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谖再次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门被轻轻的关上,叶瑾宸越过涵谖,涵谖盯着他的背影看,眼里夹杂着丝丝伤感和落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后面轻轻的抱住叶瑾宸,将头抵在他的身后,语气有些虚弱,“宸,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一瞬间,所有的坚强在全部瓦解,眼泪不争气的流下。
叶瑾宸握住涵谖的手想要挣脱,涵谖却抓的更紧了,眼睛闭的更紧,眼泪流下,“我求你了。。。。。。好不好?”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LBS,爵位,甚至。。。。。。是我慕氏的股份,都给你,全都给你,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涵谖的泪水流下,就像止不住的一般。
叶瑾宸放弃了挣扎,任由她抱着,任由她说着。
“只要我有的,都给你,求你了,不要离开我,不要。。。。。。”因为哭泣,涵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叶瑾宸眉心一蹙,语气凛然,“够了!”说着,一把将涵谖推开,巨大的推力使涵谖狠狠的摔在地上。
“你回去吧。”叶瑾宸皱着眉心转身就要上楼。可涵谖却一把抓住他的腿,几乎是匍匐着爬到他的脚边,身体依然在颤抖,可是手却抓的很紧。
摇着头哭着,“不要,求你,宸,不要离开我,不要。”
那一刻,她匍匐着高傲的身姿,倾绝了一生的泪水,赌上了所有的尊严。此时的她,没有耀眼的王冠,没有高贵的身份,更没有了昔日的高傲,此时的她,只是一个渴望恋人回心转意的少女。
叶瑾宸眉心皱的越来越深。
“砰!”
大门被重重的推开,林施瓀衣着高贵,原本秀丽的脸,此时已经铁青,因为生气而扭曲的脸有点狰狞恐怖。她径直走到涵谖跟前。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掴在涵谖白净的脸上,立刻,惨白的脸上印上了一个猩红的巴掌印,如罂粟般妖冶猩红。
叶瑾宸依旧是一副淡然的神色。
涵谖仿佛是重新认识她一般,瞪着空洞的眼神茫然的看着她。
林施瓀则是冷笑着讥嘲她,“没想到堂堂的慕家大小姐,不仅演技一流,扮的了平民,博可怜,讨同情也是厉害的很呢!”
“你闭嘴!”涵谖怒喝一声,上腹中的疼痛感再次如针刺般袭来,“拼演技,我比的过你吗?”
涵谖自嘲的笑了一声,松开抓住叶瑾宸的手,转头看向林施瓀,“曾经我那么相信你,可你呢?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没有起疑心吗?可我还是像个傻子一样的相信你,因为我当你是朋友,所以只是偷偷的给你暗示,不想戳破,在酒吧的那一次,在教室里白浅语的那一次。”
涵谖擦了擦眼泪,“可你呢?反而变本加厉。”
“够了!”林施瓀暴怒的捂住耳朵,“我讨厌你,恨你!凭什么有你在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你的,你抢光了所有的荣耀。”
林施瓀语气有些颤抖,“是,你是英国公主,你是商业女王,你是四大家族第一公主,凭什么你要什么就有什么?”
林施瓀语气颤抖,眼泪也流了下来,身体微颤,“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轻松的得到所有?修伦对你一片痴心,西尔对你欣赏青睐,以昫对你唯命是从,你还有慕珒然和安宇槿两个天之骄子做哥哥,你还不够吗?”
林施瓀哭的很难过,“我现在只有宸了,你还要把他也抢走吗?我喜欢了他五年,五年啊,他才对我有所注意,你凭什么,你才刚回国半年而已,凭什么跟我争?”
林施瓀诉说着满腔的委屈,眼泪不争气的往外流,像是要把所有的不满都哭诉出来。
叶瑾宸坐在涵谖身后的沙发上,冷眼旁观。
涵谖的心痛的无法呼吸,林施瓀喜欢了叶瑾宸五年,可她呢?她喜欢了叶瑾宸十一年啊,心绞成一片,痛的无法呼吸,“所以你就要害我吗?”她真的不想问,仅仅因为这样,她就要被伤的遍体鳞伤吗?太滑稽了,可是上帝偏偏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林施瓀几乎扭曲了脸,眼泪也是夺眶而出。
“前几天木屋里的火是你放的,是你想要杀了我?”
“是,明明你们已经分手了,为什么宸的目光还是在你身上?”
“在酒宴上,给修伦下药,让我和他差点发生关系的是你?”
“是!只是没想到修伦他对你竟然爱的那么深,竟然宁愿撞墙也不愿伤害你。”
“假借姿暶的名义把我叫到银淄湖边,推我到湖里,差点淹死我的人也是你?”
“是!从姿暶那里偷偷听到你不会游泳,就偷偷拿了她手机,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被宸救了,真是可惜了没有淹死你。”
“那,那次你的猫眼石。。。。。。”涵谖抬头问。
“是我故意放在你包里的,因为如果偷东西就会被学校开除,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是慕家大小姐,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绑架我的人总不是你了吧?”涵谖几乎是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
“不!绑架你的确实不是我是黎微,只不过是我用黎氏的控股威胁她这么做的,如果她不照做,她这个死去原配的女儿就分不到一分家产。”
涵谖最后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心仿佛被万箭穿过一般,痛入心骨,轻轻的阖上眼帘,泣不成声,早就应该猜到的,真正听到时,还是难以承受。上腹中的疼痛依然存在,只是此时比起心里的痛苦,早已没有任何感觉。
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难以置信的看向叶瑾宸,音色颤抖,紧张的轻启唇瓣,“叶瑾宸。。。。。。你。。。。。。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所以林施瓀才敢在他面前旁若无人的说,怎么自己能这么蠢?
“对。”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考虑就脱口而出,如毫不在意一般。
可它却像一把利刃,切断了涵谖内心所有的遐想,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所有的一切都再此刻幻灭。
泪水,倾眶而出,夹杂着酸涩的苦味,让人蹙眉,难以忍受。
“那我呢?!我算什么!叶瑾宸,把我当猫一样耍很好玩对吧!看着我在你面前像个傻瓜一样蹦蹦跳跳的,你心里一定觉得很好笑吧?!”涵谖伤心欲绝,几乎是咆哮着吼出这么几句话。
“咳咳咳,咳咳咳。”身体因为吼叫而剧烈的猛咳起来,趴在桌子上,让人看不到她此刻狼狈的样子,颤抖着身躯,喉咙处一股灼热感再次袭来,涵谖从口袋处掏出手帕捂住嘴巴,身体慢慢恢复后,拿下手帕,猩红的血迹染红了雪白的帕子,像妖冶的罂粟般腥森美丽,没有人注意到这样妖艳的血迹。
裹紧帕子,涵谖颤抖着身姿站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虚弱的字迹,“我恨你,叶瑾宸,我会用尽一生去诅咒你的,我恨你,永远!”
说完,握紧手帕,几乎是冲出别墅。
屋外,雨,大雨,滂沱的大雨,亦是今年冬季的最后一场雨。
凄凌地打在涵谖身上。
到了最后,慕涵谖啊,对他你还是下不了狠心吗?堂堂的慕家大小姐,堂堂的英国公主,被欺凌到如此地步,竟然还心软?用尽一生去诅咒?慕涵谖,你还活的长吗?你的一生,只剩下几年了?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豆大的雨点如针尖般狠狠的刺入肌股,带着冬日的寒意,将身上仅存的暖意一起带走,冰凉的身体如行尸走肉般踉跄前行,黑色的长发湿漉漉的沾在两颊。她已经记不清走了多远,或许是一公里,或许是两公里。反正已经离开了东郊。
夜,好深,好暗。
雨,好大,好重。
心,好痛,好冷。
涵谖面如死灰,任凭雨点击打在脸上,早已分不清脸上的雨水喝泪水哪个更多。心痛到无法呼吸,她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来这里自取其辱,来这里让悲剧效果加倍,慕涵谖你是有多蠢?你是有笨?自以为可以信任的朋友,却在背地里捅了你那么多刀,甚至巴不得你死。
你最爱的那个人,原以为他也同样爱着你,可到了最后,却发现自己只是个替代品,直到刚才,竟还想着,只要对方回心转意,当个替代品又如何,结果呢?被羞辱,被伤害的体无完肤,甚至连最后的尊严也被狠狠的践踏完全。
慕涵谖,你怎么变成这样?你的高傲呢?你的尊严呢?你的原则呢?你的底线呢?
茫茫的雨夜,一望无际的公路,只剩她孤单一人,颓丧着前进,只有冰冷的寒雨作陪。
“啪嘡。”带着血迹的帕子落在水坑中,猩红瞬间和着雨水弥漫了整块手帕,如猩红色的玫瑰一般妖冶阴森。
脸上的温热早已没有了触感,只剩下一片冰冷,原来,痛到深处时的眼泪叫无泪。
“啪啪啪。”雨点落在头顶上方,却忘了打在脸上,涵谖缓缓的抬头,一把透明的伞阻隔了雨点与她的接触,豆大的雨滴打在透明的伞上,瞬间开成了一朵朵雨花,是那样的凄美、落寞。
踉踉跄跄的转身,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脸庞,冰冷又带着与生俱来的倨傲霸气,可是隐约中,布满了丝丝心疼,那头如金日般耀眼夺目的金发此时已被雨水打湿,贴在两颊,略微有些黯淡了光芒。
透明的伞大部分都倾斜向了涵谖。
“修伦。。。。。。”涵谖有些虚弱的语气,显得有些迷茫和力不从心。
良久。
“我已经把这条路封锁了,现在这是你的专场,没有人会来看你笑话,想哭就哭吧,这样心里会舒服一点。”修伦撑着伞,面色漠然,语气平淡,“我陪你。”
刹那间,一晚上的委屈和酸苦在一瞬间涌的到最高峰,肆意的迸发出来,涵谖难过的慢慢蹲下了身子,双手环膝,将头深深的埋入臂弯之间,恸哭良久。
在那宽敞的马路边,一个金发的俊美少年,撑着伞身姿挺拔,不顾身后大片的雨水淋湿全身,面色冰冷的撑着伞,而在透明的是伞下,是一个全身湿透的女孩,蜷缩着微抖的身体,悲涩的痛哭。
那一夜,雨下的很大,仿佛没有限制一般。
三
大使馆前。
“嗞———”劳斯莱斯划过地面,摩擦声巨大。
车门被迅速打开。
修伦抱着昏睡过去的涵谖下车,立马,一大群保镖撑着伞一哄而散上。
“刷刷刷。”一大堆黑伞遮住了修伦上方冰冷的雨滴。
“shit!”修伦暴虐的声音响起,“你们看不出应该遮谁吗!”
“刷刷刷。”一大堆黑伞立马遮住在涵谖的上方。
修伦被寒雨无情的击打着。
“噔噔噔。”鞋子的急促的声音在锃亮的地板上发出急速的声响。
一群侍者快步跟在满脸氤氲的修伦身后。
修伦对着身后的侍者狂暴的怒吼,“快去叫医生!快去!”
其中的一个人立马反应过来,急匆匆的去喊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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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宫廷式的房间,欧式的大床,蜡烛水晶灯高高地悬挂于顶。水晶灯下,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女沉沉的合着眼帘。
唇角不夹杂一丝血色。
涵谖缓缓的睁眼,映入眼帘的是鹅黑色的天花板。
“醒了?”修伦漠然的声音传来。
涵谖扭头看他,依旧是冰冷的面容。
“为什么不告诉我?”修伦有些难以理解。
“你指的哪件事?”涵谖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