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逆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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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逆风去-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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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要讲私房话了,是不适宜有外人在场的。江湖欠了欠身,同她们道别。
    徐斯从任冰那里了解到江湖正在为营销的事情头疼,就给她打了个电话,邀请她吃饭。江湖因为工厂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又不好拒绝,只得匆忙赶过去。到了CeeClub的门口,江湖骇然发觉玻璃门倒映的自己一脸晦气,一身暗色服饰,仪容显得很糟糕。怎么一天就把自己折腾得这么残?
    徐斯见到她毫不掩饰地皱起眉头。
    这是有原因的,徐斯原来还请了莫北夫妻一同用餐。对方夫妇衣着都很得体,尤其莫北的妻子莫向晚,面貌姣好,衣衫光鲜,笑容恬静,在现场仅有两位女性的情况下,把江湖比得灰暗无比。
    莫北的手一直挽在妻子腰间,让江湖一见便知这位靓丽女士生活在幸福家庭中。
    而她,孤零零漂泊江湖,灰头土脸自当正常,这徐斯有什么好皱眉头的?她没好气地对徐斯讲:“今天很忙很赶。”
    徐斯笑了,说:“你来捧场就是给我面子了。”
    听得江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多嘴多舌必是下风下场,她需谨记。
    徐斯将江湖作为自己的朋友介绍给莫北夫妇,仿佛这是一场平常的友人聚会。只是江湖有一点不自在,这是她认识的第一位徐斯的朋友,可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朋友同她约在一块?
    徐斯当然是不会作解释的,直接领着他们一行人直接进厨房看主厨操作。
    江湖站在一边不怎么讲话,听那莫北同徐斯说:“你算得真精,和同行西餐厅联合进货,食材成本降低了不少吧?”
    徐斯笑道:“是不少。”
    江湖暗自咋舌,此人精力真真充沛,连家族旗下小小餐厅都能管理得有模有样,不能不叹服。
    但也叹息。
    自从接手腾跃以来,她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来处理各宗事务,还是屡屡力有不逮。一碰到烦心事,多操点心思,脸上倦容立现。不能怪职场之内一贯重男轻女,女性同男性在体力和精力上的差别就是这样的明显。
    江湖找了个机会悄悄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拿出随身的化妆包,重新化了一个淡妆。在收起口红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正是莫向晚。
    对方友善地说:“现在精神了很多。”
    江湖朝她微笑点头,她从一开始就觉着这位女士不但面善,连名字都有些耳熟。
    用餐时,徐斯一句话就解开了她的疑惑,“说起来,你和向晚还是前后脚的同事,为同一个老板服务过。”他还特地详细补充了一句,“那时候你的前老板做的是娱乐公司,旗下艺人无数,向晚主管艺人公关事务。她离职以后,你们公司倒转型成纯公关公司了。”
    江湖忽然就醍醐灌顶了。
    她暗忖,自己的前老板曾经开的确是艺人经纪公司,莫向晚又是管理艺人的,同那些明星必有些私交。于是一念通,百念融,她心存感激地望一眼徐斯,这厮但笑不语,席间没有再提及什么。
    用餐结束之后,徐斯先将急于回家看顾孩子的莫北夫妇送走,江湖没有跟着一块儿走,而在店内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候着徐斯。
    她想,这顿饭吃下来,她再不明白徐斯的意思,也就太过迟钝了。但这个意思他们都不便说破,而她是承情的,徐斯也是周到的,他把一切都安排在最得体的范围内。
    江湖颇有些坐立不安。
    徐斯同莫北说了一阵话才道了别,折回店内。
    江湖坐在暗处,人却在沙发内辗转,身板还是硬直,一刻都不能放松。所以她才会这么累。
    徐斯问吧台要了一杯热柠檬水,走过去放在江湖面前,他说:“向晚离职以后,因为结婚生子就没有继续找工作。现在他们的孩子已经三个月大了,所以她有意物色新的发展机会。她的情况你可以具体了解一下。”
    江湖捧起透明水杯,握着喝了一口,讲:“我知道了。”
    徐斯又说:“她的工作业绩是标青的,对媒体公关圈很熟悉,人才难得。”
    江湖笑起来,“连老板都说‘人才难得’,那一定是很难得的。谢谢你的晚餐和花。”
    徐斯也笑,“那你就抓紧吧。”
Chapter 07 谁是谁的劫难
    在她心中,
    这一番艳遇,
    于自己,是一种深抵绝望的暧昧;
    于他,不过是一场狩猎。
    他可以继续艳遇,
    但她,却玩不起。
    江湖很容易就从旧日同事那里拿到了莫向晚的资料,当她的履历放在自己面前时,她想,徐斯既然想帮人,用的方法必定是最合适的。
    莫女士在原公司任职时间超过五年,工作业绩斐然,在娱乐圈和媒体圈都有口碑。无论哪个方面,都符合江湖的需要,尤其齐思甜能迅速晋升一线女星,全赖莫向晚力排众议为她接了一部历史正剧。
    岳杉对此颇有微词,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在资本市场摸爬滚打过的岂会是善类?更不会是食草动物。徐风投资的一些企业,听说都有徐斯的心腹。”
    江湖久久无言。
    岳杉所言极是,连怜爱自己的父亲都不是善类,认识徐斯至今,通观他的所作所为,他又岂会是耶?
    她望着那盆长得风姿绰约的令箭荷花,这花已开,花朵嚣张跋扈,压倒室内一切颜色,让窗台上的小小仙人掌暗淡无光。她请了那位懂花的保安来看顾这盆令箭荷花,保安尽心尽责,把这花养得很好。
    其实紫砂花盆上头用小篆刻着一句话,字体线条极细,花盆陈色又暗,她一开始没有注意,后来还是保安提醒了她。
    小篆她是看不懂的,于是临摹下来请教懂行的朋友,对方告诉她上头写的是:“得清闲尽快活,日月似穿梭过,富贵比花开落。”
    江湖失笑,暗忖,真是附庸风雅的富贵公子。
    然则细想,确有其道理。
    富贵比花开落,人生不正是如此吗?只是清闲快活,又从哪里来呢?
    她托了保安去问询了一下紫砂花盆的价格,其价值在江湖心中估算的范围内,徐斯的张弛,没有逾越她的底线。他是高明的对手。
    江湖掐了一小片令箭荷花的绿叶子,在掌心揉碎。
    她还是决定把莫向晚聘请过来。她抱抱岳杉的肩说:“我知道岳阿姨永远都会为我好,我会当心的。”
    岳杉眼角不禁湿润。
    江湖把莫向晚的简历传给做猎头的同学,对方诧异,“你不是要我出面帮你请这位吧?”
    江湖说:“老同学,我照付你中介费,算你业绩。”
    对方笑:“这是所为何来呢?”
    江湖讲:“这个人原来在时尚圈娱乐圈都有些名头,你找她的时候放一点风声。虽然腾跃是个没落的老牌子,可是为了寻发展,还是希望能出好的薪酬和福利延聘一些人才的。”
    对方自然醒悟,“我懂你意思,你放心吧!”
    江湖笑,忽而问了对方一声,“明天是不是高屹的婚礼?”
    对方答:“是的。”
    不知怎的,回到自己家中,江湖仍是整夜未能成眠。今夜是个不眠之夜,也许有人正沉浸在爱情的喜悦之中。
    而爱情是什么?她托住腮,一直想,一直也想遗忘,那个人最好是她自己。只得一心人,一同经历风风雨雨。
    但那些只是妄想而已。
    江旗胜千金也有得不到的东西,富贵比花开落而已,只是清闲,再也难得。只能把一切悲伤嗟叹怀疑悔恨掺杂成怅惘,沉淀在心底。
    如而今的江湖,唯一重要的是以自己的能量重新建立自己。
    但是,她每一步的进步,每一个阶段的进阶,都赢得了那个叫做徐斯的男人的关注。有了这重特别的关注,她处处都能如虎添翼。
    而江湖很害怕。这是一番艳遇,于她,于他。他可以继续艳遇,但她是玩不起的。
    她怎么能在一夜想到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江湖翻个身,逼迫自己入睡。
    翌晨,她需要早起。
    江湖记下了高屹结婚的酒店,决定去看一看。
    确实只是真的去看看。
    她驱车赶到酒店,酒店旁边正好有一间Paul的分店。江湖进去叫了一杯咖啡,拿着报纸坐了一个上午加一个下午,吃了一份商务餐,把经营报晨报看了个遍。
    傍晚时分,江湖从Paul内走出来,走到对面的展览中心。那边绿树掩映,行人熙攘,无人会看到她。
    展览中心在做婚庆博览会,一对一对的情人进进出出,甜蜜好似连体婴。
    这时候天空飘起雨来,江湖没有带伞,侧身往展览中心的传达室门檐处靠了靠。
    对面酒店的门口陆续有车开了进去,车头绑着花球的婚车终于出现,在酒店保安的指挥下开进了酒店区。路线蜿蜒,好像画一个句号。
    也许这就是一切的一个句点。
    这个句点之前,有所伤心,也有所伤亡,伤害在不知不觉中如同利刃,迁及两代。至此,也该结束了。
    江湖看着下车的人儿被花伞簇拥住,她看不清楚。她下意识就踮了踮脚,只能看见新娘模糊的背影,她着一身曳地的白色婚纱。
    突然,有人在她头顶撑了一把黑伞,遮住越来越细密的雨丝。
    江湖回身。
    徐斯穿着她送给他的那套白衣白裤,笑吟吟站在她的面前。
    黑的伞,白的人,在这阴霾的天气中,这么的触目。
    江湖不自觉就红了脸。
    徐斯偏说:“你难道来婚博会踩点?”
    她只好厚着脸皮顺着编着他绝对不会信的词,“是啊,不是要去日本参加鞋博会嘛!”
    “这么用功?这样不行,好像我这个当老板的太苛刻了,双休日都让我们江总这么奔波。”
    江湖答得很调皮也很无奈,“我现在除了奔波,也没别的事儿好干。”
    而徐斯只是凝望着她。
    江湖尴尬了,因为徐斯沉默了。也许他觉得她太过虚伪,也许他觉得她的话题很无聊。
    徐斯说:“江湖,我送你的花盆,还有一个同款的,上头也写了一句话。”
    江湖脸上画了一个问号。
    “想人生待则么?贵比我高些个,富比我松些个。呵呵笑我,我笑呵呵。”
    江湖呵呵一笑,说:“要到‘呵呵笑我,我笑呵呵’的境界,那得去喝酒。”
    徐斯俯身向前,“喝酒能令你快乐?”
    江湖用力点头。
    但是徐斯说:“酒入愁肠愁更愁,喝酒的女人往往不明智。”
    江湖忽而有些激动,“是啊,所以那时候我才发了神经,吃了亏。”
    徐斯却说:“你是吃了亏,有些东西勉强不来,又何必搭上自己去吃亏。”
    江湖猝然握紧拳头,同徐斯辩道:“什么叫做搭上自己?不是让你讨了便宜了吗?你还这么多废话!”
    徐斯另一手突然就把江湖的腰揽住,两人一下紧紧贴在一起,也成了亲密的连体婴。
    这便是江湖时不时还是会发作出来的小姐脾气,她发脾气的时候,眼睛会格外黑白分明,尤其此时,还闪烁着晶莹泪光,差一点点就要坠落下来。
    徐斯不忍再说什么,他轻轻说:“你确实需要好好睡二十四小时,不要胡思乱想,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也就这么一句话,江湖竟然愣了,不知为何乘势紧紧抱住了徐斯。原来自己还忍着泪,却在他的怀中彻底哭了出来。
    这应当是一个结束,可是之前的过程这么惨烈。高屹父亲的亡故,高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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