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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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杀-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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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东方漠与何洛进去之时,只见芙凌正向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走去,那老妇人坐在屋子最里角,手中拿着丝线,正眯着眼在纳着鞋底。

  似是忽然察觉到面前多了三个人,老妇人微微一愣。

  芙凌不想吓到她,忙对着她微微一笑,“婆婆,您是这屋子主人?”

  那老妇人盯着芙凌三人看了会,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最终看向了芙凌,点了点头,“没错,这屋子是我的。”

  芙凌忙微微一笑道:“婆婆,我是和风的妻子,听说和风就在此处,此次前来正是来见他,不知和风现在何处?”

  老妇人搁下针线从小凳之上站了起来,凑近芙凌,眯眼打量着她,“原来你就是芙凌啊。”

  “婆婆认识我?”芙凌惊诧道。

  老妇人点点头,目光似是不经意间扫过她身后的东方漠与何洛主仆二人,“听和风说起过你。”

  “和风真的在这儿?!”芙凌大喜,“敢问婆婆和风如今在哪儿,我寻了他数月,此刻只想见见他。”

  “姑娘,你来晚了。”那老妇人看了她一眼忽然道。

  芙凌微诧似是没有听明白那老妇人话中何意,“婆婆,您此话何意?芙凌不明白。”

  那老妇人坐下身来,看着芙凌忽然叹了口气,便低下了眸子,“我便与姑娘细说吧,我在此住了二十几年,与我老头儿无儿无女,我那老头儿几年前便去了,独留老婆子我在此过活,三个月前的一天早上,我打开屋门便看到一个年轻人昏倒在家门口,那年轻人浑身湿透,像是才从水中爬起来的,我看他可怜便让他进了屋,给他饭吃,待他清醒些,他说他叫和风,有个妻子叫做芙凌,他是不小心从悬崖上摔进了河里,一路被冲到了这儿,可是他不记得回家的路了,我看他性子单纯便将他收留了,可怎想和风这孩子摔下的时候被石头砸伤了头且泡在水里时辰太长又受了凉,他的身子不太好。”那老妇人说着看了眼芙凌,“姑娘你来晚了,和风病得很是严重,自从到老婆子我这里就一直未曾离榻,他的身体太糟了,大夫都治不了,在我这里只有半个月便去了,唉,可惜了,年纪轻轻的一个人……”

  芙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怔怔的看着老妇人,“婆婆,您,您在说什么?”

  老妇人似是有些不忍,低下头没再敢看她,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而且一字不漏,“孩子,和风死了,你节哀吧,忘记和风这个人,这世上对你好的人大有人在,重新找个人过活吧。”说着,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又道,“这是和风的遗愿,若你寻来,他让我把话带给你。”

  芙凌良久都没有说话,只睁大着一双眼,目光呆愣。她带着满怀希望来寻和风,可面前的老婆婆在说些什么,她怎么……听不明白?

  死了?

  谁死了?!

  东方漠静静的看着她,她痛楚惊愕的面容清楚的印在他的眼眸深处,她该是彻底对和风这个人死心了,很好,一切都朝着他设想的那般发展,往后他的日子再不会和她纠缠在一起了,她继续抛弃她玄灵教暗卫之身在世上某个角落安静过活,而他也可以全心投入他筹划多年的大计之中,远离心欲提炼功力,再不受她影响。

  他轻轻闭上了眼,刻意忽略心底最深处那丝莫名的涩疼,可那疼痛却在他四肢百骸延散开来,他蓦地睁开眼,一言不发走出了屋外。

  何洛不敢离开,他从未见过如此神色的芙凌,他走上前摇摇她的衣袖,紧皱着眉头,“你说句话吧,不要这样什么都不说。”

  他一直摇着她的手臂,她忽然有了反应,看着那老妇人,嘴角竟微微扬起,“你肯定不认识和风的,若你所说为真,你怎敢肯定那人就是我的和风,也许世上叫和风的人多了,你遇见的那个人不是我相公。”

  她目光灼灼,老妇人匆匆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那孩子是不是你相公,待你看过他留下来的衣物便知道了。”

  说着,那老妇人从床底拖出一个箱子,揭开箱子上的木板,指了指里面的衣物,对芙凌道:“你看看吧,这些都是他的衣物。”

  芙凌一动不动,拳头紧握,却未曾将目光移向那箱子半分,屋子里谁都没有催促她,那老妇人似是并不着急,只安静的站在她面前,目光之中隐约带了丝怜悯。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一点点看向那些衣物,然而只是一眼,便浑身一震,一瞬间几乎肝胆俱裂!

  那些是和风的衣物,是她学了好几月才做成的衣物,和风说过只要是她缝补的,他都不会离身,那些熟悉的颜色与针线,此刻却异常刺眼,她只觉得眼底干涩的厉害,像是有什么就要控制不知喷涌而出,她紧紧握着拳头,浑身颤抖。

  何洛一直看着她,此刻见她眼底通红,担忧之色染上面庞,“你不要太过悲痛,不要哭。”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出来,只是紧紧的看着她。

  她捂着心口,觉得那里似有什么在用利刀点点撕割一般,整个人头晕目眩,她几乎站不稳身子,艰难的侧过脸,过了许久许久,她终于看向那紧张看着她的老妇人,“和风在哪里,带我去见他的……墓。”

  最后一个字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她身子猛地一颤,何洛忙扶着了她。

  “和风说他想回到家,从哪里来就要回哪里去,他在走之前让我在他去后将他尸身放入河中 ,他有的只是一座衣冠冢罢了,里面都是前些日子我给他缝补的衣衫 ,而他自己的我便收了起来方便他的家人寻过来。”

  竟只有衣冠冢,连完整的尸身……都没有?

  她似乎再也没有力气站直身子,整个人倒在了何洛身上。

  看她毫无血色,何洛心口一窒,小脸死死盯着她,紧声问:“你要死了么?”

  她怎么敢在这个时候死,即使是衣冠冢她也要见上一见,她几乎说不出话来,艰难的何洛耳旁说出几个字。

  何洛听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带她去和风的衣冠冢旁,他摇了摇头,此刻只想带她离开这个地方,“不要去了,你去休息会儿吧,我带你回客栈好不好?”

  她从他身上挪开,摇摇晃晃的往前走,似是要自己走去。

  何洛忙扶住了她,他以往并不喜欢这个女人,她曾只是平凡的暗卫,而且是叛逃的暗卫,武功也并不比自己高出多少,这样的她配不上高高在上的主子,可她却有明媚的笑容,会关心他的喜怒,给他买糖葫芦,逗他开心,不知不觉间他觉得她似乎没有那么差,而且她对失去记忆时的主子那么在乎,他从未听说过有谁能都像她一般对主子那般照顾,也许主子身边需要的就该是她这样的人。

  可是他不懂主子在想什么,他从不敢妄加猜测主子心思,此刻见她如此模样,他第一次对自己所执行的任务有了后悔之心。

  出来时屋前已不见东方漠身影,何洛本该追随自家主人而去,可此刻他却选择继续稳稳扶着芙凌,直到他们站在一座衣冠冢前。

  那老妇人一直未曾再说话,许是因为不忍,一路上始终未曾抬头看她,此刻站在衣冠冢前也甚是安静。

  芙凌怔怔看着那小小的地方,她苦苦寻了数月的相公,此刻竟然只剩下了这些,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她蓦地歪倒在那土坯之上,未曾出声,然而何洛向她看去,只见她双颊早已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请继续支持!谢谢,谢谢,谢谢!!!

  其实俺还是比较激动的,写文成绩一直不怎么样,可是昨天看到有老读者从旧文追到新文,俺太激动啦,在这里特别谢谢山林客亲和其他支持俺的亲,也谢谢雨后、离开亲给了俺这文文第一个地雷,写文不容易,特别是数据烂的时候因为有你们,哪怕只是一个评论,一个标点,可是知道有你们在关注文文,俺才有满满的动力,才能一直坚持下去,鞠躬致谢!爱你们!

  再次感谢关注此文的亲亲!评论区,收藏区的每个亲亲,谢谢你们!

  ☆、深情

  芙凌醒来的时候是在客栈的屋内,她慢慢睁开了眼眸,屋内的烛光似乎刺伤了她的眼,她微眯着眸子,怔怔看着床榻上的帷幔,目光无神,不言不语。

  “你现在感觉如何?”

  出声的是何洛,她这个样子着实让人担心,他倾过身去,晶亮的眼眸认真看着她,小脸正好出现在芙凌的正上方,以便她即使不侧头也可以完全看得见他。

  她无法回避他的目光,然而仍旧不说话,似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引起她的注意了。

  何洛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说一句话好么,不要这样。”

  他大眼满是担忧,眉目紧蹙,小脸一派紧张之色。

  她终于转了转眼眸,这个本是一脸冷峻的孩子此刻眼圈微肿,似是之前刚哭过,她心里一软,嘴唇微微动了一动,然而嗓子甚是干哑,几乎发不出声来。

  “我,怎么,在这里?”

  “你晕倒了,我们将你带了回来。”她应了声,何洛眸光顿时一亮,然而看着她的目光却仍隐含担忧,“大夫来过了,说你忧心过甚,你还是……放宽心些好。”

  放宽心?如何放得下?这个世上再也没有那个人了,没有人会如同他一样疼惜她,照顾她,满心满眼里都是她,她的丈夫没有了,只有她一人了。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没有回应何洛的话,只是撑着身子似是要坐起来。

  “此刻已是亥时了,天色已晚,你要去哪里?”

  屋子里响起另外一人的声音,她抬眸看去,才发现是坐在不远处长椅上的云漠,原来他也在她的屋内,如此安静,她竟一直没有察觉,他向她走了过来,一双眸子深晦似海,“歇着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让他们端些菜食上来。”

  “多谢,我不饿。”她摆了摆手,继续从床榻上起身。

  “不饿也要吃些东西,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要下床。”他紧蹙着眉头,却未看她,神色是她看不懂的沉重。

  她忽然想起来了,自从他带她去了那老妇人住处就再未现身,此刻他又怎么出现?

  何洛像是看出了她眼底疑惑,轻声道:“是主子将你背了回来,主子就在那河畔附近,一直未曾离开。”

  原来如此,似是想起了什么,她轻抬眸子看他,“今日早上你带我去见和风时那般沉默,是不是早就知道和风……不在了?”

  东方漠目光从她苍白的脸上移开,“嗯。”

  闻言,她忽的一声低笑,用手捂住了眼睛,“我一直苦苦寻他,想不到却是这样的结果,真是天意弄人。我不怪你瞒着他的消息,这些日子你一直陪着我寻找他,本就疲乏,我该感激你的,后来知道和风那般结果,可你却见我找得殷勤,想必不好开口对我说,也是难为你了。”

  她凄凉的声音传进耳内,他紧了紧手心,静默片刻,忽然问道:“此后你有何打算?”

  闻言,她却没有立即回答,眼神微茫,像是陷入了某种迷思。

  她此刻模样,并不是他想看到的,不觉道:“和风虽已不在,但你却还是要保重身子。”

  她却似想通了什么,撑起双臂挣扎着要下床榻,他双手按在她的肩上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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