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生符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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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生符灭-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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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祭皇之位前,拿到渡门令。”
  “可天煞阵一开,我们是无论如何都攻不进去的。”白泽瑞沉吟。
  “这天煞阵有这么厉害?”公孙启不信。
  “当然,想当年佛道大战,阎魔门和西漠佛家联手设下这个阵法。经过佛家的三密加持,还有阎魔门的禁咒,是仅次于‘夸父’的灵阵所在。”白泽瑞解释道。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蔺从琴问。
  易安安一脸阴沉,盯着天煞寺的破旧木门,慢慢冷笑:“别急,我的最后一子还没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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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今日大战一场,各位身上都带了伤。我给诸位安排好客房,大家都去好好休养一番,待会儿叫人送斋饭过来。”
  静海大师朝众人一笑,拍来一个小和尚给他们带路。那小和尚七八岁左右,生了一双圆眼,盯着小只骨碌碌地转,古灵精怪的。
  十七奶奶还礼,“有劳大师了。”
  等静海一走,小和尚就扑到小只身上,一边蹭一边激动的大喊:“姐姐!我看到你用雷劈他们,你好厉害啊!”
  温与朗不高兴了,攒着他的后襟,一把提起来。“你小子不是出家了吗?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
  小和尚双脚悬空,不停扑腾大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温与朗,你快把他放了。”小只上前去将他抱下来,小和尚趴在小只怀里,笑得一脸甜蜜。他拉开嘴角,吐出长长的舌头,朝温与朗做鬼脸。
  温与朗咬牙切齿,朝他晃晃拳头。
  “姐姐,我带你去你们住的地方。”他拉住小只的手,一蹦一跳地往长廊里走去。
  ……
  待小只将衣服换好,一走出卧房,就见那小和尚趴在椅子上。两只手捧着圆咚咚的脑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打转转。
  小只无奈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小和尚咧嘴一笑,缺了一颗门牙,说话漏风:“小僧法号真圆。”
  “你的确挺圆的,”小只忍俊不禁,伸手去弹他亮堂堂的脑门。真圆捂着脑门瘪瘪嘴,歪着小脑袋问她:“姐姐,你的那个雷可不可以教教我?”
  “那可不行,这是符箓道的独门绝技,非本门弟子不传。”小只挠挠他的小鼻子。
  真圆不死心,拉住她的袖子撒娇:“那我做你徒弟,你就可以教我了!”
  “你不要你的师父了吗?你跟我走了,留你师父一个人多可怜啊。”
  真圆小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绞着手指头想了许久。小只给颈上抹上伤药,扭头瞥他一眼。
  “我还是要留下来,我走了谁来照顾我师父啊。”他挠挠后脑勺,晃荡着腿。
  小只不去看他,犹自傻笑。她向来最喜欢小鬼小孩子什么的了,心地淳善,童稚天真。
  “姐姐,文新院那里来了个漂亮哥哥,长得比我还好看呢!”真圆跳下椅子,伸过脸看小只脖子上狰狞的伤疤。
  “是上门来听佛经的香客吗?”
  他喜笑颜开,伸出小指头点点:“嗯,等用了饭我带你去看他。”
  天煞寺的斋饭中,有一道杂菌盅很有特色。金黄的番瓜盛了浓香的蘑菇,配上青红两色的甜椒,颜色鲜艳,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开。小只夹一筷放进嘴里,入口极爽滑脆嫩,汤汁浓厚,还微微带着番瓜的清甜。
  “这道菜太好吃了!”小只连连伸筷,吃得喜滋滋的。
  十七奶奶笑着看她一眼,抬头问立在一旁的僧人。“师父,想不到这斋菜也能做得如此美味,可否将你们的工序说与我听,回去后老身也想试着做一下。”
  那高个和尚一欠身,慢慢将那做法道来:“这道斋菜并不难:只需将金瓜挖空,加入青红辣椒,兑入用调料秘制的芡汁,用小火慢慢煨出金瓜甜味,最后再填入爆炒的菌菇,与汤汁搅拌到一起就行了。”
  小只趴一口软糯的米饭,继续大口大口吃着菜。温与朗笑眯了眼看她,二十四也没觉得什么,倒是一旁三十五实在是看不下去。
  “小姐,你这饭吃的也太不矜持了,要是搁月家去,准得罚板子。”
  二十四狠劲拐他,“你懂什么,这叫不拘小节!”
  活这么大,还从没有人评论过自己的吃相。小只夹一口鲜蔬,快速咽下去,好奇问道:“那他们月家女人,都是怎么吃饭的?”
  “食时不语,筷不久伸,咀嚼不言,身不侧倾,动不响器……”十七奶奶突然出声,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规矩,直把小只唬得一愣一愣。
  “弄这么多规矩,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温与朗摇摇头。
  二十四插话:“这阎魔六门中,规矩最多的就是咒家。还设立了森严的刑罚制度,凡是犯了错的弟子,都得受到极其严苛的惩罚。”
  “得了,你别尽损我们咒家人,要是南洲人人都像你这样,那南蛮子的称号可落定了!”三十五横他一眼。
  中州人管粗鲁的北地人叫北夷,管野蛮的南洲人叫南蛮子。
  “凡是入了阎魔门的弟子,除了在各家修习法术外,还必须学会各族的礼仪和语言,只有这样,才有资格入阎魔内门,获封门主之位。”十七奶奶严肃道。
  小只咬着筷子,非常纠结:“那木归也是这样的吗?”
  十七奶奶额上青筋一跳,沉默不答。
  ……
  “哈哈哈,这道素炒三丝也很不错!大家快尝尝。”二十四岔开话题,夹了一筷子给小只。
  小只低头吃菜,眼睛却去偷瞄她。十七奶奶顿了很久,才慢慢说道:“规矩这种东西,在你母亲身上,向来是不存在的。”
  “额……是么?”小只尴尬笑笑,吐了吐舌头,低头专心吃饭。
  ***
  傍晚,真圆拉着小只,相约去看那个漂亮香客。两人走了许久,才见到一片绿意掩映中,隐约露出一座小小的青石院子,透过秀雅的圆拱门,可以窥见里面郁郁葱葱的乔木。
  两人偷偷溜进去,躲在密密匝匝的花篱后面。
  屋里有人开门走出来,那人穿了一身象牙白的长袍,一头青丝略略用根丝带绑起,长身玉立、举止清雅。他走到养了睡莲和锦鲤的深口水缸旁,给鱼儿们喂食。小只观那人身形,只觉很是熟悉。
  “怎么样?好看吧。”真圆献宝似的炫耀,抬手拽下一朵金黄色的丁香花,那篱笆上的枝枝叶叶顿时摇动起来,小只吓得急忙伸手一把将他按下。
  “谁在那?”
  公孙和浩偏过头,望着开满丁香的篱笆。过了一会儿,典小只畏畏缩缩走出来,尴尬地朝他笑:“师兄。”
  他沉默许久,朝她微微一笑。
  “你还真的来天煞寺静修了。”见公孙和浩朝她笑了,小只舒口气,走上前去。公孙和浩神色莫名,盯着手心的鱼饵看了许久。
  典小只看他脸色苍白,面上还有些许淤青,担忧地问他:“你的伤好了吗?”
  公孙和浩微微点头,将耳边的伤疤挡住,“用了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面上虽不动声色,盯着她的眼神却越发炙热起来。
  “怎么样,静海大师有没有解决你的困扰?”
  小只爬在缸边,看那慢悠悠游着的锦鲤。他语气风轻云淡:“我将近日烦忧告诉了静海大师,他给了我很多良言。”
  “嗯,他总是能让人茅塞顿开的。”小只从他手心里捏了一点鱼饵,引逗那条傻乎乎的红鲤。
  “人生在世,谁都会有不如意的时候,只要看开些就好了。”
  “不过……”
  公孙和浩顿了顿,话音一转,声音里莫名染上些凄凉:“我觉得,解决问题的真正办法,还是得去行动才是。”
  小只颈上突然一凉,一把月白色的扇子架在肩上,锋利的扇骨轻易刺破她的皮肤。尖锐的骨针扎进喉咙,有血珠渗出来,一滴滴落进瓦缸里,惊坏了锦鲤,染红了睡莲。
  公孙和浩凑上前,在她耳边轻声叹:
  “你说对么,木-小-只?”
  ……
  

  ☆、痴人痴梦

  “滴答!……滴答!……”
  小只惊恐地看着那血珠自水中蔓延开,身后那人清俊的面孔,也被玷染得血肉模糊。
  “公孙师兄,你……”小只难以置信,茶绿色的眼瞳孔放大。她想伸手去碰他,公孙和浩将她的双手拧置身后。她急促的喘着气,喉咙上的血汩汩涌出。
  “你也要杀我吗?”
  公孙和浩看着她的血,眼框微红,握着白玉骨扇的手微微颤抖。
  “小只,你为什么要是木归的女儿?”他低声嘶吼,面上俱是痛苦之色。
  小只苦笑,微微侧头去看他:“木归,又是木归。她要生我,我有什么办法?”
  “啊!”
  听得她惨叫一声,公孙和浩将扇子收回,换成右手紧紧掐住它。
  小只疼得抽搐,斜眼去看那把染满血迹的白玉扇,颤声笑道:“公孙师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的本命法宝。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是用它来杀我……”
  公孙和浩手上都是她的血,黏湿的、温热的、刺眼的血。他将头搁在她肩膀上,姿势亲昵无比,却满藏杀意。
  “小只……”他声音颤抖,含混不清:“我并不想杀你,我想了很久,犹豫了很久。可我最终……还是放不下。”
  “从我懂事起,就想着能为父亲报仇。我要把他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统统报复在木归身上!”
  他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她脸颊,远远看着,还以为是她哭了。小只无力挣扎,全身瘫软倒在他身上。
  她蠕动苍白的嘴唇,慢慢与他对话:“你要杀我可以……但你总要告诉我事情的原委。我不能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公孙和浩身子一震,他呆呆愣在原地沉默许久。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道:
  “小只……我……我喜欢你,”滚烫的泪水沾湿两人相贴的脸颊。他在她耳边微微叹气,像是伤心。
  “我喜欢你啊。”公孙和浩犹自呢喃,口气更像是嘲笑。
  他一把将典小只的身子转过来,双手掐住她的脖颈,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两张不尽相同的面孔,却流淌着一些相似的血脉。
  “而我喜欢的人,居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多可笑?你竟然是我的妹妹!”
  “哈哈哈……!”公孙和浩大笑起来,笑声中蕴含无尽的悲戚。小只喉间血如雨下,滴答滴答砸在他的手上。
  “你为什么要是木归的女儿,为什么?!”他手上更加用力,小只被他掐的脸色泛青,拼命去抠他的手。
  纤细的脖颈那么脆弱,他冰凉的手指搭在肌肤上,滚热的鲜血沾湿双手。他只需,只需再那么一用力,就可以将这条自己喜欢的生命,扼杀在手里。
  “公孙和浩……你真的……忍心杀了我吗?”她从死亡的狭缝里发声,嗓音粗嘎的不像自己。
  “你……不是喜欢我么,你真的……想要我死吗?”小只双眼含泪,哀痛地望着他。而他脸上悲恸欲绝,黑沉沉的眸子凝视着她。
  一寸寸将她看清,要记住她的瞳孔,记住她的面容。还要透过肌肤,看尽她的血脉,看尽她的灵魂。
  “小只,”他神色痛苦,喃喃念她名字。“小只,”他俯身,轻轻吻她的额头。
  “小只……”
  “咳!”典小只的喉咙被松开,公孙和浩紧紧搂着她,脸埋在她的发间,吞吐着氤氲的气团。
  “师兄……”小只忍住脑袋里一阵又一阵的眩晕,伸手回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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