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月缺(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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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月缺(上部)-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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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不提也罢。”
  “你们到底是谁?游华说,你怎么会跟玄楚阁的在一起?”安滁西目光如炬,“还有,我早该想到的,你就是苏不问的背后指使。”
  “四弟,你被这女人骗了,这个什么毕情钟,是当朝太子殿下李括!”安潇北冷冷道,此刻他的眸子全是嗜血的光芒,“碧鸿仙子,你好深的心机!四弟,你完全被她骗了!”
  安滁西浑身颤抖,“游华说,我三哥说的可是真的?”
  “也不能说安三公子全对,我的确跟你们所有人都说过我想杀了安世华,只是我没说,我连你们都想杀。”
  “为什么?”
  “还问我为什么?殿下,你不妨告诉他们。”
  “安滁西,安潇北,你们安家以下犯上,与叛贼安禄山私通,企图谋反,篡夺帝位,证据确凿,罪不容诛。”
  安滁西冷笑一声,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游华说,“他是太子殿下,要杀我们没错。可是游华说你与他又有什么关系?我安家叛乱与你何干?”怪不得那时候在大槐树下,在雨中,她会那样说。原来自己一直想骗她,可没想到被她玩弄。一颗心痛得无以复加,要知道,这颗心从来都没有住过谁…。。
  “与她关系大了。”秦怀吟笑道,“你们都只知道她是游弋天的女儿,却不知道,游弋天是回鹘可汗骨立裴罗的次子!而游姑娘,自然是回鹘的公主。回鹘与我大唐有同盟,你说,与她有关系吗?”
  “你是回鹘的公主?”
  游华说不置可否,“够了,苏不问,快动手吧。”
  “小丫头,你舍得?”苏不问呵呵一笑。
  安潇北冷哼一声,“李括,碧鸿仙子,你们就算杀了我们,我们安家也必定可以东山再起。”
  “安潇北,反正你也活不久了,我便明白地告诉你们,碧鸿仙子和我先后潜入清石城,早已摸清了安禄山当时势如破竹有如神助的黑煞八十一骑所在之处。”
  “你们…。”安潇北脸色瞬时苍白,随即又笑道,“你们就算知道又怎样?又能奈黑煞八十一骑几何?”
  “我们根本不需要费一兵一卒,只要将水月山庄的水全部引入地下,黑煞八十一骑便不复存在。”游华说淡淡说道,“你们安家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东山再起的能力了。天下,也将重归于太平。”
  “最毒妇人心!”安潇北狠狠瞪着游华说,“原来你叫我和四弟来红叶山,只不过是调虎离山。”
  “说得不错,现在清石城已经不复存在了。”言辞之间,她轻描淡写。或许是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她的眸子里竟然有些倦意。
  “那么吴江冷这个人…。。”
  “他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这红叶山地势险要,是囚住你们两个最好的牢笼。万一杀你们不成,你们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赶回清石城。”
  “游华说,你…。。”
  “溢美之词不用多说了,怪只怪我们一开始就是不同的阵营。”
  安潇北勉强支撑着站起来,指着邢落一,“那他呢?他的灭门之仇与你爹有关系吗?”
  “他的灭门之仇,我还不太清楚。”
  “游华说,事到如今,我只恨自己愚不可及,对你下不了重手。可是,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人就能奈何得了我们吗?”安滁西的眸子由蓝变红,一时间恐怖无比。
  “殿下,你先撤。”
  毕情钟点了点头,“玄夜,你留在这。”
  “小丫头,这个臭小子看上去不错,我来对付他。”苏不问挥起斩情刀便向他劈去,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安滁西好像浑身冒着火光,看样子,就在刚才,他便练成了炙风二十一式最后一式。
  “那安潇北就交给我吧。”秦怀吟宝剑出鞘。
  “就凭你?”安潇北大喝一声,迎了上来。
  这两兄弟都是一样的自以为是,他们以为自己是谁,不过只是个叛贼而已…。结束了清石城,我也终于可以回回鹘了。。。游华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难得有心情出去散步,结果刚走出一百米就下雨了,又不想回去,只好往前走。。。。。。

☆、拨开云雾

  安潇北受了内伤,秦怀吟简单一招横扫千军,便将他踢得吐出一口鲜血,摔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安潇北,你也不过是这样。”秦怀吟拿着宝剑刺了过去。。。。。
  “慢着!”
  就差一分,好可惜,秦怀吟转身,邢落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悲烟横在了游华说的脖子上。
  “落一哥哥。。。。你在干什么?你要杀了我吗?”她问。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好像在企盼他能杀了她。
  “华儿,我不想杀你。秦怀吟,你快放了他,否则我就…。。”
  秦怀吟笑了笑,一脚踩在安潇北背上,“邢落一,没搞错吧?难不成你和他…。。”安潇北却努力抬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每一个表情。
  邢落一瞬间俊颜通红,游华说都听到他呼吸急促,“落一哥哥…。”
  “胡说八道!只不过刚刚安三公子是为了救我才掉下来的,我不过是还他人情。”
  “落一哥哥,是吗?”游华说叹了口气,“我就对你心疼过,可是你的心却分给了好多人。”
  “华儿,我也真心对你,可是你…。。你说周姑娘是不是你杀的?”
  “是又如何?”
  “华儿…。。你变了,你曾经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杀死。如今,一条人命比一只蝼蚁还不如吗?”
  “蝼蚁之所以可以偷生,是因为它不足以成为威胁。周素越听到了她不该听的,自然得死。”
  “华儿,你现在怎么是这个样子?我的郁林呢?是不是也被你 …。。”
  “想要我告诉你,你便杀了他。”
  “华儿,你太过分了!”
  “我本来是想事后带你一起回回纥,可是你已为人夫,为人父…。。如今,不如你杀了我算了。不管怎样,安潇北是必须要死的。”
  “华儿,你放了他,清石城既然已经毁了,他们两个还能叛乱吗?”
  “邢少侠,算了,你不要求这个女人。我安潇北今生没有对任何人动心过,唯独对你一见钟情。我知道这不合常理,可是爱便爱了。如今有你这份心,我死也瞑目了。”
  悲风从雾里吹来,凉丝丝的。仿佛是孤独的牧羊人嘴里的牧笛,你永远触不到那些声音,却依然陶醉其中。
  “你…我们根本是不可能的。。”邢落一又气又痛,他也想起了他看他时那些不像正常男人之间的眼神,想起了他对自己莫名小心翼翼的温柔,想起了那些喝茶下棋切磋武艺不舍的黄昏…。。他对自己一直是不同的,只是自己一直都没发现。游华说却趁他神游之际脱了束缚,命令道:“杀了他!”
  “不!”邢落一身形迅速扑了过去,抱起安潇北避开锋芒。秦怀吟一招没有得手,便飞起一脚,将两人踢落悬崖。
  “落一哥哥!”游华说站在悬崖边上,向下探看,“秦怀吟,你做什么?”
  “杀安潇北啊。”秦怀吟回答得一脸无辜,“反正邢落一也不会再喜欢你了,你又紧张什么?”
  “你妹!”
  “你刚刚是用回纥语言骂我吗?”秦怀吟恨恨道,“别以为我听不懂!”
  游华说迎着悬崖的疾风,一滴泪无声滑落。邢落一,你这个傻子。
  “不会吧,你真对他动心了?对啦,那边苏不问还没解决安滁西呢,你不去帮忙?”秦怀吟默默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
  “一个将军居然时刻带着女人的东西。”游华说闭了闭眼,把剩下的泪都吞了回去。
  “大唐千万别和回纥大战,否则我与你兵戎相见,必死无疑。”
  “别说我,你潜伏得也够深的,连我都没有查出来。还是与太子殿下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才猜到的。”
  “我真名叫秦战杀,拜师之后,师父赐名秦咏,字怀吟,后来成了太子的入幕之宾,便又叫回了原名。我真庆幸与你不是对立面。”
  一道绿芒急切地射来,安滁西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他一脚踢起地上的刀与苏不问又打了几个来回,可是刀法他并不擅长,渐入下风。余光瞥见那崖边的女人,便心生一种痛恨,冷不丁地弹出一粒玉珠。可是,游华说却灵敏地避开了,眼看苏不问有些体力不济,她立即掏出一只笛子,放到嘴边吹了起来。苏不问顿时好像发狂一般,斩情刀犹如一条狂乱的巨蟒,将安滁西围绕其间,锋利的剑气一道又一道劈向他。笛声甫停,斩情刀便深深没入了安滁西的胸口。
  斩情刀猛然拔出,鲜血撒了一地。游华说慢慢走到单膝跪地的安滁西的跟前,弯下腰,声音低沉而迷人,“安滁西,色字头上一把刀,希望你下辈子能记得这句话。”
  安滁西按着胸口,抬起头来,“游华说,你敢说你没有对我动过半点心吗?”
  “你有什么能够值得我动心呢?安滁西,在我眼里,你还比不过落一哥哥。我是吃着孤独长大的,而他才是我的药。”
  “我不信。。。。。”
  “管你信不信。去阎王爷那里报到的时候,告诉他下辈子不要遇见我。”游华说抬起一掌,击向安滁西的天灵盖。安滁西头顶缓缓流下一丝丝血,慢慢倒在了蔓草丛生的地上。烟雾还未散去,一切恍如一梦。
  “你可以去复命了,秦将军。”
  秦怀吟笑了笑,指了指苏不问,“那他怎么处理?”
  “我自会给武林一个交代。”
  “好。”秦怀吟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便离开了。
  荒野静悄悄的,四下里没有一丝人烟,只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声,随着天空的颜色一起一伏。
  “丫头,你要怎么处理我?”苏不问双手交叉叠于胸前,气定神闲,“杀了这个臭小子,你心里高兴吗?”
  “从我十五岁以后,就无所谓高兴与否。活着,不过是种折磨。”游华说转过身,闭上了眼睛,“苏不问,你从此自由了,但是我不想天下再出现苏不问这三个字。栖灵寺方丈一职空缺,剃度出家吧。你这一生杀戮深重,我便赐你法号无善。青灯古佛,木鱼梵音,或许可以减轻你今生种下的罪孽……”
  ……。
  波涛汹涌的武林仿佛一夜之间归于平静,去往红叶山的人不知什么缘故醒来全都回到了自己的府上。江湖以讹传讹,武林盟主碧鸿仙子、安滁西兄弟、悲烟少侠与苏不问同归于尽,葬身于红叶山下的江涛滚滚之中。而清石城安氏一族被官府查出私通叛党,株连九族,男丁被斩,女子全部充入奴籍。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遇打头风!江湖上一时之间唏嘘不已。
  夏雨如珠,一颗一颗打在密密层层的芭蕉叶上,好像是夜魂归来时的环佩叮当。青石板上又染上了无法甩脱的绿苔,静静地躺着一季的落英缤纷。这一世的恨,三生石上必定记载得清清楚楚,不会遗漏一点半点。这暴风骤雨是否能抹去那些难过的记忆,这千万云雾又是否能够遮掩那些犯下的过错呢?伫立小窗前,听着雨和自己一同做的祷告,也许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这些臆想就算是自己拼了命地想忘却,有些人,有些眼神,却总是不期然地出现在锦缎似的梦中,发着恶毒的新芽,提醒这一世自己即使虔诚地赎罪也没有资格得到魂灵的安息。
  “公主,你又在想什么呢?”绿蓑为游华说披上一件薄薄的风衣,“下雨了,别站在风口里,小心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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