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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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覆- 第1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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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坦白了。
  容盈快速将她扶正坐定,然后伸手慢慢的摸着她的后脑勺,但是没有发觉异样。手指顺着发髻线慢慢的摸着,边摸边问,“是这儿吗?”
  “不是,再往左边一点。”林慕白细细的感受着,“对,就是这儿,磕了一下,但不是很重。”
  “马上回去找大夫。”容盈面色微白,眸色焦灼。
  “你别怕,没出血也没有起包,所以危险性应该不是很大。”林慕白笑了笑,“倒是你,这次麻烦大了。你还让人以死谢罪,这不是招人恨吗?若是他回去参你一本,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捏造一番,你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这欺君之罪,可不同寻常。”
  容盈轻叹一声,“父皇不敢定我为欺君,否则这朝堂上就得掀起一片血雨腥风。你要知道,我这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包括整个太医院,还有恭亲王府所有的奴才丫鬟,谁说过,谁就得死。这叫连坐,你懂吗?”
  林慕白点了点头,只觉得眼前的事物都开始晃晃悠悠的,包括容盈的脸,怎么也开始模糊起来?她揉了揉太阳穴,而后使劲去看容盈,这才稍稍清晰一些,“那么你不会有事对吗?”
  “大不了回京,再跟他们斗一斗。横竖他们已经逍遥了太多年,若没有我这个劲敌,岂非无趣?只不过,你以后的日子会不太好过,那些流言蜚语,你尽量别搭理。”容盈将她抱在怀里,细细的叮嘱。
  “我既然选择了你,自然不会躲避。你在哪,我在哪,这辈子我不会放手。”她靠在他怀里,脑子昏沉沉的,一股难掩的倦意快速浮上心头,连眼皮子都开始发涩、发酸。
  他握紧她的手,低头间吻上她的眉心,卸去她一身的狼狈,换她安然浅笑。
  “放心,我在。”他深吸一口气,越发将她抱紧在怀,“不会有事的。”
  “可惜没问出莫青辞的下落,不过意外收获了一个好消息,沈玉莲真的是夜家庄的人。夜家庄揽财,没想到还真是不折手段。”林慕白轻叹一声,合上眼眸略作休憩,“你说,莫青辞到底去哪儿了?沈玉莲说,不必再找,说他不会回来了。你说,他现在是死是活呢?”
  “找不到就算了。”对于莫青辞,容盈压根没打算去找。
  林慕白摇头,“浩儿已经没了母亲,怎么能没有父亲。”她勉力睁开眼眸望着他,“难道你还不懂吗?修儿早年没有父母的疼爱,是怎样的艰辛?既然浩儿还有机会,就不能放弃。”也许是一种骨子里的母性,以至于让她对那些年幼的孩子,怎么都放不下心。
  总觉得生命里。自己缺失了某些重要的东西。
  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到底,缺了什么呢?
  容盈紧皱眉心,终归没有多说。
  “你说你方才,会不会把那南陵世子给吓死?”林慕白笑问,沉沉的闭上眼眸。
  “吓不死算他命大,吓死也活该。”五月虽然木讷,但对于这些事,却还是能明白他的意思的。想来也不可能真的对宋明成下手,最多是小惩大诫。
  敢动他的女人,若没有点教训,还真是说不过去。
  怀里的女人,呼吸渐趋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原本睡着是件很简单的事情,稀松平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偏偏是林慕白——容盈下意识的扳直了脊背,轻柔的吻上她的耳垂,低哑的唤了几声,“容夫人?慕白?小白?”
  林慕白始终没有动静,好像真的睡着了。
  但,却让容盈突然慌了神,他快速的将她扶正。却见林慕白竟耷拉着脑袋,胳膊也无力的滑落在侧,这压根不是睡着,这是昏迷!
  “馥儿?馥儿!”容盈惊呼两声,面色瞬白如纸,“来人,叫大夫!快叫大夫!”他捧起她的脸色,一双手颤抖得无以复加,沙哑的磁音带着令人心颤的惊惧,“馥儿你别吓我,你看着我!醒醒,别睡!别睡!我命令你!”

☆、第133章 三道金牌,急召回京

  行宫开始乱作一团,因为恭亲王最宠爱的林侧妃陷入了昏迷。奇怪的是,云中城所有的大夫都看了个遍,谁也找不出根源所在。
  林慕白脉象平稳,呼吸正常,所有大夫的结论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林侧妃无恙,只不过睡着了而已!
  可奇怪的是,一个人若是睡着了,总得醒来吧!
  偏偏林慕白,这一觉睡得,好像千年万年没睡过一般,一次性要睡完。足足七日,她躺在那里睡得何其安稳,却把身边的人都急出了一身冷汗。
  尤其是容盈,不眠不休的守在床前,整个人都消瘦了下去,却还是死死盯着她,一刻都不敢松懈,那一刻的容盈仿佛回到了当日疯癫痴狂的状态。不哭不笑,无喜无悲,仿佛这一生所有的力量,都在床上的这个女人身上。
  她若是不醒,他也会继续沉睡。
  房门外头,容哲修坐在院中的亭子里,面色泛白,气不打一处来,“我就知道那个宋明成迟早是个祸害!真该一剑杀了他!”
  “如今他上禀皇上,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沈玉莲的身上,让沈玉莲背了谋杀公主的罪名。皇上对此大加褒奖。想来回去之后会更加重用。而且——”明恒犹豫了一下,看着一旁站着的如意,“南陵世子还把殿下痊愈的消息递呈了皇上,皇上一夜之间连发三道金牌,敕令殿下回京。”
  如今那三道金牌,就在林慕白的床头压着,容盈愣是不看一眼。
  “那三道金牌有何作用?若是违令不归,又会怎样?”如意面色微白,背上的伤已经好了差不多,可见那日沈玉莲虽然下手,却也没有真的下狠手。
  “怎样?”明恒轻叹,“抗旨不遵,如同谋逆,你说会怎样?”
  如意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关窍,但是她知道一点,那就是:县太爷生气会打板子,而皇帝生气是要杀人的。所以,最坏的结果是死!
  但如意不希望师父出事,当下黯淡了眸光,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明恒张了张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心想着约莫自己这话说的太重了些。可不这么说,又该如何说呢?他并不想多加隐瞒。
  想了想,如意又问,“那么,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师父是不是也会受牵连?然后世子呢?然后大家——”
  “一条船上的蚂蚱,都是恭亲王府的人,谁都跑不了。”容哲修冷了眉目,“都怪宋明成那个蠢蛋。我早晚得宰了他。气死我了!”他一屁股坐在石栏杆处,鼻间哼哼的,可见愤怒。
  莫浩蹙眉,“世子哥哥,蠢蛋是什么蛋?能吃吗?”
  “都快死了,还整天吃吃吃。”容哲修没好声好气的烦了他一句。
  莫浩面色微白,低下头不敢吭声。
  许是当即反应过来自己口吻太重,容哲修轻叹一声,“好了,不是与你生气,我是气那个南陵侯世子,就是前几日差点害死小白的那个大个子。”说着,便端起一旁的水,猛灌两口以示平复心绪。
  莫浩抬头,“可他看着不像猴,那么大个那么壮!”
  “噗”容哲修的水,喷了莫浩一脸,当即咳得满脸通红,“咳咳咳,你、你——咳咳咳——”
  “世子?”明恒急忙帮容哲修捋背,“世子你慢点喝,慢点喝!”
  “气死我!气死我了!”容哲修一脸无奈的望着莫浩,“侯是爵位,是皇爷爷册封的,他是南陵侯的儿子,也是南陵侯府世子。不是那种耍猴的猴!”
  莫浩恍然大悟,“可是世子哥哥,他也是世子,你们两个谁更大呢?”
  “他除了块头比我大,什么都不及我。”容哲修顺了顺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莫浩坐过来。莫浩乖顺的靠近,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
  容哲修道,“他虽然是世子,但他爹不过是个外戚,算起来也只能是个侯爵。而我爹是皇上的亲儿子,我皇奶奶是皇后娘娘,所以我爹算是嫡子。论身份地位,就算是宋贵妃的儿子毓亲王,也不及我爹。更何况是宋贵妃的兄长,说句难听的,连国舅爷都还算不上呢!”
  莫浩听得不太明白,但如意算是听明白了。
  敢情,那宋明成,宋世子是咱家殿下的死对头。自古无情帝王家。所以这宫闱之中为了储君之争惯来是尔虞我诈得很!是故殿下恢复之事,宋明成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转达皇帝。
  一则是想落实殿下的欺君之罪。
  二则是想让所有人都将矛盾指向殿下,借此来缓解毓亲王如今锋芒毕露的危机。
  三则皇家夺嫡,被摆在明处的人总是最危险的,而藏在暗处的才是最后的胜利者。是故谁都不想让沉寂了六年的容盈继续藏在暗处,毕竟他才是皇帝,曾经最钟爱的儿子。
  何况,他还有个最受皇帝宠爱的恭亲王世子——容哲修。
  所以凡此种种,谁都不希望容盈退出战场。
  包括那些,站在容盈身后的大臣,还有曾经跟随容盈的旧部。
  说来也可笑,最不想加入战场的,兜兜转转了多年,终归还是卷入了没有硝烟的战争之中。容盈想要避开,可最终还是避不开。与生俱来的东西,不是你想舍掉就能轻易舍掉的。
  不过,这并不是结果,而仅仅只是个开始。
  这不,京城里不单单连发三道金牌,如今连皇帝身边的魏道德魏公公都亲自赶来了。手上还提着一道明晃晃的圣旨,直接进了行宫,抵达正殿。
  当然,去接旨的不可能是容盈。
  容哲修领着一干众人,包括苏离,跪在了正殿那儿,跪接圣旨。
  魏道德手持拂尘,提着圣旨扫了底下半天,打开的圣旨又给收了回来。轻叹一声上前搀起容哲修,压着嗓音低低的问,“世子爷,殿下何在啊?”
  “我爹在寝殿。”容哲修也不好瞒着,只得如实回答,“魏公公,不如你就宣旨吧!”
  魏道德起身,又是一声叹,“这可不成,老奴临行前皇上可是开了金口的。老奴就跟世子爷直说了吧,这道圣旨就是冲着殿下来,没有殿下接旨,老奴是不能宣旨的。”说着,便挺直了脊背,“带路,去殿下的寝殿吧!”
  “不行!”容哲修拦在跟前,“小白还昏迷不醒,我爹是不可能接旨的。”
  魏道德笑得无奈,“世子,您就别让老奴为难了。老奴大老远的从京城,日夜兼程的赶来,半道上可是连一步都不敢歇着。老奴这副老骨头都快被颠碎了,难得到了云中城,您就行行好,让老奴去完成皇命吧!否则来日回了宫,老奴可就是死罪一条啊!”
  “我问你,这道圣旨是不是要我爹回宫?”容哲修问。
  魏道德仍旧笑着,“老奴卑微,岂敢揣摩圣意。”
  “现在小白昏迷不醒,爹是不可能丢下小白,独自一人回去的。”容哲修知道容盈的心思,所以若接了圣旨还不回去,就是死罪。若还没有接旨。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外头,宋明成笑得凉凉的,“世子爷一味的拦阻,到底是何用意?殿下乃是天之骄子,皇上及早回宫有何不妥?不过是个侧妃,难不成殿下还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担当抗旨不遵之罪?”
  “闭上你的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容哲修冷斥,“我与魏公公说话,何时有你插嘴的份儿?”
  一番训斥,便是魏道德也听出了容哲修的焦躁与愤怒。
  魏道德叹息着,“老奴是看着殿下长大,也看着世子爷长大,若不是实在没办法,老奴也想给世子爷和殿下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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