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系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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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系念-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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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衿不知该如何回答,只紧低了头不作声;刘程氏见她这幅模样以为是姑娘家谈及婚姻之事时的娇羞,便没再在这个话题上进行下去:“我们家佩宏还未定亲,我这心里还真是有些焦急。”
  她心下一顿,并不知刘程氏说这番话的用意何在。
  佩清顺着嘴接到:“妈,佩宏才多大?佩闵表哥与佩嵘表哥都未娶妻呢,怎么就轮到佩宏了?”
  “难道娶亲还要按辈分来么?若是那佩闵三十岁娶亲,佩嵘与佩宏还要等他到三十岁才说婚事么?”程刘氏转头对子衿笑道:“子衿莫见怪,这人老了啊,就喜欢操心儿女的婚事;最近大儿子的人生大事有了着落,我这又开始操心小儿子了。”
  她点头笑了笑,瞟了瞟佩清,后者会意,连忙道:“妈,大夫说你不能吹久了风,我扶您回房去罢。”
  “罢了。”刘程氏站起了身子,道:“就留些时间给你们两个说些体己话罢。”说完便沿着曲折的桥台往岸上走去。
  

☆、帘卷西风(3)

  佩清自刘程氏走后脸上的笑容立即消散了,叹道:“我妈的病情愈来愈厉害了,她这样心急,怕是想……”
  子衿以为程刘氏只是体弱,未想到竟是严到这个地步:“伯母患的是什么病?”
  佩清一脸的愁容,看着那满塘荷叶:“好像是生佩宏时患上的,自那以后身体就再也没好过,被风一吹就着凉。”
  子衿忽的想起第一次见程刘氏时的情景,那时虽是春季,但气温俨然是上升了,那时程刘氏披着个皮草坎肩,原来是这个原因。
  子衿抚上佩清的手:“伯母人这么好,上天自会庇佑她的。”
  佩清黯然的点头:“但愿吧。”
  程敬之今日本是打算在家好好的睡上一觉,一连几日不眠不休的处理码头暴乱,此时人已是疲惫极了;不料刘佩宏拿来一份文件,硬是让他强打起精神来。
  他将那密函合上,问一旁的刘佩宏:“这事你怎么看?”
  刘佩宏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办事也是崇尚速战速决:“自是来硬的了。”
  程敬之闻言一笑,走到窗台边:“他们皆是在上海滩打下了石桩的人,你打算怎样动?”
  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刘佩宏,他一向是听命令办事,此次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才好。
  “想要他们不动声色地消失,”程敬之的声音此时已是压抑到了极点:“只有一种方法了。”
  “什么方法?”
  程敬之拨弄着那日被子衿摘了一片叶子的植物,眼前忽然晃出了子衿的身影来,想起那日她那样淘气的做法,不禁笑了出来。
  刘佩宏见他许久都未回答,而是不知道在回忆些什么,便问道:“将军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程敬之摘下一片叶子:“这事不急,我有的是时间与他们应付。”
  刘佩宏对自己一向都是事事严格,想起密函上强调的时间,便说:“可是司令说务必……”
  “佩宏,”
  程敬之打断他的话,转过身来看着他:“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这样的话……”
  “我们要考虑的是怎样处理的最好,而不是想着怎么去讨好千里之外的司令。”程敬之的眼神深不可测,嘴角也是弧出一丝诡异的笑:“你家的生意近日怎样?”
  刘佩宏虽整日在军营,却也是听父亲与大哥提起过家中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愈来愈不如从前了。”
  他扬了扬眉:“待会我去拜访你父亲。”
  “将军不休息么?”
  程敬之理了理衬衣,目不斜视的地说:“我倒是想睡,现下怎么睡的着。”
  佩清此时已是笑得肚子抽痛,捂着嘴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子衿说了这么久,觉得有些口渴,拿起水杯沽了一大口:“我那历史老师就是这么有趣。”
  “他除了会讲笑话还有什么?”
  子衿想了想,放下水杯:“还会扮小丑,不过这个我可是模仿不来,他也是为了历史课上有趣一点。”
  佩清对子衿说的课堂交流羡慕极了:“你们真是轻松呢,我在学堂上课的时候,那些夫子都严厉极了;这就罢了,待我读的久了些,那些男孩子便嘲笑我说快回家嫁人生儿子吧,你说气不气人?”说着便伸手去拿糕点,不料却摸了个空,转眼瞧那碟子已经空了:“你怎的不给我留一点?吃这么多甜的也不怕长胖。”
  子衿摸了摸吃得圆滚滚的肚子,笑道:“是你听得入神,还怪我吃得多。”
  “我一早便有感觉,没想到竟是真的。”
  刘木柏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替一旁的程敬之将茶添满;此时书房内只有他们二人,门外刘佩宏正在把守着。
  俨然是一场密谈。
  程他抬手拿起茶盏:“此番还得仰仗姐夫相助了。”
  刘木柏双眼看着窗外,并不言语。
  程敬之知道此事定是要为难他许多,但是他既然打算来与他合作,必是有几分信心的。
  那刘木柏思索许久后果然点点头,说:“我早年间便就与诸多好友响应实业救国这号召。三十年了,支撑下来的只剩下我刘某人。”
  “敬之就是知晓姐夫忠心爱国,所以才来求助于姐夫。”
  刘木柏叹息道:“总归是对不住我那两个女儿……还有夫人。”
  程敬之看着那自茶杯里冒出的热气,道:“有得必有失,我何尝又想伤害她们。”
  刘佩宏走在程敬之的身后,他并不知晓程敬之与父亲说了些什么,只见父亲自书房出来后神色便是阴黯的;此时程敬之就在他的前面,张口了几次都没有问出来。
  这是军中机密,按理说他不应该过问。
  这又是他家族兴衰的关键,他却十分想知道。
  程敬之自然知道他的困惑,但是走了一路都未点破,兀自朝姐姐的院落走去。
  “它还会说你真美呢!”
  “真有这么好玩么?”
  “骗你作甚?那是我在婺源时买的,我可喜欢了。”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进长廊,佩清边说边还手舞足蹈的,将子衿逗得忍俊不禁。
  程敬之才走上长廊,便远远的见她们二人嬉笑着走来。
  “我也养过小鸟呢,可惜给养死了。”子衿与佩清正说得开心,浑然不见迎面走来的那两人。
  “我这只鹦鹉可好养了,喂什么吃什么。”
  “这样乱吃它不会生病么?”
  “不就是个鸟么,哪有那么娇气。”
  “我曾养了几只金鱼,也是天天喂的,没想到才……”子衿无意间抬起头,却看见程敬之就在离自己不到五米处,顿时停了下来。
  “才怎么?”佩清见子衿忽然止步不走了,疑惑地看着她,见她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小舅?”
  程敬之总算是找到了一丝存在感,走到二人面前:“原来你们看的见我。”
  后面的刘佩宏也走上前道:“我还以为我们是隐身的呢。”
  子衿以为到周末才能见到他,此时忽然看到他就在眼前,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
  跟在后头的刘佩宏上来了两步,瞧了瞧子衿便问道:“咦?这是哪家的小姐?”
  佩清正想开口,便听程敬之道:“是江氏企业的三小姐。”
  刘佩宏闻言一愣,仔细的将她大量了起来。
  那佩清见刘佩宏如此瞧着子衿,便说:“佩宏,你这是什么眼神?莫非是见子衿长得漂亮,起了什么心思?”
  子衿听后拉了拉佩清的衣袖。
  佩清立即心领神会,问程敬之:“小舅,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与我们说一声?”
  程敬之并没有回答佩清的话,而是上前一步,走到子衿面前:“你莫不是病了?”
  子衿手中扯着手帕,知道他是调侃自己:“是有些不舒服。”
  “哦?哪里不适?”
  

☆、帘卷西风(4)

  她却并不作答,只道:“将军今日得了空闲么?”
  佩清心下计较自己站在这里也是碍事,便拉了刘佩宏道:“佩宏,你还不快去告诉母亲小舅来了?你也真是的,小舅来了也不提前过来知会我们。”
  刘佩宏觉得自家小舅与那江三小姐之间的气氛甚是诡异,而那江三小姐的身份……
  “你发什么呆,还不快去?”
  刘佩宏自小就被佩清指使惯了,此时也是对她言听计从,只得看了程敬之与子衿一眼,便就小跑着去程刘氏的院落了。
  子衿知道此时是他们一家人团聚的时刻,觉得自己也不便多留:“佩清,那我就先回家了。”
  “别,别,”佩清立马拉着子衿的手臂:“你别走,你中午就留在这,我现在就去让人给你家送信去,你可别走。”说完也不管她说什么便自顾自的跑了。
  程敬之见她直直地站在那里,不上前也不退后的,觉得甚是奇怪:“你就打算一直站在这里等佩清回来么?”
  “不然呢?”
  “……”
  他发现她的嘴皮子功夫倒是厉害了一些。看她这个模样,他便存心想逗她一逗:“昨天我看报纸……”
  子衿立刻打住他的话:“那都是甘少爷胡说的。”
  “噢……”他将音调故意拖长,径直向前走着:“其实我想说的是,昨天我看报纸见你父亲又并购了一家纺纱厂。”
  “……”
  子衿挫败地跟上去,好吧,与他斗她还是嫩了点:“今天我看报纸上说将军为了剿匪制止暴乱忙了好几宿呢,看来将军还是有些将军的样子。”
  “哦?那我平时是什么样的?”
  “嗯……”子衿也学他刚才的的语调,拖了许久才道:“吊儿郎当的。”
  程敬之闻言回过头,将一直跟在后面的她吓了一大跳。
  今日她穿了件粉色的旗袍,一头乌黑的卷发被蝴蝶发卡别在耳后。
  挺顺眼的,他想。
  见他盯着自己看了这样久,脸上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想起前日她与佩清说的打圈圈,脑中一个热血上升,便双颊通红地说:“我……”
  “你今日倒是有些不一样。”他与她竟是同时开口,她的话就那样被硬生生的打断了。
  “你什么?”
  她心跳的有些快,方才那一瞬间她是怎么了?想起刚刚差点就将那句话说口,心里暗恼自己太过冲动。便顺了一口气,反问道:“我怎的不一样了?”
  “与往时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
  他神秘地笑了笑,转身继续走着:“你大哥与你二哥怎么样了?”
  子衿知道他又在打太极了,他好像特别喜欢转移话题:“大哥一直都在帮父亲做生意,二哥整日地不见人。”说完还不死心地问:“我哪里不同了?”
  “你真想知道么?”
  他比她高许多,此时她正仰着头看着他的后脑:“嗯!”
  她还会长高的,她想。
  他又回过头来,弯下身来看着她还有些潮红的脸:“看你这个样子,倒像是有了心上了,听说恋爱中的女子会变得很特别。”
  他那琥珀色的瞳孔里映出自己的影子。
  她的手放在胸口,意图按住那颗躁动的心。
  他弯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来,低声说:“小姑娘不会是真的思春了吧?”
  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眸子,仿若能看到自己的灵魂被吸入里面:“我……”
  “小舅。”
  一句很不和谐的声音打破这怪谲的气氛。
  甘佩闵今日本是来找刘佩君的,正巧在这里遇见了程敬之与子衿;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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