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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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如故-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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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景实在没忍住了才问。
    季东勋拿了两盒牛腩放进车里:“晚上你想吃什么?”
    “……”张景发现他拿这样的季东勋一点办法也没有,“我说的话你能听懂吗?要不咱俩再谈谈?”
    “不用谈啊,”季东勋一边说话一边扯着张景往前走,“问你吃什么你就回答这个就行,不用说别的。”
    张景边走边说:“我什么也不想吃。”
    季东勋笑着又拿了一盒青豆,问:“吃这个好不好?”
    张景看了一眼,然后点头:“你说行就行吧。”
    季东勋在一边往车里捡东西,张景对这个不感兴趣,他还在想着怎么再跟季东勋说。身边走过一个领着小孙子的大妈,她仰头看了张景一眼,而后牵着小孙子的手快步绕过去了。
    张景觉得莫名其妙,还想着难道是大妈一眼就看出他跟季东勋是同性恋?不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和避之唯恐不及的姿态。
    他接着走了两步,刚要跟季东勋说话。猛地想起了什么。
    张景蓦然白了脸。
    他侧头看了季东勋一眼,他正拿着两盒番茄看日期。张景甚至眼睛都红了,他叫了一声:“季东勋?”
    季东勋回过头笑着看他:“怎么了?”
    张景深深看他一眼,然后狠狠闭上眼,深吸口气,用力咬了下舌尖,咬住了也没有松开牙齿,直到咬出了血。
    他慢慢睁开了眼,身体里的血液也随着他睁眼的动作一点点抽空。
    ……眼前空无一人。
    没有季东勋,没有购物车。
    张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也没有。
    
    第二十章
    
    张景站在原地,有些绝望。
    这种感觉真的很可怕,张景突然就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他甚至不敢往前想,是从哪一刻开始,他看见的季东勋就是假的。
    还是从那天晚上季东勋把他从酒桌上领走,就一直都没有过真的。
    舌尖还一直在渗血,丝丝拉拉疼得有些揪心。嘴里有血液里那种类似铁锈的味道,让他觉得有些苦。张景背靠着冷冻柜,缓缓蹲下。身。
    他把脸埋在胳膊里,这一时刻突然很不想面对这个世界。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指尖也是冰冷的。
    ……“小景?怎么了?”
    张景愣了一下。
    他慢慢抬起头,因为背着光所以看不清季东勋的脸。他眯起眼睛用力看,还是看不清。但推车里的东西都是刚才季东勋拿的那些,他还挑了一个中号的砂锅,是米色带着小麦穗花纹的。
    季东勋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他把车往前推了一点,蹲下。身跟张景平视,他皱着眉问道:“怎么了小景?哪不舒服吗?”
    张景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也不摇头。
    季东勋握住他的手,发现他指尖冰凉,于是语气又稍微急了一些,低声道:“说话,宝贝儿。”
    张景像是要把季东勋吸进眼睛里。他红着眼,轻声问道:“季东勋……你去哪了?”
    “我哪也没去啊,”季东勋捏捏他的掌心,“我刚才让那位阿姨剔一些排骨给我,一转身你就不见了。怎么走那么快?”
    张景只是摇了摇头。
    季东勋觉得他状态有些糟糕,但又不知道他怎么了。于是声音更轻了,试着询问:“我们回家再说,不舒服吗?站不起来?”
    张景不知道眼前的季东勋到底该不该信。
    他苦笑了一下,发现自己真的悲哀。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短信界面看里面的短信,季东勋下午发的那条还是在的。
    他吐出一口气,站了起来。季东勋脸上有些担心,但也没再多问,只是马上带着他结账离开了。一路上张景都没再说过话。
    回家之后季东勋去厨房收拾东西,把刚买的有些东西放进冰箱,张景脱了衣服去浴室洗澡。他仰着头让水浇在脸上,睁不开眼。每当他心情不太好的时候他都会这样,好像热水从头淋到脚的感觉能让他心里透口气。
    一整晚张景都没主动开口说过话。
    那天晚上睡觉之前,季东勋刚过去想抱住他,张景皱眉躲了一下。季东勋片刻停顿之后没再管张景的后退,直接把人搂在怀里。
    张景闭着眼吸了口气。
    季东勋亲了下他的额头,轻声询问:“宝贝儿,你怎么了。”
    张景睁开眼看着他,他动了动嘴唇,最后问他:“季东勋,你还是你吗?”
    季东勋盯着他,点头的动作有些坚定,他说:“我一直是。”
    张景却笑了一下,伸手抱住季东勋,他说:“可是我不是我了。”
    “什么意思?”季东勋摸摸他的脸又轻轻摸了摸他的眼睛,“发生什么了?”
    张景掌心贴着季东勋的后背,感受着手底下的肌理和完美的线条。他轻轻摇了下头,说:“季东勋,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这是真话。”
    张景说完这句就转过身不再看他了,季东勋从身后抱着他,胸膛贴着张景的后背。他了解怀里这个人,他不想说的时候,你一句都问不出来。
    那天晚上张景又做了梦。
    他梦见他跟季东勋在一起了很多年。两个人都已人到中年,季东勋依然那么俊朗完美。他们深深相爱。张景却突然在某一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床上没有这个人。
    他的衣柜里没有季东勋的衣服,他的相册里没有季东勋的照片,甚至他的手机里都没有这个联系电话。
    他在他的家里疯狂地寻找季东勋,只要跟他有关的一切线索他都在找,可是最后他一样也没有找到。
    别人口中,他一直是一个人。
    就像这么多年的恋情和相伴的生活都是一场荒唐的梦。
    张景被吓醒,额头上一层冷汗。醒来的时候听见身后均匀的呼吸,感受到环着他的胳膊,剧烈跳动的心跳才逐渐平静下来。他转过身去亲了亲季东勋的唇,他似有所觉,环着他的胳膊紧了紧。
    那晚张景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季东勋揉了揉他的头,说:“再睡会儿,看着不太精神。早上想吃什么?”
    张景刚睡醒思路还不是很清楚,他半眯着眼说:“只要不是面什么都行。”
    季东勋见他的反应比昨晚强了点,至少愿意开口说话了,放心了一些。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那你再睡会儿吧,醒了再吃。”
    张景迷迷糊糊的,有点乖,点点头“嗯”了一声。
    不过那天张景还是没能睡到自然醒。
    电话在床头震动的时候张景吓了一跳,他皱着眉摸过来,清了下嗓子,“喂?”
    “哎景哥,还睡着呢?”
    张景听出来了,电话那边是小寸头。他说:“大周末的起这么早?”
    “我`操这还早呐?”他的声音总是很有活力,“十点了哥哥!”
    “是吗?我睡的不太有时间概念了,怎么了?”张景问道。
    “出来玩儿啊景哥?”
    张景闭眼问:“有比赛?”
    “没,就我自己,我挺闷的,晚上出来喝酒啊?”
    张景想了下,说:“行,下午给我打电话吧。”
    “好嘞!”小寸头吹了声口哨,说:“那我等你啊!”
    “嗯。”
    挂了电话之后张景坐起身,季东勋刚好走进来。他还没穿上衣,光着上半身穿着他的睡裤。张景看到他身上还是那天晚上他咬的痕迹,青紫渐渐退了现在剩下的都是半黄的印子。
    “睡醒了?”季东勋走过来捏了下他的脸。
    张景都快看痴了。
    他以前最受不了季东勋只穿睡裤上半身光着的样子,太好看了。有好几次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季东勋这样给他做早餐就直接看硬了。
    张景晃了下神,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
    他没跟季东勋说话,起身去了洗手间。其实他答应小寸头晚上出去喝酒也只是想躲开季东勋,他根本喝不了酒。他就是想尽量缩短和季东勋待在一起的时间,因为他怕再有一次他出现幻觉的时候,季东勋就在眼前看着他。
    他正扶着鸟对着马桶放水的时候,季东勋像昨天一样从身后抱住他。
    张景愣了一下。
    季东勋要比他高一点,所以这样抱着他的时候可以毫不费力地在他耳边说话。
    他亲亲张景的耳朵,然后沉声问:“小景,还谁是大宝宝?只有我,对吗?”
    
    第二十一章
    
    对于季东勋问的这个问题,张景有些答不上来。他不知道季东勋怎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他一边放着水一边思考,难道是他说梦话了?
    可能是这样。
    张景尿完之后抖了抖鸟,抖干净了之后揣进内裤里,洗手的时候淡定地说:“你是大宝宝?我不记得了。这不就是个调`情用的称呼吗?有什么特殊含义?”
    季东勋毫无防备心口又中了一箭。他叹了口气,捏了下张景的腰,转身出去了,“洗漱完吃饭。”
    张景往脸上泼了一把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是什么表情。没什么比这更无力了。
    那天张景穿了件紧身短袖黑T恤,黑色牛仔裤和机车靴。牛仔裤包裹着的两条腿又长又直,肌肉有力地绷着,从头到脚看下来,极度性`感。
    季东勋问他:“去哪?”
    张景看他一眼:“这么好的周末在家留着发霉呢?我有个约,要不你也出去约一个?”
    “约什么。”季东勋淡淡地问。
    张景说:“约什么都行,先约个饭,感觉对了就再约个炮,多浪漫。”
    季东勋看着他,眯了眯眼睛,张景莫名有些心虚。拿起车钥匙开门走了。
    张景是去台球厅找的小寸头,这地方他以前来过一回。小寸头在二楼,他比较喜欢角落那个位置,按照心理学的说法,这是没有安全感的体现。但他平时大大咧咧张扬的模样,还真看不出来。
    小寸头一个人在玩桌球,最后一颗黑八晃晃悠悠要进袋了,让人在洞口截住拿走。他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哟,景哥今儿这么帅。”
    “哪天不帅了?”张景顺手掏出中袋的三颗球扔到桌上,“今天怎么自己出来了,你朋友们呢?”
    “这不还有你吗?”小寸头一边拿球一边说:“晚上能陪我喝两杯吗?”
    “行啊。”张景挑了根杆,抹了抹枪粉。
    小寸头叫奚南,张景跟他是赛车认识的,一个典型的富二代。人不错,就是脾气不太好,基本上是点火就炸那种,但跟张景一直挺处得来,喜欢跟他玩。
    那天一共玩了七局,张景赢了五次。奚南都输笑了:“赛车比不过你,台球也玩不过,没有办法做朋友。”
    张景大学的时候经常跟林肯他们去打台球,偶尔季东勋也会去,技术肯定一流,虽然现在不怎么玩了,但是手感还在。
    他笑了笑:“你还得再修炼几年。”
    奚南侧头点了颗烟,扔下球杆,“也是,你比我大好几岁。走吧景哥,不玩了,再玩裤衩都输没了。”
    其实张景看出他今晚心情不怎么好,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奚南说要喝酒,张景就当陪小孩儿玩了,带他去了林洲那儿。
    他一进去林洲就看见了他,张景递给他两个头盔,说:“给我放吧台。”
    林洲撩起眼皮看他,说:“保管费五百。”
    “我`操`你抢劫啊?”奚南是第一次来林洲这酒吧,还以为是个黑店。
    林洲看他一眼,嘴角一弯笑了下,说道:“一个五百,俩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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