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所以……我也没机会。”她往后一靠，仰头看着天空，“我已经结婚了。”语气很无奈，表情有些惆怅。
云泽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有些收敛，这样的气氛让他觉得沉闷，于是转了个话题：“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想吃什么，我请客。”
程曦的表情多云转晴，“我想吃好多啊，我觉得我可以吃下一座山。”她夸张的用左手画了一个范围，眼眸微弯，笑容绚烂。
云泽跟着她笑开，伸手拍了下她的手。
“疼……”程曦甩了下手，又往他肩膀上挥了一下。
☆、第 18 章
冷辰冥一下来，就看见俩人打打闹闹的样子，从背后看这他们相对的侧影，那嬉笑玩闹的情景，俨然像一对甜蜜的小情侣。
云泽属于不怎么动怒的人，跟人打招呼也都是笑脸相迎，十分礼貌绅士，但他极少笑的这么没有形象，当然也没这么孩子气的和哪个女人打闹过。像他这种在高干家庭里长大的人，性格都被锻炼得很成熟稳重，从小都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他看见程曦嘴角的笑容突然一收，他也随着她的视线往后看去。
冷辰冥今天穿了一件风衣，头发打理得干净利落，他双手背在后面，沉稳的脚步朝着两人走去。他的表情算是正常，因为眼中的冷笑和讥诮都没有了，看着觉得十分稳重睿智。
程曦第一次觉得，他也可以和这阳光微风，奇妙的融合在一起。
“来了。”云泽打招呼。
冷辰冥看了两人一眼，他们的气氛和这态度，倒觉得他是个外人了，“聊什么，这么开心？”他手搭在程曦肩膀上问。
“随便聊聊，你怎么来了？”
“得空了就过来看看你，不可以？”
程曦抬头望着他，“我以为你明天来呢。”
“为什么？”
“明天我出院啊。”
“哦？”
看他的表情就是不知道，没关注过，说实话，她心里一点也不失落，一点也不在意，一点也不……一点也不……
本以为是明天出院的，结果回了病房，冷辰冥说现在就回去，而且他已经和云逸说好了。
“这事不应该是我来问吗？”程曦不高兴了。
“我问不是一样吗？”他帮了忙，人倒还不领情了。
程曦噘着嘴，不回他的话，还是一脸的不情愿。
东西让人先拿到了车里，她和冷辰冥随后下去，路过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她一个劲的往里看，就是没看见云逸的影子。可能又忙去了。
冷辰冥往后一看，她正扭着头往后看，他伸手挡在她面前的墙上，她撞上他的手才回过头。
“你究竟在看什么？要转弯了都不知道。”
“我……随便看看。”
他似乎不信，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哎呀，我是想跟云逸道个别来着，毕竟人家这段时间挺照顾我的。都是你，让我没了这个机会。”
是想看帅哥吧，“花痴！”
程曦脸一红，有点被看穿的尴尬，随后嘴硬道：“就是花痴怎么了，遇到好看的还不准人多看两眼了？”她上下瞟了他一眼，“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也知道身边有很多女人喜欢你吧，哎，是不是很有优越感？”
阿浩打开车门，冷辰冥坐进去，程曦随后也进去，她依然不依不饶的问：“是不是啊，说说呗。”
他一个冷眼扫过去，语气警示：“安静！”
程曦撇撇嘴，不再言语。她就是想随便聊两句，不想气氛太沉闷，但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安静的有点诡异的气氛。
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看小白，老林把它照顾得很好，看起来比以前要胖了一些，显得更可爱，只是她手不方便，还不能抱。
晚上她想洗个澡，已经好久没洗了，可这左手又不方便弄，思来想去，还是下楼找了张阿姨来帮她。平时跟老林走得近，张阿姨是管厨房的，俩人并不熟，原以为会觉得尴尬，不想心里还蛮平静的。张阿姨帮她脱了衣服，然后等在帘子外面，让她自己慢慢洗。
张阿姨跟她妈妈的年纪差不多，人也很好相处，看到了她胸口的伤，也聪明的没有多问。她在这里待了不止一年两年了，多少知道这里的男主人是什么脾性，除了工作，她是不会打听一些什么的，这也是老林跟她们说的。
程曦洗好后，自己慢慢套上了睡衣，然后出去，让张阿姨帮她上药。张阿姨手很巧很轻，一点都没弄疼她。
帮她弄好后，张阿姨说：“明天我给你炖点黑鱼汤，这样伤口恢复得快。”
“谢谢！”
“没事。”张阿姨看着她，笑容很温和，“我孩子比你大几岁，不过是个男孩儿，我一直就想要个女孩子，我觉得女孩儿贴心，可我夫家人重男轻女，怀上了一个，硬是没让生。”
程曦微张着嘴，看着她语气如常的说出这些话，“刚开始的时候，心里很痛吧？”
“可不是吗，不过现在倒能当成别人的故事说了。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会经历一些事，当时都会觉得锥心刺骨，可过了十年半载的，也就没什么事了。你年纪还轻，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好的。”
她突然明白，张阿姨这是以自己的过去，在开解她呢，“我知道的张阿姨，我没事，受伤这种事，我都习惯了。”
张阿姨见她的笑容很爽朗，不像是装出来的，也就放宽了心，“那就好，那我先下去了，你明早下来喝汤。”
“好。”
程曦心里很感动，来了这里这么久，终于有了一些温暖的感觉。这里的人不少，可都很有礼貌，对话也仅限于礼貌的问好之类的，所以很少有说话的对象；冷辰冥就更不用说了，一出去就十天半个月，聊天他更是没兴趣。
喝了一个星期的黑鱼汤，效果真是非常好，程曦都觉得自己胖了。
这天吃了晚饭的时候，老林一直朝门口张望，冷辰冥很少回来吃饭，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老林会盼着。
“怎么了，您一直往门口看着，等谁吗？”她忍不住问。
老林收回目光，道：“今天是少爷生日，我以为他至少会回来吃个饭呢。”
呃，不知道她可不可以直接说他应该不会，毕竟他那样的性格，应该是不会在意这些，对他来说无聊的事情的。
本来是这么想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吃了饭她就鬼使神差的转悠出去了。在街上转了一圈，也不知道要买什么，她身上的钱不多，买礼物也不够啊。
半小时后，她决定打道回府。走到偏一点的街道上，路上没见几个人，还有点黑，她有点后悔刚才怎么没让司机一起出来，不过想到这周边都是有钱人住的，也就放心了些。
转了个弯之后，她看见一个男人行为有些可疑，那个男人穿着一身西装，可身影看着有些狼狈。程曦看不见他的正面，因为他低着头，手捂着胃部。想着新闻上说的有人利用同情心骗人的抢劫犯，她加快脚步，轻轻的从他背后走过去。
突然听到物体倒地声，她回头一看，那男人已经倒在路边，本能的就跑过去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反应，她使劲扳过他的肩膀，男人的正脸映入眼帘。
他眉头紧蹙，额上冒着细汗，脸色有些泛白，可还是看得出，他是个长的极俊俏的男人。
“哎，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程曦担忧的问，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好像不是发烧之类的。
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睛慢慢睁开，只一眼，程曦就觉得心惊。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即使他已经很虚弱，可眼神还是如鹰一样锐利，透着凉入背脊的掠杀之气。那分明是一双年轻而净透的眼睛，为何能投射出那样惊人的杀戮之气？
程曦抖了一下，然后挣扎了一下，纵使他已经倒在地上，力气还是那么大。
“先生，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她轻声解释，生怕声音大一点会引起他的自我防备。
他的力道松了些，程曦赶紧说：“我扶你到那台子上坐一会儿吧，你是不是有急性肠胃炎还是什么啊，说了我去帮你买药。”
“去车上。”他声音很虚。
程曦往前面看了一下，发现有辆黑车，“是那辆黑色的车吗，尾号是89的？”
“……嗯。”
☆、第 19 章
她用左手搀着他起来，脚步凌乱的走到车边，他把钥匙掏出来解了锁，程曦把他放进副驾驶座。
“你是什么病啊，股仅有药店，我先去给你买点药。”
男人盯着她看了很久，在她耐心快没有的时候，突然扯开自己的外套，白色衬衣上血迹斑斑，程曦看着半天没说出话。
“胃药……和消毒水……”男人说完，又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轻喘。
程曦来不及多想，关上门折回步行街，在药店买了推荐的胃药和消毒水。她一刻不停的往回赶，途中又买了瓶矿泉水。
“哎，我买来了，该怎么弄啊？”
男人瞥了她一眼，“抠出来给我吃啊，还能怎么……药水给我涂上。”
“哦。”
程曦抠了药出来放进他嘴里，又喂了他一口水，然后用棉签蘸了药水，却不好掀开他的衣服。
“那个……我掀你衣服了啊。”
男人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啰嗦，不掀衣服要怎么弄？”
哇，要人帮忙还是这幅口气，要不是陌生人，她早就骂回去了。衣服掀开她就没这想法了，因为他的伤口虽然不深，却有很多，都聚集在腹部，而且……腹肌很好。程曦郁闷的甩甩头，什么时候了，还关注这些。
伤口太多贴不了小胶布，她直接绕着他腰部围了几圈。
“好了。”她开始收拾东西，“你家住哪里啊，找你家人来接你吧，你这样开不了车。”
他没说话，程曦看了下手表，已经十一点过了，再不回去张阿姨该担心了，出门的时候又没拿手机。
见他闭着眼，她自顾自的说：“你先休息会儿吧，等精神好点了再打电话，我就先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第一反应是想说“我只是一个中国人”的，想着人家现在没心思开玩笑，便认真回答：“程曦。”
“程曦……”男人念了一遍，再没有多余的话。
程曦走了一段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确定他是否安静的坐在车里，这个举动，正好被男人从后视镜里看的很清楚。
他扯着唇角，从鼻腔里笑出声。他活了二三十年，还没这么被人阴过，这次是他疏忽了，等好了以后，一定要十倍的讨回来。镜子里，男人的眼神变得狠戾阴毒，他会让动他的人，付出代价。而这个女人，他们一定会再相见。
有恩必答，有仇必报！这是他做事的原则。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客厅里只剩张阿姨和老林，见她回来了，张阿姨才拍拍胸脯放下心。
“你要是再不回来，林管家都要派人出去找你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没事了，你们休息去吧。”
张阿姨点点头，出了客厅。
程曦见老林还没打算去睡，笑道：“您也去休息吧，都这个时候了，他肯定不会回来了。”
老林看向墙上的时钟，也点头，起身去休息了。
程曦逗了会儿小白，它精神恍惚，看来也是要睡了。把它放进小窝里，去厨房洗了手也准备去洗澡休息。
刚上到楼梯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