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上司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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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上司爱不得-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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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画暗暗扯他的衣服:“我不要紧,别麻烦人家了。”
他却一脸理所当然:“是她服务我们,又不是我们服务她,有什么麻不麻烦的?”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导游刚好听到,却也不敢发作,只是阴着脸。
苏画只能对导游很抱歉地笑。
这又让易沉楷不爽了,他的女人,干嘛要跟别人赔笑脸?
他的女人?他被这个词吓到,随即又苦笑。她已经不是他的女人了。
他的情绪骤然低落,不再言语。
苏画不明白易沉楷为什么会突然不开心,以为是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只好轻声安慰:“我真的没事,别担心。”
她的温柔,略微暖了他的心,但还是面无表情。
走至庐山植物园,导游特地领着大家走到一棵造型怪异的树下,介绍它的故事:这棵树曾经被日本人的飞机轰炸,拦腰截断,只剩下焦黑的木桩,可是现在,却枝繁叶茂,生机盎然。
苏画站在这参天古树下,仰望它翠绿的叶子间,泄露的星星点点的阳光,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自己和易沉楷的爱情,一样曾遭受过致命的重创,还能复苏吗?
她不自觉地去看易沉楷,发现他也正在看她,眼神里似乎有和她同样的感慨。
“我们进植物园吧。”导游的声音让苏画回神,她低下头,率先走了,易沉楷怔怔地看了会她的背影,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植物园内奇花异草,曲径通幽,苏画本已乱了的心绪,在这一片弥漫着雾气的安谧中,又慢慢沉静下来。
其实,她刚才看到的,不过是个绝无仅有的特例,绝大多数事物,在经过重创之后,都只有消亡一个结局,她的爱情,又怎么会有十万分之一的幸运,成为例外?
出了植物园,大家因为上午坐车的困顿,都已经懒懒的不想走,再加上刚才易沉楷一再要求休息,范林干脆顺水推舟,跟导游说今天就游览到这里。一行人打道回府。
吃晚饭的时候,大家的精神又回来了,先是范林站起来,说了一通感谢易沉楷和他们合作,感谢苏画请他们旅游之类的话;然后是易沉楷说了些精诚合作之类的场面话;轮到苏画,她只是低调地祝大家玩得愉快。
紧接着就是相互敬酒,苏画的手还没碰到桌上的酒杯,易沉楷就眼疾手快地给她换上一杯白开水,苏画只好心虚地举着白水当白酒,挨个敬酒,大家都心知肚明,谁也没好意思为难她。
饭后大家聚到范林房间去打牌,九个人分成两桌打拖拉机,多出来的那个是易沉楷,他对玩扑克没兴趣。
一群逻辑能力出色的人打牌,自然是险象环生,精彩刺激,笑声叫声不断。易沉楷坐在苏画身后看了一会,实在不喜欢这种嘈杂的气氛,出去到走廊上抽烟。
山里的夜,静得出奇,越发让身后门内的声音显得分明,那么吵,可是他仍旧能清晰地分辨出苏画的笑声。他长长吸了口烟,眯着眼睛望着远处笑了。他真的没想到,自己还能这样近地听到她的笑声,她就在他的身边。
接连抽完了几根烟,夜已经越来越凉,他想起她还穿着下午出去时的短袖和七分裤,便上楼去拿了自己的外套,进屋后一声不响地走到她身后给她披上。她身体一震,某种的熟悉的味道,似乎熏着了她的眼睛,酸酸地胀痛。她努力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打牌,可是周围那种暧昧的目光快要把她淹没。
打完了那一盘,她站起来,抱歉地笑:“我有点困了,想去休息,不好意思啊。”
大家还是那般了然的眼神,范林也在笑:“没关系,他们三个可以打斗地主嘛。”
苏画在那些眼神中再也呆不住,赶紧逃出那个房间,易沉楷紧随其后。
两个人上了二楼,易沉楷并无多话,直接去开自己房间的门,苏画松了口气,她现在心里很乱,真的怕易沉楷会对她说些什么。
可是她进房间不过半分钟,门就被敲响了,拉开门,易沉楷抱着毯子站在外面:“山里夜凉,你这几天又特别怕冷,要多盖点。”
苏画无奈,老大,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直白?
易可是沉楷还在絮絮叨叨地叮嘱:“要把背后和脚边都塞好,睡觉的时候不要乱踢被子,你睡相不好……”
“总比你睡相好。“苏画脱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脸红了,拿走他手上的毯子,飞快地关上了门。
易沉楷在走廊昏黄幽暗的灯影里,愉悦地弯起嘴角。
第二天上午的安排是爬五老峰,易沉楷在吃早饭的时候悄声对苏画说:“今天我们不去了吧。”
苏画正在喝粥,一愣,放下了碗,假装夹榨菜,并不看他:“还是去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哪里都不玩多可惜。”
和他单独呆在一起,总会心慌,她宁可去爬山。
易沉楷撇了撇嘴,起身出去了。
等到队伍出发的时候,易沉楷很自然地又拿走了苏画的行李,周围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在他们的眼里,易沉楷和苏画就是一对。对于这种暧昧不明的处境,苏画无可奈何,只能感慨易沉楷制造绯闻的功底之强。
五老峰,据说看起来就像五个老人,可是苏画横看竖看,就是觉得不像,叹了口气:“年纪大了,没想象力了。”
站在一旁的易沉楷接口:“谁说的,我都看得出来。”
苏画沉吟片刻,拿出个精辟的理论:“人家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大概老到一定程度,就又恢复了小孩的想象力了。”
易沉楷气结,她居然又明目张胆说他老,他扭头看她,见她一本正经地眺望远处,却明显在忍着笑意。
他忽然也忍不住笑,其实她骨子里,还是以前那个喜欢恶作剧的丫头,并非像她表面上这样温婉成熟。
情不自禁,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苏画吓得一下子跳开:“你干嘛?”
易沉楷也装得一脸淡定:“你头发上掉了个虫,蠕虫哦,我帮你拿下来。”
苏画顿时毛骨悚然,眼睛在地上到处瞟:“哪里,在哪里?”
易沉楷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
苏画反应过来他在耍她,叉着腰气呼呼地瞪他。
他又笑:“茶壶姿势还是这么标准。”
苏画懒得再理他,一个人先跑了。易沉楷从路边揪了两朵粉红的野花夹在耳朵上,吊儿郎当地笑。
爬过了五老峰,又开始下石门涧,苏画真的是见识了什么叫做绝壁:一人宽的石阶,几乎和地平面成垂直的九十度角,只有细细的铁索充当扶栏,铁索之外,就是看也不敢往下看的深渊。
导游还在很敬业的说这个峰那个山,苏画根本没心思听,只顾像蜘蛛人一样扒着石壁,提心吊胆地往下走。
“别怕,有我。”背后忽然响起易沉楷的声音,苏画怔了怔,心里慢慢踏实下来,绝壁仍然陡峭,她却不像先前那般害怕。
走了太长的下坡路,到中段休息的时候,苏画的腿已经酸麻,坐着的时候似乎都还在抖。易沉楷坐在她旁边,从包里拿出个杯子:“喝点,补钙。”
苏画接过来,发现居然是温热的牛奶,惊讶之后是感动,原来早上他提前离席,是去为她买保温杯冲牛奶。
温润的牛奶,沿着喉咙滑下去,似乎把那温暖带到了心里,她低声说:“谢谢你。”
易沉楷却只是弯着笑眼望着她,并不说话。
休息了片刻又继续前行,历尽艰辛,终于到了涧底,有供游人休息的亭子,还有商店,大家放松地坐了一阵,又发现附近的河水特别清澈,都脱了鞋袜去水里趟。
苏画也很想去,可是她在生理期,不敢泡凉水,只好站在岸边羡慕不已地看别人打水仗。
易沉楷出现在她面前,笑着对她伸出手:“我抱你过去坐到那块大石头上。”
苏画脸热,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站在这里看。”
易沉楷根本不分由说,一把将她像抱小孩一样抱起来,那边玩闹的人都在往这里看,苏画整张脸都红了,只在心里怪易沉楷太莽撞。
还好路不长,苏画很快被放到石头上,易沉楷站在水里,仰着脸对她嘿嘿笑,有水珠沾在他上翘的睫毛上,晶莹剔透。他这样孩子似的笑容,任谁也无法对他再生气,苏画在心里很快就原谅了他,柔声对他说:“你去玩吧。”
易沉楷点点头,又跑去和那群人疯闹着打水仗。
她看着他难得放肆张扬的快乐,幽幽地叹了口气,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是让她心疼?
本来还要下三叠泉的,可是天色阴暗,导游说山里的雨来得很疾,所以大家只好扫兴地坐索道回去。
在房间里睡过一觉醒来,苏画到走廊上去看雨。易沉楷开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清秀的女孩,斜坐在灰白的石栏上,凝神看着纷纷扬扬的雨,银白的天光,映得她侧面格外清晰,似乎连睫毛都能一根根数得清楚。
他竟然不忍开口,打破这一片静谧,只是倚在门框上,默默地看着她。
有雨珠从屋檐上滴下来,落到阳台边缘,摔成八瓣碎,瓣瓣晶莹。苏画望着那雨瓣微笑,易沉楷痴迷地望着她,她抬起眼的时候,正好撞上他的眼神。
苏画有些不自然地问了句:“你也起来了啊?”
“刚起。”易沉楷走过去,坐到她的对面,两个人并不敢对视,默契地一起去看雨。
剩下的半个下午,就在雨声中度过,偶尔他会点燃一支烟,还是苏画熟悉的那个牌子,烟味干洌却并不呛鼻,这勾起了她心底那些隐密的回忆,她以往,总是在散发这种味道的怀抱中睡着,醒来,或者哭泣。
她在这样的味道中,逐渐有了悲伤的感觉,为什么他们隔得这么近,故事却已经离得那样远?
易沉楷也逐渐发现,苏画的安静,已经不是刚才那种安静,他轻声问:“怎么了?”
苏画摇摇头,笑了一下:“没怎么啊。”
易沉楷却敏感地察觉,她笑容的勉强。他坐得离她近一些,握住了她的肩,又问一句:“到底怎么了?”
这样近的距离,他身上混着烟草味的气息更觉强烈,连她的心也被紧紧缠绕住,她忽然想哭,在眼泪掉下来之前,推开了他,跑回了房里。
他愣愣地坐着,并没有去敲她的门。他在淅淅沥沥的雨里,好像有些明白了她的悲伤,自己也惨然地笑。
他们现在的情境,不过是上天恩赐的一段,梦般的假期。过了这三天,他们还是要回到各自的生活,她还是要回到别人的怀抱。
吃晚饭的时候,两个人都闷闷地不说话,其他人以为他们吵架了,整个气氛都有些沉闷。
易沉楷只吃了小半碗饭,就从后门出去抽烟,等众人吃完从大厅里出来的时候,他没看见苏画。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拉住一个人问:“苏画呢?”
“她好像去镇上了。”那人回答,他看见苏画刚才从正门出去了。
他按灭烟,追了出去,看见苏画的身影,已经快要消失在路的拐角处。
他疾跑了几步,想要叫她,却又没叫出来,只是远远地跟着她。
她今天穿着一身紫衣裳,沿着青石板路,弯弯绕绕地走在如烟的雨里,影影绰绰,让他想起了戴望舒的《雨巷》。
她就是他心里,那个紫丁香般的姑娘。
他看着她走进镇上的小店,去挑选那些蓝的白的景泰蓝镯子,她举起雪白纤细的手腕,借着光看花色,和老板讨价还价。
她买完了镯子,又在镇上无目的地逛,有时去看谭木匠的梳子,有时去挑石鱼石耳,有时候又会驻足在手织的土布前,细细抚摸研究它的纹路。
他始终跟在后面,躲在暗影里看她。他觉得自己就像个隐秘的偷窥者,偷偷地收集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留待回味。
逛完一圈,她走进了镇上唯一的一家电影院,这里数十年如一日,放着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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