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树花深》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桐树花深- 第3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怀念亡妻韦丛,可是后来还是续了弦,后人多因此而诟病元稹,我却觉得他是难得的聪明人,他最明白,死去的妻子永远是最年轻最美丽的,记忆里的爱恋永远是最刻骨铭心的,但是,人还要活着,还要过日子的。你说呢,哈尔?”
  哈尔点头,良久,抬头问布泰,“姑母,我想把雅图带回科尔沁,可是,我听说皇上已经命人在盛京为八格格选陵寝了。”布泰想都没有想,便说,“那你就带她回去吧,雅图是我的女儿,我最明白她,她一定想呆在你的身边,皇上那里我去说,你记着,无论是生是死,雅图永远是你弼尔塔哈尔的妻子。”哈尔愣在那里,随即低低的喊了布泰一句,“额娘”。布泰起身便走了出去,因为她知道,来劝解别人的人是不能哭的,再呆下去,她就说不好能不能管住自己了。
  走出哈尔住的院子,到了后花园,看见多尔衮背着手,一个人立在风里,对着笼子里的几只斗鸡发呆,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布泰,然后若无其事的念叨,“去年八格格来这里看斗鸡,一只鸡被抓的遍体鳞伤,眼看就要死了,没想到它却使出最后的一点儿力气,一步一步地挪到了草丛里。我说,这鸡真是好样儿的,有骨气,不在人前示弱。八格格却看了一眼鸡笼说,也许鸡的父母都在笼子里吧,死在父母眼前,那是不孝,禽兽都不屑于此。”
  多尔衮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她到最后都想着要做你们的孝顺女儿。我一直没有儿女,却从不觉得自己没做过父亲,我是用那样的心去对八格格的,可是,她却死在了我的门前!孩子走了,我也难过,可是却没人来安慰我一句半句的,难道我不配吗?”布泰听到这里,翻江倒海般的心痛,她抓住了多尔衮的胳膊,却被他二话不说的搂在了怀里,“唉,你们娘俩啊,全是一样的狼心狗肺,我上辈子是不是造什么孽了?”布泰没说话,踏踏实实地倚在了多尔衮的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多尔衮低下头,在布泰的耳根处狠狠的吸了口气,“嗯,真香。”布泰有些痒,借机推开多尔衮,“我该走了。”说着,向外面走去,“布泰,我们这样,真好。”布泰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多尔衮,他开心满足的样子,仿若十几年前那个郊外打猎时的得意少年……
  八格格的七七过后,哈尔就带着她回了科尔沁,还是那个迎亲队伍,只是,来时的吉服成了去时的丧服,抬来的是花轿,抬回去的,是棺椁。几个月前意气风发的草原英主,如今的脸上却挂上了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沧桑苦楚。
  八格格去了,皇太极的征战很不顺利,原本阴云密布的盛京皇宫,到了崇德六年的八月间,更是雪上加霜起来,海兰珠的身体每况愈下,问过御医,只听来四个字“回天乏术”。豪格的母亲,继妃乌喇纳喇氏,在一日酷暑后居然得了急病,眼看就要一命呜呼的样子。宫中诸事冗繁,好在哲哲有布泰这个好帮手。皇太极有时会写信回来,信说是给皇后的,字却是汉字,只有布泰看得懂,信上多是报喜不报忧。布泰回信,说这里一切都好,博果尔长牙了,福临会写自己的名字了,想到重病的姐姐殷殷切切盼着皇上早日回来,布泰又加了一句,宸妃病里念着皇上。
  布泰把信里的内容讲给哲哲听,哲哲点头说好,信就这么封好了。没成想,送信的人刚一出门,哲哲就说,“把他叫回来!布泰,你再加一句,说乌喇纳喇氏病了。”于是,布泰重新摊开纸提起笔,想都没想的补了一句,继妃病重弥留。
  夜色如水,关雎宫中,“姐姐,把药喝了,我写信告诉皇上了,说你惦记着他,你喝了药,睡一觉,兴许明天一早他就回来看你了!”海兰珠摇摇头,接过妹妹手里的药,“布泰,你又哄我,皇上在外面打仗,别说我病成这个样子了,就是我死了,他也不会回来的。不过,若是病中的不是我,是妹妹,就又另当别论了。”海兰珠说罢,仰头喝完了药,“姐姐别说这样的话呕我,”布泰边说边拿手帕为姐姐擦嘴角的药,手帕是前两天多尔衮托人偷偷送来的,鸳鸯戏水,绣了几百年的老样式了,不知是哪个巧手的绣工,居然绣出了异样的美丽精致。帕角上还绣了一阙词:
  凤髻金泥带
  龙纹玉掌梳
  去来窗下笑相扶
  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
  弄笔偎人久
  描花试手初
  等闲妨了绣功夫
  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妹妹,我是有天数的人了,有些话,告诉了你,你会看不起姐姐,可是我自己不说,终有一日你会从别处知道,到时候,你就更恨姐姐了,”海兰珠倚着枕头,拉着妹妹的手,悲悲切切的说道。
  ……
  PS:八格格得的脑部良性肿瘤,在现在来说,预后很好。只是,在麻醉药和无菌术没有问世的古代,连阑尾炎都会死人的。医学的伟大成就不仅仅是治病救命,还有很重要的就是,减轻病人的痛苦,提高病人的生命质量。可以说,虽然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可依然是前路茫茫,任重道远。
  
作者有话要说:唉,怎么还是有错字,总也避免不了,好在睡觉之前又看了一遍,改过来了,丢人哦,要是大家发现,能不能麻烦告诉一声。害羞。
to 唐烟
看了你的番外,不禁想起了孟子说的,“于我心有戚戚焉”,尤其是那一句,历史只不过是另一种宗教而已!觉得你说出了我心里的想法,只不过,你说得更贴切更犀利。当年我总逛一塌糊涂的时候(你知道一塌糊涂为什么关闭吗?唉,言论的自由啊),我的签名就是“爱情是一种信仰,信则有,不信则无。”可是如今你的当头棒喝才让我恍然明白,不止爱情,原来历史也是一样,就看你怎么解读了。你说的话句句都切中我心中所想,看得我脑子直充血,我和你一样,痛恨那种把书上的历史当成圣经顶礼膜拜的人,如若是这样,我们用不着在晋江发表什么历史小说,大家大可以拿出书架上的二十五史去看,谁都没拦着你。谴责那些只匆匆一眼就给整部小说拍砖,盖棺定论的人。就算观点再不同,也不该这么不尊重别人,写小说是很耗费心力的事,尤其是那些不打算挖坑,有整体的构思,有毅力把整部小说写完的作者,更值得我们去尊敬,去爱护。
很荣幸你看了我的《前清轶事》又留了言,当时很奇怪你能那么热情,回头看了你的小说,我就明白过来了,其实虽然我们写的东西从文风、立意到格局、人物都可以用大相径庭来形容,但是骨子里,因为我们对历史的理解是相似的,所以我们的故事还是殊途同归的。老实说,咱俩写的东西都挺不合时宜,挺不入流的,所以得不到很多人的认可,不过我看得开,小说嘛,不求娱人,但求娱己,自己开心就好,唐烟,希望你也能这么想,没必要去生那个闲气,这世上千万的事都抵不过三个字,我,乐,意。
不行,没的商量,我们友情链接。另外建议你把这篇番外当成作品相关调到小说的最前面,我希望看你小说的人在看之前都能读一读你的这些话。还有啊,你罪过啊你,我的时间特别紧,连自己的文章一周更新一次都很吃力,而且一次也就两三千字,居然看了你的番外就刹不住闸的写了这么多。一看时间都这时候了,我明天还有正事呢,耽误了,你可要负责阿你。
                  第十八章 回首百年身
作者有话要说:醉我一千年
细雨微风凭栏
思绪如水蔓延
伊人独立窗前
淡妆浓抹容颜
远去的油纸伞
锁住深情的双眼
画中私语的浮萍
芬芳谁的诗篇
别再轻叹夕阳又送走远山
断桥虽断忠贞的爱依然在人间
鸿雁飞来升起心帆
吻皱西湖的思念
醉我一千年
最近听这首歌听疯了,MP3里一直是单曲循环。不敢独占,拿来和大家分享。不过,这也是个借口,其实是不知该用什么答谢大家对我的支持,虽然我的文章很冷,可是我自豪,因为,尽管这么低的点击率,可还是有那多的人自始至终的陪伴我,并且告诉我,原来我的时间,我的精力没有白花,原来你们喜欢看@_@
至于历史的问题,头痛啊,反正情节是这样的,我构思了很久,肯定是不会改的。大家要是接受不了,要不,我,改成架空?寒一个,我的布泰噢。至于toni说的离谱问题,我保证,这是极限了,不会再发生更离谱的事了。
  “其实,他压根儿就没逼过我,从一开始,我对他就是有意的,他是何等聪明的人,他明白,却装着不知道。这些年来,就我看,皇上真的是很辛苦很累的,他那么宠你,像惯着八格格一样的惯着你,你却好像并不知道体贴他,姑母在这个是非圈子里提心吊胆的过了三十年,熬尽了心力,所以她对皇上的那份关怀,看起来,也总是干巴巴的,我觉得他身边是需要我这么一个女人的,或者说,我就这么找到了一个可以钻的空子吧。”海兰珠说到这里,有些气喘吁吁,布泰想阻止姐姐说下去,海兰珠却摇头。
  “让我说,那天早上你出去了,皇上下朝来找你,却看见了我,他说要给我道喜,多尔衮想纳我做侧福晋,他找个好日子就给我们赐婚,我当时抱住他哭着说我不愿意,我要留在他身边。他却说,你妹妹脾气倔强。我告诉他,妹妹和我最好,她离不开我,她虽然不说,但是我觉得她心里是希望一些事情发生的。不错,姐姐当时说了谎,可是姐姐并没有多险恶的用心,我只是想趁着自己还没老,找个可以依靠后半生的男人,可以后半辈子一抬眼就能看见妹妹笑呵呵的叫我姐姐。如果我知道事情闹到了后来的那个地步,那天,我是不会那么说的。他也后悔了,他不说,可是我感觉的到。”
  “他很看重子嗣,你居然故意把肚里的小阿哥给折腾下来了,真是做的太过了,伤了他的心。那段日子,他很难过,我陪在他身边,他说,为君者不该动情,大忌,朕封你做东宫妃吧,居皇后下。他这句话合起来讲给我听,我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话虽如此说,过了些日子,他气消了,又想着拐弯抹角的去哄你。他出主意,让我去说,却听来了你的那句话,你说,你只想做他一心疼爱的寻常女子而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他那天回去后有些动气,责怪我一点儿也不懂妹妹的心思,那天早上却要乱说。接着他问我回科尔沁去行吗?我哭了,哭得背过了气,醒来后,他说他糊涂了,既然跟了他的女人,他就不该亏待的。”
  “后来的日子你们还是僵着,直到那日八格格带着一张纸哭着去找他,父女俩都说汉话,我听不懂,只看见皇上搂着八格格哭,这么多年来,看他哭,我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他那天晚上很晚才来我这里,怒气冲冲的把我绣给他的荷包撇到了我的脸上,还揪住我的衣领问我,是不是我对你说过当初是他逼的我的,这样的话。妹妹,我当时那么说,只是抹不开面子,只是不想你太恨姐姐,没想到却成了万恶之首。他指着我的鼻子说,朕给你这个当姐姐的脸面,不戳穿你,只是你的心太险恶,朕这里容不下你了,你明天就走吧。可是我告诉他,我不能走,因为我肚里有了他的孩子。他说真是笑话,当日你大哥说出兵助他得大位可以,但是要立科尔沁血统的长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