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妾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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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妾妃- 第3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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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一个藏青衣袍的太监躬身飞快进来,噗通跪下来磕头道:“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嘤鸣一愣。仔细一瞅,不禁脱口而出:“小文子?”——就是从前储秀宫伺候了她多年的太监小文子。他叫文瑞。记得她刚入宫的时候,小文子就跟着徐晋禄了。
  小文子见嘤鸣还记得自己,立刻欢喜坏了,“是!七年前。奴才和小林子都被调去御前伺候,因此皇上南巡,奴才也跟了来!皇上刚刚吩咐。叫奴才过来,还继续伺候娘娘!”
  嘤鸣“哦”了一声。“皇上有心了,的确是旧人用着更方便些。”微微一顿,嘤鸣又问:“诶?那林海呢?”——就是小林子。这小子,可是皇帝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呢,想想嘤鸣便不舒坦得紧。
  小文子忙道:“小林子还在御前,若娘娘想要,奴才这就去跟皇上回话。”——其实打心眼里,小文子是不乐意的,俗话说,一山容不得二虎。
  嘤鸣摆了摆手,“那倒是不必了。本宫就是随口问问。”
  见嘤鸣如此轻描淡写,小文子心里高兴坏了,如此一来,就无人跟他争贵妃宫里首领太监的位置了。
  “对了,徐晋禄呢?”——就是她从前的首领太监,胖乎乎喜气,办事也十分利落。
  小文子忙收了笑容,低声道:“徐公公前两年染病去了。”——说来也是徐晋禄倒霉,得的不过是风寒,只因贵妃不再了,徐晋禄也失了势,没怎么好好医治,人就没了。
  嘤鸣也有些唏嘘了,想那徐晋禄的年纪也不是太大,竟没了。便说:“等回头,拿一百两银子送去他家里,也算是褒奖他忠心伺候了本宫那么多年吧。”
  小文子忙磕头道:“娘娘仁厚,奴才替徐公公的家人谢娘娘恩典!”
  嘤鸣理了理鬓角,道:“行了,起来吧。”
  小文子忙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滴溜溜走上前。
  嘤鸣又问:“这里是行宫里那座殿宇?”——虽然她也住过杭州行宫,但是这里明显不是她上回住的殿宇了。
  小文子躬身道:“回娘娘,这是昭庆殿,前几年刚刚修成的。”
  嘤鸣“哦”了一声,怪不得她没有印象。
  小文子又笑着说:“这里可是行宫里最宽敞、最富丽的殿宇呢!里头的摆设,也是皇上下旨叫连夜拾掇出来了,还有不少好东西,都是皇上从自己私库里拿出来的。可见皇上对娘娘的可是真真疼到骨子里了。”
  嘤鸣啐了一口,“几年没见,你倒是嘴甜了不少!”
  小文子嘿嘿笑了两声,又道:“皇上还叫王公公调了御前的宫女十二人、太监十人,专门伺候娘娘。”
  王公公?
  “王钦?”嘤鸣随口问。
  小文子点头道:“是,王公公如今已经是御前总管太监了。前任的吴总管已经告老回去歇息了。”
  嘤鸣暗自点头,吴书来的年纪其实也不算太大,竟然退下来了?不过也好,他是从总管太监任上退下来了,皇帝念着旧情,也不会亏待了他。倒是王钦,三十来岁,竟混到了太监头头的位子。
  刚念叨着王钦这小子混出头了,这小子就来了,还带了八个针线嬷嬷过来。说是“嬷嬷”,可年岁瞧着都不过三十许的样子,这个年纪也正是一个绣娘一生中技艺娴熟,又精力充沛的年岁。再大些,手脚就不那么灵便了。要知道,针线嬷嬷靠的就是一双手、一双眼,略老些技艺就要退步。若再小些,十几岁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技艺便不够纯熟。
  “皇上这会子正在处理积压的政务,让奴才去挑了几个手艺不错的针线上人,专门伺候娘娘的。”王钦躬身笑眯眯说着,“这几个,都是最擅长苏绣的绣娘,娘娘显怀时候的衣裳、还有未来小阿哥的小衣裳,都得早早预备着呢。”
  这个王钦倒是一如既往的机灵,嘤鸣叫润香拿了一把金瓜子打赏王钦,便安排针线嬷嬷去后殿西配殿做活计了。先裁制几套被褥、帐子,衣裳尺寸,回头再叫人送过去就是了。
  说了这么大一通话,嘤鸣也是乏了,便去次间昼榻上歪着,手里拿着本棋谱,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却是没怎么看进去。

  第512章、行宫养胎(下)

  话说嘤鸣来到杭州行宫养胎,也有四五日了。底下宫女太监伺候得都万分仔细,她的一应吃穿俱是最上乘的。
  皇帝对嘤鸣这一胎万分上心,太医安排了足足六个,日日请平安脉,随时等候召见。
  行宫内,大型的殿宇不多,多是精致的亭台楼阁,寻常小宫苑自然不配备膳房。而嘤鸣所居住的昭庆殿后殿的偏殿却有一个大大的膳房,所用的掌勺太监也一应都是从御前调拨过来的,统共有八个之多,有的会煲汤、有的会做点心、有的独善淮扬菜……还有十几个小太监打下手,这规格……都能比肩中宫皇后了。
  薛嫂润香润玉跟随而来,皇帝已经答允了,着人安排她们入包衣旗。薛嫂成了薛嬷嬷,润玉润香是宫女,暂领二等份例。
  时隔七年,行宫里的宫女都是生面孔,四个一等宫女、八个二等宫女。倒是一等那几个模样甚是不俗呢。
  薛嫂她们几个规矩都很不谙熟,都不了解行宫状况,嘤鸣能用的也就只有小文子了。
  昭庆殿是一座二进的宫殿,重檐歇山屋顶,正殿面阔五间,前出廊,廊下挂着几只甚是好看的鸟雀,有鹦鹉、画眉鸟、金丝雀,叽叽喳喳,倒是格外热闹。
  烟儿正仰头瞧着,眼珠子亮晶晶的,一双小手成爪形……嘤鸣都不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要扑上去,撕了那翠绿的鹦鹉。
  “娘亲,这些个小扁毛蠢笨如猪,就只会学舌,根本没没法交流!”烟儿圆嘟嘟的脸蛋上满是嫌弃之色。
  嘤鸣忍俊不禁。“你当它们是青儿啊!”——这些只是寻常鸟兽,又非灵兽,如何能与人交流?
  烟儿点了点头,“的确有些怀念跟青扁毛斗嘴的日子了……”
  青扁毛……
  这是烟儿给青儿取的绰号,在烟儿眼中所有鸟类都是“扁毛”。
  青儿留在现代世界,保护婧欢。否则她如何放心让自己闺女留在陌生的现代都市?青儿是高级灵兽,有它负责婧欢安危。还是无虞的。
  到现在为止。她还都没有告诉皇帝,婧欢还活着呢。
  唉——清朝这里已经过去了七年,可婧欢还跟七年前一样大。她着实没法解释。又忖着,婧欢倒是十分喜欢新奇的现代世界,或许让她在那里生存,才是最合适的。
  当公主也未必是天下第一美事。起码公主也要跟寻常女人一样,忍受丈夫纳妾。而在现代。重婚是犯法滴!
  嘤鸣摸着自己平坦如旧的小腹,等生下这个孩子,再抽空回去看看婧欢吧。
  这昭庆殿不似别处宫苑,殿前是一个十分宽阔的院子。靠着高大的宫墙,整排都是萧萧紫竹,竹高二丈。紫黑的竹杆,柔和发亮。半隐于层层叠叠的翠绿竹叶之下,别有一股绮丽韵味。
  嘤鸣立在紫竹下,只觉微风阵阵,吹动竹叶婆娑,如雨落萧萧般,听着叫人渐觉迷离。
  不知何时,皇帝已立在她身后,一只手轻轻拂去落在嘤鸣肩膀上的纤薄的竹叶,皇帝那满是成熟磁性的嗓音在嘤鸣耳后响起:“相传紫竹始生于南海之地,南海——乃观世音之所在。但愿这排紫竹,能为朕送来一子。”
  嘤鸣幽幽道:“皇上已经有十个儿子了!”——怡妃柏氏生十阿哥,嘉嫔金氏生十一阿哥,娴妃……哦不,人家现在是继后了,生了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刨除前头早夭的二阿哥、七阿哥和九阿哥,正好是十个。
  皇帝说:“是九个。”
  “嗯??”嘤鸣一愣,“九个?还有谁夭折了?”
  皇帝轻轻摇头,“不是夭折。是永璜……两年前殁了。”
  嘤鸣愣神良久,是了,她是记得乾隆长子英年早逝,但具体是哪一年倒是不记得了。只记得,永璜是因为在元后富察氏的丧礼上,举止失仪,而为乾隆所斥,以至于郁郁而终。
  可是皇帝那般厌恨富察氏,早先富察氏丧礼上,大阿哥并无哀恸之意,所有前朝朝臣弹劾,但皇帝只是罚俸而已,根本未加半句训斥。只是罚俸而已,大阿哥不至于因此郁郁而终吧?
  “大阿哥是怎么没的?”嘤鸣忍不住问,却发现皇帝的脸色有些异样。
  皇帝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握着她的手道:“风大,回殿中吧。”
  嘤鸣蛾眉微颦,皇帝这般刻意回避大阿哥的死因,莫不是这里头有什么隐秘吗?如此愈发想着,心里便跟猫爪子挠一样难受,进了殿中也是坐卧不安的。
  皇帝见状,只得叹了口气,屏退了左右,对她道:“永璜殁了,说来……主要是因为朕。”
  嘤鸣一愣,忙竖起耳朵听着。
  皇帝略沉默了一会儿,眼底似乎有些哀恸,“你失踪那年,朕是叫弘昼和永璜一起去泰陵祭泰陵的。”
  嘤鸣一呆,怪不得……怪不得太后死得那么晚,原来皇帝并没有立刻去泰陵!所以郭曙才没法把那个东西给皇帝看。
  说着,皇帝脸色一沉,微微带了几分恼怒,“可没想到,永璜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从泰陵回来,便一直不安分!甚至于更拉拢朝臣,培植党羽!!”皇帝的语气阴森了起来,“朕从无立长之心,何况永璜……曾经激愤之下,害死了永琏!朕若立了他,九泉之下,如何对得起永琏?!”
  “所以——”皇帝幽幽长叹了一声,“朕下旨砍了他身边几个奴才,又严厉训斥了一通。”
  “只是,没想到……”皇帝语气渐渐低沉了下来,“永璜竟然一蹶不振,没过两年就……殁了。”
  嘤鸣也听得一阵唏嘘,大阿哥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点吧?不过是被老子训了一顿,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初,他害死永琏,被皇帝圈禁,不照样熬过来了吗?怎么还是英年早逝了?倒是可怜了大福晋伊拉里氏,年纪轻轻就要守寡。
  彼此都沉默了良久。
  “你有孕之事,朕已经封了口,绝不会传回京中。至于彤史,等咱们回京之后,朕会给你补上。”皇帝啰啰嗦嗦道。
  彤史,是纪录嫔妃侍寝的档案,若是彤史不补上一笔,那日后所生孩子,便会为人诟病。
  可嘤鸣却冷了脸,“我只是暂时在杭州行宫养胎,并没有答允,要跟您回京。”

  第513章、回宫的条件

  可嘤鸣却冷了脸,“我只是暂时在杭州行宫养胎,并没有答允,要跟你回京。”
  皇帝脸色一僵,他叹着气道:“鸣儿,你都有了身孕了,还要与朕闹气吗?”
  嘤鸣轻轻摇头,“我不是再闹气。何况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不会跟你回宫的!”嘤鸣语气甚是冷硬,“难道你以为,我怀孕了,就得被你吃定了吗?!”——开玩笑!她才不会被皇帝牵着走呢!
  “鸣儿若是喜欢杭州,可以再这里多待几个月,等年底回京也可。”皇帝这话,也算是极大的让步了。
  嘤鸣下巴微抬,“我不想回宫!我已经跟人斗了十年了,没兴趣再回去跟人再斗上个后半辈子!”
  “鸣儿……”皇帝深深看了她一眼,只得耐心地劝着:“如今跟从前已经不同了,富察氏已死,连太后都已作古了。”——他不是不能理解鸣儿对宫闱的厌倦,婧儿没了,那个孩子也没了,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宫里有那些个永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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