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十七又来找她了。
“怎么每次见你都是这么心烦的样子？”十七坐到她身边：“你出宫遇刺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伤好点了么？”
司妍点点头：“好多了，对了，你四哥怎么样了？”
“都可以活蹦乱跳了。”十七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说实话，他不想骗她，这样他心里也很难受，可是四哥……他也不能做对不起四哥的事情。
司妍挑挑眉，看来……昨天真的可能是他了？掏出玉牌：“这是你四哥的么？”
十七接过去看了一眼点点头：“咦，怎么会在你这里？玉牌是四哥从不离身的。”
司妍敛下眉，这么说……真的是他？！想到昨晚的吻，司妍不禁又红了脸。
十七看出了什么端倪，心里一阵烦闷，难道是四哥送给她的？看了一眼司妍，心中万千思绪涌过，还是忍不住道：“别喜欢四哥，你会后悔的！”
十七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司妍看了眼手中的玉牌，眼神里也有些复杂。
轻叹口气，看见素素朝这边走来，忍不住拉住他聊聊天，问她：“你喜欢八阿哥是什么样的感觉？”
素素缓缓绽放一个笑容，两个酒窝惹人喜爱：“你会时不时想他，时不时念他，时不时想让他出现在你面前，无论做什么事情你都没有心思，一心想着他可以多关心你一点，多爱护你一点，多想着你一点……”
司妍看着她幸福的，心里一动。
“素素，我会让你和八阿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司妍冲她安心地一笑。
素素抿抿唇，其实她都知道：“司妍姐，你不用安慰我，我明白的，我跟他不可能在一起。而且……我觉得，他也并不是非我不可，男人本就可以拥有好多女人，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样的他，我宁可不要。”
司妍不知道素素是这么决绝的人，看上去温柔可人，可是内心的执念却很强：“素素，他是喜欢你的，我看的出来，你相信我，我会帮你的。”
素素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她虽然没有和司妍姐相处太久，但是对她充满了好感，不仅仅因为她浑身散发的气质，还有那种她发自内心的关怀。
就像是姐妹，像是最好的朋友。
一直以来，她就没有什么朋友，是司妍姐，第一次给了她这样的感觉。“四哥！”十七气急败坏地冲到四阿哥面前：“你是不是跟司妍表白了？”
四阿哥微微皱眉，随即一笑：“还没来得及，怎么了？”
“那你的玉牌为什么会在司妍那里？德妃娘娘说了，要遇见最爱的女子才可以送的！”十七一屁股坐在四阿哥对面，有些生气。
四阿哥愣了愣，伸手缓缓掏出腰间的玉牌，若有所思。
十七也愣住了，怎么会，他明明看见司妍手里有个一模一样的玉牌啊！
难道……是他……
司妍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来找四阿哥谈谈，刚走到庭院门口就听见一个女声，司妍和清莲相视一眼，躲到后面。
“四爷没事吧？”这个声音有着一种莫名的庄重和典雅，司妍微微垂眸。
“四嫂你放心吧，四哥没什么大碍。”这是十七的声音，司妍这才意识到，原来……四阿哥是有妻子的人。
“那就好，那关于之前四爷说的纳妾的事情，我下回再来商量吧。”
司妍听了微微一怔，纳妾？
“司妍？你怎么在这里？”直到十七发现她，司妍才回过神来：“哦，没什么，我来看看四阿哥，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
十七愣了愣：“你都听见了？”关于纳妾的事情……
司妍勉强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她不想让任何人感觉到她的异样：“额……帮我恭喜他。”说完之后，转身快步离开，她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么，她只是突然不想见到他了。
“格格，您慢点！小心啊格格！”清莲话音还没有落，司妍已经被撞倒了。
感觉不对劲，默默追上来的十七也停下了脚步。
司妍坐倒在地上，抬起头看着他：“让开。”
为什么十七不告诉她他在花园？！
四阿哥淡淡一笑，伸出手：“想一直坐着？”
司妍抿抿唇，一把重重地拍在他手上，自己在清莲的搀扶下站起来。
四阿哥示意清莲先回去，拿出手绢，握着她的手，细细地擦了一遍：“总是这么狼狈？”
司妍瞪了他一眼，甩开手：“你…玉牌…我，那个……”司妍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四阿哥淡淡一笑，突然问道：“你对我什么感觉？”
“啊？”司妍瞪大了眼睛，他……什么意思？
四阿哥看着她呆愣的样子，忍不住骂了一句：“笨蛋！”
说完转身就走，司妍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阵暖流涌过。
总有这么一个人，每每想起，胸口总会涌过一阵温暖。
“司妍姐，你该不是爱上他了吧？”素素看着她的神情，缓缓道：“你这摸样……跟我当初一模一样。”
司妍低下头，嘟嘟唇鼓起嘴巴：“可能吧，这种东西，我也不知道。”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轻拨琴弦，淡淡愁绪和莫名的喜悦在指尖缓缓流淌而出。
第二天一早，素素就被八阿哥接走了，走之前，她问了八阿哥一个问题
“素素和江山，如果可以选择，你会选什么？”她知道这个问题有些敏感，但是直觉告诉她，八阿哥爱素素，是豁出生命的那一种爱。
八阿哥只是看着院子里的素素淡淡一笑，眼里的温柔，可以溢出水来：“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有你这句话，我一定帮到底。”就算要豁出性命，她也愿意。
同样的问题，她想去问另一个人。
司妍又一次踏进四阿哥的殿，但是却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身影，一个让她熟悉了十几年的身影。
清莲也有些意外：“那不是盛湄秀女么？”
司妍示意她不要说话，一步步靠近，这才发现，她对面站着的，是他。
“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这下你该纳我为妾了吧？”盛湄的声音，是她熟悉了十几年的，虽然她一直在侮辱她，但是，她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亲人。
四阿哥冷冷瞟了她一眼：“谁让你进宫的？立刻给我滚！”
“你是怕她看见么？”盛湄走到他身前，环住他的脖子：“她如果发现你不但没有杀了我，而且要纳我为妾，更糟糕的是…你骗了她…”
“闭嘴。”四阿哥看着她的眼睛，一抹厉色划过：“等我禀告好皇阿玛，就会纳你为妾，你现在可以滚了。”
司妍淡淡抬眸，他们两的每一句每一个字在她心里扎了一针又一针，酸酸涩涩的疼，眼里有些滚烫，抿抿唇，一步步离开。
就在昨天晚上她还觉得，他们的感情虽然没有海誓山盟，但起码是心照不宣的，可是面前的一切突然让她发现，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司妍！”十四叫了她那么多遍，她一直没有反应，担心地拉住她，看见她满面湿意，心里一紧：“司妍，你…”
“陪我出去走走好么？”司妍努力绽放出一个笑容，十四看在眼里，心里也疼。
☆、第七章 嫁给十四
春日喧嚣的街巷尽头，潮湿的窗棂，月白色的布帛，司妍穿过一条条街，十四看不过去一把拉住她：“你到底怎么了？”
司妍摇摇头，微微一笑：“我没事，陪我去找一个人好么？”
她的脸上有含苞欲放的晶莹剔透，也有开到荼蘼的世间沉抑。
司妍再一次来到熟悉的卓王府，她知道，她会回来这里。
十四看见盛湄明显愣了愣：“她……四哥不是…”
司妍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我想知道，他到底骗了我什么？”
盛湄好像知道她会来，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冷冷一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你故意让我听见，不就是想让我来找你么？现在如你所愿。”司妍自顾自坐下，倒了一杯茶。
盛湄被看穿了意图，脸色并不好，但还是盛气凌人地道：“好吧，我告诉你，我看上四阿哥了，非嫁他不可，所以，我告诉你他到底做了什么，你肯定想不到，那天你出宫时候，你们遇见的刺客，是他自己安排的，这就是所谓的……苦肉计。”
司妍的手瞬间一松，整个人愣在原地，想过千百种可能性，却没想到答案是这样的：“他……自己安排…”
十四蹙蹙眉，这件事他也是昨天才知道，原本不想太早让她知道，可现在…
盛湄挑挑眉，嘲讽道：“他一次次接近你，你该不会不知道原因吧，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当你知道他这样欺骗你，你该不会继续和他交往下去了吧？”
司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卓王府的，虽然内心对无常的命运已经有了猜想，但是当苦涩的现实陈列在眼前的时候，它的杀伤力还是太强。
十四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她，他将司妍锁在怀里，扣住她的双肩，即使自己再不愿意相信他还说想问一句：“你爱上他了？”
“是不是来不及了？”司妍无声的眼泪将他的衣衫浸湿，十四狠狠咬牙：“你的眼里就看不到别人么？”就算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的眼里依旧只有四哥么？
司妍抬头看着他，突然开口：“我嫁给你好不好？”
如果他真的只是要她，那么……她就让他知道，她永远都不会是他的。
十四双手紧紧握拳，他是希望得到她，但不是这样，他要的不仅仅是她的人，更是心。
“你也不要我？”司妍自嘲一笑，是啊，没人要她，根本就不会有人要她，推开十四，向着前方跑去。
十四立刻拉住她，把她拉到怀里，低头准确无误地覆上她的双唇，深吻里带着霸道和狂野。
司妍吓了一跳，一把推开他，十四抹了抹唇：“如果连这都受不了，你怎么嫁给我？你怎么报复他？”
司妍愣了愣，呆呆一笑。
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她这才发现，她爱上了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
回到宫里后不久，司妍和十四将要定亲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最先找到司妍的是十七，一个她一直觉得单纯无害的人，可现在突然发现，好像一切都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真的要嫁给十四哥？”十七眼里有着她读不懂的复杂，原来，这个宫里，真的没有什么是真正纯洁无暇的。
司妍微微一笑：“有什么不好的么？”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人：“十七，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认真回答……你骗过我么？”
十七顿时语塞了，他是真心对待司妍的，他没有关系亲近的姐姐，司妍的出现就好像上天给了他一个知心姐姐，他很喜欢司妍，可是他也不能因此背叛四哥，只好断断续续道：“我……我提醒过你，不要爱上他。”
司妍闭上眼睛，摇摇头：“你知道么，你是这个宫里第一个让我觉得亲切的人，可是你也在骗我。”说着司妍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十七看着有些慌乱，司妍继续道：“你又知道么，那天夜里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我宁可伤害自己…我也不想他死掉…那一刻我甚至觉得…可是现在呢，突然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全部是在演戏给我看……”
十七低了低头，咬着唇，眼里有些难以察觉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