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似烈酒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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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似烈酒封喉-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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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隐在电脑屏幕后面的女老师猛地直起身来,扶了扶眼镜,“薛氏的掌权人?”
  “可不是,看起来那种气质就不一样,有点儒雅书生气,也没像传言里说的那样。”
  “哎哎,我这儿倒是有个小道消息,我有个朋友是在医院上班的,当时车祸的时候,她正好就看着,”一个老教师将手中的笔放下,“风言风语的,当时撞车的是两辆车,好像挺惊险的,死了两个,一男一女。”
  女老师有点诧异,口中似乎能塞进一个鹌鹑蛋。这个她倒是没听过。
  老教师摆了摆手:“指不定怎么样呢,反正也都死了,我们也都是太听听而已,都是上流社会的事儿,八竿子打不着。”
  女老师重新低下头来,“有钱人还不都是一样,肯定是要能震慑的住人的,不过他也是真的没能把她亡妻给他留的这个儿子教好,都说富不过三代,到他儿子手里就都败了。”
  在众人口中,这位三十三岁的薛氏掌权人,的确是有雷霆手腕的人。
  不过,薛子添这个儿子在学校里,却真是他的败笔。
  ………………
  此时此刻,辛曼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她正在想: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接下来的家长会开的漫长而无聊,终于捱到了结束,辛曼拎起包就起身想要离开。
  忽然,面前横挡了一条手臂,辛曼垂眸,深黑色的西装边缘,露出一圈白色的衬衫袖口。
  耳边的声音距离有些近:“看来辛小姐对我的成见很大?”
  辛曼想要掉头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但是已经挤不过去了。
  教室里比较聒噪,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前面讲台上的班主任就被上前询问孩子学习情况的家长围了个水泄不通。
  辛曼转过身来,退开了一步的安全距离:“先生我们熟么?”
  她连这男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虽然她知道他很可能带有HIV病毒。
  虽然他很可能跟自己睡过。
  想起这种可能性,辛曼就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眼前无端就浮现了两具白花花交缠在一起的身体,不禁恶寒地哆嗦了一下。
  只不过这人看起来挺年轻的,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竟然就当了一个初中生的父亲,原本辛曼还觉得在HIV检查中心那边见到他是不是自己弄错了,不过现在看来,都是这种衣冠楚楚的斯文败类,年轻的时候把身子给玩垮掉了。
  不过还好有个儿子能帮他传宗接代。
  辛曼挡开薛淼的手臂,径直从他身旁的走道经过。
  薛淼看着辛曼笔挺的背影,向上勾了勾唇,瞳孔中闪过一丝玩味。

  ☆、017 大婶

  辛曼出了学校门,就直奔咖啡厅。
  这间咖啡厅开在学校旁边,主要的受众就是学生,里面并不算太高档,但是相对于外面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很安静,辛曼看见在在桌上,有学生正在低着头写什么,面前摆着几本书。
  她环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秦可颜,拿出手机来给秦可颜打电话,却是占线。
  辛曼准备找一个位子先坐下来,正好在一个磨砂玻璃水槽的另外一面的一张桌上,只有一个男生靠着窗坐着,她便将另外一边的椅子拉出来坐了下来。
  薛子添正低着头打游戏,等去洗手间的秦可颜等的有点不耐烦,听见对面椅子有拉动的声音,赶忙抬起头来:“你可算是回……”
  对面的人哪里是什么秦可颜。
  薛子添皱着眉,将PSP放到桌上,“喂,那个位子有人了!”
  辛曼转过头来,不期然的看见一张满满的都是却稚嫩的脸。
  这个男生……
  她想起来了,就是那天在商场里买仿真枪的粗鲁小子。
  辛曼转过头去,不想和这个男生多说什么。
  “大婶,你没听见么?你坐的是我女朋友的座位,那么多的座位你凭什么就坐这儿啊?”
  薛子添不耐地用手指敲着桌面,明显对于有一个外人来打扰到他的安静时光很不满!
  辛曼忍不了了。
  就算是她现在二十六了,因为男友劈腿光荣的成为了剩女,但是也不用一个才十四五的男生叫她大婶?
  “教养这种东西不是靠钱靠名牌就可以堆积起来的,”她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这个男生,上上下下扫了一眼他身上价值不菲的衣服,“如果没有教养的人,就如同是一条乱吠的狗。你的父母既然生下你也就该教养你,如果是你父母没有教育过你什么叫做礼貌的话,那好,我做一次好人来告诉你。”
  薛子添气炸了。
  竟然有人当着他的面提他的父母!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才是没有教养!”
  辛曼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将宽阔长摆的裙子向上撩了一下,翘起二郎腿,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我说话不是没有依据,原本针对你这么一个粗鲁的小子也不是我的作风,不过我不吭声并不是意味着我就忍气吞声了,你可以用你自己的身份强行插队,可以用劣质的口气教训别人,不过不代表每个人都会迁就你,就跟商场的那些围着你转的店员。”
  薛子添愕然瞪大了眼睛。
  面前的这个女人,看起来有点面熟。
  好像就是昨天在商场里买仿真枪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女人。
  不过这个女人说的没错,薛子添昨天的确是赶时间,没留意旁边是不是有人,说来是他的错,可是他就是不想认错!
  薛子添哼了一声:“我有钱就有特权,怎么样,你还想……”
  然后,还没有等薛子添把话说到高潮点,身后一个声音将他的话打断了。
  秦可颜走过来,“姐,开完家长会了?”
  等等……
  刚刚秦可颜叫这位大婶什么?
  薛子添愕然瞪大了双眼,口中还没说完的话瞬间就梗在了喉咙里,上下不得。

  ☆、018 站住

  天色将暗,在咖啡厅的玻璃门前,站着一个双手插兜的少年,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兜帽戴在头上,单肩书包撂在肩头,正在踢地上的石子。
  滴滴滴。
  几声喇叭声响起,少年抬头,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映着一辆私家车投射过来的车灯灯光。
  薛子添直接开了后车门坐上去,单肩书包狠狠的砸在旁边的驾驶位上,一条腿翘起来,抱着双臂。
  前面开车的秦特助抿了抿嘴唇,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这位薛家捧在手心上的小少爷,踩下油门。
  “想去哪儿吃饭?”秦特助问,“那家海鲜馆怎么样?有你最喜欢吃的龙虾。”
  薛子添闷闷的说:“不饿,回家。”
  秦特助也是习惯了薛子添这种不配合的态度,也就除了老板能治得了他。
  薛子添心情不好,一句废话都不想说,隐约感受到车子停下,才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车窗外,一片幽暗,头顶有郁郁葱葱的参天梧桐。
  是薛家老宅。
  秦特助说:“到了。”
  薛子添重新抱着手臂,“回橡树湾。”
  秦特助:“……”
  橡树湾是薛淼在外单独的居住的高档住宅小区,依山傍水,环境很好。
  只不过,因为薛淼因为生意工作上比较忙,对于薛子添不多加管束。薛子添向来都不喜欢去橡树湾,但凡是回家,就必定是回到薛老爷子和薛老太太所居住的老宅。
  这一回,这个薛家小少爷是怎么想的?
  薛子添不想会老宅的缘故只有一个,不想听奶奶在他耳边聒噪。
  他现在只想静静。
  不要问他静静是谁。
  ………………
  在薛子添背着书包走进家门的时候,薛淼刚刚换了一套黑色的家居服从楼上走下来,薛子添直接就当成是没看见,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薛淼皱着眉,抬手系着衣扣,口气严厉的说:“站住。”
  薛子添停下脚步,不过没回头。
  薛淼绕过薛子添,走到沙发旁边,“你过来坐。”
  薛子添不耐烦,动了动唇显然是想要顶嘴,但是最终还是拖着步子走过去,懒散地靠着薛淼对面的一个单人沙发的扶手,一副没有骨头的模样。
  薛淼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给我站直了!站有站样坐有坐相,你这是像什么样子?泥鳅么?”
  薛子添这才离开沙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
  “我问你,你跟杜纯雪是怎么回事?”
  在家长会结束之后,班主任就找薛淼说了薛子添早恋的问题,班主任说话说得十分委婉,应该是碍于薛淼的身份。
  薛子添将肩膀上已经快滑落下来的书包肩带向上拉了拉,“什么事儿?杜纯雪是谁?”
  薛淼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来,用打火机点燃了夹在指间,另外一只手从一旁的公文包内拿出厚厚的一沓信纸,指了指薛子添让他过来看看。
  薛子添依言走过去,看了一眼花花绿绿的信纸,一副吊儿郎当的口吻:“哦,这早八百年前的事儿了,我早不喜欢她了,太作,而且她就是看中我有钱,整天就让我给她买东……”
  “有钱?你的钱是你自己赚来的么?”
  薛淼抬手就将这一沓信纸砸在薛子添的身上,纸张窸窸窣窣地掉落在地上。
  前几天他擅自做主,将薛老爷子给的薛子添的银行卡冻结了,结果却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打电话叫秦晋去给他付钱。
  “你不喜欢学习,可以,爷爷奶奶也说了,只要是你喜欢,就由着你的性子来。但是你没道理影响别的同学!”薛淼明显是动怒了,“这个女生之前在家里差点割腕自杀了知道不知道?还有你那个同学邓宇,上回去网吧去歌厅……”
  薛子添一张脸涨的通红,“那个什么雪的她割腕关我什么事儿?邓宇他跟我说他想去,我就带他去了,也是我的错儿?对,什么都是我的错,你和我妈都没错!”
  他忽然就想起来在咖啡厅内,秦可颜的姐姐说的一句话:“如果没有教养的人,就如同是一条乱吠的狗。你的父母既然生下你也就该教养你,如果是你父母没有教育过你什么叫做礼貌的话,那好,我做一次好人来告诉你。”
  薛子添怒气冲冲地转身,“我就是有人生没人养的,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大不了你把我重新丢回沈家!我不在乎!反正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不管我做得好还是不好,在你眼里都是不好!”
  嘭的一声,薛子添甩上了的房门。
  薛淼拧着眉,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看着摔上的房门,神色阴郁。
  薛子添是在七八岁的时候,才从他外公外婆的江南沈家给接了过来,当时他体弱多病,长得好像是一根瘦弱的豆芽菜,长在南方却不习惯吃南方菜不习惯南方水土,回来北方来到薛家,薛家的一个老中医给调理了一年,身体才一天天的好起来了。
  因为在沈家的时候养尊处优,养的一身少爷脾气,到了薛家,又加上薛老爷子老太太心疼孙子,不允许薛淼打骂,本来就歪歪扭扭的一棵小树苗,就越长越歪了。
  薛淼坐在沙发上抽了两支烟,接了一通紧急电话,穿上外套便出了门。
  秦特助开着车在楼下等,等薛淼坐上车,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薛淼的神色,就知道这父子二人又没有谈好。
  “头儿,其实小少爷……就是脾气大了点儿。”
  薛淼摇下了车窗,指间的一支烟在窗口磕了一下,烟灰随着向后刮过的风飘散开,薄唇吐出两个字:“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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