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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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覆- 第2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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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利益应该是领土划分或者朝贡之事,那么军队——林慕白凝眉,难不成在乌素的手上,还握有月氏国的军队?
  容盈是想和乌素合作,依靠月氏国的军队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吗?
  可林慕白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如果乌素手中握有军队,那么就有权上朝议政,而不是三番四次的来恭亲王府,而且还闹出这张纸条来威胁。威胁就威胁吧,还威胁得这么小心翼翼。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问题?
  谁也闹不明白,只能等容盈回来。
  “娘,我今晚要和你睡。”容哲修扒拉着林慕白的衣袖死活不松手,一脸的可怜兮兮。
  “修儿乖,娘今晚要跟你爹谈谈。”林慕白道,“这事必须得弄清楚,事关国家,不可儿戏。”
  容哲修撇撇嘴,“娘何时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
  林慕白一笑,“修儿,国家大事不可疏漏。你身为你爹的儿子,必须时时刻刻都谨记着,咱们不求闻达诸侯,但要问心无愧。天下老百姓能不能过上好日子,是一国之君必须要做的事情。”
  “娘,我爹不是太子,只是个亲王。”容哲修提醒。
  便是那一刻,林慕白微微仲怔片刻。怎么突然想起来跟孩子说这些呢?果然是魔怔了,是太想自己的父皇了,所以——眸色微黯,林慕白笑得有些勉强。
  “娘,你为何突然想起来跟修儿说这些?”容哲修惯来是谨慎的。
  林慕白苦笑,“因为这些话,是你外祖父告诉我的。他曾经也努力过,可惜生不逢时,终究难以力挽狂澜。不过现在都过去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活着还能见到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其他的,都随风去吧!”
  “娘以前,吃了很多苦,以后修儿会好好陪着娘。”容哲修握紧林慕白的手,信誓旦旦的开口。
  抚着儿子稚嫩的面颊,林慕白轻叹一声,“修儿真乖,这些年娘没能陪着你一起长大,到底是一种遗憾。所幸天可怜见,娘还能见着你陪着你,也算是上天的另一番馈赠。”
  “娘,外祖父以前待你很好吗?娘,你给我讲讲你以前的故事,好不好?”听得林慕白对以前的事情这般感慨,容哲修有些好奇。
  “你外祖父,很好!”林慕白抱着容哲修,望着那明灭不定的烛火,眸光微恙,似乎回到了那个少不更事的年岁。六年前的任性与恣意,那种睥睨天下的傲气,如今都一去不回了。
  林慕白笑得微凉,“我爹算不得好人,也许在很多人的眼里,哪怕是在天下人的眼里,他都是恶名昭彰的一个人。所有的坏事,都跟他有关系。”
  容哲修眨着眼睛,“娘。那外祖父坏到了什么程度呢?”
  “听不得劝诫,一味的一意孤行。杀人如麻,随心任性。但凡遇见不同意见,都会演变成一场血流成河的屠戮。那时候,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说到这儿,林慕白顿了顿,没能继续说下去。
  “娘?”容哲修低低的唤着,“修儿惹娘伤心了?”
  林慕白红了眼眶,继而摇着头,“没有,娘只是觉得当初为何拦不住呢?”
  “娘,咱不说这个,咱说说外祖父的好处吧!”容哲修人小鬼大,自然是极为聪慧的。
  “你外祖父杀人如麻,可对我却从来舍不得。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甚至于把我宠得无法无天。”林慕白哽咽了一下。“那时候的我,才十多岁,什么都敢做。仗着有我爹撑腰,把整个京城乃至天下都翻个底朝天,都没人敢吭声。凡是告状的,到了我爹跟前,都拎着脑袋回去。”
  “爹就是宠着我,惯着我,可最后,是我对不起他。”说到这儿,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是容盈回来了。
  “修儿,你先回去吧!”林慕白道,“娘有话要跟你爹说。”
  容哲修知道林慕白心情不太好,乖顺的从她膝上爬下来,而后朝着门口的容盈扮了个鬼脸,“爹。你红杏出墙,你死定了!”说着,一溜烟跑出门去。
  容盈挑了眉,臭小子,敢跟自己的老子都这样说话!
  真是无法无天了!
  可望着林慕白的脸色,似乎真的不太对劲,当下关上门迎了上来,“怎么了?修儿惹你了?”
  林慕白凉飕飕的望着他,“修儿没有惹我,是你惹我了。”
  “容夫人,这冤枉的事咱可不支持!”容盈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而后朝着软榻走去。坐在软榻上,将心爱的容夫人抱在膝上哄着,容盈一本正经道,“容夫人,你就不怕六月飞雪。”
  “我不怕六月飞雪,我只怕六月乌鸡汤!”她白了他一眼。
  容盈眼皮子一跳,“容夫人,要爷用行动证明?”
  “别!”林慕白忙道,“你就不怕我这假肚子被人拆穿?”她指着自己的小腹,“里头有没有货,暂时还不清楚呢!不过,十有八九是真的。”
  听得这话,容盈难掩兴奋,“爷想要个女儿。”
  她懒洋洋的别过头去,“若还是个儿子呢?”
  “爷会继续努力!”他笑得何其自信。
  “还不如去找那什么素素的,保管生漂漂亮亮的女儿。”林慕白皮笑肉不笑的将纸条塞进他手里,“自己看看吧,这情书都递过来了,看你敢不敢接。”
  容盈一愣,“什么东西?”
  “乌素给的,自己看吧!”她也不说自己能不能看懂。横竖就是诈他一下,“欲得佳人顾,十里红妆娶。”
  瞧了一眼纸条上的月氏国文字,容盈笑了,突然将林慕白放在软榻上,欺身压下,“容夫人又醋了?”
  “什么叫又醋了?”她别过头,不去看他。
  容盈咬着她的耳垂,笑得这般恣意,眉目间尽是万种风情,“容夫人吃醋的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直教为夫把持不住!容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她捂住他不安分的唇,“这位爷,咱们可不熟。”
  他道,“无妨,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
  “停!”她道,“跟你说正经的。”
  他无辜的望着她,“你哪回不正经?不是说,一直以来不正经的是爷吗?”
  她撇撇嘴,望着巧舌如簧的夫君,还真是无力辩驳,“那纸条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拿你威胁我,你说我这厢该不该就范?”容盈笑问,继而翻个身躺在她身边。
  林慕白微微一怔,望着躺在身边的容盈,“拿我威胁你?为何?”蓦地,她好似想到了什么,“你是说——我的腿?”
  “听说在月氏国有一种巫药,乃是宫廷秘方,是故外人是无法得知的。传言这东西,能活死人肉白骨。”容盈轻柔的将她揽入怀中,“即便没有这般神奇功效,但是对于你的腿,也许能有些帮助。凡是能试的,我都不能放弃。馥儿,我想让你站起来,像以前那样能自由的活着。”
  “自由,不正是你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东西吗?”
  林慕白眸色一窒,“我的腿,怕是没可能了。”
  “只要有希望,就试一试吧!”容盈抱紧了怀中的女子,“为了你,我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愿意。”生死尚且试过,还怕什么呢?最难熬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更无所畏惧才是。
  “那你岂非要娶她?”林慕白蹙眉。
  “后院那么多女人,我便是没有开口,还不是都进来了?”容盈眸色幽邃,“何况我觉得这月氏国的公主,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慕白顿了顿,“你的意思是,她别有所图?”
  容盈低低的嗯了一声,而后弓起身子,将面颊贴在她的颈窝处。吃不着肉,闻着肉香也好,只不过闻着闻着整个人都僵硬了,又该怎么办呢?
  “我记得父皇在世的时候,与我说过月氏国的事情。月氏国的国情有些复杂,而他们那里的习俗也是格外怪异。在那里,妾室的地位很低。女人被当做货物交易,而且没有自由可言。你说。是不是基于这个原因,所以乌素才想尽办法要留在京城?”林慕白问。
  容盈摇头,“只怕没那么简单!”喷薄而出的热气,就在她的脖颈处徘徊。
  林慕白只觉得脖颈处痒痒的,整个人都莫名的焦躁起来,这厮撩人的功夫本就一绝,如今他自己不好受,也要弄得她跟着不好过,实在是太没道德。
  思及此处,林慕白费力的托起他的头,“好好说话,不许再拱了。”这姿态,说难听点,就跟猪拱白菜一般,拱得人浑身不舒服。身上一阵阵的酥麻,实在是太磨人。
  “容夫人,忍不住该如何是好?”他问。
  她不答。
  他望着面色绯红的林慕白,那双凤眸染尽邪魅之色,“爷的使团,何时才能再进京?”
  她郑重其事,“暂且搁置,容后再议。”
  他:……
  ——————————
  今日的天气有些微凉,下着绵绵细雨。
  马车徐徐往城外去了,一路上微微颠簸。
  今日是如意陪着林慕白的,蔷薇没有跟着。
  “师父,咱们这是去哪?”如意问。
  出城?师父好端端的为何要出城呢?
  “去见一个故人。”林慕白说得很轻,面色有些莫名的微白。她扭头望着外头的绵绵细雨,眼底有些微光流动,却不想教人轻易看见。
  那是一座坟茔,坟前的草都已经很高了。
  “师父你别动,我去除草。”说着,如意快速上前,冒雨拔草。
  林慕白坐在木轮车上,望着如意用帕子擦拭墓碑上的字,而后猛然身子一震,回眸望着眼前的林慕白,声音有些微颤,“师、师父,这好像是、是前朝皇帝的坟。师父,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听说这前朝皇帝不得好死,后来连陵寝都被百姓砸了,最后没办法才被人草草收殓埋葬。可到底葬在哪里,还没人知道呢!师父,你怎么会知道他葬在这儿?前朝时期,昏君荒诞,不知杀了多少人呢?”
  “他是我爹。”唯有四个字,却让林慕白痛彻心扉。
  如意瞪大眸子,心里咯噔一声。如意打死也没想到,自家师父,竟然是前朝公主?!这个震撼,让她愣在那里半晌没回过神来。
  听得这话,如意闭了嘴,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如意,你也觉得他该死对吧?”林慕白垂下头,细雨落在她的青丝之上,泛着朦胧的微白,“天下人都觉得他该死,因为他真的杀了很多人。”
  “师父对不起!”如意垂眸。
  “不管你的事。”林慕白深吸一口气,“他对不起天下人,唯独没有对不起我。”
  如意处理好了坟前草,快速替林慕白撑伞,“师父,下着雨呢,你别淋着!”
  接过伞,林慕白道,“我想跟我爹说说话!”
  “好!”如意颔首,“师父你别太伤心,我就在马车那儿,你若有事只管叫我。”
  林慕白点了头,如意快速离开。
  谁能想到,昔年高高在上的君王,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葬在这荒郊野岭里,墓碑上只有大殷帝君四个字,概括了此生一切,却连真实姓名都不敢轻易留下。
  “父皇,馥儿不孝,一走就是六年。”林慕白坐在木轮车上,撑着那柄莲伞,望着冰冷的墓碑,脑子里满是父亲带笑的面庞。
  每次她回宫。父皇总是笑着招手,温柔的道一句:馥儿,到父皇身边来。
  每次她犯了错,父皇总是训斥别人,而后朝着她温柔的说:馥儿,怎么可能有错。
  便是她放了容盈,让整个大殷陷入万劫不复,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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