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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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春晚-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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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到底为何?
  卢管事心想,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不卖了又能如何?小娘子毕竟是小娘子,不够大气!卢管事想着身上还揣着容娘给八斤的赏钱,索性去了卢婆子店里。
  茶饭店中正是热闹,八斤甚是忙碌,见卢管事来,偷闲引管事至角落与人拼了一桌,又回后面端菜饭去了。
  卢管事也不着急,正经忙了月余,就着五香豆卤鸡爪喝口闲酒最好不过。只可惜同桌是张生脸孔,不好说话。店中其余食客都是几人一桌,谈的热闹。卢管事边饮酒边听些城中琐事,很是悠闲。
  “嗬,你个老小子,几日不见,又去找你那粉头了吧?”
  “去,哪来的闲钱,若有,便去人市上买个小娘子在家,比那粉头不知干净多少!”
  “那是,如今人命贱啊!你莫不是日日去人市瞧娘子去了?哈哈……”
  卢管事就着些闲话就酒,甚是自得。
  “唉,我那舅舅,近日将房子卖了,搬去城西,我这几日忙着给他搬家呢!如今他是好过了,有地方住,有钱在手,不必一日两餐薄粥,还时常断顿。往日我那老娘老是惦记着,隔几日便送粮米,如今他倒比我家还宽松。”
  “哦,便是城北的那个?近日不知城中大户作甚,商量好了般都往城北买地,衙门里头说,已有十来户交易。那个破地方,莫非有宝?”
  卢管事停了咀嚼细听。
  旁边有人答话:“哪里有宝!你不见城中拥挤,也就那片开阔些。瞧着吧,终有一日,城北也如城南般繁华。到时,片瓦之地,也值千金哩!”
  “如此,那你舅舅岂非亏了,若是建个房子赁出,收入不少哩!”
  “他哪来的钱去建房屋,不找我家傍靠就谢天谢地了。爷爷的,不过是运气,当日我家在那也有几分地,生生地被老爹卖掉了啊,要留到如今……,唉!”
  “各人有各人的命!你舅舅若是多留些日子,不定价钱又要高些哩!”
  几人说到命理,便敞开了说去。卢管事听了一阵,唤八斤结账,八斤趁机道:“是张大户家抢了贵府的买卖哩!这几日来看地的人多了,你家那府上女婿也派了人来,做成了两户人家。”
  卢管事一愣,高家大郎倒也罢了,那张大户却出现的突然,问道:“那张大户出的价高么?”
  八斤边收拾桌子边道:“说是多给十贯,但还未去衙门写文书画押。”
  卢管事点头。
  八斤道:“可要再去加价?多给个几贯便可成。”
  卢管事摇摇头,淡淡笑道:“不必,徐府不是商户。靠眼光夺了先机那是本事,再去与人竞价,是商户所为,主家必不肯。”
  八斤眨了眨眼,心中有些了悟。
  卢管事却又道:“七郎说了,你心眼机灵,若是愿意,可入府办事,不必典身,每月给你月钱。”言罢,又掏出一吊钱塞给八斤,说是七郎赏与他的。
  八斤愣了,样子便有些傻。后面卢婆子瞧见,尖声唤八斤去收拾。
  八斤又眨了眨眼,神思清明过来,不迭收了盘子,急急道:“老爹容我寻机会与卢婆子说了。店中事忙,若无替身,卢婆子忙不过来哩!”
  卢管事笑着点头。
  守平与容娘听闻八斤之语,很是欣赏八斤为人。守平犹自笑话七斤:“一母同胞,你怎的如此愚钝?若有得你弟弟一分头脑,也不至我如此辛苦!难怪你爹娘将你卖了!”
  七斤大受侮辱,脸涨得通红,挣扎道:“我如何蠢了?郎君事务,哪一桩我办坏了?郎君莫看我老实,便每每欺负我。再者,人有百样,有八斤那样机灵的,也有我这样实在的,不好么?”
  守平扑哧笑了,连连道:“甚好,甚好!”春雨笑的扭弯了身子,容娘将帕子遮住嘴,露出弯弯的笑眼。
  窗外有人道:“何事甚好?”
 

第三十七章 明达兄弟
更新时间2014…3…3 22:12:03  字数:3330

 七郎正与容娘在书房中说些话,调侃得七斤生气,窗外有人笑道:“何事甚好?”却是守惟的声音。七郎起身相迎,喊了声:“二哥。”守惟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容娘忙起身行礼。守惟有些不自在,毕竟不是经常见到,况容娘渐渐长开,妩媚初露。守惟是个老实人,未免有些面薄。
  亏得容娘告辞离去,守惟轻轻呼了一口气。七郎笑话道:“怎生见了容娘也面红?”
  守惟一听,抚了抚脸上,果然有些发烫。不由辩解道:“不过是陪姐夫喝了两盅酒罢了,七弟莫乱说。”
  七郎知二哥为人,再说他更不自在,便转了话题:“姐夫来了么?怎也不喊我去作陪?”
  守惟闻听,方才记起所为何事。“正要来请七弟,被七弟打搅,倒忘了。”
  高明达正在堂中给老夫人请安,身侧另有一个年青男子,比明达年轻些,约与守惟同龄,言行举止大方有礼。
  老夫人甚是欢喜,叫徐夫人赏见面礼,笑道:“甚好甚好,亲戚多些热闹。我家人口简单,自到了南方,更是连个亲戚走动也无。逢年过节,就是冷清了些。”
  守惟两人进去,守平笑着给明达见礼。明达又给守平介绍那青年。原来是明达的堂弟,排行第九,比守惟小一岁,大名明远。因明达事务繁忙,就叫明远来清平管事。青年郎君见面,又是亲戚,又是坦荡人物,片刻便熟捻如友。老夫人与夫人甚喜,遂留了饭,叫七郎引客人去书房说话。
  明达素来干脆,也不客套,说话直接。“七郎可是在城北买了几处房子?”
  七郎如今也是知己知彼,笑道:“是。不过是买着好玩罢了。”
  “七郎莫要过谦,城北之地,我已看了许久。实是因事务繁忙,便拖了些时日。”明达倒不隐藏。“七郎买地,做何打算?”
  七郎便有些语塞,买地便买地,虽说有意建些房廊,却不太好明言,到底不是商人。
  “不过是娘叫我经些事情,倒没有想太多。
  高明达见七郎如此,了然一笑。
  “如今为兄我倒有一件事不解,不知七郎是否与城中张家打过交道?”
  七郎见提起张家,不由想起张炳才两次被赵东楼收拾的狼狈样,笑道:“只见过他家郎君几次,倒是没有交往。只是管事来说,张家有过两回阻挠,想是张家也有意在城北置产。”
  高明达思索着点头:“他张家也阻了为兄几桩买卖。虽说他家手段低劣,我自有方法对付。然此事却有些蹊跷,为兄叫人打听,虽说张家也有阻碍别家买卖土地房屋,却是对你我两家关注过甚。连为兄经营数月的酒库扑卖一事,本已有八九分把握。张家竟然托人给县衙招呼,半路出手,要将我挤出去。为兄甚是不解,那张家之势,竟是与我有甚纠葛一般,却不知为何?”
  守惟一听,插嘴道:“莫非因上次客华居之事,因我等与赵兄一处,那张家郎君便迁怒与我等?”
  守平苦笑道:“不独客华居一事,另有一桩官司呢!”
  明达兄弟诧异,守平便将两桩事一一叙来,只隐了容娘。
  守惟一听,诧异道:“此等大事,为何我不曾听说?”
  守平指了指正房,做了个噤声手势。守惟明白,定是不曾告知家中长辈。
  明达稍加思索,便问明远见解。明远也不推辞,直言道:“若是从处事上来看,张家极有可能因此记恨,且做了好些功课,才有近日之举。”
  七斤听了许久,脑中晃过张炳才的模样,不单他行事嚣张,且那两个小厮……
  “难怪,近日我出门,总觉得门口有人徘徊。正是那张郎小厮,几回见到他在巷口张望,鬼鬼祟祟。我当是毛贼探路,还跟管事说,要提防小贼惦记,原来是在打探。”七斤恍然大悟。
  明达听了断言道:“这便有九成是要报复的意思了。”
  守平很是愤愤不平:“报复?明明是他数次挑事,又乖张暴戾,无理纠缠!”
  守惟连连称是。
  明达沉吟道:“张家行事阴沉,商场上素来便有强蛮之名,自以为攀了吴尚书这棵大树,不顾商规,在临安便不受商户欢迎。这张大户是张家哪一房?”他偏了头问明远。
  明远似乎对张家甚是了解,张口便答:“此间张大户乃临安张家七房,其母为张老太爷的小妇。因其人平庸,不善理事,且喜争斗,被其兄弟排挤,寻了个错处打发了一笔钱,才来到清平县。在城中有茶楼一座,当铺一家,绸缎铺一家。他家的宅院是原钱大户所有,济王府原看了去,但嫌地方偏了些,被张大户两千余贯买下,实付一千五百贯。钱大户屡次索要,均被拖延。他家在临县有田产……”
  明远款款而谈,竟似自家家事一般熟稔。守平守惟两个看得目瞪口呆,心中自叹弗如。
  明达挥了挥手,打断明远的话。“既是如此,那张家如何能忍下心中之气,默默筹划?这可不是平庸之人所为?”
  明远笑了一笑,再次朗朗而谈:“张家大郎所得罪之人,七郎之友,赵郎乃济王三子,人称小郡王。想必张家知道厉害,不敢明地里报复。况七郎府上不凡,他一介商户又能如何?”
  待明远说完,便见守惟嘴巴微张,神情僵硬,似是不可置信。连守平也张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
  明远停了停,看向明达,明达笑着摇了摇头,他方才明白原因。
  “原来两位不知赵郎的身份!”
  守惟结结巴巴道:“他一…一个郡王,为…为何来…清平县?”
  守平也巴巴地看着明远。
  “小郡王乃济王最为心疼的幼子,平素好武,善交朋友。至于为甚来了清平县,倒是尚未探明。”
  “难怪平日见他,总觉他不是常人,原来是郡王!”守平呵呵笑着,很为自己交了个郡王朋友而高兴。
  明达却是个务实之人。“所以那张家只在背后使些诡计,这倒也不怕,邪不压正,总有法子可想。”
  他转而道:“如今你我亲戚,我也不隐瞒。我本待扑买到酒库经营,在城北建新酒库,建各式房廊,或赁或卖。如今虽张家插手,为兄计划不变。七郎若相信为兄,诸事可找明远商量。”
  明远一笑,十分清俊:“我已在城中冠带巷赁下一处宅子,今日晚间便备下薄酒,请两位赏脸。”
  守平最喜聚会,忙道:“本应我与二哥尽地主之谊,为高兄办洗尘宴,如何能让高兄先破费?”
  明达阻止了两人的客套:“不必忙,日后你们再请,今日明远做了准备,我们就先做回客吧!”
  几人当真便告了徐夫人,于晚霞如火如荼之际,赴明远宅院,吃明远的席面,给他暖宅。守平守惟性格单纯,容易接近;明达经历丰富,又有爱护之心;明远为人儒雅,不卑不亢。几位青年人相处很是愉快,言语尽欢。守平与守惟方告辞,踏着月色星辉回府。
  不想次日守平出门去县学,赵东楼的小厮陈泰就守在门口。守平甚是讶异,陈泰便道郎君有请。
  赵东楼一身白袍,在金色的晨光中就如仙人一般风姿,纵七郎长相出色,仍是不如。
  他朝七郎灿烂一笑,七郎想起明远之语,不由一揖,谑道:“小郡王!”
  赵东楼一窘,笑容便僵在脸上。待看到七郎笑容可掬,眼中满是戏谑,他知道七郎并未因此疏远自己,心中高兴,笑着给了七郎一拳。
  “不过是累赘称号,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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