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婚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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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婚主义- 第1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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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强轻叹一声,“这,说来话长。”

  ☆、141 饿死我了

  说来话长?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看了眼乌烟瘴气的酒吧,我起身上了二楼。走过楼梯拐角,看到一只猫脸形状的水碗。
  我脚刚一顿,任强便主动解释,“吉米吉娜不见了,很久了。”
  二楼的办公室锁着,我让赵龙踹门。里面一片狼藉,花瓶碎片和a4纸扬的到处都是,两组沙发歪歪斜斜的横在地上。
  休息室的门大敞四合的开着,曾经我和何丽都很满意的半透明兰花纹玻璃上是条条裂纹。
  踩着一地狼藉在蒙了一层薄灰的沙发上坐下,我对任强道,“你说吧,从头到尾,一点一点来。”
  任强坐到我对面,有些担忧的看了眼门外,舔舔嘴唇说开了。
  这事,还要从厉三哥让人来送酒开始。
  厉三哥的人到酒吧来时,没有人知道这么回事。不过那时厉三哥的手下很守规矩,放下酒也不提成本,只让酒吧的人签个字就行。
  只是这字谁敢签?如果对方只是个一般的酒水供应商也就罢了,可对方是厉三哥,跺跺脚海市在颤三颤!
  最后是何丽及时赶来。签的字。
  这事我记得,那天我突然决定要出去散心,任强和我打电话时说厉三哥来送酒。我当时很担心,还给何丽打电话,何丽说什么事也没有,让我尽情去转,去玩,怎么开心怎么来。
  “然后厉三哥的人就经常性在酒吧进出了。”任强一耸肩膀。摊手继续说下去。
  从最开始的一两个人只来坐一小会儿,到后来两三个人在酒吧里常驻。不过不惹事,反而帮着看场子,对何丽的态度还不错。
  何丽挺反感的,我们这个小酒吧一不涉黄二不沾黑,做的都是清水生意,就是有闹事的也就是喝醉的痴情男女,哪里用得着看场子的。
  而且是厉三哥的人。这说来说去都是欠了份大人情。
  于是他就和来看场子的人交涉,让他们不要来了。
  店小,实在养不起大佛。
  可没用,来人说这事和何丽无关,而是厉三哥给他兄弟面子。
  “他兄弟?谁?”
  “彼得。余。我亲眼看到那些人对彼得。余先生毕恭毕敬的打招呼,彼得。余先生和他们经常说话。”任强道,“伊姐和彼得。余先生你也知道,中间隔着层半透明的玻璃纸。谁也不捅破。可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那段时间,两个人的感情升温很快,我们笑叫彼得。余先生姐夫,伊姐也不生气。脾气也好很多……”
  “再后呢。”
  厉三哥和彼得。余认识?
  我对赵龙摆手,让他拿纸笔给我,按在膝上乱画。
  “再后……”任强顿了下,苦笑出声,“谁他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天伊姐怒气冲冲的去找了厉三哥……”任强双手揍在脸上猛揉两下,脸型变了,嘴型也变了,“两天没回来,再回来,那些人叫她嫂子……”
  我攥着笔,在纸上一圈又一圈的画圈。
  所以说,厉三哥送酒来,不光是因为我在船上赢了酒,还有一方面原因是因为他和彼得。余关系不错,是兄弟。
  可如果不错,他怎么会碰兄弟的女人?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事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伊姐不让。再说,老板娘……”任强长叹一声,“就是你知道了,你又有什么办法?对方是厉三哥,而且那段时间厉三哥对伊姐真的是好的没话说。”
  我抬头看任强,笔在纸上戳了个洞,扎在腿上,刺痛。
  的确,我知道了也没办法。可我更恨我和一个陌生人一样,对何丽的事事事不知。
  “还有吗……”如果厉三哥对何丽很好,酒吧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还有看场子的孙哥李哥,怎么可能说出双飞这种话,对何丽没有一丝一毫的尊重。
  “老板娘,我就是一个调酒的,你和伊姐看得起我让我挂个经理的名头,可他们的事我知之甚少,实在看不清……”
  我牙咬的咯吱做响,盯着任强不放。
  和我对视两眼,任强停下,错开目光,“后来彼得。余又来海市。时不时来酒吧一趟。我猜测,我个人猜测他应该是想带伊姐走。也不知道厉三哥对这事知不知道,反正有一天,他突然就带人来酒吧了,直接到楼上来找伊姐。没过多长时间,彼得。余也来了……从那天起,酒吧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老板娘,正好你回来,我想和你说一下,我做到这个月底就不做了。以后……”
  “那天发生了什么?”
  任强垂下头,递过一张名片给我,长叹,“老板娘,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接下来的你想知道,要问彼得。余。他已经回爱尔兰了,这是他电话号码。”
  我接过名片,问,“伊兰在哪?”
  “厉三哥带走了……”任强起身,走到门口处,眼圈一下子红了,“也许,在海里。”
  门一开,楼下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传进。
  赵龙哈哈假笑了两声,对我道,“姐,你朋友真会玩儿,故意和这哥们编故事给你听。不会一会儿她就会从门外跳出来,和你说给你个惊喜吧?”
  我眼粘在半开门上,想着门突然像赵龙所说一样被何丽用力推开。她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来腰,过来给我个拥抱,用力拍我后背说,“哈哈,二逼了吧,让你他妈的这么久不回来!”
  “姐,姐你别哭!”赵龙手忙脚乱的往我手里塞纸巾,“你这才刚好,姐。来,吃糖,吃糖。”
  “。”我眨掉眼中水雾,对赵龙伸出手。“给我。”
  “姐,你看,要不这事和……”
  “给我!”我对赵龙大吼,“你到底是我弟还是展寒阳的狗!”
  赵龙舔舔唇,先倒出两粒药给我,才把放到我手心。
  我接过,照着名片上的号码给彼得。余打过去。
  彩铃响起时,我道,“出去。”
  “姐。”
  “滚出去!”
  赵龙长叹一声,道,“姐,我就在门外,你有事就叫我。”
  我不说话,他转身大步出去。
  一遍没人接。
  我又拨了二遍三遍。
  终于,第四遍时,电话对面传来彼得。余模糊的声音,“哈喽?”
  “你好,我是。”我想了下,道,“我是展冉。”
  “方小冉。”彼得。余的声音瞬间清晰,笃定的道,“你问何丽的事。”
  我坐直身子,戴上耳机,把放到腿上,“看来你已经知道我们是谁了。”
  “是,我后悔我知道晚了。”电话里,传来磨牙声,“我应该在认识你们那一刻就查明白!”
  “所以呢,发生了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
  “一切。”彼得。余冷笑一声,“那我就从头讲给你听!你知道姓厉的在海市黑白都有涉及吧?”
  我嗯了声。厉家这些年虽然面上很光鲜,可底子还是黑的。
  “何丽去找厉三哥,是因为有人在酒吧里贩毒……”
  不是厉三哥的人在这里贩毒。可他的人默许。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人,酒吧里的正常员工敢怒不敢言。
  一来二去,原本正常的酒吧很快被摇头丸k粉果冻等等轻毒品攻占,而来消费的人也不再是那些下班来找乐子放松的白领。
  对此,彼得。余劝何丽把酒吧关了,离这些人远点。何丽也满口答应,准备关酒吧事宜。
  可,酒吧无人接手。侧面一打听,从中做梗的竟然是厉三哥。
  何丽怒了,从小弟身上打听出厉三哥在哪儿后,不管不顾的找上门去了。
  再后,事情就偏了。
  酒吧里的毒品和社会闲散人员一夜之间消失殆尽,可何丽也成了厉三哥的人。那段时间,厉三哥走哪都带着何丽,对何丽的要求是随叫随道,根本不管何丽当时在做什么。
  我想起我上次回来,何丽满身都是欢爱的痕迹,送我上机时,一个电话马上转身走了。我问她是谁,她说是一只发春的畜牲。
  当时我以为她说的是彼得。余,原来那个人是厉三哥。
  我发呆走神时,彼得。余已经说到他是怎样被家里人押回爱尔兰,又是怎样和何丽联系上,最后痛下决心要回中国带何丽走的。
  厉三哥是很厉害没错。可他不可能把手伸到爱尔兰去。就算能,彼得。余所在的家族在当时也不是泛泛之辈。
  一个月前,彼得。余终于找到机会来海市。他劝何丽和他去爱尔兰,什么也不要管,只和他走就行。
  他给了何丽飞往爱尔兰的飞机票,和何丽约定在机场不见不散。
  可何丽没去,不仅没去,厉三哥的人还找到机场。把彼得。余带到了酒吧里。
  “你知道等着我的是什么吗?”彼得。余磨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知道吗?!”
  我握着站起来,走到半合的门前。楼下劲爆音乐炸翻房顶,五颜六色的灯光把昏暗的楼道晃成妖媚的洞穴。
  “酒吧里开着音乐,站的全是姓厉的人……”
  我轻轻合上半开的门,思绪跟着彼得。余的话在酒吧每一处走过。
  他被拉下车,推搡进音乐嘈杂却无人说话的酒吧一楼。楼梯很陡很窄。却站满人,办公室也一样。
  办公室里声音也很嘈杂,可却不是音乐。而是女人的哭喊夹杂着呻吟。
  彼得。余疯了,他听得出那是何丽的声音。他想冲进休息室,却被那些保镖拦着靠不近一步。他气的砸了办公室,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半透明的门上映出互叠的身影,听着何丽的声音由哑变弱,最后只有音乐和撞击声。
  里面彻底没有声音后。办公室里的保镖都退出去了。彼得。余一脚踹开门……
  浑身赤裸躺在床上,被束住手脚没了意识的何丽。同样赤裸,压在何丽身上,拿着刀子,在她肩膀上挑去一丝血肉的厉三哥。
  “从头到尾姓历的手下没打过我一下,可那一刻我……”
  “你和他不是兄弟吗?”我踢开休息室的门,大喝打断彼得。余的话,“他的人一下也不动人,为什么要动你的女人?!”
  “我兄弟?”彼得。余疯笑两声,咬牙道,“你还没想到这其中的原由?方小冉,和姓厉的是兄弟的人是余扬,是我的好外甥展寒阳!姓厉的他针对的不是我是展寒阳,他搞错人了!”
  “……什么?”
  “何丽她什么都知道,可她什么都不说!如果她和姓厉的说出你和我好外甥的关系,她现在已经和我在爱尔兰。这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你知道吗?本来我是订了提前一天的机票的。可何丽不同意,因为你被绑架了,她不安,她要等到你被找到的消息。活着,带你一起,死了,给你收尸。”
  “现在不用她给你收尸了,方小冉,你给她收尸吧……fuck!”电话对面的彼得。余大骂,“你们在关我到什么时候,我他妈连打个电话的自由都没有了!”
  嘟,电话断了。
  赵龙推门跑进来,“姐……”
  “别过来。”
  “啥?”
  “出去,不许进来。”
  我站在被我踹开的门前,阻止赵龙再往前迈步。就好像,一丝不挂受尽屈辱的何丽还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可惜。并没有。
  那天的事发生后,楼上再没来过人,里面的一切都保持着那天混乱的模样。撕碎的女人裙子内衣散了一地,床头上系着撕成条的男人衬衫,蒙了灰的天蓝色床单上是干涸了的斑斑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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