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子以身相许(妖艳绮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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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公子以身相许(妖艳绮谭之一)-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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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这时,一直在旁观的桃欢插话了,他慢条斯理地说:「大哥,牡丹只是想说,因为太爱你了,所以,即使你硬要推开她,她还是想帮你忙。」
  梅岗疑惑地看着他的弟弟,他看桃欢的眼神,好像从没看透这个人似的。
  桃欢的眼睛与嘴角笑得更弯。「大哥明明就想回去,不是吗?」
  梅岗的脸色一阵铁青,庆莳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臂膀。
  牡丹加把劲再说:「如果梅大哥想回华境,想再为华帝效力的话,那我愿意帮助梅大哥!我会请父亲大人为梅大哥求情、为梅大哥安排一切,求你……即使要推开我,也让我帮你这个忙,好吗?我希望梅大哥可以顺从自己的想法,想回去就回去……」
  梅岗粗重地喘气,声音很硬,「我说过了,我要留在这里,我的幸福就只有庆莳一个——」
  牡丹马上打断梅岗的话,「如果梅大哥放不下庆莳,庆莳也可以回去!」
  这句话一喊出,室内好安静,没人说话。
  梅岗瞠着大眼,惊讶得不知要说什么。而庆莳也不解地看着牡丹,但牡丹从头到尾都没瞧她一眼,好像她从没提过她一样。
  「好不好?梅大哥,跟我们回去吧!」牡丹拉住梅岗的手,像个撒娇的女孩,想拉个伴暗自己似的。「我会向父亲大人提提看,总之,梅大哥想要的一切,我都希望能够为梅大哥办到!」
  「你……」梅岗没扯开她,只是摇头,只是苦笑。「别说这玩笑话,牡丹。」
  他的声音好低哑。「我会当真……」
  「我不是说玩笑话!」牡丹靠得梅岗更近。「梅大哥当然可以当真!我愿意为梅大哥做这一切!」
  梅岗深吸一口气,转头,痴痴地望着庆莳。
  「庆、庆莳也可以……」他再看向坚决的牡丹,像着了魔似的重复着。「也可以回去?跟我回去?」
  「没错!梅大哥。」牡丹肯定地说。
  他又转回头,凝望着庆莳忧愁的小脸。
  庆莳看到他的眼神里,有着期待。
  可以吗?庆莳,可以跟我回去吗?好吗?好吗……他的眼神这么问她。
  庆莳与他对望,两人看着彼此,好久,久到时间都凝滞了。
  两个人都希望,对方能先有反应——有着自己预期的反应。
  而庆莳更希望,梅岗在看到她犹豫、为难的表情后,可以像以前一样,主动看透她所有的心事,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什么,然后,就自己先让步了,而不会再用那种期待的眼神逼她。
  可是梅岗还是一直看着她,难得这么固执地看着她,希望她开口答应,说……说什么?
  他希望她说什么?很干脆地说好吗?
  然后要她一个凡人,跟他回到她根本就不熟悉、甚至无法想像的世界?
  她的心里生起一团乌云。
  不可能!她自私地想,即使自己在这里常被欺负,但生活过得再苦,都还是在自个儿的地盘上,安全感如此薄弱的她,从没敢想过要到一个新环境去生活,梅岗怎么可以这样期待地看她呢?怎么可以这样希望她点头答应呢?
  更何况,这机会,是另一个深爱他的女人「恩赐」的,她王庆莳才不要她的施舍!
  梅岗不是答应过她,他会永远永远守着她,在这片扎了梅花根的土地上吗?他怎么可以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动摇了呢?
  她不要离开他!
  也不要离开自己的家乡!
  这就是她的答案!她自私又卑鄙的答案!她不如牡丹好的证据!
  她讨厌突然出现的这两个人,讨厌竞选在此刻固执起来的梅岗,更讨厌的,是她自己!是胆小的自己!是无法为梅岗勇敢付出、为梅岗体贴着想的自己!
  庆莳猛地站起身,低着头就往门外冲去。
  而这次,梅岗没有拦她。
  因为庆莳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这个答案,让他失神了好久。
  失望了好久……
  桃欢带着一种富含兴味的笑容,看着他哥哥那张失望、悲伤的表情。
  好像在欣赏、品尝这种痛苦似的……
  结果,梅岗特地为她准备的豆汁儿冷了,那一餐没人吃。
  一整天,庆莳没有靠近梅岗,梅岗也没有去找她、缠她,只是默默地坐在小竹筏上,任由水波与微风将他带往湖的中心,没有人打扰他的地方。
  而庆莳则坐在垂花门的台阶上,把玩着菊花瓣。
  玩着、弄着,菊花瓣的轮廓都看不清了,整片黄都糊成了一片,她觉得眼睛好酸,忍不住眨了几下,眨着眨着,眼泪就一直掉下来。
  忽然,后头传来了脚步声,庆莳看着地上的影子,是一个男人。

  ☆、第 35 页 (2018 字)

  她以为是梅岗,梅岗来跟她说话了,来跟她妥协了……她赶紧擦干眼泪,转回头去,看看他要对她说什么。
  是不是要说,他想通了,他不会回去,他会一直留在这里?
  可是,她失望了,那个人,是桃欢。
  他微笑地看着眼睛红红的庆莳,来到她身边坐下。他说:「难得,我以为大哥不会和你闹别扭的。」
  庆莳低下头,没回话。
  「我得对你说些实话,庆莳姑娘。」桃欢又说。
  庆莳静了会儿,发现桃欢在等自己回应,她才应了声:「你说啊。」
  「大哥是华廷中伟大的护国侯,是华帝的左右手。在华帝的臣子中,很少人能拥有这么珍稀的千年真气。」桃欢看着庆莳,呵笑着说:「没错,就是你吃下的那些真气,吃得不少。」
  庆莳脸色很差,赌气地别开头。
  桃欢继续说:「要不是那次的意外,大哥会继续当他伟大的护国侯,保护华境内一切生灵的安危。」
  庆莳冷冷地问:「什么意外?」
  「我们华境内的生灵,最怕『杂黄鬼』的侵入,那是我们的敌人,只要那东西一侵入境内,就像你们冬天的霜害突然来到一样。」桃欢摘了一朵菊花,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那朵菊花就整个枯黄、衰萎了下去,甚至传来了腐臭,他笑。「就像这样。」
  庆莳嫌恶地看着桃欢。
  「我只是做个示范罢了。」桃欢耸耸肩。「这就是荒界的杂黄鬼,很恐怖的威力,而应该遏止这一切入侵的伟大护国侯,却没能阻止这一切。」
  第8章(2)
  庆莳皱眉,像在问为什么,她相信梅岗,一旦认定要做好的事就不会马虎,不可能让这么恐怖的事,在自己最爱的家乡发生。
  「听说是贪食了石榴。」
  「石榴?」庆莳不解,她听人谈过这种南方水果,吃起来甜甜的,很好吃,也因为多子,所以人们就给了它一个吉祥的象徵。
  「对我们花妖来说,石榴是能引发情欲的东西,它的多子可以为我们催生出后代,但即使是平凡的花妖,也只能在特定的日子食用,否则就是犯了贪欲罪,那更别说是像大哥这样,担了重责大任的人,罪过有多么深重,他却在职守当天吃了这种东西,就像头发情的野兽,把力量都花在不该浪费的事上……」
  「不可能!」庆莳打断他:「梅岗是很正直、很认真的人,他才不会!」
  「让你对大哥印象破灭,我很抱歉。」桃欢说得毫不在乎:「但当时的事实就是如此。」
  「你是他弟弟,你应该知道你哥哥的为人吧!」
  「但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的怠忽职守,让成批杂黄鬼越过荒界,入侵华境,造成大片生灵的死伤,所谓的死伤,就是你刚刚看到的……」他无所谓地指着那腐烂的菊花说:「那菊花的下场。」
  庆莳觉得全身发寒。「所以,他就被逐出故乡了?」
  「没错,带着一身重伤,被下了流放令,逐出了华境。」
  「他也受伤了?」
  「一半的身体都被杂黄鬼给弄枯了。」
  提到这种歹事,桃欢还能笑,庆莳觉得不可思议。
  「而庆莳姑娘就在这时出现了,在他最落魄、最无力的时候。」桃欢看到庆莳不悦的表情,竟呵笑了几声,更开心地说:「他对你自然会有不同的感情,因为那时候只有你,愿意理睬他,说难听点,理睬因为愚蠢与贪念而犯不大错的他。」
  庆莳很想骂人,她不能容许桃欢这样评论梅岗,但是,知道更多实情与梅岗过去的人,也的确是他,或许他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于是她咬牙问:「你想说什么?」
  桃欢又摘了一朵菊花,放在掌上把玩着。「你知道他昨天为什么那么生气吗?因为他是想回去的,可是他不敢当着你的面说,只能用生气,来遮藏自己真正的想法。」
  庆莳脸色惨白。「他想回去,我知道。」她逞强地说:「我知道啊!」梅岗那个性就是这样,总是为别人着想,想着想着,就违背了自己,辜负了自己,最后只能苦了自己,这些……她都知道、都知道,用不着桃欢提醒。
  「可是他认不清对你的感情,无法走开。」桃欢拔了片菊花瓣,放在嘴里嚼。
  「既然他认不清,那就由庆莳姑娘来认清。」
  庆莳再也受不了了,她站起来,吼桃欢:「你到底想说什么?说了那么多,毁谤了梅岗那么多,你到底要说什么?」
  但桃欢还是笑得很自在,他又吃了一片菊花瓣,「我只是想说,如果大哥不回去,一直耗在人间,迟早会精疲力竭而亡。」他欣赏着庆莳的表情,说:「庆莳姑娘是个凡人,所以看不到,但大哥的真气,足足消耗掉了一半,只因为——他一直待在庆莳姑娘的身边。」
  庆莳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摆,全身发着抖。
  「我们想请庆莳姑娘,先放开你的手。」桃欢说:「这样大哥便能因这次华帝的特赦,得救了,庆莳姑娘也希望如此吧?」
  庆莳痛苦地吞咽着口水,赶紧说:「那……那、那我现在就去跟梅岗说,我愿意跟他回去,我去求牡丹,请牡丹帮我忙……」
  没想到,桃欢竟用大笑来回应庆莳的哀求。
  「其实,我们也不能带你回去。」桃欢努力止着笑。「你这种凡人的浊气,会污染华境,对他的爱,会玷污他的身份,他甚至会被降罪,凡人不可能进入华境,更不容许相恋,大哥流放在外头十年,想家想糊涂了,牡丹也是因为思念大哥,思念得傻了。」
  「所以……所以……」庆莳嘴唇发抖,快要哭出来了。
  桃欢笑得眼睛弯弯。「就看庆莳姑娘如何明智地选择了。」
  庆莳赶紧捂着嘴,转身逃出了这里,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哭,那多丢脸!可是、可是……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即将失去梅岗了,她刚变得彩色的世界,没有梅岗了,梅岗要离开她了——

  ☆、第 36 页 (2002 字)

  逃到了大街上,庆莳像个无助的孩子,仰天嚎啕大哭。
  路人好奇甚至嫌恶地看着她,像看疯子似的,但她都不管了、不管了……
  桃欢听到有人走出垂花门,他悠哉地转回身看,好心情地唤道:「大哥。」
  梅岗的脸色还是很硬。他问:「庆莳呢?」
  桃欢摇摇头。「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儿赏菊赏很久了。」
  「我听到她在哭。」梅岗说。
  桃欢哼一声。「我倒是一直都听到牡丹在哭。」
  悔岗不理会他的挑衅。「你们何时走?」
  「这旬月十五。」桃欢站了起来,与梅岗平视。「我们会去那天坛,月亮会在园丘(注八)上形成蚀洞。」
  「好。」梅岗闷闷地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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