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教主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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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教主回忆录-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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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空拼命地摇了摇头,手指颤抖着伸出来,嘴里做了个舔的姿势:“尊主快换件衣服……司空我……看着您这撕扯过的衣服,这雪白雪白的皮肤,真是想一口一口咬下去……”
  我就知道江湖排名为什么没有她了。
  叶痕对我说:“她这是昨日练功时候被人偷袭,以致有些走火入魔,好在意识还算清醒。”
  我有些怀疑地问:“她真的清醒?”
  苏不败推过我们,将司空空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床上,还从自己袖子里拿出巾帕来,给她擦拭面上的血迹。他的动作十分温柔,让我觉得他可能有“一日为夫,终身为夫”的想法,十有□□是打算以身相许了。
  叶痕喂她吃了两粒药,走到我身边,若有所思地说:“我已经听说偃日左使在牢里走火入魔,现下又是善赏,估计其他两个右使也有危险,你随我去找他们。”
  他这是头一次站起身和我站在一起,他的个子已经超过了我,身上却瘦,我微微抬头去看他,他的瞳色深浓幽黑,面容纯如凝脂,犹若雕刻。他正对上我的双眼,我觉得有些难为情,但也说不上是为神马,于是偏了头:“你要穿成这样出去么?”
  叶痕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行,但你可能会饥渴。”
  “……”
  就叶痕小鬼满脑子这样的歪脑筋,我着实不知道蚩灵教要如何保证他一辈子是童男子身。
  这里没有男人的衣服,我只好问苏不败讨要:“苏不败,既然你要呆在这里照顾司空左使,就先将衣服借给叶痕穿穿。”
  苏不败自然不乐意,也懒得理我们,一颗心全放在司空空身上。
  叶痕坏笑一声,伸出手掌,再一收,苏不败便忽然控制不住身子倒退几步,叶痕在他身后倏忽跳了两跳,他的外衣便给叶痕扒了下来。
  叶痕利落地穿在自己身上,拍着巴掌说了句:“其实你不穿,善赏才会好得快些。”随后便毫无征兆地挽上我的腰,带我从窗台跃了出去。
  他的轻功极好,踏着屋顶像飞凫一般,这样的内力,在我瞧来只有我师父才能做得到。
  我们来到钱塘郊外一处树林,我远远地望见极高的一棵树伸出的树干上躺着一个小人,于是指给叶痕看,叶痕敛容飞过去将他抱下来,叹了叹他鼻息,才长舒一口气,说:“还好。”说着也给他传真气进去,在他头顶拍下。
  这是偃月右使,一个极矮的人,样貌皱纹满布,看上去有些凶狠。他嘴边像司空左使一般吐出两口血后,也醒过来。
  叶痕问他:“知道是谁偷袭你么?”
  偃月右使虚弱地摇摇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啊,啊”之声。
  叶痕问他:“这人看准了你的命门,在你嚎得正是最大声的时候,伸手砍上你的喉……”
  偃月右使眼里挤出两滴泪,狠狠地点点头。
  叶痕锁了眉头继续问:“这人的样貌看清了么?”
  偃月右使伸手抹了抹脸,委屈地摇头。
  叶痕放下他,自己站起来,又挽上我带着我飞。
  我是个名副其实的剑术高手,我能连在空中挽出七十二个剑花才落地。我其实很不喜欢这样被叶痕带来带去,其实我也会飞,我只是不能像他一样,一口气在空中待那么久。
  在空中的时候,他偏头看我正在撅嘴,于是直接对上来一啄:“哎呀,我不知道你已经这么渴求我,秋小七,你要忍住,你还得忍一辈子呢,好好享受。”
  人小鬼大,无赖嘴脸,恬不知耻,朝不保处,我说的就是他。
  待得他停在这片林子边缘的墓地里,一个比司空左使更加美艳的背影立在一处墓碑旁,正在大吐不止。
  叶痕将我放下来站定,喊了一声:“善罚?”
  这个美人呕吐的姿势收了收,并不回头,从袖里拿出绢子在面上擦过,仍在墓碑旁,袅袅婷婷地走过来,风风骚骚地回答道:“尊主……”
  他这一出声我吓了一跳,定了定身,安慰自己,不过是个娘腔娘腔的人,江湖上最近很常见。娘腔娘腔的人其实也没什么,但他穿一身妖娆妩媚的女人衣物,看质地和成色都似乎是从画春院抢来的,我于是知道,他是穿司空左使的衣裳。
  善罚右使踱步过来,扑通一声跪下抱住叶痕的小腿哭诉:“尊主,我冤啊,我正在吸着死人精气,横刺里窜出一个鬼影来吓我,我胆子小您是知道的,我吸死人精气之前都要拜三拜,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还和尸体交拜,我也是不容易的嘤嘤嘤……”
  叶痕问:“说重点。”
  善罚右使继续说:“那个鬼影挑着我吸到最畅快的时候,给我一鞭子抽在我背上,我以为是司空空那小贱人,又跟我玩抽打,便没理,却不想吐到现在,只觉得五脏六腑也吐出来了……”
  叶痕点了点头,也度了真气给他,教他喘气顺畅一些。他穿着苏不败的衣裳,松松垮垮有些滑稽,脸上却一本正经:“这应该是同一个人,他对我教四使者月圆之夜练功之事了如指掌,专门来拍打四使的命门,若说他要杀了四使,这个时候倒是易如反掌,但他却没有,反而将你们一个一个击伤。到底是什么人?”
  他托着腮想了一阵:“会不会和剑叱阁有关?”说罢看着我:“偃日左使尚在牢里,陪我一起去探探他的伤势。现下四使都受了重伤,一时半刻是走不了了。”
  我暗暗心惊,如果说和剑叱阁有关,那岂不是在说与血沧澜有关?血沧澜是天下第一剑道,名门正派出身,又那么美,是我心里的想嫁的夫婿,不可能做坏事的。
  倒是这么说起来,我和师父,还有剑叱阁,我们都是名门正派的人,但叶痕和他奇奇怪怪的使者却是邪魔外道,且魔教犯下滔天罪行,害死了剑叱阁的阁主,已经引起了江湖义愤,这次我来,不就是师父派我来调停的么。
  虽说是调停,但师父并不偏帮。我知道师父全是因为鸣光教主的交情,才让我救一救叶痕,我想我此刻和叶痕站在一起,是站错了队。
  我于是对他说:“叶痕,我救你是我师父还鸣光教主的人情,但我不欠你的,我以后不会再帮你。”
  我走的时候没有回头,像一个真正的剑客一样,事了拂衣去。
  叶痕也没有叫住我,当我走到树林的深处,心里忽然十分的难过。
  我迷路了。

  被推倒

  我说了那句话后,叶痕没有追上来。我心里有一丁点失落,总觉得孩子养大不由娘,虽然我不是他娘,但我好歹是带他吃过吃食的阿姨罢。
  不过好在我从小在深山野林里长大,辨认路途还是不大难。
  我找了半个下午才从这片林子里走出来,身上都沾染了林里的雾水,我的脸上也有些潮湿,这雾气可真大。
  回到剑叱阁的时候,金屏枚那三个昨晚昏厥的婢女,正花枝招展地立在我门前的树下迎我:“秋姑娘,您又跑去哪里啦,奴家们好找!”
  我一进门,她们立刻簇拥过来半推半挤地将我送到门中的侧斋去。
  我进去时,血沧澜已经坐在榻上,捧着一手书卷在读。
  这手书卷外表上看起来是《江湖成功指南》,但实际上,这样的场景我十分的熟悉。
  我小时候每次从外面玩回来,师父都会装模作样地翻着书册,我后来偷偷查看过,师父只有一册书,他每次都只翻一页,将那一页翻得有些黑,这么做为的就是我回来的时候能不找他的麻烦,不会吵着嚷着跟他说话。
  我知道师父的伎俩之后,便很乖地不去烦他,他渐渐地也不看书册了,倒反而等在门前盼我回来,见到我便说:“为师以为,将你养大了变成狼心狗肺,倒不如还把你放个筐里给飘走。”
  我说:“我已经长大了,师父就算把我送走,我也找得回来。”
  师父说:“为师以为,走就走了,还回来干什么?吃菊花糕么,没出息的家伙。”说着佯踢我一脚,将我像隔壁王屠户拱猪一样往里拱。
  所以我知道血沧澜是特地在侧斋里等我的,我心里窜上一阵狂喜,打算待会儿等他走了,我可以去外面翻几个筋斗。
  我故作镇定地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局促地说:“血……血阁主,怎么一天里来看我两次,我很好,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不用这么劳烦你。”
  血沧澜抬眼,嘴角衔着一抹笑,放下书册,伸出手来握上我的手。
  我被他握得脑袋有些懵,心也跳的厉害,不晓得他想做什么,却也不敢问。我在脑中过滤了一万种可能,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对我一见倾心。
  他忽然使力将我拉过来,我向前一跌,便往塌上倒去,头却正倒在他怀里,我正想撑着站起,他却环住了我,对我说:“我听闻你早已对我倾心,一定要嫁给我。”
  我脑子里千回百转,思忖着这事除了师父和隔壁王屠户家的努努,我也只有在初次遇到叶痕时才说过,师父大门不出,努努嫁去了邻村,那么竟是叶痕与他说的么?
  下次我见到这小鬼,一定要好好审审他。
  他见我有些犹疑,一手抚上我的额发,对我说:“其实我也已向剑圣他老人家提亲了,我是代阁主,你是剑圣嫡传的弟子,还有比我们两人更能够重振剑叱阁的么?”
  我听得受宠若惊,但脑子却不知怎么一抽抽,问他:“重振?剑叱阁不是好好地落在你手上了么?”
  他忽然改了容色,有些鄙夷地望着虚空说:“这二十年,剑叱阁已不能与魔教相抗衡,何能比得上剑圣在时那般的辉煌?”
  我了然了一些,于是答:“你是想超越我师父。我师父说,你是很有希望的。”
  我记得我对师父说,我想嫁给血沧澜的时候,师父是这么答的:“为师以为,血沧澜这小子……放在二十年前,臭屁也不如,放在这二十年后,倒有点希望,可见二十年来的江湖,真的是臭屁也不如。”
  血沧澜将我双手都握住:“那你可是答应了?”
  我不知怎么隐隐有些担忧,但仍旧很激动:“我十一岁就答应了!”
  血沧澜挑了挑眉:“十一岁?”
  我反握住他的手,闭上眼睛遐想了一会儿,以为是梦,但一睁眼却看到是真的,又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这才断定不是梦,于是说:“那……你要等我,等我当上天下第一剑道,我就嫁给你。”
  血沧澜嘴角一弯:“你要打败我?”
  我羞赧地低头说:“等武林大会的时候,我要打败所有人,最后和你并肩站在擂台上,然后……然后你让我一让……”
  我口上这么说,但心里不是这么想的,等到了那一天,我突破重重障碍终于站在他面前时,一定时出浑身解数,让自己不负天下第一剑道。
  我和那些喜欢比武招亲的姑娘们一样的死心眼,但还有一点不一样,她们是被谁打败便嫁给谁,其实能打败她们的人有许多,她们挑的是第一个打败自己的人,而我要挑的是最后一个被我打败的人。
  血沧澜忽然双手搭上我肩膀,将我身子就势翻下去,说:“可是我等不及了。”
  我心里一慌:“你……你不能等不及啊,我还没准备好……”
  若说叶痕往我身上蹭,我还能习惯,是因为他从六岁开始便喜欢往我身上蹭,但血沧澜往我身上蹭,我着实是不习惯。
  我师父说:“为师以为,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如果这个人刚与你认识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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