《禽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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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有独钟-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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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叶阑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颊染上一抹粉红,娇羞道,“还没告诉你,姐姐,我和纪哥哥要订婚了。”
  叶昭觉笑了起来,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旋转餐厅被他们包了下来,此时寂静无声。叶昭觉的笑声却像是炸雷般在纪佑禾耳边响起,她的面上没有一丝惊讶、哀伤,只有眼中是浓浓的讥讽。然后她拿过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白皙的手晃了晃酒杯,巧笑嫣然:“那么,恭喜二位了。”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谢谢姐姐啦,”叶阑珊也将杯子里的酒喝尽,然后从包里拿出两张请柬,放在叶昭觉和秦远生的面前,“这是订婚宴的请柬,姐姐和秦先生一定要来哦。”
  “一定。“面对沉默着的纪佑禾,叶昭觉意味深长地笑了。
  叶昭觉回到家后弯腰把鞋子踢掉,再直起身子时眼前一阵发黑,差点一头栽下去。她扶着墙闭了闭眼,黑暗中闪现的是纪佑禾和叶阑珊交握的双手以及她脸上幸福的笑容。她咬了咬唇,慢慢走进屋里,却好像是被掏空了所有的力气。
  她摸索到床边,然后重重地把自己摔到床上,她没有开灯,整个人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电话铃响起,叶昭觉接通后是纪佑禾冷漠的声音:“阿觉。”
  “什么事。”叶昭觉无比厌烦,问道。
  纪佑禾听出她声音里的不耐,却没说什么,只是长时间的沉默。叶昭觉翻了个身,将手机放在一边,就在她以为纪佑禾挂了电话时,他的声音又传来:“阿觉,我不会和叶阑珊订婚的。”
  “哦,跟我有关系吗。”叶昭觉无所谓道。
  “你……”纪佑禾的声音有些愠怒,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无动于衷。
  叶昭觉长长出了一口气,道:“纪佑禾,我们早就两清了,你的事已经与我无关了。”说罢她挂了电话,又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狠狠将手机摔到了墙上。
  手机四分五裂,无辜地躺在地上。
  叶昭觉捂住脸,蓦地大哭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肆地哭过,因为叶昭觉是永远不哭的,因为她那么坚强,她不能哭。可是今天她忍不住了,她感觉有一百根针在刺着自己的大脑,痛得四肢麻痹,她只能用哭来缓解疼痛。叶昭觉想站起来,却一下跌到地上,然后慢慢爬到墙角,蜷缩起身子,把脸埋在臂弯里。
  她张大嘴巴,却哭不出声音,只有眼泪不断地涌出来。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她的母亲是个纯洁善良的女人,有着一头如海藻般的长发,温婉的笑容,像是诗人笔下隽永的画面。她坐在庭院的树下,笑意盈盈地望着她,眼中满是慈爱。母亲轻声唤道:“阿觉,过来,阿觉,过来。”
  她变成了稚童,欢乐地跑向母亲。可是那画面破碎了,像是平静的湖面砸入了一块石子,母亲的面容四分五裂。紧接着是她躺在血泊里,洁白的身体满是被□□过后的伤痕,眼中空洞而无神。有人在放声大笑,那尖锐的笑声仿佛是锋利的匕首,在她的大脑里不断地搅拌着。
  她痛苦极了,恨不得立刻死去。
  “阿觉,阿觉。”有人在呼唤她。
  “妈妈,我好冷,我好怕……”
  “阿觉,不怕了,有我在。”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檀香的味道缭绕在鼻间,她慢慢镇定下来。
  “秦远生?”叶昭觉仰着头,泪流满面的模样落入他的眼中。
  他心头一痛,将她狠狠搂在怀里,嘴唇贴在她的耳边,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阿觉,没事了,没事了。”
  “你怎么进来的?
  “你没锁门,我就进来了。“秦远生温柔道,然后将她抱起来,又放在床上。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好像她是襁褓中的脆弱的婴儿,需要人去保护。
  他没有告诉她,其实他给她打了许多电话,可是都无法接通。秦远生本就没有走远,因为几乎每次叶昭觉与纪佑禾碰面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失控。他刚刚站在门口准备敲门,就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好像在叫妈妈。
  他从没有听过那样惨烈的声音,那一瞬间,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幸好她忘了锁门,幸好。秦远生走进屋里,看到她蜷缩在角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
  他赶忙上前将她抱在怀里,他曾经失去过她一次,他再也不要失去她了。
  

  ☆、痴

  叶昭觉躺在床上,秦远生坐在床边,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屋内灯光昏黄,他的神情显得晦暗不清。叶昭觉清了清嗓子,发现声音沙哑得厉害,秦远生回神,赶忙给她倒来一杯水,慢慢让她喝下去。
  “吓到你了?”叶昭觉喝过水后觉得精神好了一些,调笑道。
  他似是有些疲倦,眉宇间却仍旧是镇定,举手投足间还是那个坚毅的秦远生,好像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将他击垮。叶昭觉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抚:“我没事,只是心情有些不好。”
  秦远生眼神一闪,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叶昭觉似是忘了她刚刚陷入一种混沌的状态,在那个状态里她已经崩溃,并且提到了自己的母亲。可现在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以为自己是心情不好。
  叶昭觉打了个哈欠,神情极为疲倦,秦远生便把她按在枕头上,然后将被子拉到她的下颌:“很晚了,快睡吧。“她累极了,含糊应了几声,便沉沉睡了过去。
  过了半晌,见她呼吸均匀,显然是睡得熟了。秦远生便起身,到另一个屋子里打电话。电话响起,那头是闵臣惺忪的声音,似是刚刚被吵醒。“远生,怎么了。”
  “让你太太接电话,我有些事要问她。”
  苏灿很诧异,没想到秦远生会这么晚打来电话,然后她接过手机。秦远生的声音很低,却透着一丝仓皇。两人说了大约半个小时,后来他挂了电话,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
  秦远生对苏灿说了叶昭觉的状况,苏灿并不惊讶,她只说叶昭觉在受到刺激的时候就会陷入一种无法自已的癫狂状态。她不会伤害别人,只是头痛难忍,止不住地哭泣。苏灿无法解释这种情况,似乎叶昭觉很早以前就有这么个毛病。
  然后她说了纪佑禾的事。
  秦远生知道叶昭觉是叶氏的私生女,叶家大爷叶秉盛风流倜傥,处处留情,这在他们的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叶昭觉的母亲是个钢琴教师,很是婀娜温婉,叶秉盛一见倾心便展开了疯狂的追求。他这样的风流浪子使出手段来,一般的女人都是扛不住的,没过多久叶昭觉的母亲便沦陷在他的柔情攻势中,并且怀上了叶昭觉。
  可是后来,叶秉盛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她便独自一人生下了叶昭觉。那之后又过了很多年,机缘巧合下这二人又见了面,叶秉盛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在外的私生女。他虽对叶昭觉的母亲没什么感情,可是那到底是自己的血脉,就将叶昭觉接回了家里。
  只是叶秉盛对外并不肯承认她的身份,于是大家只知道叶家嫡出的大小姐叶阑珊。
  而纪家与叶家是世交,纪佑禾比叶昭觉和叶阑珊年长几岁,和他们走得很近。在叶家,叶太太、叶阑珊,包括家中的佣人都合伙欺负叶昭觉。叶昭觉为了自己的母亲总是默默忍耐,纪佑禾见她那么小便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就对她多加照拂。
  纪佑禾疯狂地爱上了叶昭觉,两人在一起,那也许是叶昭觉这一生最甜蜜的过往。后来的事苏灿也说不清了,只知道叶昭觉和纪佑禾分道扬镳,渐渐有流言传出叶家的私生女抢了大小姐的未婚夫,行为很是不检点。而她的母亲意外去世,更是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叶昭觉离开叶家后大病一场,痊愈后便拜托苏灿将她送到国外去。
  从那以后叶昭觉性情大变。从前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虽然有些任性,性情却很是和善。而等叶昭觉从国外回来后,她变得乖戾,毒舌,并且十分冷漠,不肯亲近任何一个人。
  她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
  秦远生的手狠狠攥着拳,然后又慢慢松开,他轻轻走到叶昭觉的卧室里,凝视她的睡颜。然后他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翌日一早,叶昭觉带着支离破碎的嗓音进了组剧组,她还是有些头痛,因此面色有些不善,唬得组里的工作人员跑前跑后,就是不敢同她讲话。叶昭觉老佛爷似的坐在摄像机前,瞟了几眼,发现韩绻和李言已经到位了,而许之洲正在化妆,只有女一号曲滢还不见踪影。
  叶昭觉的脸色沉下来,她一手指骨轻轻叩着桌面,声音虽不大,却吓得小魏面色如土。小魏小心翼翼地走到叶昭觉身旁,微微弯着腰,满面笑容问道:“叶导,有什么吩咐?”
  “你说我有什么吩咐,女主角呢!”可怜的小魏,一张嘴就引来叶昭觉的臭骂。
  小魏缩了缩肩膀,心中嘀咕,这曲滢可真能耍大牌,不就是昨天没拍上戏么,今天就要撂挑子不来。他心里这么想,却不敢火上浇油,只是赔笑道:“叶导,可能是路上有些堵车吧,您别急,应该一会儿就到。”
  堵车,这一大早上起来堵的哪门子车。叶昭觉冷笑了两声,神情很是狠戾,小魏额头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韩绻和李言更是躲得远远的,生怕点燃了她这只大炮仗。“小魏,给曲滢的经纪人打电话,二十分钟之内如果不出现的话就不用过来了!”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即便是叶昭觉这般撩了狠话,曲滢还是在三个小时之后才到的现场。曲滢面色含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步履间摇曳生姿。叶昭觉微微眯起眼睛,注意到曲滢乘坐的车应该是全球限量版,能够开这种车的人应该是非富即贵。
  “叶导,我们小滢过来了,咱们先化妆?”曲滢的经纪人走到叶昭觉身边,笑意盈盈道,面对叶昭觉满脸的阴霾,神情间没有丝毫慌张。而曲滢只是站在不远处,甚至都没有跟她打招呼。
  而叶昭觉只是慢条斯理地打量了她片刻,然后转过头去,好像没有注意到她这么个人。“小魏,继续下个场景。韩绻,刚才的戏还不错,你的表情总算不那么僵硬了。”
  韩绻吐了吐舌头,然后走到边上休息,她早已习惯叶昭觉的夸人方式了。曲滢的经纪人被晾在一边,面色有些尴尬,又开口道:“叶导……”
  

  ☆、整你没商量

  叶昭觉竖起一只手,示意她闭嘴,小魏适时在一旁帝递来一杯白开水。叶昭觉含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以后,才似笑非笑道:“二位是听不懂人话呢,还是故意跟我叶昭觉作对?”
  曲滢的经纪人一愣,不敢相信叶昭觉居然在众人面前这样与她们说话。
  叶昭觉别没理会,继续道:“我叶昭觉在圈里混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了。跟我合作的女演员少说也有几十个,她们其中有刚出道的新人,也有天后巨星。说实话,就你们家曲滢现在这样子,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呢,”叶昭觉弯了弯唇,仍旧平心静气道,“你们想耍大牌,当然可以,只可惜选错了对象。既然不想拍戏,那就不要拍了。”
  “你!”曲滢的经纪人柳眉倒竖,她以前听说过叶昭觉脾气不好,却没想到竟然如此毒舌,丝毫不给人留情面。
  “这是怎么了,小滢,你怎么还不去化妆?”车里下来个男人,大约三十出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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