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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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 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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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还好,他还有理智。
  她闭上眼睛,头顶上阳光刺在眼帘上,明明很亮她却什么都看不见。
  “半安。”周文茵手指冰凉的攥着半安的手,“我写封信你去送给薛明,让他想办法来见我。”
  半安不疑有他点头应是。
  周文茵不想再去智袖院就直接回了房里,写了信交给半安,下午信就到了薛明手中。
  天擦着黑,角门的婆子偷偷过来找半安:“二少爷在那边,说要见周表小姐,您看……”半安就知道是周文茵和薛明约的时间,她打赏了婆子,叮嘱道,“你先回去,我们小姐一会儿就到。”
  婆子揣着一两银子殷勤的道:“姐姐放心,奴婢这就去和二少爷说一声。”
  过了一会儿,半安和周文茵就小心翼翼的去了对面,在角门边见到了薛明,多日不见薛明留了络腮胡子,虽不至于蓬头垢面可和以往器宇轩昂毫不沾边,周文茵惊愕不已,问道:“你怎么成这样了。”
  “我没事。”薛明贪恋的望着周文茵,问道,“你过的好不好?”
  周文茵摇摇头,又点点头,薛明就知道她过的并不好,怒道:“是不是大哥和那狐狸精……”他就知道方幼清不是好东西,长着一副狐媚的样子,整天围着大哥转!
  大哥也是,从来不知道避嫌,不知道考虑表姐的感受。
  薛明气的一拳砸在门扉上,震的灰簌簌落在他的头发上,他浑然不觉。
  周文茵心疼的道:“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又生气。”又道,“听说你最近一直买醉,还不去学馆上课,你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连前程也不要了。”
  “读书又如何。”薛明冷笑一声,“将来还不是被人压的死死的,我宁愿离过去远点……”又望着周文茵,“只要表姐和大哥过的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周文茵红过来眼睛,喃喃的道:“……你这又是何必呢。”说着叹了口气,“我的事你不要费心了,等过些日子或许我就不住在这里。”
  薛明大惊,问道:“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周文茵摇着头,拿帕子压着眼角,回道,“我真的没事,祖母在给我和表哥选日子,等选好了日子我再住在这里也不合适,总要搬出去的穿越之独守倾心。”
  虽说的是婚事,可周文茵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薛明如何看不出来,就道:“是不是大哥不愿意娶你?”
  周文茵羞愧的说不出话来。
  薛明气的来回的走,又停在周文茵面前手足无措的道:“你别哭,你别哭!”他怒道,“我去找大哥,就算是打一架,我也要把他打醒。”
  “别!”周文茵摇着头,“你为我已经做的够多的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成了,三妹妹那边我也会看顾她的,你放心和二舅好好生活。”
  你过的不好,我怎么能安心,薛明又痛苦又心疼,打定了主意:“你别管了,这件事我有办法。”
  “不要。”周文茵道,“你若真的想帮我,就听我的。”
  薛明立刻点着头,道:“好,你说,我听着。”
  薛霭在书房看书,听洮河说薛潋回来后直奔智袖院,他嗯了一声沉默了片刻,也不说话出了门径直去了智袖院。
  他进去的时候,方氏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语气很不好的说薛潋:“……你想了这么多天,就想了这些道理?难不成你表妹还配不上你不成,我还怕你糟践了她。”
  “娘,您误会我的意思了。”薛潋急辩,“是我配不上表妹,她长的又好看,又聪明,性子又好,要是嫁给我多糟践人家,您说是吧。”她也很喜欢幼清,可喜欢归喜欢,不一定非要娶回来做媳妇吧。
  要是以后两个人天天吵架,还不如现在这样远远的看着的好,将来她成亲他还能做个娘家人经常去走动。
  若是成了亲,哪里有现在这样亲近自然。
  他想想就觉得可惜,还很别扭。
  “你就捡好听的哄我。”方氏哼了一声,挥着手,“快走,快走,我看着你就头疼。”
  薛潋哀嚎一声,哀求的道:“娘,您别生我的气,反正您还没有问表妹的意思,就当着这事儿没有就好了,往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呗!”反正他皮厚也不在乎,“我一定留意着,要是觉得哪个同窗好,能配得上表妹,我就把人带回来让您瞧瞧,怎么样?”
  方氏白了薛潋一眼:“不但你表妹,还有琪儿,你这个做哥哥的是得上点心。”
  薛潋见方氏不再生气了,就笑眯眯的应是。
  薛霭静静站在门口,忽然转身就沿着阶梯而下,边走边和洮河道:“明天你去买点葡萄酒给方表小姐送去,还有,去和厨房说一声,给我做碗阳春面。”
  洮河目瞪口呆,后知后觉的应是。
  晚上薛镇扬回来,方氏就把薛潋的意思告诉了薛镇扬,薛镇扬不高兴道:“你真是胡闹,古来婚事都是父母之命,你问他,他能懂什么。”
  方氏暗暗嘀咕了一句,咱们当初的婚事也是自己决定的。
  大约是夫妻做久了心有灵犀,方氏刚腹诽完就看到薛镇扬转头过来:“你想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们那时候和现在一样吗,你有兄长做主,和父母之名也没有区别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方氏哦了一声不敢再回嘴。
  薛镇扬虽不高兴,可却没有再说什么,淡淡的:“强扭的瓜不甜,这事就不要再提了。”
  方氏松了口气,笑着道:“那娘那边您去说一声?”薛镇扬微微颔首,就去了烟云阁和薛老太太说这件事。
  薛老太太正担心薛镇扬和方氏真的把这件事定下来,可她又不好自己打自己的脸,只得强忍了两天,如今听薛镇扬这么一说,顿时松了一口气。
  薛镇扬怕她旧事重提要把幼清送走,不等薛老太太再开口便立刻打了招呼走了。
  这件事没掀起什么风浪,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平息了。
  幼清只当做不知道,带着采芩和绿珠在房里做针线,又准备去法华寺的事情。
  三月初五是殿试,薛霭随着薛镇扬一同去了金銮殿,当天薛霭还没回来,他被点为庶吉士的消息就传了回来。
  阖府高兴不已,薛老太太让人在门口挂了两长串的鞭炮噼里啪啦的放了许久,又准备了两筐子的铜钱站在巷子口撒,薛府比过年时还要热闹几分。
  绿珠高兴的道:“……得了五百钱的赏呢。”她拨拉着铜钱,“不过那些管事妈妈却得了一两银子,如果我也是管事妈妈就好了。”
  采芩失笑拧着她的耳朵就道:“没脸没皮的,才多大年纪就想着成亲?”
  “不是。”绿珠羞的直跺脚,“我就是羡慕人家嘛。”惹的幼清和采芩哈哈大笑,绿珠道,“小姐,要不要把大少爷送来的那什么西域酒打开来尝尝?”
  幼清脸上的笑容就渐渐淡了下来,摇头道:“先留着吧!”她这么没顾忌的和薛霭走动是有些不合适了。
  “方表小姐在不在家里。”隔着门,春柳的声音传进来,采芩忙应了一声出去将春柳迎了进来,春柳笑道,“太太说这两天天气暖和,就准备明天去法华寺,让您收拾准备一下。”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幼清笑着道,“姑母可说明日几时走。”
  春柳回道:“卯时三刻就出门,方表小姐也不用起来的太早,免得歇不好路上晕车!”
  等春柳一走,采芩和绿珠就兴奋的在房里收拾起来,一会儿猜测法华寺是什么样儿,一会儿又担心路好不好走,折腾到很晚才歇下来。
  第二天一早,主仆三人收拾停当,便去了智袖院。
  薛思琴,薛思琪,周文茵以及薛潋和薛霭都在,一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不热闹,幼清就低声问薛思琴:“老太太不去?”
  “说身体不舒服。”薛思琴小声道,“还留了三妹妹陪她。”
  幼清哦了一声,随着众人去二门上了马车,七八辆车浩浩荡荡的往城外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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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8 莲花
  京城的街道已经实行车辆和人流分行,所以,路上虽有些拥堵,但并不混乱。
  隔着车帘子,街面上各色各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绿珠和采芩每听到一样就给幼清解释一下:“这是卖蒸糕。”“这是卖驴打滚儿”“这是卖大肉包子……”
  幼清听的津津有味。
  “那这个呢,卖什么的?”薛思琴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喊声,春银一愣飞快的朝采芩和绿珠打眼色,示意她们不要说,采芩和绿珠也红了脸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
  薛思琴更加奇怪,望着幼清问道:“清妹妹听清了吗?”
  幼清也没有听轻,但分辨声音很细,女子的年纪也不大,她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就假意嗔怪的看了眼春银几个丫头,和薛思琴道:“像是卖胭脂水粉的,不过是挑货郎,咱们用不上。”
  薛思琴哦了一声,就道:“这我到是第一次听说,以往在家里也能听到,不过都是男人的声音。”
  幼清直笑,忍不住打岔:“我们今天在法华寺用斋饭吗?”薛思琴笑着点头,道,“是,法华寺的斋饭远近闻名,既然去了定是要用些的。周长贵昨天就过去安排好了。”
  难得出门一次,就连薛思琴也忍不住兴奋期待。
  车子行了约莫一个时辰,等到法华寺脚下时,已经是辰时末了,庄严的院门敞着,有小沙弥见着车辆上山分辨着是哪个府邸的家眷,然后再去请知客僧来迎接,所以等车辆听闻幼清下车的时候,方氏已经在和一位三十位长的瘦瘦小小的知客僧说着话新版皇后的乖宝皇帝。
  “昨日贵府的管事已说过,薛夫人今日是来还愿和做法事,方丈大师已经安排好,夫人是现在去大殿,还是先在客院中歇息片刻?”知客僧已经知道方氏今日要捐一千五百两银子的香火钱,说要给菩萨镀金身,法华寺香火素来旺盛,京中贵人又多,所以殿中的大小菩萨百年来早不知镀过多少回的金身,所以这一千五百两也不用真的去镀,反而是实实在在的香火钱,他当然高兴,说起话来越发的客气。
  方氏回头看了眼儿女们都已经跟上,几个女儿皆是带着帏冒,她放了心,便回道,“先去正殿吧,我既是来还愿,自是要诚心才是。”
  知客僧就引着方氏往正殿的方向走,又忍不住打量薛霭和薛潋,笑着恭维道:“两位公子真是器宇轩昂,相貌俊美,将来定是俊杰人才,有不凡成就!”又道,“听闻大公子是新出炉的庶吉士,夫人真是有福气,恭喜,恭喜!”
  被人恭维是谁都是高兴的,更何况说话的是庙中的僧人,方氏也不例外,笑容满面的道:“师父客气了,我们在京中也不过比那白身之家稍强些罢了。”
  知客僧笑,好听的话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薛潋不动声色的挺了步子,等幼清走过来,他压着声音道:“你瞧这院中的僧人也是六根不净的,说起来话来专挑好听的说,还不去都是看娘要捐香火钱的关系!”
  “小声点。”幼清摇摇头,低声道,“你知道放在心里就是,这是庙里就算不虔诚,可你也不能亵渎。”
  薛潋撇撇嘴,脑子里不期然的就浮现出母亲问他要不要娶幼清的话来,再去看幼清时,虽隔着帏冒看不真切,可她的视线却能像带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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