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生符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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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生符灭-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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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去摸那小鸟的脑袋。那鸟儿竟也不怕她,眯着眼被她抚弄一会儿,伸长肥圆的颈子去啄她。
  “我本想等她渡完劫,就把她送去妖家好好磨练磨练。”
  那女子叹口气,蹙了眉轻声道:“也罢,她害了这么多人,合该如此。”
  跪在帐外的那人又开口道:“据魅家的消息说,是苗家人做的,那由合窳蕴养的支离果也被取走了。”
  那女子又轻轻蹙起眉头,淡粉色的薄唇抿了抿。默默静了半晌,才开口道:“他们要就拿去好了,反正我们魂家最近几年用不着。”
  帐外那人终是按耐不住,单跪着的腿直起来,急道:“魂主!他苗家实在是仗势欺人,拿了我们多少东西,仗着有门主撑腰,越发无法无天起来!”
  她越想越气,站起身来回急躁地走。
  “魂主!上次三小姐的盟誓,你不是答应了吗?咱们应该像魅家一样站出来,直接……”
  “好了。”女人眉眼低垂下来,声音柔柔地打断她。
  “这些事,等二姐从鬼蜮出来再说吧。”
  ……
  两人飞了许久,终于到下鄀灵州城。典小只趴在温与朗背上,打量这繁华绮丽的城市。
  大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擦踵,人们脸上都挂着些许或浓或淡的笑意。道路两旁商铺密布,布置讲究,上方楼阁精巧秀丽。兴许是因为与上鄀邻近,建筑风格与其极为相似。只不过比起上鄀的含蓄温婉,下鄀显得更浮于颜色些。
  再与巍为壮观、富丽堂皇的东灵相比,道路并没有那么宽敞,但还更多了些茂密浓绿的林木,楼阁上也喜欢攀牵一些蔷薇花卉,姹紫嫣红地点缀其间,熙熙攘攘间更有一番闲适的味道。
  小只想起北祈的临安城,虽不像这些城市一样诗情画意、精妙绝伦,但是它的回肠荡气、豪爽恢弘却是任何一个都比不上的。
  这么想着,典小只又想起爹爹和娘亲来。
  “下鄀怎么样?”温与朗满脸笑意,偏过头来问她。
  “很漂亮,感觉很像一个绝世美人。”
  “哈!”他笑道:“那是,都说整个华地,这里的女人是最美艳的。”
  因为下鄀有着历史悠久的青楼和赌场文化,所以下一句温与朗没告诉她:这里还有最销魂的妓院和最糜烂的赌场。
  等两人收拾打理好一切,到了港头。码头上帆樯林立,舳舻相接。无数巨大的轮船船身绘着光华美丽的灵纹,翘着尖尖的嘴,伸向天际。
  隔着一帆帆船帷远看过去,一切又变得小了。一望无际的大海翻腾着细细的浪,撑泛着这些细碎的小东西,给人一种眩晕的渺小感。
  船还没动的时候,静坐着还不觉得怎样。但等它“——嗡”一声开动后,小只开始晕起来。
  “怎么了?你晕船呐。”温与朗问她。
  小只脑袋里像一锅混混沌沌的粥,时不时被船身颠簸起来,搅得她脑仁疼。
  “来,你把这个给吃了。”递给她一颗青绿色的药丸。
  一口吞下去,一股清凉的感觉自丹田处弥漫开来。
  “有没有感觉好点?”小只点点头,笑了:“自从认识你,我吃了好多丹药。”
  “医师炼的只能算药剂,不会影响修炼的。”
  ……
  因为晕船,小只在房间里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天。等她醒来,温与朗已经背着她飞在去照衍谷的路上了。
  “醒了?”她晕叨叨地点点头。
  “真是没一点防备心,就你这样的,被我卖了都还不知道。”温与朗笑话她。
  典小只伏在他背上打了个哈欠,满眼泪花。
  

  ☆、不是冤家不聚头(下)

  照衍谷
  一进谷,药材的味道就伴着风吹送来。山谷里阳光明媚,空气里到处翻腾着药香。照衍谷的弟子们穿着白色的门服,各自忙碌着。竹编的笸箕排列得整整齐齐,含笑挺着胖胖的肚子晾晒各种各样的药材。
  扁低的竹屋门前,五颜六色的野花遍地开,不断有病人在院子里悠闲散步。
  “温师兄?”
  一个娇小的女孩子上前来,粉脸小口,长着一双兔子一样的眼,声音也是跳脱的动听音色。
  “将她安置好,我去请我娘来。”
  “是,”说完,她将小只一把背在背上,稳当当地大步走起来。
  “哎,你放我下来,我很重的。”典小只着急起来。这么娇小的女孩子,被自己压坏了就不好了。
  “不要紧,两个你我都能背下!”女孩子灿烂一笑,把她送到房间躺下。
  “你的腿是断了经脉吗?”
  “嗯。”小只笑吟吟答应她。
  “啊,那一定很疼。”女孩皱起细细的眉毛,见她身上到处是擦割伤,也都还没上药,连忙拿过屋子里的青褐色藤条药箱。旋开伤药的盖子,慢慢褪了衣裳,一点点给她上着药。
  “你怎么都不擦药?这么多伤口。”女孩子骨碌碌翻到床上,把她裤子也扒下来。
  面对如此热心体贴的小医师,小只受宠若惊,但又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默默揪过被子,把脸埋进去。
  温与朗推门进来时就见到只穿了中裤,光着白生生两条腿的小只。他吓得急忙退回去,“咚”一下撞到后面跟进来的秦珊。
  “呀!先别进来,我正给她上药呢。”
  房间内女孩淡定给小只擦完药,用被子把她盖好。
  随后秦珊进到屋内,看过小只的伤情。她拿出针袋行了数针,调起灵光循着经络推导,手法精妙,不用多时就将她大腿上断了的经脉接上。
  她让小只抬起右腿,果然已经可以动了。典小只暗暗咋舌,这照衍谷的医术真是神极了。
  然后秦珊又去拆左小腿处的绷带,看着这出自自家儿子的包扎手法,忍不住皱皱眉头。
  ***
  那厢,温与朗正被温炎骂得狗血淋头。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才不过成年而已,你以为你能上天入地吗!我告诉你‘夸父’的进入方法是让你去偷闯的吗?”
  温炎气得吹胡子瞪眼,手指指向他,巴不得将他脑袋戳下来。
  “爹,我这不是有分寸的嘛。”
  “分寸个屁!你自己跑去送死就算了,还拉上别人。这下把人给害了,还送上自家门前来医!”
  温炎心中气极,玉不琢不成器。这温与朗虽说聪慧,但向来胆大妄为。与公孙启那小子狼狈为奸,从小到大不知一起闯了多少祸。
  他和秦珊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是千辛万苦才留下来的。自己千辛万苦从阎魔门脱身出来,费了所有心力,平日都尽量不再去沾手那边的事,就是想能平静的过日子,因此希望温与朗能更沉稳一些。
  “爹,我都是想好了才做的,再说了……”
  “胡闹!”
  温炎厉声打断他,“你以为‘夸父’就只是一个简单的结界吗?为什么世人要将它列为禁地,我告诉你,‘夸父眼’只有阎魔家三种血脉的人才能通过,是有血脉限定的!”
  “啊?”温与朗大惊,张口正想说话。
  “所以你这不是拉人去送死吗!还好只是断了经脉,居然没有直接斩杀你们,已经是……”
  “可是爹……”
  温炎不满他打断自己的训教,狠瞪他一眼,正想继续骂。
  “爹,可是我们已经从下鄀回来了,支离果都拿到了!”
  温炎一口气惊得差点上不来。
  “你说什么?!”
  ……
  “姑娘的右腿已经无恙,只是这左腿上断了肌腱,经脉又有所缺失,还得在我们照衍谷疗养几日才好。”
  秦珊为她治好腿伤,正想替她穿上裤子。这时温与朗急忙忙推门进来,又闹一次乌龙,再次无奈扶额退回去。
  秦珊怒:“怎的没大没小的!教你的规矩都被狗吃了!”
  典小只傻傻红着脸,整个人已经羞化。
  等收拾好,温与朗已经不敢再进来。温炎肃着脸,大迈步走进来。小只看见一个中年美大叔,一双极威严的龙眼,身着月白色的医服,双目板着脸冲着自己,莫名地就想起承司真人来。
  “姑娘的伤可需我温某人再次看看?”那大叔开口,佯装语气温和。
  “不,不用了,我已经看好了。”看来这人是温与朗的父亲,看起来很是严格的样子。
  秦珊奇怪,看看丈夫,但也不说话。
  一个屋子里,那么多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屋里气氛莫名凝滞,典小只心里暗暗思忖,这温与朗一家人都挺奇怪的啊。
  这时温炎反应过来,含笑向小只赔礼道歉,秦珊谷主向小只表示慰问。双方你来我往客套了好几句,在小只今生所学的所有客套话用完,正担心词穷的时候,这一家子终于肯放过她,让她好好休息。
  大门一关,屋子里终于清净下来。小只狂舒一口气,瘫软在床上。
  出了屋,温与朗详细把关于典小只的事情说来。当说到涂灵蛊王时,温炎还沉得住气,只是停下来思索了一会儿,便继续走。但当温与朗讲到那诡异的黑色藤蔓时,他终于缓缓停下步子来,开始推算。
  待他有了结果,脸上却一片死寂,神色默然。
  他慢慢,慢慢地开口道:
  “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
  ***
  小只给白泽瑞发了消息,知他现在定是心急如焚。简略说了下前因后果,告诉他支离果已经找到,马上就送去化剑门。
  傍晚霞光漫天,小只刚用完饭。温与朗来看她,拿出支离果分了她一枚。
  小只疑惑:“你拿给我做什么?”
  温与朗将那盒子递给她,说道:“你不是帮你那朋友找的么,化剑门的规矩,任务不论先后,只要完成都会有奖励的。”
  “这么好,那这样的话他也可以算立一份功了。”
  温与朗微笑点头,继续说道:“这次寻找支离果,位置是你找的,那合窳也是你杀掉的。之前我们也没有谈好酬劳问题,你觉得什么合适?”
  小只摇头,“你已经分了我一枚支离果,已经够了。”
  “可是化剑门给的酬劳你拿不到啊。”
  她笑笑,想起某人:“我的那位朋友帮过我忙,这次算是回报他吧。”
  温与朗挑挑眉:“这么好?”过了一会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凑近小只,眼里满是捉弄的光芒。
  “你莫不是看上了我那同门?想以一枚支离果换他欢心?”
  典小只羞恼,瞪他一眼,骂道:“说什么呢?!我可没你们这么多歪心思。”
  “哎,你别不好意思嘛。别的不说……”他搬张椅子一屁股坐下,手一拍大腿,继续讲:
  “就说东灵!”这厮一脸认真,“纵观各大门派的男弟子,哪一个门派有化剑门质量好,除了公孙启那小子他们家外,全东灵的姑娘谁不想嫁我化剑门弟子。”
  小只笑问:“那你加入化剑门就是为了能有姑娘喜欢吗?”
  温与朗愣神想了一想,摇头道:“这倒不是,我是真心喜欢剑法。不然我也不会冒着被我爹杀了的风险,擅自跑到化剑门去了。”
  联想到温与朗的父亲,小只会心一笑。这时白天那个小兔子一样的女孩进屋来:“典姑娘,有一个人说是你的朋友,来看望你呢。”
  小只蒙了一下,会是谁呢?
  白泽瑞一踏进屋,就见到温与朗大喇喇地坐在那儿。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眉心疼得跳起来。
  “怎么是你?!”温与朗像被针扎了一样,一下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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