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爱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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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爱不悟- 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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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箬坐汽车站的公车回出租屋,一路上都在跟郑小冉打电话。
  前几日郑小冉似乎有给她发过短信,但是当时她跟乔安明在一起,所以没有回,在回市区的大巴上想起来这件事,杜箬才想到要给郑小冉回电话。
  “小冉,你前几天夜里给我短信,有事?”
  “没有,没有……”那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力,杜箬也只以为是因为她最近老是去外地出任务,太累导致精神不济。
  “是不是太累了?听上去精神很不好啊。”
  “嗯,可能吧…”郑小冉躺在床上,干干睁着眼睛望天花板。
  “那你自己注意休息啊,别总是抢着去外地出任务,你打算当年度劳模呢?”杜箬又调侃了几句,已经走进巷子,正准备挂电话,却看到有个男人从巷口的另一头慌张跑过来,胸口压着一个女式手提包,神情慌张,而身后紧追着一个女人,脚步已经拖不动,只能嘴里沙哑喊着:“别跑,小偷……我的包!”
  靠!这是半路打劫啊!杜箬当即英雄主义就泛滥,直接对着电话那头的郑小冉道了一句:“我先挂了,这里有事!”然后将伞很快收起,待那毛贼从她面前跑过去的时候,杜箬当即举着手里的伞柄就敲过去,那男人没料到路边会有人突然冒出来管闲事,跑的脚步一时没稳,又被杜箬的伞柄敲了一下,当场就摔了个狗吃屎,压在胸口的包也掉到了水淌里。
  正要爬过去捡,却被杜箬抢了先。
  那毛贼见杜箬表情彪悍,两人的位置又在接近马路的巷口,只能自认倒霉,爬起来就往马路对面跑。杜箬还想去追,身后的女人却有气无力跑过来,喊了声:“别追了,当心出事。”
  杜箬这才停住脚步,只是嘴里还要碎碎嘀咕:“靠,这样就放他走,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只是身旁女人的喘息声音有些异常,粗重急促,杜箬这才注意,回头,才发现那女人的脸色已经很苍白,一只手捂着胸口,话也断断续续:“包…拿回来就好了…别…节外生枝。”
  杜箬似乎又骂了一句,才将手里的包送到女人手里。
  “掉水淌里都湿了,挨千刀的东西!”杜箬轻轻嘀咕一句。
  女人接过包,看了杜箬一眼,压住急促呼吸,道谢一句:“谢谢!”
  “不谢,举手之劳嘛!”杜傻子还不忘大笑一声,将地上的伞捡起来,发现女人的呼吸还是很急促,又多嘴问:“你没事吧?脸色很不好。”
  “没事……可能刚才追小偷的时候,跑得…跑得太急了。”
  “哦…”杜箬也没有深问,只是好心提醒:“看你穿成这样,也不像是住这里的人吧,赶紧走吧,这一片鱼龙混杂,你一看就羸弱好欺负,毛贼最喜欢对你这种人下手。”
  女人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杜箬。
  “你干嘛?”
  “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你…帮我抢回包,我得谢谢你…”
  “别介,这才多大点事啊,搞得我见义勇为似的。”杜傻子憨憨笑着,但是女人坚持,杜箬只能在她递过来的纸上留了个联系方式,很快打开伞,大咧咧地走进雨里,连脚步都觉得格外稳,仿佛自己后脑勺顶着一个光环,配句情景对白就是:“做好事不留名,超级赞!”
  可是身后的女人很快将笔和纸收进包里,眼色放阴,一直站在雨里。
  乔安明,这就是你背叛我而去沾染的女人?虽然有几分姿色,却也没见得哪里好。
  顾澜阴笑一声,从包里掏出药,空口干咽进去,但心脏依旧疼得仿佛要窒息,不知是因为刚才追小偷的疾跑导致,还是因为见到了杜箬,这个企图与她分享一片天的女人,刚才就在自己面前,对自己笑,还替自己抢回包!真是冤孽!
  顾澜来杜箬住的地方,本没有打算与她认识,只是心里窒息,想来看看她的真实样子,可是天意不饶人,居然安排如此狗血场景!
  真可笑,命中注定要成为敌对面的两个人,居然以如此友善的方式认识。
  顾澜从包里掏出伞,打开,慢慢往马路上走。
  杜箬当晚给乔安明打电话,还特得意地跟他说了这么一段。
  “诶…我今天见义勇为来着,在巷口遇到毛贼抢一女人的包,我替她把包抢了回来,是不是特英勇?”
  “你替别人抢包?”
  “是啊,别太夸我,我只是做力所能及的事。”杜箬的情绪还沉浸在助人为乐的快活里,乔安明却在那头发飙了。
  “夸你?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要是对方不罢休,你不是要跟着出事?以后不准再多管闲事!”
  “这哪儿是多管闲事啊,你都没见那女人的样子,瘦瘦弱弱的,瞬间激发我的保护欲!”
  “我明白道义上你做得没错,但是这样真的太危险,以后不许了,别让我替你担心!”乔安明收回了一点沉怒的口气,又觉得不放心,补充:“不行,你现在住的那地方太复杂,周围环境不好,你一个人女孩子很不方便,等我回去就给你重新换个地方!”
  “我不要,我觉得我这里很好!”杜箬一口拒绝,虽然知道以她目前与乔安明的关系,完全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他所赐予的物质待遇,但是她不要,因为心里有那该死的骨气,总觉得自己即使做了小三儿的事,也不该有小三儿的本质,所以她拒绝乔安明的物质给于,虽然毫无道理,但至少自己心里踏实些。
  可是杜傻子当时不知,自己数小时前所帮的那个女人,是乔安明的妻子,导致她此后很多苦难的祸首!
  顾澜因为淋了雨,回到崇州,当晚就生病,先是感冒咳嗽,之后是高烧不退,琴姨在床边守了一夜,秦医生也来过,给顾澜挂了点滴,但体温依旧居高不下。
  其实感冒发烧对于正常人而言不算大病,只是对顾澜不同。
  她从小体质弱,又有心脏病,所以一旦感冒,心肺负担加重,很容易就演变成心肌炎,再加上高烧不退,感冒不愈,病情加重下去,之后便是心脏衰竭,所以普通人的一场小病,对顾澜来讲,几乎可以随时灭顶。
  琴姨当晚就要打电话给乔安明,被顾澜拦住。以前自己发病,她都希望乔安明在身边,至少自己心里有底气,可是这次不知为何,就是无端地不想让他知道。
  数小时之前自己刚见过杜箬,那样一个健康的女人,能跑能跳,还能替她从小偷手里抢回包,而数小时之后自己就卧床不起,感觉连讲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很没用啊,顾澜窝在床上叹气,第一次从骨子里憎恨自己这副惨躯。
  可是琴姨不会了解这些,天快亮的时候还是偷偷给乔安明去了电话。
  “姑爷…姑爷…您还是赶紧回来吧…小姐她…病了。”
  当时乔安明还没有醒,被琴姨带点哭声的声音一吓,立马从床上爬起来。
  “怎么回事,琴姨,你慢慢说,顾澜怎么了?”
  “小姐白天去了桐城,可能是回来的时候淋了雨,夜里就开始发烧咳嗽,秦医生两瓶子点滴挂下去了,可是小姐的烧还是不退…小姐是让我瞒着您的,可是我看她脸色差成那样,没主意了…怕真出事,所以姑爷,您再忙,也抽时间回来一趟吧…”
  ……
  乔安明挂了琴姨的电话,再也睡不着,只能披了衣服爬起来给秦医生打电话。
  秦医生毕竟专业,又当了顾澜这么多年家庭医生,情况比这次严重得多的都见过,所以口气当然不及琴姨那样焦虑。
  其实也没有琴姨讲得那么严重,只是顾澜因为心脏病的原因,抵抗力弱,只要烧能够退掉,疗养几日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乔安明改了第二日上午最早的航班飞崇州,其实出差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快达成的协议因为顾澜生病而临时搁浅,他这样飞回去,导致之后一个月的所有行程全部必须改动,可是没有办法,他必须回去。
  小张已经在机场等着接机,乔安明一上车就开始打电话给彭于初,让他把他所有的行程都往后挪,之后面色疲倦地靠在椅背上呼吸。
  小张看得出老板的面色很不好,找准机会安慰:“乔总,太太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早晨我出来接您的时候,秦医生已经到了…”
  “嗯。”乔安明微微点了点头,闭起双目养神。
  这样没有计划的改行程,连夜飞回来,身心具疲,况且这样的大动干戈已经不是第一次,乔安明没来由的就觉得有些腻。
  小张直接把车子开到主楼楼下,乔安明连行李都没有拿便往楼里走。
  刚进客厅便见秦医生从楼梯走下来,看到乔安明,她也是一惊:“乔先生,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出差吗?”
  “琴姨夜里给我打了电话,我不放心。顾澜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
  “其实你不用太紧张,我觉得琴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我刚给顾澜挂完退烧点滴,应该下午就能烧退了,既然你回来了,就上去陪陪她吧,刚才她还念叨你呢。”
  秦医生从楼上走下来,带着一点笑,将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
  十几年前就开始担任乔家的家庭医生,那时候她才刚过35岁,却已经是当时心脏方面的权威,在医药界声明很旺,照理不会愿意来屈尊担任家庭医生。可是乔安明必须点名要她,派彭于初去请过一次,当场就被秦医生拒绝,乔安明不死心,自己亲自带着礼登门去请,一次不行两次,最后秦医生被乔安明感动,便签了合同。
  没想这家庭医生一当就是十多年,看着乔安明在医药界越走越高,但对顾澜这份心意却十年如一日。
  “乔先生,我当医生这么多年,见惯了太多不和睦的家庭,像你这样,对太太这么用心的,真的很少见。”
  秦医生话不多,很少夸人,今天却因为感触太深而多言了几句。
  乔安明却不敢接下去。
  若这话搁在认识杜箬之前说,他满可以欣然接受这样的夸赞,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做得够多够好,无愧于天地,可是现在呢?
  乔安明摇了摇头,只是回答:“秦医生你过奖了,我叫小张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来的,你上去吧,要是顾澜下午烧还是不退,你再给我打电话。”
  “好。”乔安明目送秦医生离开,一转身就看到琴姨从楼上走下来,看到乔安明,眼眶里都感觉要渗泪水了。
  “姑爷,您总算回来了,吓死我了…小姐到现在烧还没退…”
  “嗯,我问过秦医生了,不会有事,你昨夜陪了顾澜一晚上,也去休息吧,我上去陪她。”
  “那您回来我就放心了,我休不休息倒无所谓,只是小姐嘴上说让我别给您打电话,心里想得很,睡前还盯着手机看您的照片呢…”琴姨说着倒真的开始抹眼泪。
  乔安明心里感觉有些闷,顾澜没有多大事,她哭什么?
  “好了,我上去看她吧,你去休息一下。”说完便往楼上走,不再理会站在原地的琴姨。
  卧室的门虚掩,乔安明推门进去,整个房间都很安静,窗帘厚重繁复的花纹图案隐射在暗红的地板上,半侧窗户开着,所以有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总算让这个空旷暗沉的房间有了一丝光亮。
  顾澜就躺在床上,睡眠中,却似乎睡得并不安稳,额头有短促的刘海因为冷汗而粘在一起,一缕缕的沾在皮肤上,嘴唇也起了皮,泛白干裂,床柜上放着打开的药盒,纸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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