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似烈酒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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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似烈酒封喉- 第1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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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6 葬礼,一点线索

  薛老太太从急救室里推出来,直接便到了病房。
  薛志成和季舒上前去询问医生,关于母亲的情况,可是,得到的却是无奈的摇头。
  对于生老病死,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都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也已经从最开始的感到心痛,到现在的麻木。
  当看到医生摇头,季舒当时就捂着嘴哭了出来,薛志成拉住了她的手,她没有甩开。
  这段时间,老夫老妻的这两个人一直都在冷战之中度过,多的是争吵,是互不理睬,是不相理解,就算是多一句的解释,都成了奢侈。
  可是现在,在病危的母亲面前,那些仇怨也都放了下来。
  薛老太太对于季舒这个儿媳,是很好的,从来都没有苛责过,而季舒呢,就在近些年,因为自己亲生母亲的离世,而对薛老太太越发的好,就是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来侍奉的。
  病在她身,伤在儿心。
  随后,不多久,过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老太太终于悠悠转醒了。
  医生紧急地上前去给她做了检查,出来之后,“就在这两天了。”
  已经将要油尽灯枯,老人的话有时候真的是该死的对,就比如说:我的身体情况,我自己清楚。
  薛老太太口中呜呜着,听不清楚是在说些什么话。
  “奶奶,您说什么?”
  薛老太太的双手枯瘦,抓住了薛淼的手,“子子添”
  口齿已经不清楚了,但是薛淼俯身趴在奶奶的嘴边,还是听见了她口中哽咽而出的声音。
  薛子添
  老人家还惦念着唯一的孙子。
  在薛淼给薛子添打过电话之后,便都在病房里。前前后后站着的,坐着的,都注视着病床上的老人,泪眼模糊。
  薛淼偏头看了一眼莫婷,“今天下午谢谢你了,如果你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回家吧,夜晚有我们在。”
  莫婷听着薛淼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关系。”
  薛子添和辛曼,是在半个小时之后赶来的。
  一路上,薛子添都跑的好像是一只兔子,辛曼不是穿的平底鞋,跑的追不上薛子添,好歹这个小子也没有白吃了辛曼的,向前跑了一段路,一看身边的辛曼没有跟上,便又重新折返回来,拉着辛曼一起向医院大楼跑去。
  推开病房,薛子添叫了一声“祖奶奶!”,全病房的人,都看向了门口。
  辛曼被薛子添一路上拉着跑上来,气喘吁吁,当整个病房的人都看过来,她眼前有些发晕,没有看清楚里面的人影。
  忽然,季舒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来干什么?”
  薛子添愣了一下,本以为是给自己说的话,“我”
  “你来干什么?”
  季舒又吼了一句,冲着辛曼。
  女人都是有直觉的,女人的直觉告诉季舒,自己的丈夫与那个名叫杜静心的女人,一定曾经有过纠葛,不是她刻意找茬,而是她内心所认为的事实所在。
  辛曼眼前的虚影逐渐消逝,这才看清楚季舒通红着的一双眼睛。
  薛志成拉住季舒,“阿舒,你冷静点,这是在妈的病房里。”
  薛子添向季舒解释,一手拉过辛曼向前侧了侧身,“奶奶。这是”
  “薛子添!”
  薛淼的声音从后面横插过来,双眸通红,凌厉的目光看向他,声音低了一些,“你不是想念祖奶奶了么,过来看看吧。”
  薛子添也没有多想,为什么老薛会忽然打断他的话,也是看到了薛老太太枯瘦的手指,以及在鼻子里插着的管子,眼眶酸涩,走过去,扑通一下子跪在薛老太太的病床前,“祖奶奶。”
  薛老太太的眼球颤动着,“好好孩子”
  薛子添靠近了薛老太太,“祖奶奶,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一定的,我中考结束了,你还要等着拿到我的录取通知书呢,我要上重点高中!”
  薛老太太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此时,辛曼站在门口,看着这样一家人,她好像完全是一个局外人,被人讨厌的局外人。
  她看向薛淼,薛淼却没有看她。
  辛曼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有救了,现在在这种情况下,明明老人家病着,而她还有闲心思去想薛淼的心思是不是放在自己心上。
  她握了握手中的车钥匙,只觉得要是边缘硌着的手掌心有些粗粝的疼痛感。
  她看了一眼明亮的灯光下的众人,目光在薛淼脸上晃过,最终还是默然的转了身,她没有必要,在这里自取其辱。
  而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薛老太太,口中忽然呜咽了一声,但是没有人能听得明白。
  “祖奶奶,您说什么?”
  薛子添抹了一把眼泪,看向薛老太太。
  薛老太太的手指的方向,指向辛曼,“不走”
  薛子添靠薛老太太近,听懂了薛老太太的话。便急忙回身,“辛曼,你别走!祖奶奶叫你呢!”
  辛曼脚步一下子顿住。
  “叫我?”
  季舒脸色很不好看,而薛志成内心却难免有些诧异。
  薛淼已经从墙边的椅子上起身走了过来,就在一个可以护着辛曼的位置,站在季舒的侧前方。
  莫婷看着薛淼的动作,已经能看出来他的意图了。
  薛淼对辛曼,真的是发自心底的喜欢,为她着想。
  不过,这一点她很久之前不就是知道了么,到底是蛊惑,还是爱情,到底还是无从分辨。
  辛曼被薛子添拉着来到了病床边,“祖奶奶,这是辛曼。”
  薛子添注意到薛淼的眼神示意,便只说了名字,并没有说接下来的话了。
  虽然他内心也并不理解,为什么老薛会不让在这个时候承认辛曼的身份呢?
  薛老太太向着辛曼伸出手来,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一双混沌震颤的眼球里,已经浮现了喜悦的光,“淼子好好过”
  辛曼内心诧异,抬头看向薛淼,恰好对上了他的视线,两人视线相接的这一秒钟,谁都没有先离开目光,显得亘古悠远。
  薛志成愕然,莫婷忽然轻声说了一句:“奶奶把辛曼当成是沈玥了,所以才会嘱托,让她和淼子好好过。”
  就好比是把薛淼当成是薛明曜。
  薛老太太拉着辛曼的手,说了好多话,可是大多数都是模糊不清的,让人听不明白,只能从听到的一些字眼中去猜测,但是辛曼却是知道,是一些好话。
  辛曼只是点头,“嗯,我知道,我会的,奶奶。”
  就算是被薛老太太看错,当成是已经去世的沈玥,她也愿意,只为了不再这样的一个场合,被排除出去。
  辛曼的体力有些不支,原本一直是蹲跪在床前,猛地站起来,摇晃了两下,差点摔倒,身后一支长臂揽住了她的腰,稳稳地扶着的,等到辛曼站稳了,才收回了手臂,辛曼冰凉的手指尖在他的手背上划了一下,被薛淼猛地反握住了手,眼神分明写着:怎么这么冰?
  话没有说出口,不过辛曼却是看出来了,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站在错后方的莫婷,自然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死水一般的心里,再度起了波澜,想起薛老太太在之前告诉她的那些话。
  到了快十一点,辛曼的手机接到了杨拂晓的电话,她这才想到,忘记告诉杨拂晓今晚晚些回去了。
  她刚想要转身出去接电话,就被病床上的薛老太太给叫住了,口中呜呜呀呀的,“不,不不走”
  辛曼掐断了杨拂晓的电话,给她回复了一个短信过去。
  这个夜晚,这样的一家人,就这样静静的守在病房里,一整夜。
  老太太的眼睛浑浊,却始终看着病床前的这些人,一张一张的面孔看过去,好像是为了记忆在心底,不允许任何人离开一步。
  次日清晨五点半,薛老太太与世长辞。
  当她的眼睛闭上的那一刹那,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浸湿了枕侧的雪白鬓发。
  季舒失声痛哭,转身扑在了薛志成的怀里,薛志成拍着妻子的肩膀,强自一直忍着的眼泪,也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辛曼靠着墙,看向薛淼,他一夜没睡,原本就红红的眼圈,此刻也泛起了水光。
  薛淼拿着烟盒走出去,辛曼低声对薛子添嘱咐了一句,指了指门外,薛子添瞧见薛淼的背影,点了点头。
  辛曼便跟了出去。
  清晨,天空才刚刚亮起,医院里,医院外,还好像是处于睡眠状态之中,一片朦朦胧胧之感。
  薛淼的身影被晨光拉的异常长,有些模糊。
  辛曼在后面看着他,看着他走到小花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修长的双腿向前伸,目光抬起,猛然看见从病房就一直跟着他走出来的她。
  就在目光交接的这一瞬间,辛曼目光躲闪了一下。好像是跟踪者被发现而无处遁形。
  但是,薛淼却向辛曼伸了伸手,“过来。”
  辛曼这才走过去,在薛淼身边坐下来。
  她开口也觉得艰涩,嗓音有点干,可能是因为几个小时都没有喝水的缘故。
  “其实,我奶奶对我一直都不算很好。”
  薛淼忽然开口,辛曼侧了侧头看着他,只觉得经过一夜,他下巴上的胡茬又如同雨后春笋一般长出来硬硬的小刺,下颌的线条冷硬,轮廓深邃,如同冬日里冰冷的寒冰。
  “我奶奶对我哥好,我爷爷对我好,”薛淼继续缓慢地说着,他的嗓音低沉的有些性感,仿佛沾染上了清晨的水露,“我哥比我大七岁,但是在我刚刚有记忆的那个时候,六七岁,男孩子最调皮的时候,总是会去抢我哥的玩具,新的我不要,我就要他的,我哥也好说话,只要是按照他所说的做了,都会给我。”
  他自嘲的笑了笑,“呵,说起来真的是挺丢人的,我也有蛮不讲理的时候,但是,就在那个时候,我奶奶经常会趁着我爷爷不在,将我从大哥那里拿到的玩具,再重新拿回去,并且让我站在墙边,用那种大人教训小孩子的语气,十分严厉的警告我,不准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我当时都快哭了,哈哈,我小时候就是一个爱哭鬼,只要是一有点委屈,就抽抽噎噎的想要哭鼻子”
  薛淼从来都没有觉得,薛明曜,大哥,是别人。
  但是,在薛老太太的嘴里,他就是别人。
  不过,薛老爷子却对他特别好,可是呢,薛老爷子却走的早。
  “我爷爷那个时候,经常会抱着我坐在腿上,教我用毛笔写自己的名字,问我长大的理想是什么。”
  “我告诉我爷爷,我想要当医生,那是我初中的时候的话,别人都不屑,医生有什么好当的,但是爷爷却很支持我,我现在都还记得他的话。”
  当时,薛老爷子胡子一翘一翘的,高兴地说:“医生怎么了,就当医生!救死扶伤!以后我这把老骨头病了,就找我小孙子去看病。”
  薛淼笑的很开心。
  他当时就在想,一定要当一个好医生,给爷爷看病!
  只不过,还没有等到薛淼高中毕业,薛老爷子就走了。
  “我爷爷走的时候,是高三的冬天,天寒地冻的,纷纷扬扬下了好几天的雪,”薛淼说,“我每天放了学,都会陪着爷爷去火炉边烤一会儿火,但是那天,没有在火炉边再看见我爷爷了,我问,他们只说老爷子出去了,怕影响我的学习,都没有人告诉我,都瞒着我,直到出殡那天,我才知道。”
  辛曼听着心酸。伸出手攥住薛淼的手。
  看着水晶棺里面容慈祥的老人,薛淼还不敢相信,前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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