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由衷 (君生我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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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由衷 (君生我未生)-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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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声音传来:“言小姐?”她没反应。

“言小姐。”第二声还是那么肯定。

笑柔终于莫名地回头,看见一名男子微笑着站在她身后。

“你叫我?”

男子点头。

“可我不姓言,请问你是?”她礼貌地温笑,男子有点面熟,像是在哪见过。

男子说:“我们见过,就是停电的那晚,在言宅。”

笑柔脑中迅速转动:“哦,你是言先生的朋友。”

“免贵姓杜,哲衍。”杜哲衍伸出右手。

“杜先生好。”她礼节性地握了握:“我姓赵。”

杜哲衍扫过她的胸牌:“你是报社的?”

“嗯,实习生。”笑柔抬头,杜哲衍看起来比言方年轻一些,但相比言方的成熟内敛,杜哲衍更多的是一种不羁的英气和魄力,他眼角狭长,微微上挑,笑容侧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笑柔看见言方了,他在重重人群外也看见她,礼貌的点点头与交谈的人分开,阔步走过来,笑柔无端舒了一口气。

言方看看两人,对杜哲衍说:“易博的蔡至杭到处找你。”

“他?”杜哲衍挑起一条眉,嗤笑道:“上次一支CondedeL osA ndes他就缠了我半个月,他又看上哪件?”

“光绪年间的和田玉如意,他让你估个价。”

“估价?这件不设低价拍卖,我又不是估价师,他未免也太看得起我。”

言方也笑了:“去看看吧,别让他等会儿用麦克风找你。”

“再会。”杜哲衍无奈地摇摇头,对笑柔点头示意后离开。

言方把视线移到笑柔身上:“没想到你真来了。”

“托您吉言,今天还准备告诉你,可你不在家。不来不知道,一来才发现全部都是你们这些有钱人奢侈的玩具。”

言方朗声笑了一笑,问她:“几时回去,我等你。”

笑柔张望老图的身影:“可能要等一会儿。”

言方抬腕看表:“十点半我在偏厅等你。”

“这么晚?”笑柔好不情愿,现在才八点半,她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

“那么十点,笑柔,你应该主动和人交谈,学一下交际。”

又来了,她反了个白眼,言方这种长辈的腔势一出来就让她无所适从。

竞标结束后笑柔回去找老图,结果老图和她回到采访车上就开始拟稿子,老图说:“这玩意真该连敏自己来,她不是最喜欢研究这些,我老态龙钟什么都不懂。”

笑柔在车里几乎要寐着了,老图推醒她:“姑娘,回家喽,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她揉着眼坐起来:“谢谢你啊老图,我还要等人。”

十点整,言方辞别了还欲与他交谈的人来到偏厅,看见笑柔坐在吧台上,便走过去,他没发现她的异样,对她说:“走吧。”

笑柔嗯了一声从高椅上下来,怎知脚下像踩着软绵绵的浮云,恍了恍要坠下来。言方眼明手快截住她,她整个人扑到他怀里,模糊呢喃了两声,迷茫地抬起头,眼前人的影像晃动。

言方吃了一惊,遂闻到她带过的淡淡一阵酒气,皱眉问:“你喝了酒?”

她勉力站稳了,脑袋开始发晕:“我平时挺能喝的。”

酒保笑着插话道:“三杯威士忌,您喝得比喝果汁还快。”

言方拿她没办法,双手扶着她胳膊刚踉踉跄跄走出大门,忽然她挣脱站起捂着嘴冲到花圃的流水渠边作呕。

言方哭笑不得:“美酒虽好,切莫贪杯。”

Chapter 5

报社组织了阳明山一日游,那里是市里新开发的三A旅游景点,听说风景不错,最重要是费用单位全包,实习生也不例外。笑柔本来想着论文还欠缺几个资料,就不去了,但连敏扯着她说不去白不去并自作主张帮她把名也报了,她无可奈何,翌日和大伙登上去阳明山的大巴。

那天回到市里已经很晚,笑柔玩得尽兴也累得虚脱,回到家沐浴完毕倒头就睡,半夜被楼下沉闷的响声吵醒,朦胧间听见周婶在说话。她起身披了外套出去,在走廊处看见言方正好回来。

他垂着头倚在墙边,有气无力的样子,周婶过去扶他往沙发边走,言方的脚步有些零散,摇摇欲坠。周婶吃力地搀着他高大的身躯,埋怨道:“喝这么多酒还开车,敢情这命是儿戏。”抬头看见站在楼梯上的笑柔:“先生喝了酒,我去取毛巾,你帮忙倒杯茶,要浓的。”

笑柔赶紧跑下楼,泡了一杯浓浓的乌龙茶走过去。言方仰靠在沙发背上,双眼紧闭,剑眉紧蹙,微微喘着粗气。

“来,喝些茶。”言方没反应,笑柔弯下腰,闻见他身上酒气微醺,又唤了一声:“小叔?”话刚落,言方猛地睁开眼,盯着她看。

笑柔也是一怔,他的样子很可怕,清冽寒冷的黑眸中黑得可怖,如海面上迅速聚涌过来的乌云,骤然间狂风骤浪的暗涌,和平日的温和沉稳判若两人,笑柔甚至看见他眸中倒映着自己的面孔。

她心里犹觉不妥,不由后退一步,蓦然间言方攥住她的手腕,他的力道很大,似要生生把她的骨骼掐碎,眼里如掺了冰一样的寒。

笑柔吓了一跳,手里的杯子应声落地,“哗啦”一阵脆响四分五裂,茶水泼了出来,她觉得脚腕处传来异样的感觉,似痛不痛,很快便麻木了。

“小叔,小叔,你怎么了?”情急之下她一边挣扎一边喊他,但她越是挣,言方的劲越是大,忽然猛地一扯,她脚下踉跄笑柔差点一头栽了过去。

言方忽然阴沉冷笑:“你不要得意,不是你的东西最好别想得到。”

笑柔也吓呆了,睁大双眼不明所以地看看着他,他一定是把她误会成什么人了。笑柔感觉自己背后有一股阴凉的风,绕着身子紧紧的吹,毛孔顿时都缩了起来,寒毛耸立。

周婶正好走出来,看见这一幕连忙过来劝:“先生,您放手啊,这是笑柔,你认错人了。”

“笑柔?”他眯起眼,看了她许久,开始疑惑,半晌,好像是看清了,才缓缓松掉手,无力仰倒在椅背上,重新闭上眼。

良久,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上滚烫的额头。

“对不起。”

他有心事,是真的累到透支才会有那样的幻觉。周婶把冷毛巾递给言方,言方狠狠揉着太阳穴,冷毛巾敷在额上,好让自己清醒些。

笑柔夺回自己被攥得通红的手腕,仍有些胆战心惊。她退到矮几的后面,恐慌无措地看着言方,忽然周婶惊呼:“呀,笑柔,你的脚怎么了?”

她闻声低头,才发现自己裤脚血迹斑斑地染湿了一块,后知后觉感到钻心的疼像小蛇直怕到心口。缓缓靠着沙发坐下,周婶拿了药箱来,笑柔轻轻卷起裤脚,触目惊心的一道伤口。

周婶给她上药时,她一直死死咬着不让自己发出声,但实在太疼,眼里噙着泪。忽然痛得她忍不住低叫一声,言方拿掉额上的冷毛巾,仰在沙发背上,慢慢垂下眼定定看着她,眼神渐渐有些游离般的涣散,就那么一直看着她。

笑柔垂着脑袋,长发至肩上披散下来,遮住了半侧的脸庞,呲牙咧嘴,疼痛钻心。

翌日她醒来的时候言方已出去了,她感喟他是铁打的。

周婶端了早餐上来和她一起吃,想起昨晚的事心有余悸,周婶就说开了:“好久没见先生这样发脾气了。”

“他以前也会?”笑柔问。

“先生很少发脾气,以前戴小姐总喜欢和他吵,他一声不吭脸黑得像包公一样。”周婶说着就笑。

“戴小姐是谁?”

“你不知道?”周婶这倒纳罕了:“先生的前妻呀。”

这回轮到笑柔吃惊:“他结过婚?”

“你不知道?”

笑柔摇头,她认识言方虽也四年了,但对他并不了解,言士尹和妈妈没当她面说过言方的事,她也就不知道他的事情。

周婶叹气:“我以为你知道,我说多了。”

倒头一想,言方也三十好几了,至今未结婚反而让她觉得奇怪,原来还有一段过去,周婶似乎不愿意再去说过去的事,笑柔也不好再问,毕竟这些事与她无关。

因伤了脚笑柔没出去采访,而是留在办公室里写了几篇文章。手机在柜子里响起来,她一看,是言方来电。想起昨晚的事她故作生气接了电话却不做声。

言方似能闻到她的脾气,笑道:“我是特意向你赵大小姐赔罪来的。”

笑柔紧紧抿着嘴,笑容已经抑不住浮上脸庞,却依旧不做声。

“等等下班我来接你,想去吃什么?”

她终于开口:“你想就这么敷衍我?”

话筒那边传来言方清朗的笑声:“好,好,到时听候处置,绝无怨言。”

笑柔满足地挂了电话,早在一边观察许久的连敏立即靠过来,戳着她胳膊诘笑着说:“你还没说你这脚怎么弄的,昨晚太剧烈了?”

笑柔愣愣的不明所以,只见连敏的笑意越发诡谲不正经,她蓦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赶紧推开连敏:“你咋这样,别乱说。”

连敏还在嘿嘿地笑,直笑得笑柔毛骨悚然,她抓起一本杂志挡住连敏诡异的视线,哭笑不得。

下班后她搀着连敏的手半走半跳来到报社大门前,路边一部黑色宝马7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小跑着向这边走来。笑柔认出他,是言方的司机老李。

别过连敏,老李扶着笑柔上了车,言方就在车里。笑柔刚坐上来,他就开起玩笑:“我看你倒幸福,那么多人伺候着。”

笑柔黑着脸,冷冷的嘲讽:“你见过瘸脚的人说自己很幸福么?”她故意把长裙拉到小腿处露出包扎着绷带的伤口,今早被椅子挨了一下,雪白的绷带透着点点殷红的血迹:“小叔,你怎么能一句道歉都没有。”

言方看着她几乎拧在一起的脸,哄她:“对不起,我错了,今晚想吃什么?”

笑柔撅嘴敛眉不假思索的说:“还是回去吧,我一残废去哪都嫌麻烦,还是惦记周婶的手艺。”

言方只得从了她,给周婶打电话添些菜。

笑柔忽然想起什么,问他:“小叔,今天怎么不自己开车了?”

言方说:“被下了禁驶令。”

“活该。”她还以为是被交警查了,幸灾乐祸笑了两声,回头去瞧他。他望向车窗外,菱致有型的侧面,高挺的鼻梁,眼神平静如安恬的湖水,倒映着路边瞬息消失的景色,唇上带着和她谈话后未落的笑意。此刻他如此的放松,儒雅清俊,笑柔想起昨晚他的失态和令人感到骇人的脸色,不由得小声咕哝:“以后少喝那么多酒。”

事情就是一个教训,那日之后,言方每天夜色将暗的时候就会回来,晚上鲜少再出去。据笑柔所知,言方甚少那么大意,偏不巧这事传进老太太耳里,勒令必须由司机开车,晚上没必要的应酬尽量别出去。

老太太人在瑞士,千里迢迢打电话回来念叨,言方一句一句点头跟着答应,直让坐在旁边织毛衣的周婶憋着乐,她道:“还以为没人管得住你,幸好这世上还有‘万事以孝为先’。”

言方在家里存在的时间变长,笑柔反倒觉得有些不适应,现在下班回来她总觉得一弯腰一回首就能看见言方的影子,犹还以为是幻觉。

伤口痊愈后几近这次实习的后期评核阶段,主任给她单独完成任务的机会,让她去完成三篇采访稿。虽没十足的信心,但经过磨练她觉得自己至少有够厚的脸皮和定力。

其中一个采访对象是在收藏界颇有名声的宁老,他收藏的雪茄含世界各地上百种名贵与经典非凡的。但其人性格怪异冷漠,脾气不定,许多电视台和报纸杂志要采访他成功的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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