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妾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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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妾妃- 第4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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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弘历离开内殿,嘤鸣嘴角边扬起一抹无声无息的笑。
  将计就计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了,剩下的,便是将罪名落实到令妃头上。

  第670章、错诊胎相

  后殿正殿的明间,弘历眼神阴郁地看着偏殿方向。
  而院判徐千障此刻最担心的自然还是为令妃照看胎相的师弟岳千帆,他已经得知,令妃不慎踩落太监,摔了下去。这样的高度,照理说,令妃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了……
  可是,岳千帆此刻也来正殿回禀:“皇上,令妃娘娘胎相并无大碍。”
  听了这句话,莫说是徐千障这个医中国手了,就连弘历都觉得不可思议:令妃居然没事儿?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竟然是“并无大碍”?!
  岳千帆本人当然也觉得诡异,令妃的胎相一如往常,脉往来流利,没有半分不妥!!可越是如此,岳千帆突然心中有点发冷了。昨日,师兄徐院判已经叮嘱他,让他小心诊断令妃的脉,千万别弄错了云云。
  所以,这会子岳千帆心中突然冒气了一个不妙的猜测,难道说……
  这时候,弘历的声音从高处响起,“徐院判,你去瞅瞅令妃是否真的无碍!”
  “嗻!”
  两位太医双双退下。
  弘历凤眸不禁眯了起来,“王钦,你去茶水间查查!”——茶水中下药,也不过那么几种途径,有可能是茶叶的问题、有可能是热水的问题,也有可能是直接下在泡好的茶水中,前两个可能,都可以通过排查确定。
  这种排查,也只是以防万一。茶水间的太监,都是御前太监,弘历可不认为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收买暗查人手!!
  偏殿中。
  令妃看到徐院判也来了,不禁瞳仁一缩,忙笑着道:“本宫无碍,就不劳烦徐院判了。”
  徐院判板着严肃的脸色道:“奴才是奉旨为娘娘诊脉的!还请娘娘配合!”
  令妃顿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她的脉象应该很完美才对……可徐院判是太医院数一数二的国手,万一……令妃不免发虚,但“奉旨”二字抬出,令妃也只能伸出皓腕了。
  徐院判拿出丝巾,轻轻盖在令妃腕上,然后落指搭脉,只觉得脉搏急促,快于往常,可见被诊脉之人心绪十分急躁,以至于心跳加速。徐院判满是沟壑的额头皱得更深了几分,他道:“还请娘娘平静心绪。”——只有在平静之下,才能精确诊脉。
  令妃一喜,忽然有了主意,便抚着胸口,满是我自犹怜地道:“本宫也不知道怎的,心慌得厉害。”
  徐院判保持着把脉的姿势,良久后道:“奴才明白了。”便收了手指与丝巾,转头看了岳千帆两眼,便捋着胡须道:“岳太医与我同去回奏吧。”
  令妃打量着徐院判的举止,一时间有些摸不透虚实,便露出惶恐之色:“徐院判,难道是本宫胎相有所不妥吗?”——旋即,令妃眼圈一红,露出了无比忧伤的神情。
  徐院判笑了笑,“胎相??恕奴才医术浅薄,实在不曾诊出娘娘有胎相!”
  令妃咯噔一下,强撑着笑了笑,“院判开什么玩笑?本宫怎么会没有胎相?月前,可是以岳太医为首的三位太医同时诊断出胎相来的啊!而且本宫的月事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来了!这不是胎相还是什么?!”
  徐院判脸色神秘莫测,嘴里吐出三个字:“浮滑脉!”
  令妃脸色大变,强撑着保持仪态,她道:“浮滑脉可不会改变月事!”
  徐院判躬身道:“娘娘为何月事迟滞一月有余,怕是要问问贾东林贾太医了!”——这位贾太医,医术在太医院中也算上佳之辈,尤擅妇产千金一课,而且最要紧的是,贾太医是令妃惯用的太医,算得上是心腹之人了!令妃月事迟滞问题,只怕要在贾太医身上寻根溯源了!
  令妃的脸色嗖的白了个透彻,她道:“若是诊错了脉,院判的师弟也难逃罪责!”
  徐院判是太医院经历不少风雨的老人儿了,他平静地道:“千帆医术浅薄,以后的确不配在宫中伺候贵人们了。”——只要查出是贾东林开了推迟令妃月事的药,有意蒙蔽圣听,那岳千帆太医的罪责无疑会轻不少,他顶多会承担不查之罪,至多丢掉官帽而已。
  宫中险恶,能保全身家性命,已经是难得之事了。
  徐院判躬身一礼,便带着岳太医一同退出了偏殿。
  令妃身子一软,又倒在了床榻上,她眼中却跳跃起一缕狠毒之色,急忙唤了心腹太监小康子来,咬牙道:“贾东林不能留了!即刻灭口!”
  “嗻!奴才明白!”
  后殿的正殿中,徐院判一五一十将对令妃脉象的疑惑说了出来,指出令妃脉搏虽似滑脉,亦更像是浮滑脉,且令妃脸色虚浮,亦是外斜寒侵之症状,一句句专业术语,虽然弘历不是很懂,却明白了徐院判的意思。
  “你是说,令妃没有身孕?!”弘历的声音阴沉得吓人,脸色也阴森森的。
  徐院判跪在地上,不由一个哆嗦。而另一位岳千帆太医,更是吓得砰砰磕头不止,“奴才万死!竟将浮滑脉诊成滑脉,请皇上降罪!!”
  弘历嗓音冷若寒冬,“那令妃的月事推迟一月,又是怎么回事?!!”
  徐院判道:“回皇上,很多药物都可以推迟月事的!”
  弘历心中一团怒火几欲叫嚣着喷薄而出,他现在很想知道,是令妃是否有意欺君?鸣儿茶水中被下了药,是否是令妃所为?!若都是令妃,这些年,他岂非是瞎了眼了?!!
  二话不说,弘历立刻下旨叫王钦押解了照顾令妃胎相的三个太医去慎刑司审问,尤其是那个贾东林!!是否是他私底下给令妃吃了什么东西!!
  然而命令刚下达,弘历就感觉到了背后依稀有声音,他立刻转身,怒问:“谁?!!”
  当弘历看到站在身后的人的时候,一脸的怒火骤然化作了错愕,他发干的嘴唇张了张,凤眸里满是惊慌之色,“鸣儿……?!”
  嘤鸣披着一件紫貂大氅,扶着梅骨的手背,就站在距离弘历一丈之外的方砖墁地上,她咬着自己发白的嘴唇,心中积蓄已经的愤怒与悲恨一瞬间倾泻而出,嘤鸣的目光以迫人之势头逼来,直直逼问弘历:“令妃有孕了?!!”

  第671章、为什么额娘要走?

  嘤鸣的目光以迫人之势头逼来,直直逼问弘历:“令妃有孕了?!!”
  弘历没料到动了胎气的嘤鸣会下榻走出来,更没料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都被嘤鸣听了个真真!这下子,他才真的是慌了神,急忙道:“不!没有!令妃没有身孕!是太医诊错了!”
  嘤鸣“呵”地吐出一声冷笑,薄薄的嘴唇吐出凄冷的语调:“且不说太医为什么会诊错!!但是,会误以为有孕的前提,起码得是令妃侍寝过吧?!”
  嘤鸣所问,真是弘历一直以来极力想遮掩的事!!然而事到如今,他想否认也是无济于事了。只得拂袖让左右太医、宫人都退了下去,让这殿中,只剩下他与嘤鸣二人。
  弘历几步靠前,忙伸手想要执嘤鸣的手。嘤鸣却冷着脸,一侧身子,冷硬地甩开了弘历的手。
  弘历的手臂一僵,伫在半空,不知何去何从,他发干的口齿微颤,艰难地道:“朕……那晚只是喝多了些,你又一直不在,所以……”
  嘤鸣抬头看了看殿宇上苏式彩绘的藻井,心中慢慢的都是凉意,凉得几乎将这颗心都冰封了,她替弘历说出那句没说完的话:“所以,你就宠幸了令妃?!”
  弘历急忙道:“朕没想宠幸她的!朕……真的只是喝多了,朕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翌日醒来的时候,只穿着贴身的寝衣,令妃伏在她怀中,满是羞涩之意。记得早些年,令妃侍寝之后,都是这般害羞忸怩的神情。所以,弘历才觉得,自己醉酒之后,约莫是把令妃误当成是鸣儿了。
  嘤鸣自心底蔓延出一股酸涩的冷意,是不是所有男人出轨之后都是这般搪塞说辞?!
  “不记得了?!”嘤鸣嘴角泛起缕缕嘲讽的冷笑,还真是一点都不新鲜的说辞啊!!
  “鸣儿……”弘历的手臂缓缓落下,绣着双龙戏珠的明黄色马蹄袖依稀微颤。
  嘤鸣深深吸了一口气,以极其冷静的口吻道:“一开始说好的条件,你应该没有忘吧?”——想让她回来,就不能再碰别的女人。虽然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她也没有料想到弘历竟然一口应允了。但是,既然应允了,可为什么……过了才不到两年,说过话竟然这么快就自毁,是否来得太快了些?!
  弘历喉咙干哑得发涩,涩得无言语对。
  嘤鸣只觉得胸腔中俱是愤懑,若他一开始不答允,那么今日她也不会如此怒愤,几乎不能自遏。
  才十个月不见,难道枕畔没有女人,他就那么耐不住吗?!或者说男人都是这样?!
  因为愤怒,嘤鸣的牙齿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她下巴一抬,以一双幽冷的眸子直视沉默无言的弘历:“那么你也该记得,咱们就一早说好的,若是你不守诺言,那么——我会带着孩子一起离开!!”——若真到了无可容忍的地步,便无须容忍,就如十三年那个冬夜一般,她一把火烧了长春仙馆,带着婧欢一起离开了大清朝。
  现在,她真的恨不得也一咬牙,带着孩子离开!!
  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掰!!这是她一贯的准则。
  只可惜,她如今嘴巴说得强硬,但却失去了强硬的资本。
  虽如此,弘历却是大惊,面上陡然失色,他骤然一步上前,一把死死攥住了嘤鸣的手臂,“鸣儿!!朕……真的只是个意外!何况——只有那一次而已!”
  嘤鸣咬牙切齿,气得双眸充血:“一次?!有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如果她轻易地放过了弘历,他肯定还会再犯!若不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男人这种生物,是永远也不会长记性的!
  “不会的!”弘历急切地否认嘤鸣的论调,“朕没想过要宠幸令妃的!那晚真的只是喝多了才会……”
  “够了!!”嘤鸣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弘历的解释,“那晚的事情我已经很清楚了,不需要你一遍遍强调!!”——一听到“宠幸”二字,嘤鸣便觉得心里堵得慌,恨不得以蛮力冲断一切藩篱。
  弘历一噎,脸上满是纠结入髓的无奈与苦涩,“事情已经发生了,朕没办法让它改变。鸣儿……”他深深蹙着眉头,万般愁绪最终只化作一声幽叹,语气不由低微了下去,“你到底怎样才肯原谅朕?”
  自登基一来,他是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地去哀求旁人。数十年岁月中,弘历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这般放低姿态恳求别人的宽恕。因为他是心虚的,他当年拍着胸脯答允鸣儿事情,如今却没有做到……
  嘤鸣突然“呵”地笑了,“为什么,你那么自信,我会原谅你?!”
  弘历苦笑道:“朕没有自信,朕太了解你的脾性了,所以才要极力隐瞒令妃的身孕!”——只是没想到,令妃没有身孕,反倒是将自己逼退到了墙角。
  鸣儿平日里很是温吞,但他一直都知道,鸣儿骨子里从不是柔软的。尤其触碰到底线的时候,她便如六月天,转瞬翻脸。
  弘历语中满是低沉:“朕害怕你会离去,所以才想着,能瞒一时是一时……”——可终究,纸里包不住火。
  “好了……”嘤鸣仰头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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