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御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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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御夫记-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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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衍看着尸体皱着眉嗯了声,一般女子的确没有这种能力做到的,可也不能十分确定,他也曾见过力气偏大的女人,因此不敢妄下定论。
  “那萧捕头,请你带几个人在附近问问看有没有目击者,或者有没有什么比较可疑的人出现过。”
  萧衍看了她一眼,未置一语地转过身便走开了,只留给她一个冷硬的背影。
  如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估计这厮还记恨着她呢!
  “佩瑶,你去检查尸体有无内伤或中毒,看看有可有什么线索,。”
  杜佩瑶走上前,翻检着尸体,平日跟着爹爹见多了也不害怕,若两人互殴人致死,则以顶心、囟门、太阳穴、耳窍、咽喉、胸膛、两乳、心坎、肚腹、脐肚、两胁、肾囊、脑后、耳根、脊背、脊膂、两后肋、腰眼并顶心之偏左、偏右、额颅、额角为致命论抵。
  “大人,你看!”
  说着抬起女尸的双臂,将袖管捋起来,自头上至鞋袜,逐一抄劄。只见左右两边手腕处均有勒痕擦伤,从伤痕上看,应该是死前曾被人绑住,而死者有过一番挣扎,指甲缝里有些细细的绢丝,应该是从凶手身上抠下来的。
  “可能够断出她是如何死亡的?”
  杜佩瑶又翻看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沉吟下方说道:“回大人,此人后脑脑枕部的鼓胀处,应是受到过剧烈敲击,但这并不是因此导致死亡,而是被口鼻受外物压塞呼吸不畅憋闷致死。”
  如玉一看确然如此,后脑有淤红但并没出血,嘴唇周围隐约可见有些类似指印青痕。在在附近周围巡视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一会儿萧衍回来说道:“并无人发现可疑踪迹。”
  “先将尸体抬回衙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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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刚蒙蒙亮,四周一片阒寂,只有投林入宿的鸟儿的几声啾唧,温度比正午来得要低,如玉拢了拢身上的茜红花翎锦缎披帛,脚蹬一双驼色羊皮小靴,趁着朦朦雾霭悄然而出。
  昨晚一整夜辗转难眠,思来想去全是这桩案子的线索脉络,天一亮便再也按捺不住纷繁的心思,天色还早,不想惊扰了睡着的人,随意梳洗打扮了一下便出了门去。
  昨夜降了场雨,路上有些湿滑,终于到了案发现场,四周静无声,微风徐徐,唯有促织清亮的叫声与之唱和不绝。
  如玉凝神在四周环顾,希望能寻到些蛛丝马迹,原本昨日发现尸体的地方已经用白矾绘出了轮廓,却因了雨水的冲刷消了痕迹,只剩一个孤零零的大坑,如玉托腮沉思,忽的眼角瞥到坑壁上一点黄澄澄的物体,将物什取出,拿到一旁的水坑随意濯洗了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粒明晃晃的嵌玉攒金小丁香!
  如玉如获至宝,这定是死者或者凶手留下的,昨日埋在尘泥中未曾发现,而今泥土因为大雨洗涤的缘故便显露出来,因而被她发现,她将丁香紧紧攥在掌心。
  如玉一路往山下而行,方行至半便感觉小腹处传来隐隐坠痛,大约是自己的小日子不请自来,杀她个措手不及,自打到了这具身子便有这毛病,月事不准不说,且每每到来便痛苦难当,厉害时分更会上吐下泻,且药石无医,只能自己生生挨过,小命像是要去了半条,话都说不出,经过调理虽比以前略有好转,却仍是不时疼上这么一回,实在折磨煞人。
  小腹的痛甚至连带到了大腿内侧,如玉靠倒在树边,脸色煞白,连带着本来粉嫩晶莹的指尖都失了血色,泛着虚弱的苍白,挺翘柔洁的鼻尖沁出细细的汗珠儿,皓齿紧咬着微微泛白的丹唇,两侧云鬓流下一道晶莹,周身不住地泛着冷意。
  不久,便有上山的村民路过,一位约摸三十多岁的男人扛着锄头途经此处,看她面露痛苦之色,走过来,关切地上前,见她并未梳妇人头,开口问道:“姑娘,你这是咋了?”
  如玉忍住痛苦,朝他露出个虚弱的笑,道:“这位大哥……小女犯了旧疾,可否将您家娘子叫来,小女感激不尽!”
  那男人见她着实痛苦,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子,自己的确无计可施,将锄头随意丢到一旁,忙道:“哎,你等着,我这就回家叫我那婆娘去!”
  她方才说完这几句话已经是极尽忍耐,便阖目靠倒在树上不再动弹。
  如玉正在树边闭目养神等待救援,忽地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特有的冷寂,“你怎么了。”
  如玉登时便睁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这人每每一出现犹如神兵天降悄无声息,只见他皱着眉头,好似有些不解她为何在此处坐着,如玉也不便和他解释,困窘地将头转向一边,吞吞吐吐道:“无碍……我在这里略坐坐,略坐坐…”
  萧衍的眉头皱的更紧,对她这一回答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不解,今早晨他一如往常早早到了衙门,却见绿珠拿着便签急匆匆地出来,见到他便上前将如玉外出去案发地一事告诉了他,他脚力快,便让他帮着一同寻找。
  于是便有了此时这一幕。
  萧衍见她面色有些苍白,明显是哪里出了问题,又见她坐在这里,想当然的以为雨后山路滑,不慎扭伤了脚,对她虽没什么喜感,但毕竟还有上下关系在,沉默地抬起她平伸着的一只脚,如玉没防备被他这一举动吓得一激灵,”你做什么!”
  接着下意识的将脚猛地抽了回去,却不小心露出了一截染了血色的衣裳,萧衍眸光一闪,历来波澜不惊的脸上却变了些颜色,将她轻轻翻过身来,入目便是大爿的血迹,只当她是受了什么要人命的伤,性命攸关,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一张冷肃的俊脸眉头紧锁,从牙缝中逼出几个字,“你忍着些!”。
  紧绷的薄唇仿佛极其困难才吐露这么一句算作安慰人的话,却是干涩又无趣,如玉现在却顾不得安慰不安慰的问题啦!这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她甚至还有些迷茫,现在人已经在他怀里,如玉紧紧闭着双眼装作昏厥,心中却像是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过境,雷啊,把此刻的她劈到爪哇国去好吗!
  萧衍只顾快步前行,哪还能顾得上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少年从军,性格素来孤傲冷淡,也没兴趣听人谈论这些女儿家的弯弯绕,他上无老母下无姊妹亦未曾娶妻,是以不了解女人家还有一个亲戚每月必然造访也不奇怪,看见她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流了那么多的血,纵然平时冷厉却仍是有些慌乱的。
  如玉虽双眸紧闭,脸却越来越红似快要滴出血来,落在萧衍眼里,这便是受伤后脸色不自然的潮红了,更加有些急不可耐,脚步已有些凌乱。
  本疼痛难当的小腹被他这么一惊吓倒是奇迹般的不疼了,可也不能放任他将自己抱到衙门或者医馆,那岂不是闹了个天大的乌龙,一个知县一个捕头,到时候的市井传言不可谓不精彩了,到时候这人弄清一切还不知该是怎样一张黑脸!如玉倒是心大,此等关头竟还有心思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如玉慢慢‘醒来’,只见萧晔脸上罩着一层阴翳,如玉幽幽开口:“……。你放我下来。”
  萧衍低头看了一眼她明显不正常的脸色,皱了皱眉,仿佛带了些不赞同,脚下也未曾停顿,如玉便开始挣扎起来,萧衍无奈,只得将她暂时放下,直直地盯着她,仿佛带了些无奈,好像在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如玉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干脆将头一撇,带着些赧意小声嗫嚅着道:“我……小日子来了?”
  萧衍见她如此吞吞吐吐,不由得有些郁躁,眉头紧蹙着又问了一遍,“什么来了?”他本来就真的不解,加之如玉那如同蚊子叫一般的声音,自然听的不甚清明。
  如玉气急,不知他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耍着自己玩儿,抬起头来怒目而视,愤愤地大声道:“你这人怎地恁生愚钝!我小日子来了!你听清楚了吧!”
  萧衍这次真的听清楚了,不单是他,连着准备来搭救她的一对夫妻也听得清清楚楚,只见那对夫妻听完她豪迈的言语顿时石化,在这个年代,这种女儿家的私密事怎好当众拿出来谈论,如玉见到来人,默了,心中划过四个字:天要亡我……
  先前那男人将仍是一脸懵懂的萧衍拖到一边,那妇人面色有些古怪,还带着些笑意走到她身边,如玉见她如此面露羞赧,心中早已把萧衍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那妇人很是和善,在家中听丈夫说完便了然,带了套自己平日穿的外衫,披在如玉身上,又熨帖地替她整理一番,这才遮去了那碍眼的血迹。
  那妇人笑道:“姑娘别害臊,男人嘛,越是如此就越说明他的好,你莫恼他才是。”说罢又掩住口,嘿嘿笑了笑,那笑容中蕴含的意味自不言而喻。
  如玉更低了脑袋,悻悻的道:“多谢大姐,等小女回去将衣衫浣洗干净必亲自登门还回。”
  萧衍从林子里出来,脸色亦是说不出的难看,既有被人哂笑的羞耻又有撞破她私密事的尴尬,一时间脸色铁青变幻莫测,估计方才那位好心的大哥已经在林子里为他讲解女人这一神奇生理现象了,如玉愤愤地剜了他一眼。
  饶是她的脸皮比寻常女子厚上三分,也禁不住这等乌龙的磨砻,红着脸到了衙门,定了定神,即恢复淡然,找到绿珠喜鹊几个,将手中的丁香拿出问道:“你们可知这是城中哪家的手艺?”
  几人摇了摇头,刘妈接过来看了看说道:“看着倒像是源金铺子的手艺,老身也不大敢确定。”
  如玉点了点头,将丁香攥进手心,走了出去。
  走到前堂,看到萧衍在,仍是觉得颇不自在,硬着头皮呐呐道:“那个…萧捕头,你拿着这个去城中的首饰铺里问一下是何人所铸吧。。。应是有记录的,你或者先去源金斋问问,说不定是他家的手艺,辛苦你了哈”
  萧衍脸色仍旧是阴沉的难看,咬牙切齿地盯着她,全是拜她所赐,他到现在仍旧忘不了林子里农家汉子苦口婆心地教导和那妇人饱含深意地嘲笑,他自活了这么久,纵使被敌军俘虏,亦是铁骨铮铮睥睨万物,何曾有过如此丢脸的时刻?一想起来便懊恼后悔得肠子都要青掉,恨不能仰天长啸一番,抒发自己深深地郁懑,只可惜覆水难收,这是他人生中最为惨淡不堪耻辱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太可怜了。。。呜呜呜~~~~(》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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