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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开心，一时不知接什么话才好。
凌乐换了个姿势躺着，两手枕在脑后继续说：“但是我还是最喜欢这个房子。”
“为什么？”我一面继续观赏着摆在房间各处的相框一面顺着问他。
“这里不像别的房子那么大，空荡荡的。我从楼梯上下来，整个房里就只有我走路的声音，连个鬼影都没有。太凄凉了。”
“那是挺凄凉的，”我只顾着看照片，说话也没怎么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你爸爸呢。也忙吗。”
身后久久没有回音，我才突然意识到我问了个多么蠢的问题。照片没有一张是有父亲的，这问题还用问吗！麦小岑你真是蠢到家了！我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回头，心想可别生气阿凌大爷我不是故意揭你伤疤的。
可还没等我开口认错，沉默许久的某人缓缓开口，语气疏离而厌恶：“他跟他的秘书跑了。那小三长得就一脸浪样，凌剑中也就配跟那种人在一起，配不上我妈。垃圾。”
我沉默地站在一边一面听凌大爷说着他老爸的劣迹一面祈祷他不要计较我问了个愚蠢问题，顺便消化了一下“凌剑中=他爹”这个关系，名字还挺正气，真看不出来是这种当爹的，有够不靠谱的！
凌乐皱着眉吐槽完毕却听不到回应，转过头看我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站在旁边，觉得好笑极了，突然一个起身把我拉倒在他怀里：“怎么，怕我生气啊？”
结果这个拥抱拉了我个措手不及，重心不稳的我根本就没任何反抗的余地咚地一下就往他怀里撞去，撞到了不要紧，直接把凌乐压回了床上才是重点！
“咳咳——”凌乐被疼得咳嗽着，脸色煞白，“麦小岑我只不过，想，想耍个帅你要不要这么沉！”我脸瞬间涨成猪肝色，面红耳赤地就想从他身上爬起来，一时间手又不知该往哪放。撑着凌乐的胸爬起来？撑着凌乐的腰爬起来？撑着哪里都不对啊！我灵机一动从他身上翻滚到一边撑着床就要起身结果横空生出一只胳膊，一使劲又把我重新按回床上。
凌乐一个翻身困住我，两只手抓住我的胳膊：“终于老实了。耍个帅容易么我。”
我被抓着动也动不了，只能惊魂未定地看着他结结巴巴：“你你你干什么！”
“你刚才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凌乐撑着手，皱着眉一脸严肃地俯视我。
“对对对不起阿。我不是故意的啊。”
“道歉有用要police干嘛，对吧。”凌乐继续皱着眉严肃道，“我不要道歉，要补偿。”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颤颤不安地问他：“要怎样……”
“唔。这样——”凌乐俯下身靠近我，我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突然靠近，紧紧闭上了眼睛。
身周汹涌而至的他的气息。距离那么近，近的我能清楚闻得到凌乐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杂着淡淡的烟草，却很好闻。
“这不是第一次吧。”近在咫尺的声音这么问。
暗暗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就看到凌乐的鼻尖离我仅有那么几厘米，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大脑开始飞速地运转，第一次是醉酒的时候撞上的，第二次是蜻蜓点水逗我的……那现在这算是第几次！
“呃？”
“第一次。”某人轻笑着帮我决定好了，然后在我来不及确认的瞬间吻住我的唇。不同于醉酒那次的疯狂，不同于蜻蜓点水的玩笑，凌乐温柔地一点一点啄着我的唇瓣，细碎的吻点到为止，甚至带着严肃的尊重。我的大脑嗡地一声轰鸣，从来没体会过的柔软触感和心底泛上来的那种又甜又酸的情绪让我根本失去了反应能力，只能木讷地死死紧闭着唇仍由凌乐吻着。直到某人察觉到不对劲停下来，抬起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不是吧。麦小岑你……”
“别说了别说了！”我挣开他的双手捂住要烧起火来的脸，“好丢人别说出来！”
初吻……吗。凌乐愣住了。
“你……呃……我……”他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该死的，以前玩亲亲什么的也没这么有负罪感过啊！自己那一瞬间想要负责的心理究竟是中了哪门子邪？
“我都叫你别说了啊！”我窘迫得快要哭出来了。
“好好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凌乐轻轻抓住我捂着脸的手，“我的错，麦小岑……小岑你听我说。乖，手放开，听我说。”
我慢慢松开手看着他，好不容易降温的脸腾地一下又冒起火来。
“我不知道你是……初吻。”凌乐歉疚地说道，脸色微红地看着我，“但我会做一个好男朋友的。”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心里那种酸胀的情绪像是要溢出眼眶。这是他给我的第一个承诺，却是我等了多久的一句话。就为了这一句话，什么都值得了。
“没……关系。”我弱弱地开口，“反正是迟早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的心情大起大落的有点接受不了刚才的信息量。”我老实坦白。
“那么多信息量，你说的是哪一个？”凌乐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看着我不怀好意地笑。
我窘迫地不敢看他。
“是不是这一个？”凌乐说罢又要凑上来，我吓得赶紧拿手挡住：“不是！不是！”
“我会说到做到的。”凌乐看着我，突然这么严肃地说了句。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
“所以……你相信我吗？”
我捂着自己的唇，看着他深邃温柔的眼眸，轻轻点了点头。
“那，这是信任的第一步。”凌乐牵过我捂着唇的手十指交握，温柔的吻又一次落下来。
☆、第56章 失而复得
季韵不记得自己跑了多远，感觉心跳快要超出承受范围了，呼吸急促得开始头晕，她停了下来，弯下腰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气，口腔里漫上来的血腥味几乎就要冲出来，季韵站起来走到路边靠着墙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形象什么的还要来做什么，自己已经没有需要维持形象的对象了。
女生就这么坐在马路边，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胸腔还在剧烈地起伏着，因为一直没停过流泪的眼睛已经有点肿起来了，她拿手背胡乱地抹了几抹，曲起一只腿撑着手，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这陌生冰冷的街道。
顾玖就站在离她不远处的街角，看着季韵颓丧地坐在马路边，只觉得心被狠狠揪着，理智什么的一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什么爷爷，什么孝心，什么束缚，全都滚吧，有多远滚多远，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女生是他这一辈子唯一想要拥有的东西，其他的都不重要，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不要她。于是他冲过马路，在女生错愕的眼神里一把拉过她用力抱在了怀里。
“……玖？”季韵还在愣神，疾奔之后的体力还没恢复完全又被抱了个满怀，她简直要透不过气了，“你……抱得太紧了……我……我喘不过来。”
顾玖闻言却不松手，而是更加用力收紧着手臂，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面，生怕一松手自己就又没勇气抓住她了，男生把头埋在季韵的颈窝处深深嗅着那个他熟悉而贪恋的独属季韵的味道，哑着声低低开口：“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道歉不用的你……”季韵擦干的眼泪又滚出来，她激动得语无伦次，只能反手抱着顾玖宽厚的背，这种感觉没体会过的人不能懂，所有的话语都变得苍白，只有紧紧抱着彼此才能感觉到惶恐不安的心脏被一点点填满。
“你还爱我就够了。”季韵抱着顾玖在他耳边轻声道，“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声音仍在颤抖着，听得顾玖心疼得不行。他只能埋在季韵柔软的发里闷声应着：“嗯。不会离开你的。”男生红着眼眶这么说，温暖的手一遍一遍抚着季韵消瘦的背，“不会走了。”
“嗯。”女生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应着，眼泪浸湿了浅薄的衬衫。
“好了快起来，”顾玖松开抱着她的手拖着她起来，“地上那么凉那么脏你也真好意思坐下去。还要不要形象了？”
“嘿嘿。”季韵破涕为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嘛……我就用不着形象了。”
男生身形一顿，闻言扶住她的肩膀直直盯着她的眼：“我发誓。我顾玖这一辈子。只会爱季韵一个人。”
季韵鼻子一酸，感觉眼泪又要溢出来了。“不许哭。”顾玖赶忙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痕，“不会再让你哭了。”
女生赶紧七手八脚抹掉脸上狼狈的痕迹，朝着他阳光一笑：“嗯！”
“对嘛。这才是我老婆。”顾玖揽过她的肩，“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王大人。你饿了吗？”
季韵这才想起来自从下了火车到这边滴水未进，起先倒没有功夫去注意，现在突然觉得胃饿得都要烧起来了：“是啊，饿得要扁成一条了！”女生抱怨着，“怪谁呢。”
“我我我。怪我。”顾玖讨好地笑着，“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餐厅。很快就到了。你再忍忍。”
季韵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地问你怎么知道很好吃，突然脑里一个激灵就闪出顾玖和那个颜灵去餐厅吃饭的情景，季韵心一沉，赶紧甩了甩脑袋，她不想去想这些事，她现在不可以去想那些事。顾玖是爱着自己的。季韵对这一点深信不疑，这就够了。深呼吸整理好了心情，季韵重新扬起笑容，跟着顾玖慢慢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所以说你为什么突然要走，不是因为……那谁吧。”季韵扭扭捏捏绕过唐宋的名字。
“谁啊。”顾玖装傻，唇角偷偷地挑起一抹笑。
“就那什么唐宋。”季韵一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些都不是重点，“我和他说好的，这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你怎么知道的？”
顾玖突然揽紧了搂着她的肩膀，季韵被扯得一个踉跄跌进他怀里，男生语气不悦地训道：“还说好了。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我就是那第三个人咯。”
“重点不是这个，”季韵已经绕进了自己的思考模式，完全无视了顾先生吃醋的语气，“重点就是你为什么会知道。”女生在他怀里抬起头来，“谁告诉你的？”
“嗯……”顾玖皱着眉思索着，“这么说来。就是唐宋告诉我的了。”
“什么？”
“我手机之前收到过一条匿名短信。时间刚好就是我要走的前两天。现在想来时间真是巧合，我是看了那条信息才决定考虑爷爷让我过来的事的。本来已经决定好不会过来了。”
“他怎么会知道你要来绍兴？”季韵的脸色很不好看，“卑鄙小人。”
“这个我暂时还没有想到，知道我要接替哥哥公司的只有爷爷他们和世交的苏家。也许唐宋是跟苏家有关系吧。”顾玖想着，语气带着掩不住的醋意，“那你为什么答应跟他一起，嗯？”
“他上课老是给我发短信。”季韵撇了撇嘴，“我不回他也一样发。一开始就问些什么各种学习上的问题，然后就跟我说他又看了什么书什么电影什么七七八八的。我偶尔就回几句，真的，就几句！”
顾玖知道季韵的习惯，就算接到不想回复的短信，只要是发信的人够执着，出于礼貌也会回复，他叹了口气道：“你就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