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均录(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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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均录(女尊)- 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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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蒙混了去。
  身着天水碧色云锦长衫,发束白玉云纹冠,摇身成为一宫主位的卫楚英,亦不知羡煞了宫中多少男子!
  独立于书房内博古架旁,凭借自己清瘦的身躯撑起宽大的衣袍,着实不易。倒也因有了身子,卫楚英不敢再触碰架上的利剑,每日只得观望。
  端着一盏泛着热气的雪参乌鸡汤,宁音见他仍站在架旁,不免心内有所担忧。暂且将鸡汤搁在桌上,他上前绕过书桌,终是躬身开口道,“主子,您免了早膳哪里行啊!多少用些汤水,好补些元气。”
  “他们如此吵闹,你出去留下那些礼,然后遣他们走便是。”卫楚英回过神来,索性侧身落座在了身侧的椅子上,“如今,我倒唯恐他们又起了谋划之心。”
  “周昭人的孩子没得不明不白,直教人心惊胆战。主子您深获圣宠,自是更应提防。只是这些天,陈主子似乎少来元福宫走动了。”折身将鸡汤端至卫楚英的面前,宁音埋头仔细地为他码放起碗筷,“有陈主子陪着您,小的心里倒还踏实些。”
  执起玉勺,闻言后卫楚英只是淡淡笑了笑,复而似乎又陷入了沉思。
  替他盛好鸡汤,宁音见他神情不大对,忙问道,“主子,您……”
  “上次让你打听的事,你可问了?”卫楚英忽而问道。
  “回主子话,小的问是问了,只是那位老夫子似乎有意避谈。几处问来,都道那秋溯月是病死。”将碗推到他面前,宁音又道,“不过那夫子看了您的画像,也感叹您确实与那秋溯月生得有几分相似。”
  原来,伏灵均早已将这个局设计得天衣无缝了。利用自己的容貌来接近伏德佩,这才是伏灵均所倚重自己的地方。
  心中莫名流露出一种苦涩,明明自己面上笑意尚存,卫楚英也不知怎的竟兀自落了薄泪。不可否认,他对于她的复杂情感,已然快要让他窒息了。
  灭门亡国之仇,怎许他对她心生爱慕之意!
  “不过倒也奇怪,两位夫子的话,似乎有所不合。刘夫子说秋公子是在三月初二走的。可是庞夫子却说,他在三月初三的早上还在府里见过秋公子。”宁音自顾自说着,猛一回神,见卫楚英眼角落泪,忙问道,“主子,好端端地您这是……”
  “秋溯月根本没死!宁音,你随我出去一趟。”
  ……
  放下勺子,他哪里还有用膳的念头。一直以来,萦绕在他心里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一碗后味醇厚的奶茶用尽,低头瞧着面前这些关外肉食,伏灵均并无染指的欲望。但在驿馆里休息一夜后,他总算恢复了些精神。
  “韶溪,怎么不见苏大人来用早膳?”盘算着时辰,伏灵均总觉得有些蹊跷。
  将空碗收拾好,韶溪躬身答道,“回主子,今早苏大人见自己的马夜里遭风沙受了惊,旁人碰不得,便动身去马厩刷洗去了。”
  “哦。”伏灵均并不懂这些粗事,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晨间淡金色的云曦,将驿馆后的马厩染得绚烂明亮。马儿偶尔发出的喘息声,似乎是这异乡最动听的声音。
  从附近的小河边打来一桶水,苏维祯耐性滴用刷子将马儿身上的灰尘梳洗去,无意间对上马儿的眸子,她不由得轻柔地抚摸起了它的鬃毛,“乖孩子,很快就能回家了,不用怕。”
  “原来苏大人这样归心似箭啊。”身后幽幽的男子声音,着实让苏维祯不寒而栗。
  转身望去,见到换过一身鹅黄衣衫的安银池,她稍稍放慢了动作,“九殿下用过早膳了?”
  几步来到苏维祯的身侧,站定脚步,安银池竟连连笑了起来,“那一年上元灯会,苏大人轻而易举杀了我最得意的部下。这笔帐,虽说过了七八年,但我依旧了然于胸呢。”
  想起那年刺杀伏灵均的西域刺客,苏维祯至今仍心有余悸。
  “当时我就站在一旁的街道边,不知你可有留心?”他娇笑一声,竟抬手勾起了苏维祯的下巴,用那双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注视着她道,“不曾留心也罢,你可知晓说服我父汗与你们大燕结盟,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抖开他的指尖,苏维祯后退一步,索性将目光挪移到了一侧,“九殿下的中原话倒是讲得不错。这些年,殿下想必也是久居中原,时刻观察着这天下的时局罢。”
  安银池闷哼一声,收回了抬指尖,“你在明知故问。”
  “两国结盟,最好的办法不过是结姻。”苏维祯转身看向他,随手便将刷子扔回了木桶里。埋头用干布擦干手,她继而开口道,“九殿下可是此意?”
  拍拍马背,安银池笑着绕过马头,走到了苏维祯的面前,稍稍止步,“除了嫁给我,你还有更好的办法,来对付齐国人吗?尊敬的大燕陛下。”
  “我大燕婚俗,女子只娶不嫁,恰好与羯族旧俗相悖。”苏维祯淡淡一笑。
  闻言,安银池不假思索答道,“那又何妨?若是大燕陛下首肯,我倒不介意嫁去燕国。”
  有些始料未及,苏维祯稍稍缓神,略一侧身,便发现了站在马厩不远处的伏灵均。他此刻望向这边复杂的神情,让她极为不自在。
  深深屏息,伏灵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屏退韶溪,一步步向苏维祯走来。满目神伤,让人一览无余。直到行至她面前,伏灵均与苏维祯旁边的安银池眼神交错了瞬间,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维祯,回房用早膳,可好?”
  “崇安帝君,方才那些话,您既然已听到,那我也就不再多言了。但两国联姻……”
  “维祯,回去用膳罢。”打断安银池的话,伏灵均一心望着苏维祯,再度开口道。
  苏维祯看了看安银池,只觉得有些尴尬,不免干咳了几声,“公子且先回房,我随后便到。”
  点点头,伏灵均并未多言便转身去了,留得安银池在原地稍显尴尬。
  “九殿下,一切事宜需入城与国主相商,今日便先行告辞了。”苏维祯碍于他的颜面,倒是客气地向安银池略微点头示意,这才转身离去。
  安银池见二人如此,心里自是有了些分寸。毕竟那伏灵均原是齐国王君,今日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主和异族男子,一同谋划伐齐大业。或多或少,总是有些不自在罢。
  ……
  阵阵悠扬弦音从房内散来,一弦一扣,声声错落,入人神思。平日里僻静清幽的洛尘居,鲜少有人造访。主人的闲情雅致,自也难有知音觅得。
  这是卫楚英第二次踏入这个清净的小院,刚入院门的他,听得这泠然之音,心中反倒越发忐忑不安。
  暂且让宁音在院内等候,卫楚英走上台阶,轻轻叩了叩门。听见屋内陈峰的应答声,卫楚英方才推开了手边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
  炉中的回霖香尚未燃尽,陈峰抬手抚平琴弦,抬眸望向踏入房中的卫楚英,眼神依旧无比澄澈明亮。
  “自从晋了幸人之后,你便鲜少与我走动了。终日将自己关在房里,你似乎很是自得。”合上房门,卫楚英垂首浅笑,上前几步向他的琴桌行去。
  手提起茶壶,陈峰淡淡笑着,且替他斟了一杯清茶,“茶水是一刻前沏的,有些温凉。你若不介意,解渴倒还罢了。”
  点点头,卫楚英俯身在他对面落座,避着袖口且将那杯茶端递至口畔,却又抬眸看向他,“秋兄的清茶,纵是有些凉了,却依旧香气扑鼻。”
  面上依旧恬静如常,陈峰抬手也为自己斟了一杯,复而才搁下茶壶。略微叹息,他见卫楚英言出如此,却是沉默了。
  将茶杯放下,卫楚英细细打量着陈峰的五官,始终寻觅不出与自己相似的影子。一时间,他不免有些动摇了自己最初的猜测。
  重新抚上琴弦,陈峰只是轻轻挑动了一个音,便幽幽开口道,“楚英,你识得音律吗?”
  “弦音精妙,我不过略通。”他稍稍正座,打起了精神。
  复而扣动一音,陈峰又道,“许多年前,我曾有过一位知音。天下间,也只有他能够听懂我的琴音。尽管我身份卑贱,那个身份尊崇的男人,却可以不顾礼节,与我终日比肩高谈琴理,饮茶取乐。后来,也是他费劲周折,救了我一命。”
  卫楚英心里已然有了分寸,他心中一切的迷雾,渐渐消散了不少,“能够在朝野中叱咤风云的男子,得他珍视,着实有幸。也正因为他待你如此,你才愿意涉险,重新回到那女人身边,不是吗?”
  

  ☆、正文 第106章 旧年弦音(2)

  春风和煦,堤岸旁杨柳依稀,鸟鸣清脆。午后的阳光将庭院晒得暖意融融,初雨后潮湿的地面,也散发出了淡淡泥土的清香。
  坐在湖心的画亭中,素衣男子正在抚琴浅唱。眉心一点朱砂痣,将他原本的倾国之姿衬得越发灵秀动人。此情此景,远远观去,更似一副迷人的工笔画作。
  “公子,湖面起风了,让小的为您添件衣裳罢。”男子身旁的小童,见凉凉的湖风袭来,想起主人大病初愈,便关切问道。
  男子闻言,却不以为然,“不打紧的。”
  “身子既是没好干净,你若再有个差池,难道还要让德佩气得重罚下人吗?”远处男子低沉肃清的嗓音传来,使得男子身旁的小童一震。
  暂且将衣裳托在怀里,小童忙跪地向廊桥畔行来的男子行礼,“小的叩见二皇子,殿下万福金安。”
  怔然望向来人,男子徐徐站起身来,随即颔首俯身见礼道,“溯月见过二殿下。”
  “不用行礼,快些坐下罢。”一把扶过男子的手,伏灵均微笑着与他一同落了座。稍稍定神,伏灵均转而又吩咐道,“汝幽,你且带着小丹儿去讨点心吃,我想和月郎说些体己话。”
  “是,主子。”少年笑着点头应道,便引着秋溯月身侧的小童,沿着廊桥向湖边行去了。
  待周遭再度宁静下来,伏灵均玩味地抚上面前的那张琴,抿而一笑,“你越是不争不怒,我的好妹夫越是步步相逼。这个太女府,始终不见得安宁。”
  “殿下,溯月不过是侍子罢了。得太女殿下宠爱已是三生有幸,又怎敢冒犯谭王君呢?”秋溯月轻耸眉端,着人见怜。
  稍稍叹息,伏灵均一手托起下巴,无奈地开口道,“明明是你先与德佩定了情,谭玉笙才是后来者。如今倒好,他用谭家的势力威胁德佩,让你得不到应有的名分也罢。如今,他竟还害你失了你和德佩的孩子。月郎,如今你依旧处处替德佩着想,忍气吞声,当真可贵。”
  “殿下,您与谭王君自幼一同长大,自是清楚不过他的性子。溯月若是相争,他只会变本加厉。若是不争,草草息事宁人,便也罢了。”口中虽言及于此,他眸中隐隐的哀色,仍是显露无疑。
  对秋溯月心中苦楚了然于心,伏灵均无以多言,索性抿起淡淡笑意,拍拍他的肩道,“月郎,我相信德佩是真心待你的。玉笙他自幼骄纵,不过任性惯了,德佩她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殿下尚未婚配,许多事,您仍是……”觉得言出有妨,秋溯月只好苦涩地一笑,转而道,“是溯月失言,陛下那般疼爱殿下您,日后的驸马又怎敢委屈了您呢?”
  伏灵均闻言后只是笑了笑,毕竟自己身为皇子,婚姻大事根本由不得自己。对于将来,他早已不抱有任何幻想……
  微微张开双眸,听见耳畔她熟悉的呼吸声,伏灵均的心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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