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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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杀-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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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方飞来眨眼间便用爪子抓住了紫瓶,双翅高振,飞入天际。

  此刻天已大亮,街道之上行人往来不绝,摆着各色货物的街摊前摊贩高声吆喝着,见芙凌经过更是卖力叫喊,然而芙凌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脚步不停,摊贩还想挽留,待看清芙凌神色后蓦地闭上了嘴。

  芙凌秀丽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一双眸子森冷的可怕,她走得极快,刚才听到的那些声音不断回旋在耳内,和风便是东方漠,东方漠一直在欺骗她,东方漠制造了和风已死的假象……

  她的脑袋一阵阵闷疼,一直以来她想要寻找的人就在身边,可是那个人却眼睁睁看着她苦寻而无动于衷!

  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相公怎么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由撕心裂肺的痛苦转而变成震惊愤恨,短短时日她受到的震撼一次强于一次!忽然之间她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站在原地。

  还是不愿去相信,她与和风生活了整整一年之久,他们朝夕相对,甚至曾经孕育过孩子,那么真实的日子历历在目,可是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样!

  到底什么才是真!

  她不要听他们所说,她要亲眼去看一看!

  猛地,她向后跑去!

  何洛看着她忽然改变了方向,不敢耽搁,忙又暗中跟了上去,现在的芙凌是一只受伤的戾兽,他不敢让她有丝毫不快,只期盼着她心中的伤痕不要那么深刻,也许只要他再努力努力,她还会变成那个会对着他笑的芙凌。

  他一路跟着她,直到看到她站在和风的衣冠冢旁不由一惊!

  她忽然蹲下身子,一下一下用手刨开那些泥土,他看到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土坯,神色是那么决然炽烈,她似乎不知疲倦,他没有看到她停歇片刻,泥土脏乱了她飞扬的衣衫,清风中她始终弯着身子,固执的疯狂。

  终于她止了动作,一瞬间,何洛看到她的身形一动不动。

  他紧紧盯着她,她的面前除了脏乱的泥土再无其他一物,这里没有何洛的任何衣物,香生婆曾对她说这里埋葬着和风的衣衫,她是在寻找那些么?

  她想证明什么?!

  何洛小脸肃然,心头忽然升起一股恐惧,她现在死心了么,会恨他,恨主子么?

  果然什么都没有!芙凌脑海中一刹那空白一片,她听到的那些不是幻觉,没有和风,没有云漠,从始至终她遇到的只有东方漠!想方设法欲摆脱她的东方漠!

  她颓然的歪倒了身子,怔怔看着那空荡荡的衣冠冢,什么都是假的啊。

  她神色凄然,久久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何洛终于看到她站起了身,然而她的目光却是一片空洞,似没有任何留恋一般,他在她眼中看不到任何情绪。

  他心中一惊,到底是有多大的绝望她才会有这种神色,他默默跟着她的步伐,足足一天,她的脸上始终平静的可怕,他不禁着急起来,只希望主子能尽快收到他的信。

  白鸽毕竟训练有素,飞行极快,信到达东方漠手中之时不过才过了两个时辰。

  自从回到玄灵教他便总是习惯一个人待着,偌大的大殿之中静谧无声,他高坐于宝座之上,神态清贵冷然,然而想起刚刚看到何洛带来的消息,纵使面色再平静,他的心却控制不住的起了波澜。

  终究,她还是什么都知道了。

  这个女人平白闯进他的生活,他本就该毫不迟疑地将她赶出他的视线,然而如今待真正做到了,他却又解释不清楚为何心底总会有一种不明所以的涩然。

  脚步声在大殿之内响起,他轻抬眼膜,眼角一颗红痣艳丽如血。

  “属下见过教主。”

  曲松的神色之中隐约带了些喜色,能让曲松开怀的约莫都是极好的消息了,他本该高兴的,然而嘴角却始终带不出一丝弧度。

  “曲长老有何事?”

  “回禀教主,疏影来信已到,她已成功接近林净尘,此刻正在与那林净尘去往盟主府的路上,疏影行事一向谨慎,待之到林远棋身边,想必对我们的大计助益不少。”

  东方漠面色淡然,“林远棋既然能做到武林盟主的位子上,其人心机必不单纯,疏影虽然机敏,但仍不可大意,告诉她这段时间先不要有所行动,待过一段时日再行事不迟。”

  曲长老点头道:“教主所言极是,属下这就传信于疏影。”

  东方漠闭上眼摆摆手,“长老去吧。”

  然而曲松脚步未动,只看着东方漠,忽然道:“教主有心事?”

  东方漠睁眼看他,曲松的眼力一向犀利,他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关注芙凌之事,然而终究失败了,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却还是让曲松看出了端倪。

  竟是控制不住自己了么?

  他扶着座椅的手微微用力,却道:“那功法太过深奥难以悟透,本座炼至第八层后再无进展,心中难免烦闷罢了。”

  闻言,曲长老眉头轻皱,“教主深究功法本乃好事,可切勿急功近利,那林远棋睿智多谋却也只练得第七层,教主能在短短几年内参悟到第八层已非常人所能,再者夫人在世时属下也曾听夫人说过越至末尾那功法越难参悟,练功一事无需着急。”

  曲松说完,也不知东方漠听进去没有,只见他微揉着眉心摆摆手,“曲长老费心了。”

  曲松见他神色疲倦只当他是累了,本欲再道无意中听夫人提起过欲练这功法直至最后一层便要抛切情爱,心无杂念,然而想到之前在芙凌一事上已令教主不快,且教主也与那芙凌再无瓜葛,想来对那芙凌并无多少情意,教主一向是有分寸的,他不好再打扰于他,行了礼便躬身退下了。

  曲松走后,东方漠久久坐着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蓦地见他摊开了掌心,上面赫然是何洛写给他的信,何洛年纪虽小然而行事一向稳重,因而他可以放心将一些事托付于他,然而如今他的字迹潦草狂乱,可见他写下这封信时的慌忙。

  能让何洛如此忧急,芙凌如今到底是何心态,东方漠心底突然生了一丝止也止不住的疑虑,芙凌她此刻在想些什么,知道了那些真相,她究竟会怎么看他?

  这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控制不住,就像在他心底生了根,让他再无心于除她以外的任何事。

  他心里一惊,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然而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怔愣片刻,他忽然提笔,明明知道不应该,可自从知道她知晓所有的事以后,他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只想知道如今有关她的一举一动,他唤来白鸽,看着白鸽带着他的亲笔书信飞出殿外,屋内早已没了白鸽身影,然而他却久久看着白鸽消失的地方,神情仍然一如往日一样冷峻无比,然而心里早已变了模样,只剩茫然一片。

  白鸽很快便出现在何洛眼前,此刻夜色已深,芙凌歇息于林子里,他潜在不远处的树上悄然看着她。

  好在月色皎洁,借着月光,他清楚的看到主子的字迹,主子让他看紧芙凌,随时向他汇报芙凌动向,他心里诧异,可却隐约中带了丝高兴,主子这么做,终究是在乎芙凌姑娘么?

  何洛收好书信,再次抬眸向芙凌所在方向看去,然而目光之处,却没了那个人的身影,他不觉一急,不过短短时间,他便将她看丢了?!

  正欲飞身查看,忽然之间一道极冷的声音传进耳内。

  “再跟着我,就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一如既往求收藏,收藏好久没动了,呜呜呜

  ☆、迷思

  何洛从树上一跃而下,“芙凌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芙凌冷冷盯着他,“我要去何处,想必不用知会何洛小公子。”

  何洛向前走了一步想要靠近她,然而她神色太过森寒,不觉他顿住了步子,低下头轻声道:“我只是担心你。”

  他话说完,耳内便传进一丝极轻的冷笑,“担心我?你和你的主子只不过是将我当成傻子一般耍得团团转而已。”

  闻言,何洛抬头看她,忙解释道:“不是的,芙凌姑娘,主子没有那么绝情,他其实也很在乎你,你难道没有想到为何主子回了教内而我还留在这里么,是主子下的令,他让我时时帮衬你,他想护着你!”

  “护着我?”芙凌道,“何洛,这话听着一点也不笑。”说着,她的眸子像是浸入了寒潭一般,脸上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带了丝愤然,“东方漠是想监视我罢了,他一开始接近我难道不是想要图谋什么,他如今离开了这里,可是他需要眼线,说着是要助我,实则是想要控制我的行踪罢了。”

  如今再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了,然而她的问话却又让他哑口无言,毕竟他和主子一开始的目的的确不那么单纯,何洛摇了摇头,只颓然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嗤笑了一声,显然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谈话,只看着她,眼神凉薄,“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与他有关的任何人。”

  何洛坚定地摇了摇头,“那你杀了我吧,你如今正在气头上,主子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外。”

  他话刚说完,一股凛冽的杀意直冲而来!

  下一瞬,他看到她蓦地眸子一冷,手下一个动作,那柄插在她腰间的短剑便猛地脱了鞘径直向他飞来!

  她是真的起了杀心!

  何洛一个旋身忙避了过去,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却似乎没有看到他受伤了一般的神情,只面无表情的道:“你走还是不走?”

  何洛紧紧咬住唇不说话,就那么与她对视良久,终于轻声道,“你是真的讨厌我了么?”

  他小脸满是委屈之色,月色下眸子渐渐泛红。

  芙凌沉默的看着他,良久终于开口说道:“何洛,我不欠你们主仆什么。”

  是啊,她没有亏欠他们任何事,反而是他们对不住她,当时看着她苦寻和风而无动于衷,那是因为还未将她放在心上,后来不知不觉间他已将她当成自己人,可是主子此次前来接近于她乃是有计划在身,主子未发话他便不能道破,是他们欺瞒了她。

  “你会恨我和主子么?”他轻声问她。

  “我不恨你。”芙凌看着他,“只是不想看见你。”

  何洛看着她转身离去,幽密的林子里,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忽然间,何洛神色一肃,极快地折了片叶子向空中掷去,叶子由内力所发,越过树梢直冲天际,只不过眨眼之间便见一只白鸽不知从何处飞来。

  何洛站在林子里没再往前一步,芙凌盛怒之下必是不待见他,他不能再激怒她,然而主子的令却不能不执行,他不能去,便由白鸽看着她。

  想到芙凌对他冷淡的神色,他心下一凄,顿了良久,终是旋身一跃,出了林子。

  林子里只有她的脚步声,身后再没人跟来,芙凌一步一步走地很慢,东方漠既然派何洛跟着她,此刻她赶走何洛,他势必不会罢休,不过无所谓了,她只想图片刻的宁静。

  也许是十几年来效力于那玄灵教暗卫部的缘故,她极喜欢一个人待着,暗卫部是一个充斥着血腥的地方,曲松对他们的训练极为严苛,他们自小便被曲松挑选进来,在那里他们没有同伴,所有的人都是竞争者,弱肉强食,没有人可以放下防备来交心,以往每执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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