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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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杀-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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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辞。”

  芙凌拱手抱拳,看着那对主仆离开。

  一年前,她便是在这个镇子遇见了和风,脑子里不觉想起他温和纯良的笑容,她心中一疼,看了眼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她不觉叹息一声,和风,究竟在哪里呢?

  芙凌掂了掂肩上包袱,身上的行礼终究碍事却又摆脱不得,眼下最重要的是将之安置妥当,还是找一处客栈罢了。

  她一路行走,终于看到一家客栈,“迎风”客栈的招牌随风飘扬,她踏步进去,店里小二很快迎了上来,“姑娘要住下?”

  芙凌点点头。

  那小二欠身一笑,“姑娘来得正是巧,本店只剩下最后一间房,眼下客房紧缺,这间客房很多客人都稀罕着呢。”说着看着她钱袋,笑得更是热情。

  这小二话里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明目张胆的宰人银子,她的性子自是容忍不得,她自小对钱财没有概念,而失忆的和风更是不善掌财,因而这一年下来他们所存积蓄并不算多,默不作声的收起钱袋,她转身欲走。

  那小二忙拦到她身前,“姑娘别急着走啊,价钱好商量,我们店里向来最和善,什么都好说话的。”

  说着,伸出五个手指,“五两银子,不能再少了,我们镇子小,客栈不多,姑娘一看就是外地人,眼下找个落脚的地方最是要紧,这里方圆五里之内能住宿的就是我们客栈了,姑娘别跟自己过不去啊。”

  她皱了皱眉,若是小二所言非虚,那住宿确实是一个问题,她做事一向干净利落,不想再在价钱上纠缠,眼下她急于定下来去找和风,将三两银子丢在了桌上,“你若是没有异议,我就住下,若是嫌少,我就走。”

  那小二收下银子一笑,“这价钱也是掌柜的定的,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啊,看姑娘如此爽快,小的就在掌柜的面前替姑娘美言几句。”说着,指了指二楼,“东侧第一间,姑娘上去吧。”

  她不再多言,拿起包袱,径直上了楼。

  这客栈虽然有意坑人钱财,然而住宿却是不差的,房间里倒是干净素雅,打开窗子往下一看,这客栈里面竟然还有一处别院,窗子下正对着一处池塘,荷花摇曳,香气扑面而来,倒也沁人心鼻,池塘旁一排垂柳,枝叶摇摆,在树下的石桌上投下斑驳树影。

  她垂眸看去,这别院倒也不失为一处好地,三两银子倒也值了。

  安置好行礼,她匆匆吃过早膳,再也不想耽搁,便出了房门,然而刚走下楼她便顿住了步子,眼前站着的赫然是一个多时辰前才刚分开的那小童子。

  那小童子见到她却似没有意外,看了她一眼,拿着手中的膳食径直上了楼。

  她走到那店小二身前,疑惑问道:“不是说只有最后一间房了么,为何还有人能住进来?”

  那店小二正在埋头擦桌子,见是她,忙丢下手中活儿,躬着身子,笑容甚是和善,“那是我们……老板的贴身侍从,老板自是能随时住进来。”

  芙凌微微一怔,想不到那样的人竟会经营着一家客栈。

  店小二的态度似是恭敬不少,她此刻满脑子都是尽快找到和风,点点头,没有多想,“我晌午不会回来,午膳就不用送进房了。”

  店小二忙躬身说是,送她到了门口才离开。

  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店小二才转过身来,迎面撞上一双锐利的眼,面前之人个子虽小,年纪不大,然而浑身却又一股慑人之气,他胆战心惊,慌忙道:“小的什么也没说,小公子,小的是个能守口如瓶之人,您尽管放心。”

  店小二对面之人正是之前那小童子,他哼了一声,并无言语,轻巧的身形蓦地一跃,顷刻间人已站到了二楼之上,侧身走进了房间。

  芙凌一人在街上寻找,然而人海茫茫,想要找到一个人却是很难,她毫无头绪,一整日都沿着镇中河边而行,想要找到些蛛丝马迹,然而并无所获。

  等她回到客栈时已是将近傍晚,客栈里已有不少人下来用饭,她满是疲惫,径直坐在了身旁的椅上。

  蓦地,一个童声响在耳旁,“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用膳,我们的饭菜肯定比你的好吃多了。”芙凌抬起头来,就见那小童子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她,似乎在赌气一般,说话时腮帮子鼓起,却莫名增添了几分可爱,他指了指楼上,“不吃白不吃,公子请你的,还不快随我过去。”

  她举目望过去,二楼上,一身白衣的云漠正看着她,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模样温和,她已拒绝过他的好意一次了,再拒绝恐怕不好,况且如今又是在他的地方。

  沉思一番,芙凌站起身,对着楼上的身影拱手抱拳,以示谢意。

  那小童子似乎不耐烦,拉着她的手臂往前拖,“不要磨蹭了,公子都等你好久了,再过会儿饭菜就要凉了。”

  她被拉着上了楼,云漠站在门口笑看着她,那小童子忙走到前侧打开了门。

  饭香扑鼻而来,走了一天,只吃过一顿早膳,此刻她确实饿了,等两人落了座,芙凌想起之前的事,不觉微微一笑,“竟不想云公子是这客栈的主人,公子定了五两银子的房价我却只给了三两,如今看来五两银子入住却也值得,我又欠了公子一个人情。”

  她话说完,云漠却是微微一怔,似乎不明白她所言何事,然而很快他面上又挂起了笑意,“区区银子,何足挂齿,芙凌姑娘不必客气。”

  “不管怎样,云公子助我多次,芙凌铭记在心。”

  云漠微微一笑,却不言语,只对着那小童子道:“何洛,布菜。”

  那小童子本是进了屋就侧身安静站在一侧,闻言忙走过来规规矩矩将菜摆好,等碗筷布置妥当,不忘说道:“公子请。”看了芙凌一眼,顿了顿又说道,“姑娘请。”

  “原来你叫何洛。”芙凌看着那小童子微微一笑,这小童子浑身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成熟,然而成熟中却有带着一股机灵,她笑着问道,“你几岁了?”

  何洛看了她一眼却并不言语,眼尾扫了下云漠,终是开了口,却也只简单的一个字,“十。”

  ☆、疏离

  何洛不喜欢她,这是显而易见之事,然而他们相识仅仅一天,她似乎并未得罪这对主仆,虽然这不喜欢来的有些莫名,但她也不介意,淡淡一笑,看向云漠问道,“他一直跟着你么?”

  云漠点了点头,“他三岁那年被我在乱葬岗里捡到,只记得自己叫何洛,此后就一直留在我身边。”

  芙凌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看向何洛时,眸子里不觉闪过一丝别样的柔意,她与何洛都曾是那样的孤苦无依,只不过,何洛似乎比她幸运。她记得当时是被那些人捡到带入那个地方的,她以为至此不用再挨饿,然而却想不到还有比挨饿更可怕的事,没有止境的训练与厮杀,她过了十年炼狱般的生活。

  思绪似乎走远,她制止自己再回想下去,看着何洛温和一笑,她犹豫了片刻,终是忍不住对云漠说道,“他可以和我们一起用膳么?”

  何洛的眼眸露出一丝讶异,睁着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不解的看着他。

  云漠似乎也很诧异,温笑一声,问道:“芙凌姑娘似乎很喜欢何洛,芙凌姑娘对他们这些小孩都很喜欢么?”

  她垂下眸,侧颜在透过窗子射进来的晚霞中异样温柔与宁静,却又透出一股淡淡的哀伤,对于何洛,她有一种身世相近的亲近之感,然而此刻更多充斥她心怀的却是另外一种情绪,“我和我相公曾经有个一个孩子,可是我没照顾好它,孩子还未出世却被我……”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也说不下去。

  那时她刚与和风成亲半年,却不想有了孩子,她不曾孕育过生命,只知道到时孩子会生下来却不懂得怎么保护这个腹中幼小的生命,知道怀孕后她兴奋异常,想要从山上猎些野味回来与和风庆祝,却不想雨水刚过,只不过不小心摔了一跤,她与和风的孩子便没了。

  她话中的痛苦似乎感染了身旁的人,云漠身子不经意间微微一震,云淡风轻的白皙面容不觉怔住,连何洛都惊诧的看着他,然而低着头的芙凌却并未注意到。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抬起头来,通红的眸子里带着歉意一笑,“都是很久的事了,对不起,这些与你本无关系,是我多言了。”

  在她抬起头的那刻,身旁的云漠已恢复了常态,他淡淡一笑,看向她,“是啊,都是很久的事了,那些都已过去,不愉快的事你该忘记了才对。”说着,给芙凌夹了菜,“用膳吧。”

  何洛最终上了桌,然而只低着头却一声不吭,只顾扒着碗里的饭。

  云漠不知为何也沉默不语,芙凌心头伤心事还未淡去,自然也没心思开口,这一顿饭在甚是安静的氛围中度过。

  晚膳过后,芙凌回了自己的房间,她静静的躺在榻上,紊乱的思绪过去是异常清醒的头脑,今晚她在云漠面前的话说得过多了,这是她大意了。

  十年的训练让她有出于常人的敏锐与警觉。

  从她要踏进这个镇上开始便几次遇见云漠,先是救她于危难,而后又邀她落脚,如今恰好他正是她所住客栈的主人,他今日又请她用膳,态度甚是亲切温和,这一切都太过巧合,而他对于她这个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又似是颇为热心,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想不出如今的她有什么值得一个人来费尽心机的接近,或许他真的只是出自一片好心罢了,也许是她太多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将头埋在被子里,辗转难眠。

  第二天,芙凌仍是早早的起身,然而刚打开门,就见店小二候在门口,见到她忙笑道:“姑娘您起身了,我家公子也很早就起了,早膳已经备好,姑娘请随我一起下去吧。”

  “一起?”她不解的道,莫非云漠又要请她用膳?

  她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店小二直接把她带到了云漠的对面,他的身前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早膳,何洛正坐在他的身旁,见她走了过来,主仆二人一同起身。

  他面上带着笑,:“芙凌姑娘,请。”

  芙凌诧异的看着他,顿了顿,道:“几次三番劳烦您,实在过意不去,芙凌不敢一再叨扰公子,多谢云公子的好意。”

  她这是拒绝他了,云漠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他又笑道:“是云漠做错了什么让芙凌姑娘生气么?”

  芙凌摇摇头,“不是,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接连欠云公子人情,实在过意不去。”

  云漠似是很不解,“这膳食是我自愿请芙凌姑娘的,何来过意不去只说,芙凌姑娘不必客气。”说着指了指他身旁的位置,示意她落座。

  她却仍是站着未动,他认真的看着她的眉眼,幽黑的眸子里是一片迷茫,她暗自无奈一叹,莫非她真的遇上了比她还不懂人情世故的人?芙凌无奈一笑,将三两银子放在了桌上,她对他的一切都不甚了解,她不习惯与堪称还是陌生人的他相交过密,直来直往惯了,与这样一个人牵扯太多乃是大忌,况且此人还是一个男人。她出门在外是一孤身女子,以往她不会在意这些,但是嫁给了和风,她不觉间却已改变了很多,既为人妇,即使如今和风还未寻到,她也知道应当避嫌,“如此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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