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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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盘-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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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她多问些问题。
  贾一洋逻辑清楚,口才也好,很多复杂的专业问题经他巧舌那么一解释,流水一样清晰明了。田禾觉得他这样的人更适合教书育人,春风化雨。
  话头一挑起,田禾困意没那么重了,起了谈兴。
  “……老有人说什么华夏在东洋,每次看到那些半吊子照搬照抄和风复原唐式建筑,我都想笑,同时也觉得可悲。”
  “所以,这就激励我们,要做更多工作,让国人自觉,华夏在华夏。”贾一洋一点不悲观,相当乐观,好想他描摹的场景很快就会成为现实。
  跟乐观的人待久了,情绪也会受到鼓舞和调动。田禾话匣子渐渐打开,不知不觉聊了一个下午,到了下班时间,贾一洋提出请田禾吃饭。她坚拒。
  “那就……AA制?”
  田禾“噗”笑了,“好。”
  *
  到了地下停车场,贾一洋打开副驾门。
  田禾抬腿坐上去,关门,脑子也跟着“砰”一响。
  “贾、贾总监,你……”她想起前一段微博讨论甚热的关于坐朋友车该坐哪个位置的讨论,网友撕得不可开交。她以前觉着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现在自己摊上了,才发现这真是个问题。
  磕巴半天,她终于把话说完整了,“你女朋友不介意我坐这个位置吧?”
  贾一洋系上安全带,一本正经说:“我找女朋友的难度只比程序猿低了0。5分。”
  “噗——”
  吃晚餐时,贾一洋问及田禾,明明专业知识这么踏实,就是做设计的料,怎么大材小用被调到了资料室,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他问过人事,什么也没问出来,人事方面只推说是上面的意思。
  田禾被汤水呛了,喝了两口茶压压,正愁如何回答,妈妈的电话打了来。
  电话打得有点长,坐回餐桌旁时,她理所当然“忘记”了方才的问话。
  饭后,贾一洋送她回家。
  她道过谢下车,一转身看见一辆熟悉的灰色车子。瞬间,上午那股泰山压顶的压迫感再度逼来。她想跑。
  可惜,车门已经打开了。
  赵时飞步履生风朝她走过来,她真的想逃跑了。
  赵时飞是来给她送药的。上午,她落荒而逃,把药落在了车上,他对着一小袋药发了半天呆。
  桑建川说她回公司上班了,于是,他从医院出来也回了公司。
  一整个下午他都心不在焉,处理工作半点精神都没有。下班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去找她。资料室就在他办公室楼下,他没乘电梯。
  走到楼梯口,看见她弯着笑眼,和贾一洋一道进了电梯。
  他沉下脸,转头想走。
  上了两级台阶,又下来,走到电梯那里,进了另一部向下的电梯。
  下到地下停车场,贾一洋的车刚开出去。赵时飞没多考虑,径自上了自己的车,跟上。
  ……
  他坐在车里,看着餐厅里详谈甚欢的他们,默默抽着烟。他烟瘾本不大的,此刻却一根又一根。
  他烦躁,不止烦躁看到那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更烦躁自己心底竟有一点点吃味,他憎恶这种感觉。虽然不强烈,但好比蚊子嗡嗡声,再细小也让人感到厌烦。
  他像个蠢货一样守在餐厅外抽着烟,直到他们用完餐,贾一洋送田禾回家,他也一路跟着。
  ……
  残夏节节败退,秋一路收复失地,胜利的旌旗插满了大地。小区公园里,五裂槭率先易帜,换上了夺目的红装。几条嫣红的枝干,在微风里朝过往行人频频招手示意。
  那几条红实在太耀眼了,赵时飞忍不住多看了很长时间,才拎着袋子把药还给了垂首坐于长凳上的女人。
  冷不丁看到药袋在眼前晃,田禾吃了一惊,抬头看他,他深邃的眼眸无波无澜静睇自己。
  “谢谢。”她慢慢抬起手,接过袋子,尽可能小心翼翼避免碰触他手。
  “她叫陈姿。”她正欣喜药没丢,耳边传来他没头没尾的一句,她皱皱眉毛,想问谁,又听见他说,“那晚接电话的人,是她。”
  田禾想装作若无其事也装不出来,脸上裂了条缝,垮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一直没修改满意 发上来大家将就着看吧

☆、第14章

  起先,赵时飞一直以为田禾是为了留在南合才故意捏造谎言,很窝火,直到今天方知错怪了她。
  “她是……”他张张口,嗓子有点干,“我跟她不是……我跟你的关系。”
  支吾半天,道出了一句十分拗口的话。
  田禾听懂了,她想反问:我跟你什么关系?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不用对我解释。”他欲言,她赶忙制止,“跟我没关系。”
  人说眼睛大的人容易吃亏,哪怕芝麻大点儿的心事全写在眼睛里,别人一眼就能看穿。田禾眼睛很大,不是大而无神那种形而下的大法,而是莹润清透,像清可见底的小石潭,还带着股子灵气。
  透过这样一双眼睛,赵时飞清楚明白获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是的,她没说谎,她的确一点都不在乎。
  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事先打好的腹稿像一只木船撞上礁石,搁浅了,无法转换成关心她病情的话语。
  他泠泠目光看得田禾一阵莫名奇妙,想问他还有什么话,却见他轻巧转了个身,沿着鹅卵石小径,大步离开。烟灰色衬衣外套映着白中带点点灰的鹅卵石背景,看在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孤绝,薄薄的外套仿佛在秋天的愁山愁水里浸泡过。
  “阿嚏——”
  天际最后一缕光躲入皑皑群山背后,风开始肆无忌惮。害怕感冒加重,田禾拉拉衣领回去了。
  *
  赵时飞驾着车漫无目的在入夜的都市闲逛,一向一秒钟也恨不得掰开来当作两秒用的他不明白自个儿着了什么魔。
  田禾那双春风剪水的眼瞳像是印在了脑子里,挥之不散。
  “我就是爱他的钱,你管得着吗?如果你没听懂我再说一遍:我不会跟你这种穷光蛋在一起!”
  那样纯真的少女的脸,张嘴却是如此尖酸刻薄的话,若非亲耳所闻,亲眼所见,赵时飞怎么都不会相信这是那个看电影都害怕被散场观众挤倒的女孩儿说的。
  没到下班时间,空旷的地下车库没什么人,那对男女争吵的声音显得特别大。
  依从约定,这个时间点,赵时飞应该已经站在田禾面前了,甚至他们已经上了车。和往常一样,她会甜笑宛如一朵花蕾举到他唇边一杯奶茶或其他果汁饮料甜点。虽不喜欢,他仍会象征性抿一口,舔一点。而后,会迎着她期待的目光在她柔软的尚带些婴儿肥的腮上印下浅浅一吻。
  同他一样,她嘴上没说过“喜欢”、“爱”之类的字眼,但眼神和言行早将她出卖。他以为,她对他,或多或少都对他有感情的。少女的感情,不论多还是少,都是一份沉甸甸的寄托,他想,即使不能百分百接受,也断不能辜负。
  万万没想到,是他想多了。
  争吵声愈来愈响亮,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看上去也就十□□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何受得了这种侮辱,他当即抬高嗓门,愤怒地咬咬牙关,恨不能拿个电动喇叭向全世界宣告:“田禾,没想到你也是这么爱慕虚荣的女人,我瞎了眼才追你!我差点为你改了高考志愿,你玩弄了我的感情,你是个屠夫,刽子手!”
  他愤怒宣读对田禾的判决,活似慷慨赴义的英烈,末了还扶了扶眼镜,带着一点点书生的斯文。
  但是,这点斯文看在田禾眼里毫无疑问是自取其辱,电梯里好视力的赵时飞分明看见她讥讽地翘起了凉薄的唇。这一幕,何曾相似。
  那个小伙子一声怒哼,掉头就走。
  赵时飞立刻松开手,停止好久的电梯匀速上升。
  田禾那一笑,太刺目,也太寒凉。他坚厚的胸膛没能抵挡住,寒流侵入了心脏,他无法承受。
  那天下午,他在办公室一根又一根烟没命地抽,烟雾弥漫,害得进来送文件的桑建川险些以为着火了。手机叫了一遍又一遍,他装作没听见,继续陷进椅子里吞云吐雾。
  天黑透了他才离开公司,到车库取车时执勤保安告诉他,田小姐刚走。
  他望了眼黑黢黢的天幕,她一直等到现在?也对,为了钱想必就是等一天一夜她也乐意。
  他晾了她好多天,嫌烦,索性手机也关了。后来还是齐云硬叫他回家吃饭,意料之中见到了田禾,一脸委委屈屈的样子,看得他心烦。他没多解释,只说临时出差了。
  ……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像一群颟顸顽童,七手八脚毛毛躁躁将他从回忆里生拉硬拽出来。
  电话接通,刚听对方说了一句,他就沉了脸。
  匆匆挂了电话,犹如离弦之箭,快速发动了车子。
  *
  落了一场雨,周一上班天晴了,田禾接到两个消息,一是公司成立了一个项目小组专门负责和绿意的项目,这不足为奇,奇的是第二个消息:她被抽调为小组成员。
  主任大叔眼睛都快笑没了,一个劲儿恭维她。小童阴阳怪气冷笑,田禾装作没看见,心头疑窦丛生。
  稍后,在会议室外碰到了张姐,问是不是她帮的忙,她以前提过这事。
  张姐摇头,名单是突然定下来的,没有一点风声透出来,人选已经定好了,完全是上面的安排。她推测可能是上次田禾提交的报告太出色了,被上头看中了。
  想到那份小组成员名单,自己名字前面确印着“资料负责”字样,田禾觉着兴许是这个原因。一想到又是整理资料,不免有些黯然。
  不过这份黯然并未持续多久,十点钟小组开会时见到了几位设计部的老同事,心情好了许多。尤其,组长是贾一洋,能和偶像一起工作,怎么说都是一项殊荣。
  进公司短短一个多月,田禾换了三个办公室,下午在资料室收拾东西抱去新辟的项目组办公室,和张姐拼一张桌子,张姐还特地把她养的一盆多肉端了过来,粉粉嫩嫩的,看着很舒服。
  田禾盯着它瞅了好大一会儿,弯弯眼睛,冲了一条速溶麦斯威尔,开始工作。
  *
  贾一洋去绿意谈具体事宜,小组成员陪同。田禾有点纠结,怕别人看出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去。
  林风很谦逊,从贾一洋往下,和新野员工挨个握手寒暄。田禾站在不前不后的位置,垂着眼睛,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林风走到她面前,她也没抬眼,只机械地伸出手,浅浅握下他伸过来的手,立马抽出来。
  开会时双方表现均很正常,田禾这种小职员,老老实实听着即可,根本不用发言。林风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废话,一门心思全在项目建设上,甚至都没有看田禾一眼,这让她轻松不少。
  午餐是林风叫助理安排的,订了一个大包间,新野和绿意的人交叉组合坐了两桌。田禾刻意避开林风,坐了另一桌,还专门挑了个最角落的一个位置。她话不多,别人问一句她答一句,不问绝对缄默不言。原想这顿饭能相安无事,没想中间还是出了岔子。
  敬酒环节开始,田禾溜去了洗手间。
  岔子就出在她从洗手间出来。
  她甩着手上的水珠,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毫无轨迹可循四处散逸,其中一颗不长眼睛的窜到了一只皮鞋上,那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田禾暗叫不好,惹祸了。
  “田禾。”
  正想着该如何道歉,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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