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均录(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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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均录(女尊)-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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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侍她用过药,忱儿将空碗收好,又起了身仔细为苏维祯盖好了被子。端起托盘,他稍稍直起身子,抿而笑道,“苏姐姐,若是觉得身子不适,随时唤我前来便是,不必拘谨。”
  点点头,苏维祯不免有些受宠若惊之感。毕竟,这样躺在柔软的床上,被人服侍的感觉,她觉得一切都恍如隔世。
  告别初春的清冷,夏日将至,转眼间休养了两个多月,苏维祯的身子也渐渐康复了起来。管家见她并无大概,便开始安排起了她的差事。
  清晨,苏维祯换上了王府中的玄色轻甲,一手扶着腰间的佩剑,早早来到了伏灵均的书房门前守候。
  “苏姐姐,王君早膳用完了,这会子正传你进去问话呢。”轻轻推开门,见苏维祯已然候在了门外,伏灵均的随侍汝幽温和地道。
  “劳烦了。”俯身向他见礼,苏维祯随着他一同进了屋。
  伏灵均的书房里布置倒是极为素雅,简单的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满架尽是典籍,但是却乏有珍贵古玩字画的点缀。乍一看去,此处更像是一位学究所居之处,而并非是一个男子的书房。
  就连苏维祯也不由得在心底感叹,倘若伏灵均是女儿身,此刻怕是早已坐拥大齐江山,且已然完全将大燕吞并了罢!
  一手托着一本政要,伏灵均侧倚着身子,垂眸细细看着。闻声有人进门,他缓缓抬起眸子,将目光锁定在了苏维祯身上。见她怯生生地跪地向自己行礼,伏灵均觉得有几分意思,便放下了手中的政要,稍稍正坐。
  低头盯着地面,苏维祯甚是紧张,“小的苏维祯参见王君主子。”
  伏灵均沉默了片刻,书房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了苏维祯急促的呼吸声。两个人都在心里盘算着什么,可是似乎谁也猜不透谁。
  “抬起头来。”深沉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
  缓缓抬起了头,苏维祯垂下眸子,仍是不愿与他对视。毕竟用眼睛直视主子,是大大的不敬,她自当知晓。
  房间内再次陷入了沉寂,但不消片刻,却传来了伏灵均沉沉的笑声,“当真是你,好一个苏维祯!”
  紧紧攥着拳头,她怕极了他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你还记得今年上元节那天晚上的灯会吗?”他灵动的眸光,让她心头一颤。
  ……
  “玉漏铜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明开;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手中握着禅杖,淳素身披袈裟,徐步行在这上元节夜晚喧嚣的街市中,不禁望着天边的焰火吟诗道。
  被她拈来的诗惹得打了个激灵,苏维祯望着满街的各色的花灯,倒是稍稍打起了精神。今晚不该她当差,倒是让苏维祯得闲约了淳素一同游玩这上元灯会。
  逃亡许久,苏维祯许久不曾这样安心地走在街上,安心地去欣赏这街上的花灯。鲤鱼灯、莲花灯、龙凤对灯,还有数不清的七彩绢灯,琉璃制成的走马灯……天空中的焰火不断绽放着,伴着街上人们的欢声笑语,她的心一点点地苦涩了起来。
  齐国的都城,此时此刻,竟是那样热闹祥和。而这个时候,被驱逐到了极寒北地的大燕子民们,究竟在忍受着怎样的严寒呢?
  “维祯,昨天菩萨托梦与我了。”淳素行到江岸边,见着满江通亮的河灯,便止了步。她转过身来,冲着苏维祯笑了笑。
  一路上紧紧握着腰间佩剑的苏维祯,稍稍一愣,也停了脚步,“菩萨向你说了什么?”
  “阿弥陀佛。”淳素手持着念珠,微微侧过身去,抬头看向了夜空中的漫天焰火,“菩萨问我,世间万事,何行为善,何举为恶。”
  不经意间松开了腰间的佩剑,苏维祯上前一步问道,“你如何对答?”
  轻轻摇头,淳素笑着转过身来,看向了她,“我尚未回答,便梦醒了。维祯,善与恶,在你心里如何,或许世间也只有你知晓了罢!”
  “哦,是吗?”轻描淡写地应了她一声,苏维祯转身继续向街上行去。
  淳素紧随其后,一路和善地笑着,与苏维祯此刻的烦躁不安截然不同。其实苏维祯心中所想,这些年几乎都逃不过她所思。
  重新挤在喧闹的人群之中,被街上各色花灯晃花了眼,苏维祯不由地驻足在了一盏红色的鲤鱼灯前,打量起了上面所题的诗句。
  淮海复现水退时,双人换走阻碍石,月撩右言未见口,青潮卷月伴心头,世间何物甚解意。
  这诗无平仄,无韵脚,读起来很是古怪。但仔细想了想,倒是自己想多了。今日这上元灯会,每盏灯上皆是字谜。这几句话,或许只是让人在猜字罢了。
  “难得你不当差,出府与我一聚。怎的这么轻易,就开始恼我了?”淳素的声音从苏维祯身后传来,苏维祯却没有回头理睬她。
  站在苏维祯身边粗粗瞧了瞧这鲤鱼灯上的字谜,淳素不禁一笑,便握着念珠躬身道,“阿弥陀佛,看来这位施主是为情所困了!”
  “淳素,你从何处看出的?”苏维祯好奇地问道。
  上前一步,淳素笑着指着那盏灯道,“这五句,每一句都打一个字。合起来,便是‘难得有情人’。题字的这位施主,如何不是为情所困呢?”
  被她这样一指点,苏维祯恍然大悟,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尚在思索这字谜,身边忽而一阵奇特的香气掠过苏维祯的鼻息,让她立刻警觉地抬头望去。在淳素自得其乐徐步前行之时,苏维祯握紧佩剑便飞身冲上前去。
  匕首寒光闪现,眼看着尖刃即将刺入前方男子的后背,苏维祯抬腕猛地提剑将其挡下。霎时间,一声清脆,响彻众人之耳!
  男子茫然回头看向这边,却见那个西域杀手仍箭步上前向他刺去。情急之下,苏维祯抬手一挥,轻轻划过了那个西域人的脖颈。手臂传来一阵刺痛,她失手丢开了佩剑,却见着面前的杀手轰然倒地身亡。
  “公子!公子您没事吧!”小厮惊慌失措地拨开人群,踉踉跄跄,好生狼狈地赶到此处。扔掉手中方才提着的一盏花灯,他连忙扶上了受惊的公子。
  站在那位公子的身后,苏维祯来不及看清他的面容,却只听他镇定自若地开口道,“派人将刺客尸体抬回府中,仔细检查来路。”
  那声音沉着阴冷,让苏维祯听了着实觉得害怕,只觉得这看似柔弱的公子并非等闲。
  倒是有些担心被卷入什么无端纷争,她忍痛弯腰捡起了剑,将它重新放回剑鞘,便默默地拨开围观人群向外行去。
  刚走出几步,她却被几个女子死死地拦在了原处。她们的目光凶狠,显然是这位公子带来的随从。出于天生对于齐国人的敌意,苏维祯不由得握紧了佩剑。只消她们动手,她便立刻出鞘与之相搏。
  “今日,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公子的声音从苏维祯身后传来。
  苏维祯微微侧眸,在昏暗的花灯照耀下,他如玉的面颊上,是一双深邃而黯然的眸子。公子徐步向苏维祯行来,周身幽香浮动,惹人遐想。他薄唇轻启,温润的声音如天籁般滑入苏维祯的耳畔,“你受伤了,可是严重?”
  她尚未看得太清他的容貌,却见这位公子唤来小厮掏出了一锭金子,随即交由与了她道,“一点薄礼,请姑娘笑纳。今日方有要事,先行告辞。”
  没等苏维祯回答,那位公子便带着小厮与其他随从拨开人群,默然离去。
  握着手里的这个金锭子,沉甸甸硬梆梆。周围驻足围观的路人渐渐散去,苏维祯稍稍吐出一口气,转身去寻淳素。
  从怀中掏出一小瓶金疮药,淳素仔细地倒在苏维祯的伤口上,随后便将整个小瓶子都丢给了她,却又笑道,“这一刀,值。”
  “一锭金子而已,我不稀罕。你若喜欢,送你便是。”苏维祯把金子递给了她,却见她并没有收下的意思。
  “阿弥陀佛,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淳素攥着念珠念道,顿了顿,这才取了那锭金子,将其翻转过来,笑道,“维祯,你且看看这金锭底部的纹饰。”
  苏维祯低头看去,倒是觉得那纹饰有几分眼熟……崇安王府!方才,自己竟然阴差阳错地救下了崇安王君?
  自己入府当差近一个月,却每日只能在墙外巡逻。王君住在内宅崇安阁之中,自是无缘见其一面。以至于王君方才站在面前,她竟也不知,那人便是齐皇最倚重的二皇弟崇安王君!
  “看来你已明晓,那我便不多言了。”淳素将金子扔给她,却又合掌,“今夜想来就此别过为宜,你且回去仔细养伤罢。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点点头,苏维祯揣着这锭金子,心里也难免有些兴奋,“佛祖庇佑,来日自当入寺还愿!今夜一别,倒是不知何时才可相见了。”
  “见与不见本无异,只若是见得多了,恐怕对你不利。你本聪慧,自是明白其中利害。维祯,来日再会。”淳素笑着冲苏维祯俯身见礼,便转身向人群深处行去,渐渐消失在了无尽的夜色中……
  

  ☆、正文 第1章 王府大婚

  “苏姐姐,今晚王君吩咐,大伙不必在内院守夜了。”推开房门,恭谨地将门合上,汝幽转身冲着她点头一笑,便转身去了。
  扣紧了腰间的剑柄,深吸一口气,苏维祯抬眸看见高挂着的大红灯笼,不禁又将目光转向了这扇门上贴着的大红喜字……五年了,他,终是有了自己的妻主。
  独自回到房间里,看着杨珠翠已然喝得不省人事,苏维祯抬手取了桌上的一壶酒,便昂首将其灌入喉中。
  红烛当照,春宵一刻。这个时辰,想来他定然在和谭静嘉对饮合卺之酒罢。只是,他们杯中的酒,或许没有自己手中的酒这样苦涩。明日之后,或许他当真再也不需要自己来保护他了罢!
  窗子里忽然被扔进一个石子,苏维祯知晓,定是那个人又来了。她不安地转身看了看杨珠翠,便放下手中的酒壶,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
  踏着轻功一跃而上,苏维祯踩着屋顶,远远见着月色下的白衣女子正在玩味地看着自己,心中不免有了几分怒意。
  灵巧地跳跃来到苏维祯面前,高挑清瘦的白衣女子见到苏维祯,只是轻声一笑,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扔至苏维祯的手中,且道,“这是他的亲笔,我不远千里送来了,你可得请我喝酒!”
  “下面那么多宾客,你随便取些酒,便算作是我请你的罢!”苏维祯紧握着来自那个人的书信,只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半年来,默玦第一次写信给自己,倒也不知是福是祸。
  低头看着远方那些酩酊大醉齐国的王宫贵胄们,白衣女子的笑意倒是减退了三分,“迟早,这些齐国人……会知晓何为切肤之痛。”
  “看来柳下先生自是胸有成竹了?”苏维祯眉一挑道。
  “在下岂敢与苏副使争功,不过依仗着这轻功为人送信罢了。”柳下雪客打趣道,“此地不宜久留,改日相会罢!”
  点点头,苏维祯将信放入了怀中,眨眼间便发现柳下雪客已经消失不见了。
  今夜伏灵均大婚,心里满是愁绪,根本无法安睡。索性,苏维祯在府里独自散起了步。
  直到后半夜,她觉得有些困乏了,便折身回到了崇安阁的院落中。
  月光姣好,如银色丝绸一般将大地包裹,却增添了几分清冷之色。寂静的院落中鲜有人声,比起外院宾客把酒言欢的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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