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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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仕途- 第3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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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沈欢长叹一声,这个时候,还提这些做什么呢?

    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真是令人揪心,他有无限的未来,蜀国公主呢?从此长伴青灯,就这样过一辈子了?

    一路惆怅。他也没有回家,径直到了司马光府邸。

    在前院碰上司马康一脸笑意地走了过来。

    “子贤,恭喜恭喜。不对,现在该叫你沈三司沈相了。”司马康才留不久的唇上胡须微翘,一脸的揶揄之意。

    沈欢苦笑不已:“公休兄也要取笑小弟么?”

    司马康一脸正色,道:“这可不是取笑。三司使,试问大宋百年以来,又有几个人做过?何况以子贤的年纪,他日成为平章事还不是顺理成章之事?”

    沈欢淡淡一笑,成为宰相?这个阶段他还真没有有这样的心思,也没有这样的野心。

    不过司马康的话也点亮了他心中的灰暗,心里总有那么一丝得意与快乐。想想也对,二十多岁的三司使,以大宋如今的朝政形势,还真是难得,甚至是一个奇迹!

    回过神来,看司马康行色匆匆,不由问道:“公休兄这是要去哪?”

    司马康答道:“刚才家父回来提到你的升迁,这不,为兄觉得这可是一个大新闻,正想赶回报社让人准备准备,明日一早报道出去,让世人都知道子贤的英名。”

    “公休兄就不要再取笑小弟了。”沈欢有点羞赧。

    司马康说道:“这你就错了,为兄就是要做这一件事。好了,为兄还得赶过去,你是来找家父的吧,他老人家与范中丞都在厅里,你自己进去吧。”

    沈欢拉住欲走的司马康,道:“公休兄今晚有空否?”

    “怎么?”

    “如果有空,今晚小弟请你喝酒。不,你一定要抽出时间来!”

    司马康恍然大悟,连忙点头,羞愧地道:“对对对,子贤你刚从海州回来,为兄等人正该为你接风洗尘。好,今晚为兄邀上几个好友,为你摆宴。你等为兄接你就是。”

    沈欢又道:“小弟届时有事要请公休兄帮忙……”

    “说,只要为兄能做到,绝不推辞。”司马康慷慨地说道。

    “那小弟先谢过公休兄了。”沈欢大喜,“不过事情还要从长计议,今晚再仔细与公休兄说一说。不过嘛,明日报纸还请为小弟留一小块空白。”

    司马康眼睛一亮,喜道:“怎么,子贤有文章要发表么?这可是难得的好事呀,有你沈大才子的名头,绝对可以刺激刺激开封之人,哈哈!”

    沈欢有点难以招架司马康的赞扬了,几年未见,以前那个一副书呆子沉静的家伙竟然变得如此开朗了?

    这还是那个司马光第二的司马公休么!

    “公休兄,小弟还有事要与司马相公商量,先不奉陪了,你先去忙吧。有事今晚再说。”沈欢说完落荒而逃,只听见司马康一路长笑而去。

    前堂大厅司马光与范纯仁相对而坐,两人谈笑正欢。

    看到沈欢进来,皆是站了起来,算是给沈欢的礼遇。

    沈欢惶恐行礼。

    待得落座时,范纯仁请沈欢做在他前面,沈欢当然不肯,坚持请范纯仁先坐。

    范纯仁也是不肯,笑道:“子贤,你如今是正三品的三司使,范某再坐在你前面,别人倒是要笑范某倚老卖老不识好歹了。还望子贤莫要陷范某于不义。”

    御史中丞是从三品,倒是比三司使低上那么一点。如果按朝堂的站位,还真要站在三司使之后很多。

    范纯仁一向持礼甚严,这话倒也不是虚伪客套。

    沈欢闻言大是惶恐,赶紧说道:“范先生,这里不是朝堂,在这里你是长辈,焉有晚辈上座的道理。还请先生莫要让人骂小子不识礼数。”

    范纯仁还是不肯,力持沈欢上座。

    沈欢为难地看向司马光。

    司马光也是一筹莫展,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置。

    想了想,沈欢从旁边拉来一张椅子,与范纯仁作为并排,坐下后笑道:“这样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司马光与范纯仁相视大笑。

    “好了好了,尧夫,你也坐下吧,莫要为难一个晚辈。”司马光终于发话。

    范纯仁这才坐下,刚才他是谦辞,不过如今对沈欢的进退有矩大感满意。这个年轻人虽然上了位,却还知道尊老爱幼,不错不错。

    三人坐定,司马光问道:“子贤,老夫把今日你的谋算说予尧夫知道了。他会鼎力支持你接下来的动作。”

    沈欢赶紧向范纯仁表示谢意。他这些筹钱的法子,有让朝廷放下面子与人交易的意思,最怕那些老夫子以儒家大义来反对。

    范纯仁是御史中丞,是朝廷清流的头子,有他表示支持,就算还有人反对,自己一方也算在舆论方面占得很大优势,可以减小行事的阻力。可以说,范纯仁的支持很及时也很有作用。

    范纯仁笑着说道:“大家都是为国尽忠为民尽力罢了,何来谢言?子贤,依你的计策,虽然有点冒险,却也大有可为。不过最关键还是筹到钱,只要有钱在手,大家都宽心得多,就算战事进展不顺利,有钱也不慌,足够熬过这些日子。筹钱一事,你打算怎么做?”

    沈欢沉吟说道:“两场战事,至少要筹六百万贯钱,当然,越多越好。海州、苏州方面晚辈一点也不担心,那边的商贾精明得紧,又因为海贸盛行,对于海外之物也多为熟悉。交趾的情况他们更是清楚,一是明白那边的国力绝对不堪我大宋一击;二是了解那边的物产有多么丰富。所以只要把政策与他们说清楚,筹到三五百万贯,绝对不难。晚辈准备修书一封,让子瞻兄主持这一件事,相信有半个月他就能够筹足钱财了。”

    司马光闻言点头:“苏子瞻倒是一个绝佳人选,他在海州也做了海关总使几年,在东海几地的商贾之中也甚有威望,不难成事。”

    范纯仁点点头,看向沈欢,问道:“若按子贤话里意思,开封这边对吐蕃很不熟悉,恐怕筹起钱来有点麻烦吧?”

    沈欢点头承认。

    司马光大为紧张,盯着沈欢,道:“子贤,吐蕃与党项人才更为麻烦,这边千万能出错。”

    沈欢笑道:“老师放心,学生已经有全盘考虑了。”

    司马光这才松了口气,道:“既然你有信心,老夫也就放心了。你放手去做吧。”

    沈欢点头示意司马光放心。

    司马光突然又道:“子贤,你如今只是权代三司使,这几个月做事说话一定要战战兢兢,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范纯仁也苦笑说道:“子贤,相公说得极是,朝堂之人有多么凶险,四年前你就见识过了,一定要吸取教训呀!”

    “晚辈晓得,一定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沈欢脸色也严肃起来,说起来,当年的他与如今的范纯仁可都是同病相怜,大家都有过给人抓住把柄汹涌弹劾的经历。

    司马光突然笑道:“不过权代也有权代的好处,就算这次战略失败,去了三司使之位,也让人觉得严重了,赚足了同情心,想必处罚也可以轻许多。如果战略胜利,那更好,出任三司使名正言顺,谁也不会说三道四!”

    沈欢心中一动,这就是刚才司马光在天子面前支持“权代”的本意?

    说白了,这是在保护他沈欢!

    沈欢顿时感动,眼珠也红了起来,看着满头白发的司马光,鼻子酸个不停。这位老人,对他的照顾可谓处处周到。

    “看来这也是好事嘛!”范纯仁先是一愣,既而明白,不由大笑,“相公、子贤,你说王介甫等人明白过来,会是怎么反应呢?想必脸色好看不了吧?哈哈!”

    王安石一路回到府邸的时候,也终于明白了之前司马光朝堂帮沈欢埋下伏笔的用意,更意识到自己一方处境大为不妙,不由连拍大腿悔恨不已。

    他的脸色顿时阴沉……

 第三百一十章 退一步

    “可恶,可恶!”书房内安坐的王雱连拍大腿。//苍白的脸涌上一阵潮红之后变成了一脸铁青,目光凶狠,精光四射。

    依然是王安石的书房,落座的依然还是中午那帮人。王安石走后,他们并没有散去,在王府等着王安石回来。

    当他们看到一脸阴沉的王安石,就意识到不妙了。果然,坐下之后,王安石娓娓把宫里之事详细说来,听得三司使落入了沈欢手里,皆是变色。

    王雱年轻冲动,更是暴躁站了起来,狠狠地走了几步,环视众人,朗声向王安石说道:“父亲,怎么能让他做上三司使,这么可以……父亲,您为什么不反对!”

    王安石默然,心情本来就不好的他听得儿子的指责,阴沉之色更深,神情不善。

    韩绛也是心情灰暗。却更为注意王安石的反应,闻言赶紧说道:“元泽,这事怪不得你父亲。当时官家铁了心要用沈子贤,谁反对都没有用。”

    王雱狠狠瞪他一眼,厉声说道:“都是借口,借口!你们肯定是认为他是王家的女婿,打算成*人之美,这才没有坚决反对!若不然凭着你们两位是参政,官家怎么会不好生考虑?王某早就说过,不要对沈子贤手下留情,你们偏不听!”

    韩绛闻言顿时脸色铁青起来,王雱不过是个年轻后辈,竟然当他是下人指责叫骂?

    他是什么东西,想韩某人是堂堂参政,什么时候沦落到任由一个后辈指责的地步了?真是岂有此理。

    他看向王雱的眼神也大是不善,心里暗自揣测王雱是不是妒忌沈欢的成就,这才这般愤怒与激动。想来也是,王雱自幼聪明,才学高深,一向自视甚高,但这些年无论是才学上还是官职上都给沈欢压了好几头,心高气傲的他怎能开心得了?

    这简直是一定的!

    韩绛没有反唇相讥,过刚易折,这个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前两年看在王安石的份上,他还时不时指点王雱做人做学问,不过对方不领情,对他越来越是不敬。这两年他对此倒是漠视了。在他看来,在大宋朝这等氛围,除了才学还得懂做人知进退才能有前途,像王雱这等激烈性子之人,谁都受不了。

    他一脸嘿然地看了看王雱。

    “你给老夫坐下!”王安石终于爆发,指着王雱,大怒不已,怒瞪着他,一脸深沉喝道,“我等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

    王雱吓了一跳,他还真难得见过父亲如此生气,偷看一眼,却是不敢再毛躁了,悻悻回座。

    王安石环视一周,稍稍放低了声音:“王某让诸位过来,不是要听你们指责这指责那。三司使一事,木已成舟,算是尘埃落定,多说无益,还是想一想今后我等该如何应对朝堂形势吧。”

    众人反应不一:韩绛无奈。王雱还怒气不息,吕惠卿一脸沉静,章惇思索的样子,邓绾莫名其妙地兴奋。剩下曾布一脸苦涩,眼神闪烁,还有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曾布这个时候忍得很辛苦,他甚至恨不得高嚎一声发泄自己的郁闷。

    眼看到手的三司使丢了,就像到嘴的肥肉给人抠了出来,这种难受,也只有他体会更深。最要命的是今后他的顶头上司与他算得上是敌人,这要他如何自处?

    三司衙门还有他的地位么?

    眨巴眨巴嘴唇,曾布觉得更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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