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袁世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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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袁世凯传-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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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的样子就像个马班子河南人称呼妓女为”马班子“。。”她并不认为这只是夫妇之间的一句玩笑话,却反而讥讽地说:“我不是马班子,我有姥姥家。”她说的这句“我有姥姥家”的话,意思是说她是有娘家的人,也就是说她是一个明媒正娶的大太太,而不是没有娘家人的姨太太。我父亲由于自己的生母正是一个姨太太,因此认为这是她有意揭他的短处,一怒之下,从此不再和她同房。所以她在生了大哥克定以后,也就没有再生其他子女。我父亲做官以后,一直把她撂在项城乡下。后来我父亲在山东巡抚任内派人迎接我的祖母刘氏,她才随我祖母一道来到济南任所。自从我父亲把她接到任上直至后来到了北京,我父亲始终只是在名义上承认她是家庭中的主妇。他既不让她管家,也不和她同居。实际上,使她成了一个主妇“牌位”。不过,我父亲表面上对她还是客气,就是到了中南海以后,他也总是按着历来的习惯,隔个3天、5天,就到她房中坐一会儿。他俩在见面的时候,我父亲一定先问一句:“太太,你好!”她也一定回答一句:“大人妻妾们一直称呼我父亲为大人,直到洪宪帝制时期也未更改。,你好!”接着,再随意谈上几句生活上的闲话,就结束了这照例的一次会见。
  有一次是阳历年,各国公使和夫人先后来到总统府给总统贺年,随后还照例要给总统夫人贺年。她平常在家庭中虽是一个主妇“牌位”,但在这样的外交仪节中,我父亲还是不能不让她上前的。这一天,她穿着红外褂、红裙的礼服,接受外宾们的祝贺。不料正在仪式进行当中,忽有某一国的公使走上一步,到她面前,要和她行握手礼。她当时不明所以,大为惊慌,立刻把身子一偏,口里发出“嗯”的一声,将双手缩回背后去了。这时候,公使一看总统夫人神色有变,动作不同寻常,不由得僵在那里,最后只好同着公使夫人匆匆退了出去。我父亲听到这些情况,就规定以后凡遇接待宾客,需要她出场的时候,就让二姐、二哥和我陪同出场,由我们在旁代为照料问答,不让她自己再说一句话,也不让她再有什么特殊动作,以免再出现其他笑话。从此,每逢遇到这种场面,她就更是一块地道的“牌位”了。
  我父亲在前后两个阶段里所最宠爱的是大姨太太和五姨太太。前一阶段里宠爱的是大姨太太苏州名妓沈氏。由于她在我父亲落魄无聊的时候对他有过恩情,所以我父亲在朝鲜做官期间,就把她接到朝鲜,把她当做“太太”看待。我父亲不但让她管家,还把带到朝鲜去的大哥克定交给她抚养。所以从大哥以下,所有的我们兄弟姐妹们都称呼她为“亲妈”。“亲妈”这种叫法,是仅次于“娘”的一种称呼。我父亲竟让自己的儿女们这样叫她,也就可以看出他对她的宠爱之深了。在当时的一些外交场合中,她同样是以我父亲的“太太”的身份出现。在她的手里,我父亲还娶进二、三、四3个姨太太。事情是这样:我父亲原定娶朝鲜李王妃的妹妹金氏一人为妾。可是,在金氏嫁过来的时候,还带来两个陪嫁的姑娘,李氏和吴氏。我父亲就一并收她们为姨太太,并按她们年龄的大小,排定李氏为二姨太太,金氏为三姨太太,吴氏为四姨太太。还因为这3个人都是在大姨太太手里娶进来的,所以我父亲就让大姨太太担负教导她们的责任。直到我父亲回国在他升任山东巡抚的时候,才把我娘由项城老家接到济南任所,也才把她那块“假太太”的招牌给摘掉。
  过了不久,我父亲又娶来了在后一个阶段里最能得到他的欢心的五姨太太。五姨太太杨氏,天津杨柳青人,是一个出身于小户人家的女子。她长得并不漂亮,但是我父亲对她却特别宠爱。这主要是由于我父亲既赏识她管理家务的才能,又欢喜她口巧心灵,遇事有决断。从此,我父亲对于自己的日常生活,可以既不操心,也不过问。无论是该吃什么,该穿什么,或是该换什么衣服,该做什么东西,都交给她一手经营,就是我父亲的贵重财物也同样交由她收藏保管。我父亲不仅让她照管自己生活上的一切,还让她管理整个家务,管理各房的女佣人和丫头,管理我们兄弟姐妹们,还管理六、八、九3个姨太太。由于我父亲很能听从她的意见,所以不论是谁,只要不服从她的约束,她就可以随时告诉我父亲,由我父亲出面解决。因此,全家上下都因为我父亲的缘故而对她抱有畏惧的心理,就是我娘于氏也不例外。
  上面已经谈过,我父亲在朝鲜原定娶金氏一人为妾,可是金氏本人却认为是嫁过来做我父亲的“正室”的。不料,过门以后她不但不是“正室”,她的陪嫁过来的两个姑娘反倒被我父亲一并收为姨太太。同时在她的头上,还有一个我父亲当做“太太”来看待的大姨太太。她当时才是一个16岁的女孩子。在那样的环境里,她除了逆来顺受以外,不可能有什么其他出路,因此心情是痛苦的。由于精神苦闷的重压,使她成为一个性格古怪的的人。一方面,似乎脾气很好,对家里所有的人都很和气,也从不和人争长论短;另一方面,在不高兴的时候,却会因为偶然的原因,一语不合闹起气来,甚至闹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例如,像前面已经谈过的,她就是因为一言不合,居然把和我父亲对坐下棋的时候所用的棋盘、棋子,都给扔到水里去了。又有一次,她和五姨太太在中南海内一处座落里对着喝酒。大约两人都喝得有些醉意了,不知道为了几句什么话,两个人吵起嘴来。先是动口,接着就动了手,直打得不可开交。幸亏有的佣人报告了我父亲,等到他大声喝止以后,两人才算罢休。她虽是有些醉意,但五姨太太是我父亲当时最宠爱的人,这一点她还是能够意识到的。她是在五姨太太历来的欺压下,忍无可忍,这次为了几句闲话便不顾任何后果地拼起命来。她这种古怪脾气,也表现在对儿女和丫头们的责打上。她还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所以对待女儿就比对待儿子更厉害一些。她有时毒打起丫头来,那就更加厉害了。
  她皮肤很白,浓黑的头发长长地从头顶一直披拂到脚下,看起来是很美丽的。但是,她神情木然,似乎永远没有高兴的时候。她不但对待儿女没有什么亲热的表示,就是我父亲有时候到她屋里去,她也是板板地对坐在那里。有的时候,我父亲说到高兴去处,她虽然也陪着一笑,但笑过之后,立刻把笑容敛住,于是她的脸上就再也看不出丝毫笑意。她在过年、过节和她自己生日的时候,总要暗暗地哭一场。她嫁到我家以后,从没有回过娘家,娘家的人也从来没有来看过她。有一次,六姨太太的母亲和哥哥从江苏扬州老家来看望六姨太太。这两个客人,既要给我父亲和我娘磕头,还不能和我家的人平起平坐,这大概就是她不愿意娘家人来看望她的缘故吧。对于娘家过去的情况,她更不愿多说。在中南海的时候,她并不是每天都到居仁堂去的。但是,我父亲见到有什么好吃的,或是她所喜欢吃的东西,总是时常叫佣人请她同吃。此外,我父亲对于她无论在礼貌词色间,或是物质待遇上,都比较其他姨太太要特殊一些。这或者是我父亲于心有愧,才借此来弥补他的罪过吧!
  她在死前的头一天里,对我二哥说了两件事:一件事,在她过门以后不久,大姨太太借对她教导和管束的名义,对她进行虐待。有一次,大姨太太把她绑在桌子腿上毒打。由于她的左腿被打得过分厉害,受了内伤,以至于临死的时候还经常疼痛,并且还不能伸直。另一件是,她的父母原来也认为她是嫁给我父亲做“正室”的,及至过门以后,才知道她不但是一个姨太太,并且还把她和两个陪嫁的姑娘排在一起,成了个三姨太太,自然已经十分痛心。后来,她又要随着父亲离开朝鲜,更是加倍的伤感。特别是她的母亲看到自己的爱女迢迢千里地到一个陌生异地去。今后自然很少再有见面的机会,因此悲痛和思念的情感,就交织在这个老人的心中。有一天,她母亲在精神恍惚的情况下,仿佛也就投井自杀了。她父亲既痛心于女儿的遭遇,又看到老妻因为女儿的缘故竟至自寻短见,当时悲痛得吐了很多血,3天后也就身死了。她在说完第二个故事以后,又对我二哥说,她所以不愿意在这以前说起这件事,是为了免得暴露我父亲生前所做的错事,由这一点看来,她算得是“用心亦良苦矣”。
  除了上面谈过的这几个姨太太以外,我父亲在后一阶段里,还陆续“置办”了几个姨太太。六姨太太叶氏,七姨太太张氏,都是做直隶总督的时候“置办”的。八姨太太郭氏,是他做军机大臣的时候“置办”的。九姨太太刘氏,是他在彰德隐居的时候“置办”的。他“置办”这么多的姨太太,完全为了自己的享乐。这里只谈谈六姨太太的“置办”过程,便可以看出他的荒唐了。
  我父亲在直隶总督任上,曾派二哥到南京替他办一件什么事。由于二哥生性好在外面玩乐,所以公余之暇,就常到钓鱼巷一带走走,因此结识了后来六姨太太。两人一见倾心,互相订了嫁娶的盟约。在二哥临行的时候,她赠给二哥一张照片留作纪念。依照我们家的规矩,儿女从远道归来,是要向父母磕头“请安”的。二哥返津复命,正在磕头的时候,不料这张照片却从他身上失落下来。我父亲看到了这种情况,就指着地上连声问:“是什么,是什么?”当时二哥还没有结婚,自然不敢在父亲面前透露自己的荒唐行为。他情急智生,就说是他在南边给我父亲物色了一个很好看的姑娘,现在带回来的这张照片,为的是征求我父亲的意见。我父亲一看这张照片的倩影,果然很美丽,就连声说:“好!好!”接着便派了向来给他做这种差使的符殿青带了银钱将她接了回来。那六姨太太原是和二哥有着嫁娶之约的,现在看到是袁家派了人来接,很自然地便想到二哥身上,便也收拾行装,欣然北上。没有想到在“洞房花烛夜”,却发现她意想中的翩翩少年,竟变成了一个满嘴胡须的老者,她那哀怨之情,想也不会少于我的母亲吧!
  四姨太太吴氏和七姨太太张氏,都是我们还没有搬到中南海之前死去的。四姨太太是因为“月子病”死去的。当时我父亲正在直隶总督的任上。有的人说,我父亲在临死以前,曾掐死了一个姨太太,有的小说还特别指明是四姨太太,那是不确实的。七姨太太没有生过子女,依照我家的规矩,是应该叫做“姑娘”的。但由于我父亲对她的宠爱,一切给予姨太太的待遇,所以全家上下也都称呼她为七姨太太。当我父亲奉命“回籍养疴”时,他曾带着她由北京到河南辉县暂住,就在那个时候她因病死在辉县了。
  音容举止和起居饮食
  我父亲生就一副五短身材。我们曾看到过他做直隶总督时的一张照片,从照片可以看出那个时候他已经比较胖了,到了中南海,比以前更胖了些。由于他好武,所以无论是站着或坐着,总是挺直了腰的,就是坐在沙发上和人谈话的时候,也直着腰。当然,靠着沙发背坐着的时候是有的,但也是直着腰在靠着,从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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