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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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紫烟-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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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让宇文成都惊异的是那一道既深又长的伤口,此时已成了一条红色的疤痕。

这就不是凭藉高明的医术所能作到了,伤口似是被一种强大神奇的力量粘合在一起,就这样的愈合了……

似是经历了一场梦,宇文成都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

转头看去,木案上放着药方。

再无疑虑了,宇文成都立刻遣人抓药。

随也派人通知凌云、刘飞鹏整装待命。

喝了两次药物炖成的鸡汤,田当一跃下床。伸展一下双臂,竟似完全复原了,前后只不过两日时间。

“明天,就是应约赴会之期。”宇文成都正色道:“你要留在这里休养呢?还是先回长安……”

“用不着再休养了!”田当忙道:“属下已觉得功力尽复,明日赴约,当可应付了。”

“不要勉强!”宇文成都道:“刀剑锋利、命悬瞬息,体能未复,可是白白送死的事?”

“真的全好了!”田当道:“属下早已运气试过,真气畅通,内腑无伤。适才下床伸展双臂,肌肉亦无伤疼的感觉,国师疗伤方法神奇。”

一抱拳,转身而去。

宇文成都望着田当的背影,心中泛升起许多感慨。

两日内,他重伤的身躯恢复如常。

因此,田当的内心之中对袁紫烟生出了无比的崇敬,”大有国师在侧,天下无处不可去的感觉。

萧雨笑了笑,不说话了。

他还能说什么呢?

田当已把袁紫烟视若天人,再说下去,就难免引起争执了。

因为,萧雨还无法对袁紫烟生出绝对的敬服和信任。

宇文成都却悄然跑上二楼。

到处查看,二楼景观复旧,食客满坐。

店小二悄然行了过来,低声道:

“满座了,我带你到柜上找个位置。”

敢和留守侯府作对的人,自然是大有来头。

宇文成都喃喃地道:“恐怕已经丢了……”

店小二忙问道:“什么东西?”

成都道:“那篮花!”“在在在!”店小二道:

“我去取来!”宇文成都拉奇+書*網住了店小二,道:“不用!带我去看看就成了。”

店小二带着宇文成都,行入了大掌柜的公事房里。

花在案上,鲜艳依旧。

宇文成都仔细的查看了一阵,证实丁花是真花,也有着芬芳的花香。

宇文成都心中忖道:不是障眼法呀!

店小二低声道:“客官,要不要把花篮送到你的住房中去?”

宇文成都摇摇头,道:“不用了,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心中对袁紫烟的敬服,又加重了几分,这个风姿绝世的美人竟然真有着术夺造化之能,是位存在人间的仙女呢!

第三天中午过后——

李淳风果然亲来迎接。

店门外有车、有马。

车有三辆,马备十匹。

敢情早已把袁紫烟等一行的人数都算好了。

萧雨、田当本来各带三人入太原,但遣走了两人去连络凌云和刘飞鹏,如今只剩下十人了。

袁紫烟选择了一辆篷车,低声道:“先生,可愿和紫烟共乘一车,也好恭聆雅教!”

李淳风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老朽也正想向姑娘讨翻教益。”

袁紫烟挥挥手,巧儿和莲儿登上了第二辆篷车。

隆冬寒风利如刀,乘车总比乘马好。

宇文成都和萧雨、田当辞谢了侯府的车马,他们自有坐骑。

用当和程知节对望一眼,彼此都感惊异!两个人都已经完好如初,他们都受了很重的刀斧之伤,是那种不休养个十天半个月无法下床的重伤。

现在,却是全都复原了。一叶知秋,双方面果然都有着超越人间医学的疗伤神效。

仍是程知节和那个年轻人随护而来。

程知节瞪着田当一眼,大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之概。

那年轻人却望着萧雨,点头微笑,道:“我叫柴绍!”

“在下萧雨!”

“萧兄号称飘花剑,是江湖中知名的剑客。”柴绍道:“现在是宫衙副统领,弃侠就官,前途无可限量。”

“柴兄龙潜深渊,虎隐山岗,正在待机而出。”萧雨道:“看来……唐公的幕府中能人不少。”

柴绍微微一笑,道:“乱世英雄当自惜!”

萧雨叹息一声,道:“万邦袍笏奉天朝。”

话不投机了!

但双方都还能表现出互忍的风度,相视一笑,不再交谈。

篷车中也在交谈,温言笑语中迸逞讥讽。

“先生等的人,已经到了吗?”袁紫烟道:“可否透露一二,让紫烟早有个心理准备!”

李淳风道:“见面在即,何不小忍半日?以姑娘之能,自会评鉴定论,老朽此时多言,难免有谗言游说之嫌。不过,姑娘请放心,他绝不是老朽请来对付姑娘的高人!”

袁紫烟微微一笑,道:“是又何妨?妾晚此番北上,就是要会见高人,晚见就不如早见。”

李淳风道:“姑娘小小年纪,道基、术法都很深厚。不知令师是那位仙长?”

袁紫烟道:“家师已飘然远隐,现在何处?妾婢也不知晓,老丈是否相信呢?”

李淳风点点头,道:“当然相信。”

他心中暗忖道:你师父如在?也许就不会准许你这么逆天而行了。

袁紫烟淡淡一笑,道:“老丈,妾晚想坐息一下,今日会见贵友,如是话不投机,也许会闹出一场风波!”

车马急驰,加快了行速。

袁紫烟闭目而坐,真的运功调息起来。

宇文成都沿途留下了约定的暗记,指示着随后追踪而来的大批人马。

马车停下,已是晚霞绚烂的夕阳下山时刻。

袁紫烟启帘下车,发觉是一处很美的所在,左临汾河岸,右旁小石山,小山中松树成林,一片翠色。

在黄土高原上很难见到的独特景物。

更是一片充满着灵秀的地方。

山不过数丈高低,但却起伏有致。

大不过三五百亩,但却有峰壑齐全,潺潺流水绕山转,茅舍起伏山色间。

这地方的小巧幽美,就像是经过匠心设计的一座花园,再加上汾河相衬眼底间,又得了一种壮伟相托的奇趣。

袁紫烟怡然一笑,道:“夕阳无限好,古人不欺我!”她常居终南山上,这等景色倒是初次见到。

李淳风道:“姑娘,夕阳虽然好,只是近黄昏。此山虽小,却聚集了山右灵气,只是茅舍竹篱,少一种长安宫庭的气派。老朽为姑娘带路,也许他们早已备好酒筵,正恭候芳驾。”

袁紫烟叹息着道:“深山育俊鸟,茅舍出佳丽。非山右灵气所聚,如何能孕长出袁宝儿那种人间绝色?”

李淳风黯然一笑,道:

“你们已经认识了!好苦命的宝儿啊!”

袁紫烟脸上泛起一股怒色,道:

“宝妹妹一腔愁感,满腹悲伤,以盈盈十五之年,承受了人间至苦。让害她伤心千回,那个人罪该万死!”

李淳风呆了一呆,没有答话,加快脚步向前行去。

他心中念头百转,竟是想不出一句适当的话,来作回答。害那个千娇百媚小佳人情天抱恨,李淳风也算是元凶之一。

宇文成都自作个胆大的决定,留下了四个从衙,快马回程迎接凌云和刘飞鹏率领的两百铁骑。

要他们布守在小山下的松林旁,待命行动,未得警讯不可擅自闯入。只带着莲、巧双婢、萧雨、田当,五个人追随着袁紫烟身后入山。

弯曲小径通幽处,一幢茅舍到眼前。

是一幢相当大的茅舍!

篱门早开,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当门而立。

李淳风横移两步,道:“李靖,见过袁姑娘!”

李靖心中忖思道:好美的姑娘,灵气不输张出尘,艳色直逼袁宝儿。

李靖随抱拳一礼,道:“三元李靖,候驾多时,姑娘请!”

欠身让客。

袁紫烟目光扫过……

她心头微微震动,暗道:好一个俊美人物,仙风隐隐,全无俗气,真是位具有道法的人。唐公李渊从哪儿寻得如此众多的高人助他,皇上的江山当真是飘摇在风雨中了。

“多谢李公子!”

袁紫烟没有忘记了谦虚礼貌,道过谢,才举步向前行去。

庭院中竟然有花,而且是百花争艳。

问题是不该有的全有了,不该开的全开了。

花色排列有致,分明是刚刚栽种不久。

袁紫烟明白了!

这是一种警告,竹篮盛装四季花,把二十四节令会聚一处的仙法道术,这里也能。

这即激起了袁姑娘心头的怒火。

她冷然一笑,道:

“司花之神,有愧职守,弄乱了春、夏、秋、冬!”

举手一挥,百花飘零,散落一地。

“好!化作春泥亦护花,老朽袁天罡见过姑娘!”

一个身着缁衣、白眉白髯的老者缓步由茅舍大厅中迎了出来,抱拳作礼。

“紫烟少不更事,少了几分温柔,栽花迎客是何等风雅的事我却大煞风景,弄得落花飘零,就让它们再开一次吧!”

一双玉手合什当胸,口中念动咒诀,双手挥散而出。

邪气呀!

飘落的姹紫嫣红似被一阵微风吹起,重上枝头,尽复旧观。

李靖脸色大变!李淳风、袁天罡也不禁为之动容。

落花容易,复旧难呢!

袁紫烟却嫣然一笑,直向茅舍厅中行去。

厅中对摆着两条长案,主客坐位分明,袁紫烟早已在客位的首席坐下,示意宇文成都坐在她的左首。

是体贴,也是命令。

否则,宇文成都真不知该如何处措?

莲儿、巧儿坐右侧。

萧雨、田当旁着宇文成都坐。

客已入位,主人也缓步入座,袁天罡、李淳风、李靖、柴绍、程知节,依序就位,但却空了个主位没人坐。

袁紫烟目光一掠李靖,暗道:原来他还不是请来对付我的人!

袁天罡看了李淳风一眼,道:“不能让客人久等,我们上菜吧!”

李淳风点点头,道:“二公子一向守时,这一回怎会误了时间?”

李靖站起身子,道:“我去接他一程。”

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柴绍、程知节接着站起,同道:“我陪李公子去!”

只听一个响亮的声音传进厅中,道:“二公子途中遇袭,身受重伤,命俺敬德先来通报一声,他随后就到。”

声到人到,黑面修躯的尉迟恭像一股黑烟般冲入大厅中。

李靖神情冷肃的道:“世民的伤势如何?尉迟恭兄保驾有责,怎可弃主先走?”

“俺说不来的,但二公子念念不忘约会时间,一定要俺先来致歉,敬德不敢违命,只好先来一步。”

“幸好还未开席!”

秦叔宝背着一个头发散乱血染前胸的年轻人,快步冲入厅中。

袁天罡、李淳风、李靖等齐齐迎了上去,扶着那血染黄袍的年轻人。

秦琼大喘息几口气,道:“二公子心急约会,受伤后放步奔行,致失血过多晕倒在地,叔宝只好背着他赶来。”

程知节怒道:“秦二哥,你好笨啊!为什么不先替二公子包扎起来,放着马不骑,背着人赶路……”

“马!”秦叔宝苦笑着道:“三匹马都被刺客杀死了。”

程知节呆了一呆,道:“原来如此,我想秦二哥也不会这么笨啊!”

顾不得礼貌了,救人要紧,李靖撕开了衣袍,只见一道伤痕斜斜由前胸划过,鲜血仍然不停的涌出来。

袁天罡左手扶着伤者,右掌却紧压在黄袍人的背心。

李淳风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丹丸,投入黄袍人的口中。

两个青衣童子已捧着药物、热水,行人厅中。

李靖以白布擦去伤口血迹。

李淳风敷药包扎。

方包好伤口,黄袍人似是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口中却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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