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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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奇侠传- 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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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近中都西码头,翠柳柔枝抚岸,芦花如若披霜,燕儿掠波剪水,鹭鸶抖羽啼鸣。两岸风物依旧,无不馨美亲切,林天鸿畅怀舒身,熏然心动,还未等泊船靠岸,他便飞身到了岸上。
  码头上繁忙依旧,街巷上人来人往,各行其事。有一大群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有一人高声说道:“······官兵在海上创下大捷,斩杀倭寇千余人,烧毁敌船上百······”
  “唉······哼!”林天鸿左耳听,右耳冒,管他说些什么呢?步履轻捷,停也不停地跑了过去。
  到了村子,大力正在梳理老黄牛的皮毛,看到林天鸿大步流星地跑来,觉得面熟,一时未敢相认。林天鸿招呼了一声,他才断定,想说话时,林天鸿早去的远了。
  老树蓬天,绿荫蔽日,柴门虚掩,林天鸿开门冲进了院子。
  “爹,我回来了。”林天鸿对着正在院中劈柴的父亲喊了一声。
  林方转身一愣,面露喜色,说道:“哎!好!回来就好。”忙放下斧头迎了上来。
  “哎呦!真是鸿儿回来了。娘都不敢认了,长这么高了,也壮实了,更像你爹从前了。”林母一边撩起围裙擦手,一边说道:“饿了吧?来,快来,娘刚蒸出了馒头,先吃两个垫垫。”说着,她笑逐颜开,迈着小脚,咯噔噔冲进了水汽迷漫的厨房。
  林天鸿喊道:“娘,不用忙,等会儿一块吃吧。”他在院中桌上拿壶倒水,说道:“爹,快坐下歇歇,喝口水,我来劈柴。”
  林方接过茶碗,坐下说道:“不着急,你也坐。”
  林天鸿点头答应,坐在一旁,望着两鬓斑白的父亲,他鼻酸眼热,几欲落泪。
  林方愁纹舒展,满面含笑,像似打量陌生人一样看着儿子,说道:“你们的事我听说了,干得好啊!”
  林天鸿问道:“听谁说的?天远?”
  林方说道:“远儿是说来着,不过,现在码头上传遍了,都在称赞运河好汉呢,说你们帮官兵歼灭了千余倭寇。”
  林天鸿摇头苦笑,说道:“哪有那么多?他们夸大其词。”
  林方笑道:“天远说有三百来人总差不多吧,别人嘴头上找个乐子,夸大就夸大呗,呵呵······”他开心地笑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秋日阳光的光芒。
  林天鸿说道:“爹老了许多,您受累了。”
  林方摆手笑道:“不累,不累!看着你们长大成人,爹受累也高兴。你们都这么大了,爹能不老吗?呵呵······”他又笑了起来。
  林母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两个粗瓷大碗,一个碗里盛着四个热气腾腾的馒头,一个碗里则是炸熟的花生米。她爱怜的脸上笑的像一朵菊花,说道:“听远儿说你们在海上个把月没吃上饱饭,来先吃点,等会儿娘给你做好吃的。”
  林天鸿说道:“娘,我不饿,您歇会儿吧。”他起身接过碗放到桌上,从怀里掏出手帕来擦拭母亲额上的汗水。
  “哇!哥哥回来了!”声若铜铃,悦耳动听,林霁遥拉着郑婉君风一样冲进了院子。“太好了!哥,你终于回来了!”林霁遥跳过来说道:“哥,你再不回来,可要把人的心都等焦了。”她说着,不住拿眼瞟向郑婉君,嘻嘻又笑。
  郑婉君激喜动容,说道:“天鸿哥几时回来的,脸上怎么还有伤呢?疼不疼啊?”她看着林天鸿手中绣着‘喜鹊登枝’的锦帕,心中窃喜不已,又看了一眼嬉皮笑脸的林霁遥,她的脸上立时泛起红霞,头一低,说道:“回来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更显羞涩,旋腰转身,莲步轻移,翩翩款款,走出门去了。
  林天鸿见郑婉君突然羞涩地走了,心中纳闷,自语说道:“婉君怎么比小时候还不爱见人?这几年没见,怎么刚说一句话就走?”
  林霁遥说道:“她是不爱见旁人,但一定爱见你。你想多说话啊?以后有的是时间嘛!”她看了看母亲,吐了吐粉红的小舌头,挤眉弄眼,鬼机灵一笑。
  林母抬手指向林霁遥的鼻尖,说道:“你呀!没个正形,都订下亲事的人啦,还这么调皮,到了婆家岂不遭人嫌?你看婉君何时像你这样过?”
  林霁遥靠在母亲身上打忸怩,撒娇说道:“娘!说什么呢?你整日说婉君矜持知礼,这下哥回来了,赶快把她娶进门来做媳妇啊!”
  林天鸿一怔,嗔道:“别胡说。”又笑道:“霁遥何时订的亲?妹夫是谁?何日成亲?”
  林霁遥立时娇羞满面,嗔道:“哥!讨厌!”转身跑回房去了。
  林方笑了笑,说道:“姑爷也不是外人,崔家庄崔公子,你的义弟崔成。”
  林天鸿一惊,激喜说道:“真的吗?太好了!崔成几时来的?是崔庄主差媒人来提的亲?”
  林方说道:“泰山大会后张道长曾带弟子到宝相寺寻你,来过家中一趟,本来是要出海寻去的,因为有事分不开身,便没能成行。他说你学艺有成,时常絮怀儿女之情,颇为感慨,说等你回来便许你下山,并嘱咐我找个名望些的人来做媒为你求亲······”
  林天鸿欣喜问道:“爹答应为鸿儿托媒求亲了?”
  林方说道:“当然!求亲又何须托媒呢?两家为临几十年了,你们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我一说准成,你郑伯伯怎会拘这些小节?张道长此言,足见是对你关心太切了。”
  林天鸿闻言一震,说道:“不会吧?怎么?爹去找郑伯伯······”
  林母说道:“怎么不会!你爹一说,你郑伯伯就答应了。这不,前几天远儿回来说你这几日便要回家,你郑伯伯正忙着给婉君备嫁妆呢,说是要找最好的工匠,把家私做的讲究些,你郑伯母还说做几件绸料的被面呢。我说不用他们太破费,他们都不依。哎呦嗨!你说他们就婉君一个女儿,这是要卯足了劲地陪衬啊!呵呵!刚巧,三天前张道长又和崔公子来打探你的消息,听闻你们在海上干了好大一件事,很是赞赏了一番。张道长替崔公子保媒,向你爹提亲,你爹正在兴头上,就满口答应了。依我说,答应的草率了,门不当户不对的,连人家崔家老爷夫人的面儿都还没见过,又摸不准人性,过了媒还不知道好歹呢!”说着,她竟唉声叹气起来了。
  林方说道:“哎呀!行了,都说了多少遍了?张道长保的媒,能把霁遥往火坑里推吗?再说崔公子和鸿儿不是结义兄弟吗?又同门学艺几年了,还能摸不准脾性?”他转头又说道:“鸿儿你来说,依霁遥的性子,会受崔公子的欺负?不欺负人家就是好的了!”
  林天鸿心不在焉,还是安慰母亲,说道:“娘,你放心吧,崔成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人还是很厚道的,崔庄主和崔夫人也都心善的很。”他心中不安,担心自己的事,深吸一口气,说道:“爹、娘,我不能和婉君成亲。”
  “什么?”林方和妻子齐声问道:“你说什么?”
  林天鸿说道:“我不能和婉君成亲,我不能娶婉君。”
  林方说道:“为什么不能?你在泰山不是整日心神不定、魂不守舍的吗?你这手绢儿不是婉君送你的吗?我与你郑伯伯都说定的事,你说不成便不成吗?这个家还没到你作主的时候。”他立刻怒气勃发起来,急的满面通红。
  林母劝道:“他爹,有话好好说,别发那么大的火,小心你的身子。噢!鸿儿定也是愿意的,想是看着年龄还小,缓两年再成亲也不迟嘛!”
  林方说道:“还小什么?大力、二力跟他一般大的时候,都生养儿子了。早两年晚两年不都一样吗?我这身子一年不胜一年,还能指望着什么?看不到续下的香火,我死都不能闭眼。这事我跟郑大哥商量好了,先定亲,年底娶过门,就这么办了。”
  林母忖了片刻,说道:“鸿儿,你就听爹的话吧。这不,圈里的猪都长成个了,到年底正好用来办喜事,还有这十几只鸡,娘都好好喂着,就准备你的事。”说完,她又指着满树上大如青豆的枣子,说道:“昨儿霁遥还说今年多晒些干枣,到你成亲时好做年糕,蒸花饽饽。”
  林天鸿心中凄苦,眼中热泪滚滚而下,“砰”一声跪倒在地,说道:“鸿儿不孝,不能遵从爹、娘的心愿,真的不能和婉君成亲,鸿儿的意中人不是婉君。”
  林母一怔,茫然若失,喃喃说道:“啊!不是婉君?这······他爹,鸿儿说不是婉君,这可怎么办?”
  林方拍桌而起,举掌便要去打。林母忙起身拦住。
  林霁遥怒容满面,像是一团带着雷雨闪电的乌云般从房中冲了出来,指着林天鸿说道:“你起来说话,你的意中人到底是谁?”
  林天鸿说道:“那人爹以前见过一面,就是四年多前在运河落水的那个商船上的女孩,名叫沈如月。”
  林方凝神思忖,像是在回忆久远的往事。
  林霁遥说道:“哥哥当真糊涂!还真相信那一见钟情之说不成?你们不过只是匆匆见过两面,事隔多年,你却拿人家当成了意中人,真是傻的可以。噢!当年我说的那句玩笑话,难道你竟然当真了?”说完,她连连摇头。
  林天鸿说道:“不止见过两次,我们见过很多次了,蝴蝶岛上她也在。”
  林方说道:“那又怎样?能比得过你和婉君青梅竹马的情份?”
  林天鸿说道:“不一样的!我待婉君同霁遥一样,都是我的妹妹。小时候不懂事,玩闹时是说过要娶婉君做媳妇的,但那只是小孩子的玩闹之语,不能作数。当日在运河分别后,如月的影子便一直在了我的心里,后来长大了,我才真正明白,我是想娶如月为妻的,请爹成全。”
  林方火气还不能平息,说道:“当年那是小孩子玩闹,说了不作数,可如今我都和你郑伯伯订好的事,也不作数吗?休想。”
  林天鸿又跪下,哀求说道:“求爹了。”
  此时,柴门轻响,似乎有一个人影在门上扶了一把,一晃即走了。
  “郑大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林方追出门去,郑父已走的远了,他忙追了过去。
  林母见触怒了郑父,急的搓手,流泪说道:“鸿儿啊!你可要想清楚,可不能糊涂做错了事啊!婉君多好的姑娘,知冷知热,对你情深意重,咱可不能辜负了啊!事都说定了,你这样推掉,让婉君如何······唉!娘也舍不得啊!”
  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苦劝,林天鸿眼中盈泪,低头不答。
  突然,人影一闪,林天远带着那只巨鹤进了家门。
  林霁遥问道:“天远,你刚走几天,怎么又回来了?还背了包袱,这是做什么?不回去了吗?”
  林天远点头说道:“不会去了。”叹了一息,鼻子一酸,几欲落泪。
  林天鸿站起来,问道:“怎么了?师祖爷爷支你出寺了?”
  原来,林天远从海上回来后,先把消息告诉了父母,便带着空的宝盒和图字尽消的卷轴回宝相寺复命。
  敬若方丈说道:“赤舍利既然被白莲教得到,一时也不易追回,以后再想办法吧!倒是这卷轴万不可出来现世,王兴施主既已归天,这是定数难逃,也是天意,卷轴毁便毁了吧!”说完,他仰头叹气,低呼佛号。
  林天远不知敬若方丈话语的真正意思,只认为他是惋惜这卷轴上的武功秘笈,心想:“幸好哥要我把上面的内容记了下来,否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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