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生符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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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生符灭-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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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的南越皇帝,也最不喜欢觐见苗家人,谁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下毒呢?
  众人的会谈早就让温炎不耐,他起身朝温善明一躬道:“诸位长老要是没有别的要事商谈,那我就先走了。”
  温大老爷似笑非笑道:“二弟先走也好,要是身体出现不适,可要及时通知我们才是。”
  及时通知你,好让你来落井下石是吗?
  温炎冷笑出声,“小弟告辞。”说完长袖一挥就大步离开了。
  ……
  讣告早已传至南洲各处,几家王室都早已派出前来祭奠的人。昨日都还一切如常的大殿,今日早早将洁白的缟素挂上,像是生怕众人不知似的。
  木归呆坐在矮椅上,唐珉颜色上好的唇瓣一开一合,面上一片喜色,不停对她说着话。
  “息容,真的死了?”
  曾经那个蛮横跋扈、不可一世的息门主,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倒下了。她难以置信,呐呐出声。
  “是……你们毒死了?”
  “当然,温炎早在十七年前就布下毒引。这几日用毒物催发出来,立马就使她毙命了。可笑那息卿阳,竟还巴巴地去求温炎相救,真是愚蠢!”
  “可是……”木归面有不忍,还待出声。
  唐珉俯身凑近她,狐狸眼中满是寒光:“难道你心软?!你忘了当初她是怎么对我娘的?忘了她是怎么迫害你的?想想你的女儿,被人追杀得那么惨,还不都是她害的!”
  他语气里满是凛冽的杀意,阴柔的脸上怖满狠色。
  “我知道……我不会坏事的。”木归眸色沉滞,不知所措,语气微急的解释道——唐珉居然也有这样的表情,让她有些不适应。
  唐珉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才慢慢抬起身来。隔一会儿他缓下神色,微微一笑,朝她柔声道:“我也不是怕你坏事,息容坏事做尽,我们断不能留下后患才是。”
  “那息家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事你不用挂心,我现在马上就派人去办。”他脸上终于显出适意的样子,笑道:“现在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炎坟一趟。“话音刚落,便像一阵风似的刮出去了。
  木归打量他的背影,显眼的红像一把利剑,磨得“嚯嚯”作响,就要朝着息家去了。
  十七年的时光,让月照学会容忍退让、蓄势而发;让息容变得自大愚昧、衰老可怖。而这个男人,用了十七年,变得更稳,更狠……
  那自己呢?在渡门里苦苦挨过的十七年,又给自己带来了什么?木归浑浑噩噩站起来,茫然环顾四方,只手将腰上的红色软鞭牢牢抓住……
  

  ☆、公孙启之死

  今日春光明媚,山林间充斥着各种草木的芬芳,野花绚烂,泉水叮咚,正是游玩赏景的大好时候。可某人却极其不解风情,径自抱着道经在树下,摇头晃脑背得极其有味:
  “天地玄宗,万气之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吾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育养群生……”
  温与朗怀里抱着剑,与小只背对背同靠在一棵树上。他全身拢在树荫里,闭着眼将睡未睡的打盹。真圆早就被她催得睡死过去,歪在静海师父身上,“呼哧呼哧”地打着呼噜。
  山林间静谧安详,只听得见树林和着风“簌簌”响,间或传来一两声清脆的鸟鸣。静海席地而坐,认真听着小只背诵咒语。听到某些地方,还极其享受的点头赞同。
  “道门玄妙,也有许多观点与我佛教是相通的。”静海抚掌一笑,很是欣慰的看着小只。小只也笑着停下来,望望身旁睡着的两人,表示对静海大师极为欣赏。
  “你最近修习的进度为何抓这么紧?”身后温与朗突然发问。
  小只一本正经的回答他:“上次与人对战,我第一次完整的使出了《太上三洞神咒》的整套雷经。现在还必须趁热打铁,努力练习才是。”
  “上次对战那么多人,我看你那咒术使得挺不错的。”
  典小只闻言摇头,“雷经作为符箓道威力最大的咒术,其势可辟天地、撼山河。我使出来的那个……真是惭愧。”
  静海微笑颔首:“我曾见过天玄教的梦符真人施展雷经咒术,的确是威力巨大,不容小觑啊。”
  “梦符真人?!”小只激动地双眼放光,“她是我的授业恩师,您认识她?”
  “当然,我们天煞寺每一甲子都会发布一次渡门任务。在那一年,你师父作为天玄教掌门最得意的女弟子,可是力压群雄,一举夺得头筹的。”
  典小只自豪得快要飞起来,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温与朗看她笑得见牙不见眼,活像被夸的人是自己一样,也顿觉好笑。
  几人正说着话,这时一位僧人过来,朝小只他们一躬身道:“住持,寺外有一位大名府的修士求见两位客人。”
  “大名府……难道是嵇若先?”小只沉吟,看向温与朗,待他点头应许,小只才同静海住持道:“应是之前相助与我的一位友人,大师且请他进来吧。”
  ……
  嵇若先等在清幽的禅房内,那厅正中挂了个大大的“静”字。可他此刻却完全静不下心来,椅子不坐,茶水不喝,心急如焚地在房内踱来踱去。
  待听得房门“吱呀”响动,静海三人踏进门来,他便立马迎了上去。
  “嵇若先,你……”
  “小只,请你救救泽瑞!”还未等她客套,嵇若先就打断话茬,直接说明了来意。
  典小只吃了一惊,转头看温与朗一眼,讶然问道:“白泽瑞怎么了?”嵇若先郑重看了众人一眼,沉声道:
  “他误杀了公孙启。”
  “什么?!”他话一出,满座皆惊。温与朗更是大步上前,抓住嵇若先质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昨晚泽瑞浑身是血,赶到大名府找我,是他亲口对我说的!”
  嵇若先语气急促,额上激动地冒起青筋。小只看他神色不似作假,犹如晴天霹雳,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事情经过是怎样的?施主快给我们大致说一下。”静海主持眉头微皱。
  “据他自己说,是两人因为一事发生了一个小小的口角,一时争执不下竟然动起手来。在打斗中泽瑞一时失手,竟重伤到了公孙启。等圣手秦先生赶到时,他,他……早已气绝。”嵇若先说着便低下了头,想来也觉得甚是不可思议。
  “不可能,公孙启断不会这么没有分寸!我师兄也绝不会是如此冲动之人。”温与朗剑眉紧紧皱到一起,难以置信。
  “温兄,我知道你不愿相信。但事情是真的发生了,现在公孙家对白泽瑞发布了追杀令,公孙和浩已经带着人堵在大名府外了!”
  (又是追杀令,难道最近很流行追杀吗?)
  小只被惊得晕乎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温与朗还是不信公孙启竟然就这么死了,继续追问:“那是谁让你来找小只的?凭什么说小只就能救他?”
  嵇若先面有不忍,踌躇一会才开口道:“是上鄀的三公主让我来的,她说只有小只才能救下白泽瑞,她现在正和明珠共同拖住公孙和浩。”
  “那她想如何?”温与朗面有愠色,语气突然变得不好起来。
  “她想请你去劝劝公孙和浩,因为听说你们是……”
  “说什么屁话!”
  温与朗怒上冲冠,一把将嵇若先与小只隔开。“公孙家的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追杀她,现在你们居然想让她自己撞入虎口。我看这一切,都不过是易安安他们的阴谋才对。”
  小只很是尴尬:“对啊,若先,我出去是不能帮到什么的,顶多再死个人而已。我们大家都不相信白泽瑞会杀了公孙启,所以当务之急就是为他洗刷冤屈……”
  “不,”嵇若先出声打断她,他眉间隐约有悲色:“当务之急……是救活公孙启才对。”
  小只呐呐望着他:“可是,人死不能复生……”
  众人居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没有人应她。
  典小只有些傻眼:“难道……不是吗?”
  “不是的,”一旁缄默许久的静海大师突然开口,“这世间,还是有办法使人起死回生的。”小只抿紧嘴唇,看着整齐望向自己的众人,竟平生升起一股无力感。
  “又是……渡门令?”
  典小只不自觉往后退两步,温与朗揽住她的身子,将她护在怀里。
  “这世间最接近生死的,就是渡门。凡人进去总是有去无回,只有鬼家的人,才能从天道手中抢人。”
  “是么,”典小只笑得苍白,“那是要我交出渡门令,入渡门去替公孙启搜魂?”
  “对,”嵇若先点头,脸上也同样的难过,他继续道:“他们都说,只有你才能救公孙启了。”
  小只沉吟许久,咬牙答应道:“好,那我……”
  “你不能去,”温与朗冷声阻止:“纵是鬼家人又如何?违逆天意,必定得付出代价,你决不能去。”
  “我不去谁去,难道让木归去吗?她已受了十七年的渡刑之苦,而现在又正是祭皇登位的关键时候,我绝不会让她去!”她似被人踩到了痛脚,顿时惊炸的像一只刺猬一样。
  温与朗忙挥手让她冷静下来:“小只,这件事还有诸多疑点,待我们弄清楚再说吧。”
  ……
  东灵渭城-公孙家
  屋外夜色深沉,星光满天。
  公孙启闭眼睡在浅池里,那玉液清香甘甜,还散发着盈弱微光,将他浮浮沉沉地托着。他面色莹润,唇角还有微微的笑意。平日不羁风流的眉眼缓和下来,恬静如婴儿一般。
  公孙和浩身上负着重伤,脸色比弟弟还要苍白,满身寒意的守在一旁。虽然公孙启的尸体已经摆在眼前,但他还是不愿相信。总怀着希望,觉得他还能睁开眼看一看自己,笑嘻嘻地醒来,继续过他没心没肺的风流日子。
  “朗少爷回来了。”屋外侍者低声通报。
  温与朗满身风尘推门进来,他是连夜从彭泽赶回来的。公孙和浩缓缓回头,想以手撑地起身,却发现双腿早已麻木僵住。温与朗快步走过来,伸手将他拉起,探头往池中望去。
  他眼底满是怒意和悲伤,双手颤抖地去探公孙启的脉息。
  “几时的事?”
  “昨晚子时,在上鄀东都……珊姨为他封住了灵脉,用九转续命丸强行吊着周天。”他嗓音沙哑,带着无限的疲惫和无力。
  温与朗再次详细的查看一番,凝重道:“咱们没有沉冰,这样最多能撑三个月。”
  “已经派人去找了,各地拍卖行也已经下了命令。”
  温与朗眼眶泛红,将手指收回来,转身问他:“那……我师兄他人呢?”
  公孙和浩眸底阴鸷一闪而过,捂着身上的伤口冷声道:“我将他关在了地牢里。”
  温与朗有些恼怒,神情微微激动。“关着他有什么用,你能要挟到谁?上鄀皇室必不会为了一个公主的私情而直接与公孙家撕破脸皮,而千鹤阁更不会为这件事负责。用白泽瑞能要挟到的,唯有一个典小只而已!”
  “你前不久还曾想杀了她,难道现在又想用她的昨日伤疤去要挟她入渡门吗?”
  公孙和浩闭眼摇头,苦笑道:“自上次之事后,我一直不敢去见她。我将白泽瑞拘下不过是为了给启儿报仇,绝对没有丝毫要挟之心。”
  “可是事态已经将她逼迫至此,如今这世上,唯一能够抵住渡门之险的仅有两人。木归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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