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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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覆-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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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北苑的时候,林慕白又听到了《高山流水》的琴音。
  很可惜,没等夜凌云调查,第二天一早,如意班的班主——方问山,已不知去向。留下如意班里,人心惶惶,不知该如何是好。
  “失踪?”林慕白蹙眉,快步走在回廊里,“何时失踪的?”
  暗香摇头,“不知道,一大早北苑嚷嚷得厉害!”
  “是不是出去办事了,为何会认为失踪呢?”林慕白不解。
  “谁知道呢,那边都这样说。”暗香一路小跑,“师父快点,北苑都乱套了。”
  北苑。
  林慕白进去的时候。北苑的院子里站着如意班的所有人,一个个面色惶然。方仁杰快速迎上,“庄主夫人,我爹他——”
  “敢问方公子,何以会认为是失踪,而不是走开一下呢?”林慕白不解,边说边由着方仁杰,领了自己朝着房间走去。
  房间内一片凌乱,好似搏斗现场,满目狼藉。
  “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夜凌云早已站在房中,转头含笑望着林慕白。
  林慕白蹙眉,“打得这样厉害,为何无人听到?”
  这一问,倒把众人给问住了。
  细细的查验房间,这房间似乎比寻常的房间暖和少许。抬步走到火盆前,按理说这样的气候温度,是不必生火炉的。近来也没有下雨,不必去潮去湿。可这火炉似乎有燃烧过的痕迹。林慕白望着方仁杰,“为何要生火?”
  “家父身有旧疾,一旦受凉就浑身疼痛,必得保持房间的温暖。”方仁杰答。
  林慕白点了头,说的确实有理。
  可这炭火上头有一纸张燃烧过的痕迹,又是怎么回事呢?书案上砚台干涸,笔尖毫无湿润感,没有写过字的迹象,方问山不可能无端端的烧纸条取暖吧?
  “昨夜有谁出过北苑?”林慕白问。
  方仁杰一怔,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发疯似的往外冲,口中直言,“我就知道是那混账东西干的,今日我非杀了他不可!”
  林慕白眉睫陡扬,“快,要出事!”
  夜凌云立刻夺门而出。

☆、第35章 重验高渐尸 为旧文马车补更

  北苑偏房内,已经打成一团,这方仁杰与付流二人拳脚相交,打得难舍难分。林慕白没想到,一个琴师的功夫也不弱,与孔武有力的方仁杰交手,似乎一点都不占下风。
  “别打了!”云水急的直掉眼泪,撒丫子往里头冲,就好似昨日的林婉言,横冲直撞的。不过云水没有林婉言这般幸运,方仁杰一个抬腿,直接将云水踹飞出去,霎时晕死过去。
  付流给了方仁杰一拳,快速抱起云水就往房间冲,“去请大夫,快找大夫。”
  方仁杰没防备,嘴角都被打出血来,却是焦灼的直冲房间。
  “我就是大夫。”林慕白坐在床沿,伸手便扣住云水的腕脉,四下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众人沉重的喘息声,以及一道道灼热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床边。
  “怎么样?”付流忙问,急得直搓手。
  林慕白扬眉,“没什么大事,挨了一脚,导致血气凝阻,再者急怒攻心所以晕厥了。我开一副活血化瘀的药,好生养几日。”说着,林慕白看一眼众人,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针包,开始为云水扎针,“都出去吧,让她好好歇着。”
  所有人都出去了,夜凌云想了想也跟着走出房门,免得碍了林慕白治病救人。
  可方仁杰满脸通红,不肯挪动脚步,林慕白回头时,正好看见他紧盯着床榻上的云水,似乎——
  “还不快滚?”付流怒斥。
  相比之下,付流容貌平平,也就是个普通人。不过弹得一手好琴,与方仁杰相比,胜在气质略好。
  “都出去。”林慕白加重口吻,“她需要安静。”
  闻言,付流眷眷不舍的握住云水的手,转而望着林慕白,“她真的没事吗?”
  “你再不走,就有事。”林慕白冷冽。
  付流深吸一口气,徐徐起身。愤然瞪了方仁杰一眼,疾步走出门去。
  等到二人出去,房门关闭,林慕白才轻叹一声,“别装了,就剩下你我二人,睁开眼睛就是。”
  音落,云水羽睫微扬,睁开眼睛望着端坐床沿的林慕白。
  昏暗的房间内,林慕白一袭柳色青山,容色淡然清浅,看上去格外的清雅。她就这样带着意味深长的似笑非笑,眸色晦暗不明的望着床上的云水。
  “我不想他们两个打架。”云水捂着生疼的胸口,徐徐坐起身子。
  “你做到了,他们不会再打。”林慕白收针,低头打理着自己的针包,“说说吧。”
  “说什么?”云水抿唇。
  林慕白一笑,“他们打架不单单是为了班主失踪一事吧?更大程度上,是为了你,对吗?”
  听得这话,云水缄默不语。
  “让我来猜一猜,你是付流的未婚妻,付流很爱你。但是方仁杰也对你动了心,可他碍于你是付流的未婚妻,不敢追求你。于是乎,两个男人就较上劲了,谁也不肯退让。最后的结果是,谁都看对方不顺眼,恨不能除之而后快。”林慕白收好针包,缓步起身,瞧见了不远处的琴架。
  上好的琴布,将琴体包裹得严严实实。可见,琴主人对琴的珍爱。
  琴,是琴师的灵魂所在。
  云水沉默了很久,抬头看着林慕白温柔的拂过琴布,便转了话题,“这是付流母亲的陪嫁,听说是上好的材质做成,他最喜欢为我抚琴。”
  林慕白转头看她,可总觉在云水身上少了点什么。
  可到底少了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你的手怎么了?”林慕白问。
  云水的指尖一缩,面色微白的垂眸,“没什么,一不小心划伤了。”
  “我看看。”林慕白走来,“如今这天气,是最容易发炎红肿,你的手骨节分明,修长而素白,伤了太可惜。”说着,坐在床沿握住了云水的手。
  小心的拆开云水的指尖纱布,林慕白微微蹙眉,“有些红肿作脓了,你是被什么划伤的?”
  云水吐出一口气,“不小心打碎了杯盏,被碎片划伤的。”
  林慕白浅笑,“无妨,正好要给你开药,一并带上就是。”
  “多谢夫人。”云水颔首示意。
  “不必客气,只是平时莫要沾水,小心清洁,此外别吃辛辣刺激的就是。”林慕白细细叮嘱,走到书案前提笔写药方,“对了,方仁杰为何听闻班主失踪,便认定是付流所为呢?”
  此言一出,云水骇然僵在那里,突然回神忙道,“不会的不会的,付流不会杀人。”
  “我没说班主死了,只是失踪。”林慕白抬头看她,眸中毫无波澜。一如既往的平静从容。
  云水吞了吞口水,笑得有些窘迫,“我只是想说,付流心善,就算平素与方仁杰不和,也不会笨到要去杀人的地步。所以班主的事,与他无关。”
  “有没有关系,谁说了都不算,查出来才算。”林慕白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汁,拿起药方走向云水。“庄子外头就有药铺,我让付流帮你抓点药。内服外敷,伤口长久包扎反而不易痊愈,要透透气见见太阳才好。”
  语罢,林慕白转身往外走。
  “夫人?”云水喊了一声,口吻有些焦灼。
  林慕白回首,瞧着云水一脸的惊慌失措,扬唇淡笑,“怎么,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云水嗫嚅。
  林慕白敛眸,走出房间,将药方交给付流,并细细叮嘱了一番。如此这般,才离开了此处。夜凌云疾步追上,方才林慕白诊病时的淡然从容,让他整颗心都为之跳动。
  他从没想到,那一刻的林慕白,竟是如此的动人。
  “怎么,庄主受了一针还不够,还想挨一针?”林慕白转身看他,眼底带着戒备。上一次,他可是险些侵犯了她。有些事,她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
  夜凌云顿住脚步,眸色微暗,“慕白,咱们非得这样吗?拒人千里并没错,可我不是别人。我们拜过堂成过亲,你我是正式夫妻。”
  “你去外头问问,我站在大街上,谁会认得我,是夜家庄的夫人,谁知道我是你夜凌云的妻子?你对外绝对保密我的身份我的一切一切,以至于我与世隔绝的过了那么久。如今我想明白了,这种行为有多自私。”林慕白口吻平稳,可也难免带着少许怨愤。
  “我是为了保护你。”夜凌云抿唇,“有些事,你不懂。”
  “我是不懂,如今也不想懂。我所希望的爱与家,是平等的,没有欺瞒的。而不是凭空捏造。”林慕白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你还是好好照顾林婉言吧,至于我——临走之前,你还不肯写休书,就由我来写。”
  到底,她还是没有给他机会。
  就像很久以前的那般决绝,没有给那个人机会。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管隔了多少年,不管历经多少世事变迁,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原来,她还是她,依旧不是自己的她。
  可是——夜凌云苦笑,“可我舍不得。”
  舍不得如何?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不是你的。当舍之时,必得舍。
  林慕白回到房间的时候,容哲修已经领着容盈等在那里,暗香迎了上去,“师父。你可算回来了。”
  “发生何事?”林慕白倒了一杯水顾自喝着,缓缓坐定。
  想了想,暗香看了容哲修一眼。
  “没事,说吧!”林慕白放下手中杯盏,容盈已经兴冲冲的坐在了她身边,这辈子,他就粘着她了。
  暗香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师父你看,我仔细的找了找班主的房间,在他的枕头底下找到了这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山”字。
  林慕白陡然眯起美眸,接过纸条,指腹轻柔的在纸上摩挲,“纸质和早前的差不多,字迹也很相似,应该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还有!”暗香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胭脂盒,“师父,你说奇怪不奇怪,班主一个大男人,枕头底下放着这么个胭脂盒。那纸条,就是压在胭脂盒下面的。”
  “胭脂?”容哲修揉着眉心,“这班主不会有病吧?”
  暗香撇撇嘴,“谁知道呢,反正寻常男子,除非有心仪的女子,否则谁买胭脂收着。何况那班主一把年纪,也没见登台唱戏,要胭脂做什么?”
  “许是缅怀。”容哲修伸手,林慕白便将胭脂盒递了过去。她还不信,这六岁的孩子能在这胭脂盒上闻出味来。哪知。容哲修眉头皱起,“这可是好东西,上等胭脂,应该是月宝斋的东西。市价不菲,少说也得近百两银子,一般人家可用不起这么好的。如意班就算再挣钱,那班主恐怕也舍不得花这么多银子,买这样的东西。”
  暗香咋舌,“你说,就这么一小盒,要百两银子?师父,咱们怕是数十年不吃不喝也攒不了那么多。这如意班,那得多有钱呢?你说这班主,是不是因为太有钱,才会被人算计?”
  容哲修嗤之以鼻,“只怕这钱财,来路不当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暗香愣住。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这香味,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暗香取过胭脂,又凑到鼻尖嗅了嗅,眉头微微拧起,“这香味好像有点——好像在哪闻到过。”语罢,她嗅了嗅容哲修和容盈,“师父是不沾胭脂水粉的,我也没有这样的爱好。可这味道真的好熟悉!”
  “在高渐的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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