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系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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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系念-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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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衿的脸上依旧泛着些微红,程敬之看了她一会儿便就戴上手套出去了。
  星灵闻出了空气中细微的酒气。她有些烦恼的看着睡得不省人事的子衿,甚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风住尘香花已尽(19)

  子衿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睡衣,嘴里还残留着一丝生姜的味道。她依稀记得昨晚她和矢野滕浩在饺子铺喝米酒来着,怎么回家的倒是记不大清了。
  “星灵。”
  “哎,来了。”
  星灵蹭蹭的跑进子衿的闺房,见她坐在床上双眼迷茫的,顿时明白了她要说什么了。
  “昨晚我怎么回家的?”
  星灵仰天长叹,还真是不出所料:“小姐,你把我累得要死要活的,自己这样一睡,就全忘光啦?”
  子衿掀开棉被下了床,星灵从衣架上拿下大衣替她披上。
  “昨晚是谁送我来的?”
  “哎哟!小姐,这个我还想好好的问你呢!”星灵拉出梳妆台下的珐琅墩子,示意她坐下。子衿坐到那里,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小姐,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给忘了!昨晚可是程将军送你来的呢!还是抱着的!你当时醉的像昏过去了一样!”
  “你说什么?”子衿下意识的站起来:“你说我醉昏过去了?还是程敬之送我来的?矢野滕浩去哪儿了?”
  “可不是么,程将军还交待我不要告诉夫人呢!谁晓得那个矢野先生去哪了!”
  “我竟然……”子衿指着自己的,似是难以相信:“那我有没有失态?”
  “你在程将军那里失没失态我不晓得。”星灵插着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小姐你可把我折磨死了,昨晚我给你擦身子换衣服喂姜汤的;你差点没要了我的命!”
  “什么?晚上你给我喂姜汤?”
  “怎么?大夫不是说姜汤可以暖身子么?”
  子衿想拉住星灵的耳朵好好的教训她一番,怪不得一早起来就感觉生姜味浓厚,原来是这丫头弄巧成拙:“晚上吃姜赛砒霜,昨晚我没被你弄死就很不错了。”
  “啊……”星灵方才讨伐的气焰一下子消散了许多:“我怎么知道生姜跟砒霜一样啊……”
  子衿摊开双手无奈的说:“这是常识。”看星灵那个委屈地模样,也就不再继续在生姜的问题上探讨:“然后呢?程将军还说什么没有?”
  “没了。”
  子衿把手杵到梳妆台上,刚才还不觉得头痛,这会就感觉头昏脑涨了。
  ……
  佩清的故事好像就这样结束了。
  她嫁了人,成为了封建大家族的一员。似乎再也跟这些年轻的少男少女们挂不上勾了。
  确实,她一点都不快乐。
  她的丈夫甘佩嵘好像忘记了家中有她这样的一个人。结婚这么多天都未踏进过她的房门;这对她说应该是值得庆幸的,却又是万分伤神的。她的婆婆,也就是她的大姨,一向都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他们虽然搬到了洋式的别墅里,做派却是老旧的;每日请安受训都是必不可少,她被婆婆质疑,被婆婆羞辱;能怪谁呢?怪母亲与大姨的关系不好,所以导致她嫁到这里受苦?
  真正该怪的应是甘佩嵘吧!不喜欢她,为何又要娶她?
  他们明明是表兄妹,以前的关系是那么要好;他们结婚了,可他却如此待她;他不晓得他这样做对一个女人的伤害有多大么?
  不过这些她都不在意了,反正是凑合着过日子,怎么过不是过呢?
  她忽然想起那日在藤架下与子衿的欢声笑语。那日她低声附在她的耳边说她喜欢她的小舅时,脸上洋溢着神采飞扬的笑。那时她诧异于她的勇气与谬论;她不仅敢爱,还爱上了一个与她年龄身份辈分相差那样多的人;她敢说,敢在她面前大胆的说出她的内心想法。
  说到底不过是自己胆小与怯于世俗罢了。
  喜欢江子辕那么多年,她从未对他说过一句“我喜欢你”。她表面上看起来总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可是心里却是胆小的要命。
  窗外的阳光投射到她的的旗袍上反射出亮色的光,她看着梳妆镜前的自己,忽然觉得陌生了起来。她自嘲的笑笑,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再也回不到那些年少时光了。
  她转眼去看梳妆台上摆放着的台历。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平安夜。
  平安夜……
  子衿坐在房前的台阶上,任凭寒风将她的发丝扬得四散。
  往年她都会守着这个夜晚,直到下雪。上海不像芝加哥那样整个冬季都会下雪,可是她还是想等雪花飘来。
  星灵去厨房替子衿换热水壶时遇到了回来的江入其与江子安,回房时整个脸都是红扑扑的,显然是跑得急了:“小姐,方才我遇到老爷和大少爷,你猜我听到了什么?”她的眼睛眨了眨,气息还不是很均匀:“今天原来是程将军的生辰!”
  子衿的反应并不大。原来他们的生日是这么的近,下意识的看向梳妆台上摆着的物件——在灯光下煜煜闪亮的锆石天鹅。
  星灵打了个哈欠,应是有些乏了:“小姐,这么晚了快去睡觉吧,多冷啊。”
  “是很晚了。”子衿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黑沉沉,极具冬夜特色。
  “父亲回来多久了?”
  “才一会儿。”
  “哦……”
  子她走到梳妆台旁,伸手抚摸那只天鹅。
  都很久了呢,那时候他一靠近她她就会脸红心跳焦躁不安。
  此时她的脸上应该也是的红的,不过是被窗外的寒风吹得泛红罢了。
  “星灵,你去看看徐叔回去了没有,若是没回,就叫他在后门等着。”
  星灵闻言瞌睡都消散的差不多:“小姐,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是去找程将军么?天呐小姐,你……”
  “好了,快点去看看,这次我带你出去,不让你一个人守在这里。”
  星灵嘟着嘴老大不乐意的迈出了房门,这次还不如让她守在这呢!大冷天的谁愿意往外跑呢?
  子衿穿得很多,从头到脚她都捂得严严实实。
  因为冷,而且是特别的冷。
  “徐叔,真不好意思,大半夜的还麻烦您。”她将车门关上,颇有些不好意思。
  前面驾驶座上坐的是江入其的专用司机。她心里清楚,这么晚了司机们怕是回家的回家,睡觉的睡觉了,此时也只能用父亲这一个司机了。
  徐叔发动车子,毫不在意的说:“没事小姐,我就是为你们开车的嘛,有什么不好意的。”
  星灵不高兴的撇撇嘴:“小姐,你还让我来陪着呢,怎么不跟我说不好意思啊!”
  “嗯?”子衿一个轻飘飘地看着她,星灵果然老实的闭上了嘴。她转而又对徐叔温声道:“徐叔明日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父亲和母亲?”
  徐叔是过来人,自然晓得子衿这个年纪的孩子有多贪玩,想也不想便点头说:“哈哈,没事,我小女儿也跟小姐这样爱玩。不过女孩儿还是别经常这么晚出去!对了,小姐你去程将军那里做什么?”
  “哦,我……”她用左手掰着右手的拇指,看着窗外说:“我前几日落了东西在将军那里,刚刚才想起来。东西挺重要的,我想现在就去拿。”
  “哟!什么重要的东西得现在去拿呀?你们这些小孩儿精力就是足!”
  “呵呵。”她干笑两身,便继续看着窗外。
  到达将军府时星灵已经睡在她的肩上。她将她移到她坐过的地方躺好,轻轻的关上车门。
  此时正好赶上大院门口的侍卫交接晚班,子衿将手放进上衣口袋中。今天她穿的是一件深绿修身呢子大衣,头上也是带着深色的毛呢盆帽;整个人都被遮的严严实实,院门两旁的侍卫也是看了许久才辨出是她:“江小姐?”
  “嗯,”她点点头,并没有走进院门:“你去请你们将军出来吧,我在这等着。”
  “这……”为首的侍卫为难地看着她:“江小姐,您还是进去吧,这大冷天您站在这里等着多不好,而且让将军出来……”
  “没事,你就说是我说的。再说,你们不也是大冷天的在这里站岗么,难道我就要特殊一点么?”她知道侍卫只是随口谄一句话来打发她,可是她偏偏就不想让那句话显得是胡谄的。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侍卫们也是不好再拒绝了。
  侍卫长随手招了名侍卫进去传唤,转对她道:“那就委屈江小姐在这里等着了。”
  

☆、风住尘香花已尽(20)

  气温相比白日已经低了许多,哦不,应该是太多。
  幸好她戴了帽子,不然头发就要被风吹散了。
  她并没有找一个可以躲避寒风的地方坐下,因为她想他出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她。她自嘲于自己的心思,明明想着要忘记他,另一边又想他能注意到她。
  真是微妙。
  这应是最后一次了罢,过了今晚,他于她就是陌路了。
  她没有带怀表,并不清楚自己等了多久,只感觉像是等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他终于出来了,后面跟着杨婷婷。
  她目光清冽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待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她得感谢他的绝情,不然,她怕自己还会对他残剩一丝心思。
  他很不喜欢她这样的目光,失落中带着倔强;他想看到纯粹的失落或是纯粹的倔强,而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让他觉得矛盾至极。
  杨婷婷肩上只披着一件狐裘大衣,像是刚……刚起床一样。她别过眼,不想再继续看下去。
  “这么晚了,有事么?”他的声音比往常要温和些,可是她听起来却感觉十分的刺耳。
  他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连脖子都露在外面。她的脸上浮现一抹不知情绪的笑:“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后面的杨婷婷像是万分理解般的笑出来:“进屋说吧,外面多冷,少汮只穿了一件呢。”
  “不用了,我就说一会儿。”她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干脆转身朝前走去,双手依旧插在口袋中。
  他回头看了杨婷婷一眼,示意她先回去。而后便跟上子衿的脚步。
  她走了许久,呼呼地寒风刮在她的脸上,疼的很。
  程敬之穿得比她还少,那有什么关系?反正穿的少的又不是她,冷也不是冷在她的身上。
  周围寂静的只剩下她的靴子敲打地面的声音,程敬之并不清楚她此行的目的;见她迟迟不开口,也没有开口询问。
  说好的一会儿,此时已经被子衿抛之脑后;此时她心中空落落的,不知道怎么纾解心中这怪异的感觉,只晓得盲目地超前走去,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转过一个弯,又经过一个小花坛;此时已经距离他的公馆有一段距离了,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脸上的神情十分地让他琢磨不透:“将军……你……”
  他将手伸到她的面前,并未让她继续说下去。
  她把头歪向一边:“你要做什么?”
  “我想拔根头发丝儿下来闻闻看有没有酸味儿。”
  她下意识地道:“你的头发丝才有酸味呢!”
  她孩子气的说法把他逗得忍俊不禁:“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儿?”
  她的情绪被他的话蓦然拉回原处,是的,她找他是有事的。
  她站在他的面前,双手依旧是插在衣袋中:“听说今天是你生日。”
  “嗯。”他看着她的脸,带着些戏谑的口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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