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均录(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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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均录(女尊)-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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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看她欲抽身离去,张滁沄本能地唤道,却又是一怔。顿了顿,他方才悻悻开口道,“沄儿知晓陛下政务繁忙,然而,沄儿却还是奢望陛下能够陪着沄儿,每日一起用午膳,一起……”
  “都依你。”褚宛翕轻轻点头,复而唤来临槿便吩咐道,“传朕旨意,日后紫宸殿的午膳皆传至留云阁罢。”
  “是,主子。”临槿躬身答道。
  她当真要每日陪自己用膳吗?!
  张滁沄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只觉得心内的感慨已然交缠万千。入宫前,他从未想过帝王竟也会有如此体贴细腻的一面。她对自己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究竟还有什么样的理由去排斥她呢?
  黄昏时分,他独自坐在窗边,默默望着天际夕阳的余晖。一壶苦茶已然被冲淡了味道,他却全然不在意,只是间歇地将茶杯递到唇畔,苦涩地抿着。
  端着新茶徐步来到伏灵均身侧,韶溪弯身仔细地换过茶壶,垂首低声道,“主子,还是换一杯罢。”
  失神间,伏灵均恍惚一怔,方才回过神来,“韶溪,这会子紫宸殿那边,应正是用膳的时候罢。”
  面色一凛,韶溪似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或许……是罢……”
  “本君想去紫宸殿附近走走,你且打点一番。”放下茶杯,伏灵均骤然站起了身子。
  有些猝防不及,韶溪连忙搁下茶盘答道,“是。”
  重新浣面束髻,半柱香之后,伏灵均披上了今年新制的朱紫羽缎大氅,平静地伫立在了铜镜之前。望着镜中神色恍惚的自己,伏灵均一时百感交集,唯有尽力按捺着不安的情绪,故作平静道,“且动身罢。”
  午间一起用膳之后,褚宛翕兴起便带着张滁沄回到了紫宸殿。
  兴致勃勃地翻着书架上褚宛翕的藏书,张滁沄乐此不疲地一本本打开来,笑着转身问道,“陛下,这些书讲得是甚么?”
  坐在窗边一面批着奏折一边饮着茶,褚宛翕闻言淡淡一笑,抬眼看向他道,“你左手边的那些是上官大人安排与朕的功课,每日必须做注的。右手便,是朕从齐国带回大燕的一些话本杂集,倒是有趣些。”
  不假思索地抽出右手边的书,张滁沄笑着跳着回到了褚宛翕的身侧,“陛下可不可以给沄儿讲故事听?”
  褚宛翕瞧向那书去,神色一僵,耳畔仿佛又响起了崇安王府卧房中那熟悉的声音。
  ……
  “维祯,且将这书读与本君听,可好?”
  ……
  猛然将思绪拉扯回来,她勉强地抿起笑意,且将话本翻开来道,“自盘古……”
  “帝君主子恕罪!没有陛下的旨意,您不能贸然进入紫宸殿!”殿外忽然传来了伺人的急促的声音,惹得褚宛翕顿然失声。
  他竟然来了?
  似乎也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张滁沄见状,连忙问道,“陛下,帝君主子驾到,沄儿是否需要回避?”
  “你是朕的皇君,陪在朕左右乃是正大光明之事,何须回避?”她不等张滁沄再多言,已然唤来了临槿,“让帝君进来罢。”
  灵均……许久不见,不晓得你可安好……
  

  ☆、正文 第87章 紫宸重逢

  临槿前来传话后,亲自迎着伏灵均进了殿。重新踏入这久违的紫宸殿,他觉得一切都恍如隔世,却也有些不敢相信,褚宛翕当真肯同意见自己。
  穿过外殿,伏灵均带着韶溪随着临槿一路入了内殿。满心忐忑的他,每向前迈出一步都觉得心内无比沉重,手心尽是冷汗。自那夜她说她再也不会踏入崇安殿一步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一次。哪怕是今日来此寻她,对于伏灵均来说,也更像是一场豪赌。
  透过层层珠帘,他隐约看到了远处窗前,褚宛翕模糊的身影……和她身侧的少年!
  “启禀陛下,帝君主子到了。”临槿在前为伏灵均及韶溪开路道。
  旧日里屡次前往崇安殿请安,却一直被拒之门外的张滁沄,初次见到久违的崇安帝君伏灵均,却是周身一震!
  他清冷如玉的面庞,精致而不失天家威仪。可是细细瞧去,伏灵均的眉眼之间,却是透着几分似曾相识的味道。
  恍然间,张滁沄终是读懂了褚宛翕与自己相处时,眸中时常不经意中流露出的感伤。
  原来,自己只是伏灵均在她心中的一个影子……
  “臣伺张氏参见帝君主子,帝君主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见伏灵均大步向这边走来,张滁沄忙回过神来,俯身跪地向他叩首道。
  少年的面容自他眼前一闪而过,伏灵均却也是一愣,方才将目光挪移到了面前的褚宛翕身上。许久不曾与她相见,他心间许多的话堵在喉头,顷刻间倒也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站停脚步,微微俯身,伏灵均意味复杂地垂首向褚宛翕见礼道,“臣伺参见陛下。多日不见,不知……陛下可否安好?”
  一手抓上张滁沄的手,褚宛翕只是淡然地扫了伏灵均一眼,便侧眸看向张滁沄道,“地上凉,莫要跪着了。”
  “陛下……这……”为难地看着褚宛翕,张滁沄只好踉跄地站起身来,索性将头深深埋了下去,根本不敢再与面前的伏灵均对视。
  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伏灵均似是熟视无睹一般,面上神情平静依旧。多年来在齐国朝堂之上,经历过太多的腥风血雨。他的心,原本已然不会轻易受到外界影响而有所波动。
  垂眸嗅着茶香,褚宛翕感受到了来自伏灵均清冷的目光,幽幽开口道,“难得帝君前来向朕请安,朕一切安好。倒是帝君的身子未愈,理应好生在崇安殿中修养。出来频繁走动,着实不妥。”
  “是,臣伺谨遵陛下旨意。”面无表情地俯身答道,伏灵均完全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偶。今日之后,他对于她仅存的那一丝希望,也被她这样陌生的语气所彻底磨灭了。
  抬眼唤来临槿,褚宛翕开口便道,“你且送帝君回寝宫好生歇息罢!”
  若有所思地望了伏灵均一眼,临槿只好尴尬地埋首凑上前道,“帝君主子,请。”
  欲言又止,伏灵均的眸光闪烁一瞬,便再次跌入了万丈冰渊之中。她始终不肯原谅自己,甚至宁愿宠着一个自己的替代品,也不愿多看自己一眼。
  曾经,她对自己的爱意是那样得浓烈,甚至超越了国仇与家恨这样几乎不可逾越的鸿沟。可是,自己始终伤害了她。她如今如烈火一般不可浇息的恨意,不正是起源于她当初对自己深入骨髓的爱吗?
  那个张滁沄生得那样像自己,她虽然宠着他,可她心里明明是有着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她甚至都不愿与自己多说一句话,就要逐自己离开呢?
  “宛翕,本君想你了……”鬼使神差地低声念出这句话,伏灵均一时哽咽,热泪竟涌上了眼眶。
  并未太过在意,她只是继续云淡风轻地下令道,“临槿,送客罢。”
  “帝君主子,这边请。”着实有些难为情,临槿只好又唤了一声。
  意味复杂地看了褚宛翕一眼,伏灵均袖间的拳头紧握,在身为皇子的自尊心作祟下,他终是转过身来 ,大步便向殿外行去了。
  望着他落魄的背影,褚宛翕面上的笑意也随之一丝丝地被抽去……
  “陛下始终放不下帝君主子,可为何您还要对他如此冷淡呢?”早前却是听闻二人不和,张滁沄年纪小自也不懂避宫中忌讳。待伏灵均走后,他张口便好奇地问道。
  回过神来,褚宛翕凝眸间愁眉紧锁,沉默许久,方才答道,“朕只想让他安心而纯粹地恨朕,不必有所顾忌。或许只有这样,日后对于他,才是一种更好的解脱罢!”
  不大明白褚宛翕话语中的意味,张滁沄只好道,“沄儿只晓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闻言不禁苦笑,她无奈地叹息,“喜欢一个人,未必会能一直让他幸福。有时候,或许那会变成一种枷锁……你再过几年,便会明白了。”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张滁沄越发猜不透她心中所想了。
  ……
  一场春雨过后,御花园中新绿昂扬,处处尽是鸟鸣花香。不比北地清冷,齐都的春日温暖而湿润,自是让人觉得周身舒畅。
  行在御湖的堤岸旁,谭玉笙侧眸望着湖心风光,不禁陷入了旧日里的遐想。曾经,也是在这里,大家都还年少时,那是何等得快意自得。如今,世事已变化万千,终究都回不去了。
  “此番周如深得了凤裔,又被陛下晋封为内四品昭人,自是不容小觑。他日若为陛下诞下小公主,恐是……”
  “不过是一个昭人罢了,看你如此在意,莫非你还怕他夺了你皇君的位子?”不屑地扫了身后的沈君一眼,谭玉笙淡淡笑道,“既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你理应好生照看他。毕竟每个月陛下去探望他时,或多或少也会绕道来瞧瞧你。”
  被谭玉笙这样地一提点,沈君只觉得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些,“那个周如深的气焰太盛,明明臣伺才是一宫主位,他却每日趾高气昂,成何体统?”
  “欲成大事者,何必在乎这些细节。如今,那厮正讨得陛下欢心,你又何必亲自上去寻不痛快呢?”又是一笑,谭玉笙随手便指向了远处湖心亭中的二人,“有时候,一些脏活累活,完全不必你出手。”
  一眼瞧见了湖心亭中的卫楚英与陈峰,沈君心中即刻有了分寸,恍然大悟道,“多谢帝君主子指点!”
  放下手,谭玉笙复而故作无事地前行道,“周如深虽得圣宠,然则却不足为惧。本君真正担心的,是怕有些人想要借着自己那张脸,暗地里抓住陛下的心。”
  “那卫幸人……陛下的确许久不曾寻过他了。而陈伎人在宫里,更是默默无闻之辈。不晓得帝君主子为何……”
  “你以为,陛下能够将随身多年的澜方剑,随便地赠与一个普通的幸人吗?”谭玉笙的拳不禁收紧了起来。
  察觉到了谭玉笙隐隐的怒意,沈君只好埋首道,“是臣伺愚钝,请帝君主子恕罪。这件事,臣伺定会办妥,还请您宽心。”

  ☆、正文 第88章 初晨解围

  “羯人生性狡诈,自□□建都之时,他们便频频犯我大燕边境。陛下若欲派人出使外族,还需三思而行!”持笏出列,上官逸逡满面愁色,久久挥之不去。
  早有所料上官逸逡会提出异议,方延瑞见状,从容不迫便上前一步躬身道,“上官大人所言不假,然则如今羯人退居北漠已久,且屡年遭逢齐国北征,饱受困苦。现今齐国对燕国虎视眈眈,若是如今大燕与羯人修好,必可制衡南齐,以保长宁。”
  怒火中烧,上官逸逡见方延瑞又在朝上与自己叫板,登时便侧身冲她冷笑道,“方大人久居南地,如今倒也对北地之事甚为关心了!”
  “上官大人此言,莫非是……”
  “罢了,此事容后再议。”眼见二人愈吵愈烈,毕竟是在朝堂之上 ,褚宛翕唯恐引得满朝流言蜚语,只好打断了二人。
  这二人做了一世的冤家,如今已过不惑之年,却也总是针锋相对。毕竟她们同样在朝为官,褚宛翕并不希望二人再次陷入纷争。
  “陛下!”
  “陛下三思!”
  上官逸逡与方延瑞异口同声唤道,相视间,却又是一脸鄙夷。
  干咳了两声,她只觉得今日局面颇为尴尬。进退两难间,褚宛翕只好摆手道,“此事容后再议,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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