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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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妃-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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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梅

  从渌水亭里出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初春的夕阳在犹寒的风中落山,风吹起层层水纹,扰乱了塘面的宁静。
  我捋过鬓角的细发,对站在竹栏内的男子招了招手,示意他回去。
  容若哥哥微笑,点点头。
  我见他没有立刻返身的意思,心思渐暖,目光绕过路边的野花,觉得双颊烫热起来。
  赤枣子
  惊晓漏,护春眠。格外娇慵只自怜。
  寄语酿花风日好,绿窗来与上琴弦。
  我折开袖筒中的花笺,摩挲着纸张“沙沙”的声音,眼前出现了一幅浓情春意、才子佳人的画面。
  心中一喜,竟笑出了声。
  “小姐!”
  胡同口的呼唤把我从丝丝情蜜中拉了出来。
  “暗香?”我将手中的花笺小心地对折放回袖筒中,抬头看到暗香焦急的目光,心下一惊。
  “爹跟姨娘回京了?”
  暗香“嗯”了一声,皱眉道:“疏影在府里拖着,小姐您还是快回去吧。”
  “我知道了。”
  我加快脚步向家走去。刚走到门口,便听到疏影的哭声和爹的鞭子声,以及姨娘时不时煽风点火的阴阳怪气。
  我压抑住愤怒出现在门前。
  眼力儿一直不错的含阡见了我大声喊一句“姐姐”,爹手中的鞭子立刻停下来。
  “哟,我们的大小姐终于知道回家了。”
  我狠狠刮了姨娘一眼,她轻哼、转过头不再说话。
  “哼!”爹扔下鞭子朝我走来,“你这丫头还知道回家!我这段时间出去公干你就整天整天地在外面瞎混了是不是?!”
  爹二话不说提起我的后背把我从门槛外拎进了府里。
  娘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唯唯诺诺的她终于鼓起勇气。
  “老、老爷,含陌她还小,不懂事儿,您、您……”
  “还小?”姨娘“嘿”了声,“都是十三岁的人了,换了别人家的早做了主母,还小!”
  爹听了话,睁大了双眼瞪向娘,一把将她推到地上,指着她怒吼:“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娘摔在地上,愣愣地盯住怒火冲天的爹还有幸灾乐祸的姨娘,“嘤嘤”地裹住绢子像往常一样地哭泣。
  我“不孝”地挣开了钳制在我双肩上的手臂——这双手,曾经抱我入眠、教我读书写字、牵我赏尽繁花,也是这双手在三年前将不知哪里来的女人和她那自称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带进这个家、将娘推入无尽的委屈之中。
  那个曾经在我心目中如泰山般伟岸的男人早就消失了。
  我这样告诉自己,可眼泪还是忍不住淌了下来。
  “不错,我娘教出了我这样一个好女儿。就因为我娘教得好,教出了‘从一而终’,所以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我目光一横,恨恨地盯向那对母女,“也是您教得好,所以才教出了十年前的小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青梅

  娘曾经跟我说过,她说她这辈子最大的满足就是有一个“从一而终”的相公。
  三妻四妾是所有男人的特征。
  可我爹没有这个特征,至少在他跟我娘成亲来的十年里是这样的。
  好像前朝书里描述的有关于才子佳人的故事一样,爹在进京赶考的途中摔落悬崖,恰巧被采药的娘救下。日夜相对的照料,自然生出了感情。于是壮志未酬的爹许下承诺:榜上有名时,永结同心日。
  娘被爹的诚心感动,不顾外祖父的反对出了小山坳,跟爹踏上了进京的路程。
  风餐露宿不知倦,红袖添香皆是情。
  这是爹当年给娘画的画像上题的字。
  娘一直把画当作宝贝,即使林家几更住宅她依旧把画带在身边。
  只是娘的肚子不争气,头一胎生个女儿也就罢了,好不容易怀了第二胎诊出来是个男孩儿却中途小产还连累了身子不能生育。
  娘一直很自责,甚至主动提出要给爹纳妾。
  但爹拒绝了,他当着只有三岁的我说了一句我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话。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好一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却在我十岁那年带进来一个小我两岁的妹妹和一个心肠歹毒的姨娘。而这个姨娘如今正在我眼前张牙舞爪借题发挥。
  “反了反了!”姨娘愤怒道,“做女儿的还敢顶撞老爷了!这是要反了!”
  我听到这话身上不由得一抖——果不其然,爹他立刻找来了藤条。
  我盯着藤条上新扎的红绳,抬头看向她眼里没有被愤怒掩盖住的得意。
  娘见到此状吓得连爬带扑地滚到那对男女的脚边,哭求:“老爷,都是我的错,我没把含陌教育好,您别动怒了!上次打的伤养了整整三个月才好,要再打,新伤加旧伤留下疤可就不好了!”
  爹望向我,迟疑了。右手紧紧握住藤条。
  我想起了一年前的那次鞭笞。
  只是因为姨娘欺负娘,我顶撞了几句,便被姨娘添油加醋地吹了一夜枕头风。第二天一早我被爹从被子里拖了出来,用“不敬长辈”的名义狠狠教训了一顿。鉴于我始终不肯低头认错,爹硬是抽到我晕死过去才停手。
  可现在看来,姨娘似乎嫌上次我伤得不够重,又重新准备了一条更粗、更厚的新藤条。
  真是用心良苦。
  我就这样同他对峙着,谁都不肯挪开目光表示屈服。
  暗香疏影见我又要挨打了,连忙跪地求情。
  “爹爹,”一直沉默的含阡开启她脆生生的腔喉,“如今正值初春,草长莺飞,姐姐或许是踏青去了,昨儿个兰珠姐姐还特意遣了人过来相约游湖,所以……”
  我横眼瞥向那个看似娇娇弱弱的妹妹。果然,爹没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
  “够了!含阡,爹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你不能总是这样袒护你姐姐!”爹说着,怒眉盯住我,眼中又多了一份怒意。
  “你易兰珠姐姐跟着他爹去了扬州,爹早就知道了,你不必为了你姐姐扯谎,你这个姐姐不值得你这样做!”
作者有话要说:  

  ☆、青梅

  我不得不说,含阡的手段比她娘高明多了。
  姨娘就知道叽叽喳喳无事生非,但只要像我娘这样一直隐忍下去,倒也相安无事。可是遇到含阡这样的,那就是连逃避都没地儿去。
  “小姐,你怎下床了!”
  暗香推开门进来见我挣扎着要起床,立刻放下手中的水盆将我扶起来。
  “疏影呢?”
  我按住腰,额头上疼出了汗。
  幸亏我昨晚上装晕及时,不然今天连动都动不得,会跟残了没啥两样。
  “我刚去看过。她只是皮外伤,不打紧的。”
  “小姐,疏影没事儿!”
  疏影大约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隔着半间的屋子朝我喊道。
  听到她的底气我这才放心地让暗香把我挪进被子里。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疏影第二次挨打了。作为过气的林家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每次我一受罚,疏影总是逃不过的那个。还三条两头被姨娘和含阡叫去“问话”。
  为了防止疏影遭遇毒手,我便将闺房隔出一间暖阁把疏影安置在我身边,每天形影不离,大有汉惠帝保护如意的架势。
  “二小姐太阴险了!易小姐临行前还来探望过小姐,她什么都知道却还说出那样的话,明摆着就是要老爷惩罚小姐,真是阴毒!”
  “暗香!”
  我喝住她。
  暗香一愣,低着头道:“暗香知错了。”
  “嗯,”我打了一个哈欠,“你先去回夫人话,就说我没事儿了叫她别再难过。”
  估计是被打累了,有了困意,打发了暗香我便趴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我便被熟悉的声音叫醒。我没理他,把脸往床里面一翻。
  他连叫了几声“陌儿”我依旧装作没听见,接着便听到他的叹气声。
  就是这声叹息,让我鼻尖顿时涌起酸涩。
  整条胡同都知道林若洋家没有儿子,于是把大女儿林含陌当成男孩儿来养育。因此也比别人家的男孩儿更娇贵,毕竟不是真的男孩儿不能下手。于是每次闯完祸回家领罚的我只要听到这声无奈的叹息,就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这声叹息,对于我来说,是对童年父爱的回忆,是对曾经一家三口美满生活的重温,也引起了我对现状生活的不解、委屈和愤怒。
  “干嘛!”我把脸压进绣枕里,吸去眼角的泪、清了清嗓子,然后朝他没好气儿地吼去。
  “爹……”他欲言又止,叹口气,“疼不疼?”
  “哼!”
  “唉……”爹摇摇头,伸手抚上我的头顶,顺着我的头梳理。
  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爹幼时便教我背诗,每回都是他先诵读了几遍,若我能默出便奖我糖葫芦。我记得爹那时坐在后院里现已长满青苔的石凳上,用红灿灿的糖葫芦逗我的时光。
  我鼻尖一酸,反身将他的手从头上翻下来:“爹,你为何要找姨娘?你有了娘为何不满足还要去找别的女人?”
  我说此话时,爹的手在我的肩头僵停下来。缓缓地,他的手像是害怕地缩了回去。
  我翻身转向他,咄咄逼问:“爹,你让我娘怎么办?自从姨娘进了门,你扪心自问你有对娘照顾过吗?是不是男人都只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是不是男人都没想过从一而终?”
  我听到爹的嘴里叹出一声长气。像是无奈,又像是默认。可却没半颗字从嘴里吐出来。
  “爹!”我逼就他,“爹,我不说三妻四妾是错的,毕竟祖先的制度是这样。可你既然信誓旦旦地答应过娘一生一世,为什么还要喜欢别的女人!你教我诚信做人,可你自己以身作则了吗?”
  “含陌,不是我忘记了誓言。而是,人这一生是由很多不同的过程组成,每一个过程都有不同的情况,每个情况也有不同的际遇。所以很多人看男人多情是错,只是不同时候爱上了不同的人。就像自古皇帝总是三宫六院一样。”爹顿了顿,继续说道,“户部的公文下来了,今年的选秀……”
作者有话要说:  

  ☆、青梅

  世祖皇帝曾定下规矩:凡八旗人家年满十三岁至十六岁的女子,必须参加每三年一次的皇帝选秀女。
  于是选秀一直延续到我朝,上至皇后,下到宫女,都是从旗人女子中挑选出来的。八旗制度原本是在女真族狩猎组织的基础上建立,清入主中原后,旗人又有八旗和内务府包衣三旗的区别。这八旗包括满洲八旗、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共二十四旗。
  而我爹便属于汉八旗中的一支。
  听到“选秀”二字,我顿时呆住了。因为十三岁的我已经到了入选的年龄。
  我忘了方才所有的不快,全部的心思都在如何拖延选秀上。
  “我……哎哟喂!”我捂住腰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委屈”起来,“爹爹隶属汉八旗,女儿本该参加选秀为林家争光,可事有突然——哎哟!还劳烦爹爹您写封信呈报都统给女儿说明情况!”
  我目光“诚恳”地望向我爹:这事儿可怪不得我了!不是我不想去啊,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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