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妾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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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妾妃- 第4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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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谁教你污蔑皇后身边人的?!!”弘历的语气冷得骇人,直叫七公主浑身都打哆嗦了。
  七公主双腿一软,便倒在了沙滩上,“汗阿玛……”她的目光渐渐转移到了愉妃海佳氏身上,满是求助的目光。
  她这一眼,把愉妃给吓了个不轻,当即脸色都白了。
  愉妃愈发是如此表情,更叫弘历心中怀疑更浓了几分,声音嗖的幽冷如冰:“愉妃??!!”
  愉妃吓坏了,她急忙摇头:“不!!不是臣妾啊!!”
  七公主也急忙摇头不迭,哭哭啼啼道:“不是愉妃娘娘!!愉妃娘娘没有教苏勒那些!苏勒只是瞧见薛嬷嬷往沙滩这边走,所以就觉得是她杀了九妹,所以才说了谎!”
  “哼!!”弘历显然不相信七公主这些无稽的说辞,苏勒越是否认愉妃指使,弘历便愈发疑心更浓。方才愉妃可是口口声声说只有鸣儿与纯贵妃离开过琼华台!稍稍一回想,弘历便觉得愉妃从一开始就太可疑了些!
  纯贵妃见状,全然不复方才泣泪诉冤的目光,下巴一台,便道:“七公主虽然是养在嘉贵妃膝下的,但平日里去的最多的便是愉妃处!”因为十五阿哥养在愉妃膝下,七公主爱护弟弟妹妹,自然几乎回回都去愉妃那儿。
  纯贵妃满是审视地扫了愉妃一眼,“愉妃甚是疼爱十五阿哥,对此,七公主很是感激!而你似乎也很喜欢七公主,不是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方才愉妃句句紧逼纯贵妃,如今报应不爽,换了纯贵妃句句将愉妃逼退墙角。
  愉妃脸色煞白如土,急忙跪了下来,“臣妾冤枉!臣妾真的没有教七公主说那些话!!臣妾有什么理由要陷害主子娘娘呢?!”
  纯贵妃淡淡一撇,“理由?那还不是明摆着吗?!若是皇上与皇后娘娘失合,你的儿子五贝勒不就有机会了吗?!”
  愉妃听了这话,登时气得双目充血:“纯贵妃污蔑臣妾也就罢了,请不要把永琪也牵扯进来!!”
  纯贵妃冷笑道:“愉妃还真是爱子之深啊!如此一来,自然为了自己的儿子,什么都肯做了!”
  这时候七公主苏勒突然爆发了,她突然凶狠地嘶吼:“我都说了,跟愉母妃没关系!!!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愉母妃是清白!!!”
  苏勒的怒嚎,叫纯贵妃不禁一愣,旋即她哼了一声,“七公主还真有够维护愉妃的!你就算年纪小,起码也明白,主谋跟从犯的区别!若你主谋诬陷嫡母,那皇上也必然不会轻易宽恕你!而你若是被人教唆,那就一时糊涂,如此一来,皇上皇后都会原谅你的。可是你宁可背负所有罪名,也不肯招出愉妃……”纯贵妃扬了扬唇角,“真不晓得愉妃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听了这番数落,愉妃气得脸色发黑,险些气晕过去。
  纯贵妃仍旧自顾自地对七公主道:“九公主与十五阿哥都还太小,唯独你年纪大些,你的生母魏氏是被皇后娘娘懿旨褫夺封号、降为贵人的,你与生母两地分隔,难免会怨恨皇后娘娘。因此愉妃关怀,予以教唆,你就说出了那番话!”
  苏勒惊呆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七公主这脱口而出的一语,无疑是不打自招。
  然而听到这句话,愉妃惊呆了,七公主竟然承认是她教唆??!
  愉妃此刻的表情,也被嘤鸣尽收眼底,还真是不能小觑了这个七岁的小女孩!她竟将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先是指认薛嬷嬷,企图将加害九公主的罪名加诸她身上,失败后,露出惊慌之色,假装不经意看向愉妃,便叫所有人都觉得是愉妃指使教唆!!
  她是想好了每一步的!!每一步都是按照剧本表演,而且表演得那般精彩绝伦!!
  愉妃面如死灰,她终于明白,自己也陷入了算计中!!她忍不住想,是谁教七公主污蔑她的??是嘉贵妃?还是纯贵妃?!!

  第686章 有其母必有其女

  愉妃被弘历下旨禁足了,不许任何人探视,连十五阿哥也被抱走了。
  愉妃身上背负了教唆七公主污蔑中宫,以及害死九公主的罪名,即使她极力否认、自诉冤屈,然后弘历并不相信。弘历没有立刻下旨处置愉妃,是因为……五贝勒此刻正跪在九州清晏殿外,苦苦哀求。
  “额娘一生与人为善,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五贝勒在殿外哭嚎着,嗵嗵磕头不止,“求汗阿玛彻查此事!额娘定是冤枉的!!”
  五贝勒的声声凄婉,句句含哽带噎,他跪在殿外已经大半日了。
  “额娘侍奉汗阿玛多年,从来都是温顺安分,额娘岂会伤害一个无辜稚子?!求汗阿玛明鉴啊!!”五贝勒撕扯着已经干哑的嗓子,哀求不止。
  弘历盘腿坐在罗汉榻的明黄色盘龙纹引枕上,眉头紧皱。愉妃素来温敦,连宫女太监都不忍苛待半分,若说她会加害小九儿,弘历也难免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愉妃与纯贵妃的不合,他也是知晓的。只因一直以来也没闹得太过分,所以他也一直不曾干预。若说愉妃会陷害纯贵妃,倒是有可能,可若是污蔑陷害鸣儿,便有些不大可能了……
  “鸣儿……”弘历轻轻唤了嘤鸣的名讳,“这事儿你觉得真是愉妃所为吗?”
  嘤鸣坐在罗汉榻的另一侧,淡淡道:“愉妃不会害九公主。”顿了顿,嘤鸣又道:“而且,我也不认为愉妃会教唆七公主说那些话!”——若换了旁人,兴许她会疑心,但愉妃的确是个老好人,这辈子都没害过人,一下子罪名累累,任谁也不会相信。
  弘历眉头深深皱起:“可苏勒已经承认是愉妃教唆的。”
  嘤鸣冷哼了一声,“既然已经证明,七公主说了谎,那她再说谎污蔑愉妃,也没什么不可能的!!”——这会子,七公主也已经被幽禁佛殿,闭门思过了。不过明显的,弘历也只是想禁足她一段日子,并不打算严惩。
  弘历眉头更深了,“她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如此多的心机?!”
  是啊,七岁的孩子就算再聪明,将所有人算计在内,未免也太妖孽了些,嘤鸣嘴角一扬,便道:“所以说,教唆七公主的,必然另有其人!”
  弘历一愣,想了半晌,才道:“你难道是说……魏氏?”弘历转动食指上的虎骨扳指,摇了摇头,“鸣儿,你可别忘了,魏氏被发落回宫已经有三个月里,这三个月里她一直被禁足,如何能指使苏勒?”
  嘤鸣轻哼了一声,“你也别忘了,魏氏被发落回宫前,曾经要求见几个儿女!当时她们母女在凤麟洲密谈了大半日呢!!”
  弘历神色一沉。
  嘤鸣继续道:“每年的五月初五,都要在蓬莱岛上设宴、赛龙舟。因此害死九公主的计划,在数月前就拟定好了,也未尝没有可能!”
  “鸣儿!!”弘历脸上露出不满之色,“九儿也是魏氏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纵然旁人嫌弃九儿是鬼节出生的,可魏氏对九儿一直十分疼爱!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见弘历一脸怒色,嘤鸣只能选择沉默了下去。
  是啊,进宫前,她也绝不会相信母亲会害死自己亲生孩儿,可进宫之后,很多观念,她都改变了。
  良久之后,嘤鸣幽幽道:“弘历,你难道忘了废后乌拉那拉氏是如何扼杀亲子的吗?而魏氏,也并非什么良善之辈!”
  母亲,未必都是慈祥的。
  弘历摇头道:“魏氏的确做过糊涂事,但决不至于扼杀亲生女儿!!”
  嘤鸣长长一叹,弘历如此相信魏氏,她的确无计可施了……
  同时,心底森森一凛,原以为把魏氏发落回宫,她便一蹶不振了!没想到什么回宫就一病不起,原不过都是魏氏使出的麻痹她的计策罢了!!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魏氏这个女人,只要一日不死,就永远不会安生!!
  嘤鸣的心中浮起一抹杀意,必须彻底斩草除根,否则自己就永无宁日!!
  九公主的死,魏氏起初的企图,是要栽赃到她头上的!!幸好她发现的漏洞,幸好那日薛嬷嬷穿了花盆底鞋和偏长一些的旗服,否则薛嬷嬷罪责难逃,她亦要陷入被怀疑之中!!
  弘历又道:“何况……愉妃对苏勒很好,苏勒有什么理由要污蔑愉妃呢?!”
  嘤鸣也觉得有些疑惑,是啊,愉妃对十五阿哥疼爱若亲生,也很是善待七公主,七公主难道就那么不识好歹,要恩将仇报?!
  等等……
  “我记得,十五阿哥已经改口叫愉妃‘额娘’了?”嘤鸣忽然想起了这茬子。
  弘历点了点头,“如此,也足可见愉妃有多么疼爱永琰。”
  嘤鸣幽幽道:“或许正是她太疼爱永琰了,所以七公主才恨她!”——魏氏亦不能容忍自己唯一的儿子被旁人养熟!
  所以,当那个夜晚,弘历命人将十五阿哥抱去给愉妃抚养的时候,魏氏便与长女七公主苏勒拟定了这个计划……童言无忌,稚子之言来指证是她身边人溺死九公主,若一旦失败,就将教唆罪名推卸给愉妃。真是个万无一失的完美计策啊!!
  弘历脸色一黑,“这是什么话!!难道愉妃要虐待永琰,苏勒才高兴吗?!”
  嘤鸣淡淡道:“十五阿哥这么快就认愉妃为额娘,旁人或许会觉得愉妃对十五阿哥极好。可七公主——只怕会觉得愉妃笼络迷惑了自己弟弟,让弟弟不认生母魏伊人了!”
  弘历愕然,他显然无法相信自己乖巧可爱的女儿是这样的人!!
  嘤鸣喃喃自语:“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七公主苏勒看着聪慧乖巧,实则秉性竟是十足十得肖似魏氏!!魏氏对废后乌拉那拉氏恩将仇报,七公主对愉妃亦是如此啊!!魏氏心肠歹毒,教唆废后杀害亲子,七公主也在魏氏的教唆下害死同胞妹妹。
  ——作为重要的揭发者,七公主不可能不晓得九公主是怎么夭亡的……可她仍然能以堪称完美的演技演完这场戏,可见她的心肠,与她生母魏氏一般冷毒!小小孩子,便如此秉性,长大了还得了?!

  第689章 包衣生的贱丫头

  也就只有诡谲最深的宫闱,才能养出七公主苏勒这样的孩子!!
  九公主是鬼节出声的孩子,魏氏怎么会不嫌弃?只怕平日里的疼爱也都是装模作样罢了!而七公主,想必也厌恶这个晦气的妹妹吧?
  她记得,在九公主出生前,魏氏与七公主都深得弘历喜爱,但因为九公主出生在七月十五,弘历觉得晦气,不免疏远了她们母女。这份怨恨理所当然就被转移到了九公主这个小小的孩子身上!!
  弘历只觉得额头沉痛,他深深叹了口气,“愉妃就暂时不做处置,朕会叫粘杆处暗中详查此事!”
  嘤鸣点了点头,见外头天色已经黯淡,窗外也只剩下一抹黯淡的夕阳,便披上斗篷,准备回海晏堂歇息了。
  等明日,她在亲自去承明殿跟愉妃好好谈谈吧。
  走出九州清晏殿外,只见五贝勒还跪在汉白玉台阶之下的青石地板上,一身石青色吉服曳地,跪得已经几乎难以支撑。他已经在此跪了整整一个下午了,愣是凭着一股子韧劲才坚持到现在,却也已经到了极限了。
  五贝勒只瞧见一双只有寸许高的缕金翟凤朝阳花盆底鞋哒哒走下了台阶,就呈现在他眼前。
  他抬起头,看着这个日暮光影背面的女人,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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