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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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仕途-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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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治,不过若有机会,他还是得做出一些改变,至少得以“法”的形式来限制某些会造成极大损失的人与事。心里豁然通了,只要找个时机慢慢来实现自己的主张罢了。

    司马光神情复杂地看沈欢一眼,叹了口气,喃喃地道:“抓住……逃了……”

    沈欢觉得也不能太过与司马光对立,也叹道:“老师,如此恶毒之妇,其实门生也想杀之后快的!但是理智又告诉门生,如此行事,只会乱了法纪,非智者所为!律令既已制定,为天下判罚准绳,若是以身试法,知法犯法,岂不是自砸己脚?若要杀之,那也该让朝廷制定出杀此罪的律令来,那才是治世之法!非不欲杀,乃不得杀也!”

    “欲杀?不得杀?”司马光倏地哈哈大笑,“好!好!明白了!子贤,刚才老夫还在担心你陷入了法家的那一套出不来了!看来你又比他们高明多了,从欲杀上升到不得杀,又进了一大步!看来老夫想不赞同你也难了!圣人亦云,知耻后乎勇。老夫明日就上奏撤回前判,改为判此人徒刑数年,脊仗数十,如何?”

    沈欢眉开眼笑:“老师英明!”心里嘘了一口气,终于搞定,看来壮年的司马光,也不是真的顽固到极点嘛,至少别人的意见还是听得进去的,比晚年要好多了。不禁欢喜,若能把此君改造成为符合自己目标的人物,那也是一件善事!

    当然,此时的沈欢却还不知道,随着司马光的改判议章,他又一次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第五十八章 绝情

    “啪!”大宋天子赵曙把手里的奏章用力丢在御案上,脸色复杂,既有怒气又有疑惑。/ 这里是福宁殿,殿里只有他与皇子赵顼,因此倒也不虞神态如何,反正没有臣子在旁,一时放开了心怀,喜怒都可以表露在外了。

    “父皇何以如此生气?”前面的赵顼吓了一跳,小心地询问。他今日也是例行过来请安,与父皇多聊了几句,没想到对方看着奏章突然就变了脸色,先自行检点,最近都没有出格之事,想来发脾气的对象不是自己,不由松了口气。

    赵曙吸了口气,令自己沉稳下来,把奏章拽在手中,伸了过去,道:“皇儿你看看,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赵顼紧张地接过去,展开一看,却是开封知府所奏,有关刑案之事,报的是大理寺,正奇怪怎么会跑到皇上这里来了,待看得内容才明白过来,原来司马光对前两日那妇人杀夫未遂案又推翻重判,不再是死罪,改为徒刑三年,脊仗二十。大理寺觉得他毕竟是当朝翰林,不敢怠慢,加上大理寺里面只有一两个人同意如此判决,其他老大臣,却又都认为判轻了,于是上报政事堂。政事们虽然也愤然,不敢独决,又转到官家这里来,由他做主。看着奏章,赵顼脸显奇怪之色,想起沈欢来,要司马光改判,估计也只有他才能说服这位儒家大者了吧?

    赵曙又拍了一下桌子,道:“这成什么话!司马君实一案两判,先后修改,如此朝廷还以什么来做信立!他是不是糊涂了!再说此妇如此恶毒,杀了她还是便宜的,竟然只是徒刑而已?”

    赵顼赶忙解释道:“父皇,我大宋律例里并没有杀人未遂要杀头的条例,反而有减罪二等的先例。司马翰林如此改判,足见他细心,又能遵循我大宋律例,不正是他忠心为君的说明吗?有如此贤臣,父皇应高兴才对!”

    赵曙疑道:“有这样的条例么?”

    “正是,父皇,儿臣已经查过了,不是死罪!”

    “如此恶妇,竟然不死?”

    赵顼苦笑道:“父皇,律令是用来给全天下臣民遵循的,如此宣判,司马翰林并没有错。若父皇觉得轻了,得先修改律令,定为死罪,别人宣判死罪才是道理!”

    赵曙皱眉了,他是天子,也不可能把律例都背下来,赵顼读书比他还要勤奋,既然这样说,应该也不至于出错,可他依然觉得心里不舒服,道:“可司马君实这样修改,估计朝臣又该有争议了!”

    赵顼道:“父皇多虑了,此事既然上奏了政事堂,他们虽然有异议,但是司马翰林在奏文里也说明了事理,想必他们也觉得有道理,不然早有决断,万不会把奏文上报到父皇这里。只要父皇批文同意,想来他们说几句也就停下了。”

    赵曙觉得有理,不由夸赞皇儿一两句,接着还是责怪道:“这司马君实,也太过胡闹了,之前恨不得把此恶妇杀之以后快,如今却又为她开脱,这是何理?他是个谨慎之人,怎么会有如此失误?”

    赵顼笑道:“父皇,此事想必与司马翰林的学生沈子贤有关。”

    “沈子贤?”赵曙心里一动,抬头看见赵顼神秘微笑,不禁追问,“皇儿怎么知道是这个沈欢在其中出力?”

    赵顼越来越觉得沈欢符合他的口味了,想在皇上面前为他夸誉一两句,赶忙把当日沈欢的言辞仔细说了出来,末了道:“父皇,这个‘禁令可立而治道具矣’的道理还是沈子贤与孩儿说明白,他也不赞成不依律令而杀人,因此孩儿猜想他一定是回去劝他的老师去了。如今看来,司马翰林改判,理当有他的份儿。”

    “又是沈欢?”赵曙听完后愣住了,皱了皱眉头,“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皇儿,他真是这样说的?”

    赵顼答道:“正是,父皇,此话并没有不尊师重道,反而与孔圣人所说‘当仁不让于师’相符了呢!父皇,这沈子贤据儿臣观察,是位大才,不为朝廷所用就真可惜了!他明年开春将参加礼部贡试,若有真才实学,父皇不防提拔上来使用。”

    赵曙微微变了脸色:“皇儿,用不用他,朝廷自有主张,不是你为他说一两句好话就可以的了,此事到时再说!”

    赵顼疑道:“父皇好像对沈子贤有点成见?”

    赵曙道:“皇儿,你还年轻,想得太简单了,沈欢此人在你面前大谈《韩非子》,说服了你,但是你也不想想,司马君实一代儒者,又岂是一两句法家语言可以服气的?想来他在司马君实面前又是另一番说词,如此古怪之人,朕怎可放心?”

    “古怪?”赵顼愣住了,“父皇,沈子贤不过就事论事而已,何至于此。”

    赵曙看着赵顼着急的神色,不由摇了摇头,叹道:“皇儿,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看人亦如此,你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呀!罢了,先不说此人,朕累了,你先退下吧。”

    “是!”赵顼退了下去,依然满脸疑惑与不解,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父皇怎么会对沈欢有如此之大的意见!沈欢在赵顼的眼中,是位不可多得在人才,足智多谋,才华无双,这种大才,不该使之在朝出力么?特别是他那句“民不加赋而国用足”,更是深合他的心意,至今依然不曾忘记……

    在别人议论的时候,主角沈欢在做什么呢?他逍遥得紧呢,正在悠哉游哉地听着曲儿。十天的休养,如怡姑娘的病体早已痊愈,不再躺在床上,出得阁来,雅兴一起,能为沈欢弹唱几首词曲了。当然,有美妙的琴曲,少不了苏轼在场,虽有做电灯泡的嫌疑,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而且这个灯泡亮得紧,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地享受着。

    沈欢也觉得比较享受,如怡姑娘声音清甜,又有磁性,加之琴艺高超,弹的又是他“填”的词作,都是千古名词,听来有如仙音。不过沈欢心底也是复杂的,如怡姑娘是位美人,与之相处,当然也令人开心,不过脑子里依然响起赵顼的告诫,不由思索着决策,大白天出入青楼艺馆,他又不比苏轼已经是朝廷官员,也许还真对前途有影响也说不定。若传入朝廷大佬耳中,一不小心成了柳永第二,就是哭也来不及了!

    如怡姑娘就没有这般顾忌了,她性情虽然温婉,但心性却又比较固执,看中的事就不肯更改,在她心里,沈欢已然刻上了痕迹,难以磨灭。虽然有着苏轼这个发着亮光的阻碍,不过她的眼里已经容不下他人,含情脉脉地看着对面的沈欢,边弹边唱,能在心上人面前唱着他的词曲,是再美妙不过的事了。心里浮现的是沈欢温柔地给她喂药的模样,那认真的神色,像一抹柔情,轻抚她的心儿,人也酥了大半。

    连弹了好几曲,好在沈欢词作不多,加之如怡姑娘不肯再唱它词,因此待最后一曲琴音落下之后,享受的苏轼回过神来,鼓掌赞叹:“不错不错,词好,曲也好!”

    沈欢也笑着附和,接着迟疑一下,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如怡姑娘,咬牙道:“如怡姑娘,既然你的病也好了,沈某事多,今后也许不能经常过来,还请你多多保重身体!”

    “咚!”如怡姑娘闻言吓了一跳,手一划,拨断了一根琴弦,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眼眸又朦胧起来。

    苏轼也愕然,看向沈欢,想要怒言,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什么来,摇了摇头,默坐在一边。

    “为什么?”如怡姑娘努力使自己镇定,说出的话也颤抖着,悲伤地看着对面的沈欢,这一刻,窗外的雪花像渗入了她的心儿,只感觉周遭一片冷漠。

    “我……”沈欢本来还想用事忙来做借口,最后停住了,什么都解释不了,说到底,他还不就是怕别人的闲言碎语么!理由呢,如怡姑娘再漂亮绝色,身份也不过是个风尘女子而已!枉他说什么不在意,其实说白了对这个身份还是很顾忌的。想明白这点,沈欢大是惭愧。可又能怎么样呢?事实如此,他还没有达到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一切的境界,这个女人的身份注定了他可能与之没有什么好结果。她做不了他的妻子,除非他能坦然面对天下人的白眼。做侍妾?心里更是没底了,司马光与王安石一生都只有一个妻子而已,他该效仿吗?和苏轼一样风流?看看旁边一脸悱恻的苏轼,不禁摇了摇头,苏老大有把自己侍妾送人的习惯,这个他做不来,他不习惯把人当作一个货物而已,而侍妾在这个时代就是与货物差不多呀!

    “多情总被无情恼”,苏轼的词句是否该用来形容此时他的绝情呢?沈欢自己也疑惑了,不由叹了口气,戚然说道:“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呢?如怡姑娘,你是否又能说出沈某该如何做呢?”

 第五十九章 明星

    “如何做?”如怡姑娘也愣住了,秀眉紧蹙,有如远黛飘来一朵愁云,遮掩了她的秀色,心里愁苦,隐隐有着失落与希望,人也痴了大半。/ 是啊,她希望对方怎么做呢,天长地久地腻在一起,或者做风尘中的红颜知己?幽幽地叹了口气,苦笑爬上了绝美的容颜,轻摇螓首,“沈公子,你说的对,人家也不懂要你如何做呢!”

    一边的苏轼听得就惊奇了,不明白双方在打什么哑禅,来回看了一下,继续低着头,做静默状。

    沈欢听得如怡说得大是可怜,又见她紧蹙的眉头似有着千斤之重,令人心疼,从此不再往来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反而道:“如怡姑娘,沈某刚才只是说不能经常过来而已,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又何必伤感若此呢!”说完又后悔了,没有绝情地扯开关系,不是又给双方一个牵挂么!

    如怡闻言轻喜,道:“奴家明白沈公子的意思了,茫茫人海,奴家就是公子生命中一个重要的过客,是不是?也许,公子若累了,这里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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