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环顾间,看到了一块一头尖尖的大石块,喜儿顿时间凭着一股冲动就将那石块举起来,更是用尖的那一头直接就照着胡大福的下半身狠狠地砸了过去。原本就昏过去的胡大福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都痉挛般抖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大概是又一次疼晕过去了。
喜儿直砸了好几下才将那石块丢在一边,跟着慌慌张张收拾好衣裳捡起旧篮子还有自己拔的药草,又折回去把沾着血的石块捡了回来,尤不解恨又踹了胡大福好几脚才往家里赶。她确实有杀了胡大福的机会,可是喜儿没有那个勇气。倘使杀了胡大福,那她就是犯罪了,杀人偿命,到时候谁也救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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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芳从地里回来刚歇了那一口气,跟着就看到喜儿一脸惊慌失措从外边跑了回来。身上的衣裳瞧着有点乱,头发更是乱七八糟的。直觉告诉她,这多半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便立刻站了起来就去迎喜儿。
低头看到喜儿篮子里的东西,放得乱七八糟的药草,一块沾着血的大石头,刘芳顿时间又感觉到了不妙,也不多问就直接拉着喜儿进了喜儿的屋子里面。这一拉喜儿的手,才发现她浑身都在发抖,手也是冰凉冰凉的,心里更是不安。
“喜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样跑回来了?”一关上了屋门拿开喜儿手里的旧篮子,刘芳就忍不住一通问。
直到听到刘芳的声音,听到她的问话,脑子里一直盘绕着胡大福的喜儿才有些呆愣地醒过神。逃离现场的时候,喜儿还没有那么混乱,可是回家的一路上,她都感觉那个胡大福好像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追她来了,脑子更像是要爆炸了那样的。
此时望着刘芳的喜儿瞪大的双眼里满是恐惧和害怕,眼泪珠子更是一串一串地落下来。在刘芳的又一声追问之下,喜儿终于还是扑到了刘芳的怀里,压抑着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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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翠花远远跟着胡大福,最后却看到喜儿先跑了回来,心下不由得大惊。喜儿那样一个小丫头,能够有什么能耐,难道还比得过一个大人的力气,还能够从胡大福的手里逃走么不成?想到杨桂香被打得那么惨都不敢还手一下,冯翠花觉得这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等到喜儿跑远了,她才沿着山路一路找了过去。走了那许久,终于见到了躺在地上根本是一动也不动的胡大福。冯翠花惊讶的捂住嘴巴,一边担心胡大福会不会死了不敢上前去看,一边又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犹豫之下,冯翠花还是小心翼翼、慢慢地走了过去胡大福的附近。
伸出脚拿鞋尖踢了踢胡大福,感觉胡大福并不像是死了,冯翠花才捂着嘴巴上前去了看。这一摸胡大福的脖子一探他的鼻息,果然是还活着,冯翠花心里的害怕才算是卸下了。她正想着要怎么弄醒胡大福才好,拍着胸口转过脸往侧边看过去了那么一眼,便一下子看到十分不得了的一幕。
惊呆了冯翠花差点没将眼珠子都给吓得掉了出来。
胡大福的那个地方……出了很多很多的血,把他的麻布裤子都给染成了深色。
冯翠花想到喜儿那个小胳膊小腿的模样,再看看躺在地上、下半身还不知道废了没废的胡大福,越是觉得惊恐起来。小丫头片子这么小,到底是哪里来的能耐搞定得了一个大人的?
一想到这里,冯翠花就眯起了眼睛。
☆、第28章 报复
刘芳听说胡大福想对喜儿做那种事情,当下就气得要提着菜刀去把那人渣给砍了,又恨胡全做出那样的事情还这样拖累无辜的女儿。要是真的被那种人给这么玷污了,那喜儿的这一辈子不就完了么?以后还怎么嫁人?村里人又会怎么看喜儿?
如果不是喜儿死死拖住刘芳,说不定刘芳就真的去了。
哪怕喜儿并不了解胡大福的为人,在现在依然能够猜测得到,假如胡大福这次没有得手又没有吃到任何教训,必然还会对她下手。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她实在太弱,或者说让人觉得很弱。正是如此,哪怕她能够给胡大福这样大的一个教训,说不定对方也不会觉得害怕,只会恨,会气愤,会想要狠狠的报复回来。
“娘,不要去,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喜儿哑着声音对刘芳哀求道,两只手都抱着刘芳的胳膊,拉着不让她走,“我们在他那里占不到理的,而且我还把他……”喜儿咬了一下唇,目光却移向了自己带回来的旧篮子里的东西。
刘芳听到喜儿的哀求,哪里还能够真的不管不顾就去闹起来。就算是胡大福其实没有真的玷污了喜儿,事情要是传出去了,也只会对喜儿的名声不好。顺着喜儿的目光看向了篮子里的东西,她抢到喜儿的前面说,“那石头不能留,娘去把它给处理了。”
“娘要做什么?”
“他们家不是有一口鱼塘吗?我就把这石头给丢回他们家鱼塘里面去!他还敢说就是你拿的那块石头弄伤的他不成?没有弄死他!都是对得起他了!”刘芳刚刚压抑下去的冲动,在一想到这些事情,顿时间就又冒起来了,忍不住要骂。
喜儿想说现在大白天的会不会太过招摇,被人看见了就有得说了。不过是一块石头而已,把上面的血迹洗干净,往石头堆里面一扔过去,难道胡大福还能够找得出来么?刘芳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口风顿时间一转。
“不行,这要是给人家瞧见了的话还以为我对他们家鱼塘做了什么事情呢!啊呸!”刘芳看着那石头,就说,“不就是一块破石头吗?随便一扔谁认识谁啊?”转眼间便不经意和喜儿达成了共识了。“娘去给你烧水洗澡,你先休息一会。娘这就去把这石头上面的血给洗干净,再想着扔出去。”
喜儿冲着刘芳点了点头,刘芳就拉着她躺下来,而后出去给喜儿烧上洗澡水,再把那块石头给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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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庆在学堂里上课,一起的不仅有同村的小孩,也有从邻村过来的。原本大家都好好的在上课,跟着先生一起学字、认字,中途村子里那个翠花婶子突然就跑了过来,着急地喊走了班上的胡大宝。
小孩子们都好奇,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探着脑袋往外头去看,连先生也不搭理了。戒尺在书案上被拍得“啪啪啪”作响,一群小男孩都调皮得很,根本不管不理。一时间,反而除去先生的声音再没其他的,连外头的人说话都听得更清楚了。
“大宝,你快点回家去看看你爹吧!出大事了啊!”冯翠花的声音一点都不小。
胡大宝是胡大福和杨桂香两个人唯一的孩子,往常胡大福对杨桂香好不好不去说,对胡大宝还是算好的。虽然胡大福过去一年到头回家的时间都不多,但是每次回来都给胡大宝买新衣服、吃的、玩具之类的东西带回家,父子两个关系就还算是不错。
可是就在过了年以后,胡大宝就感觉出来自己的爹对自己和过去不同了。要是非摆什么理由之类,胡大宝还真说不上来,可就是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得到。不是说不和以前一样,回家就会给他买这买那,还有对他爱搭不理的态度,说话时候的不耐烦和蛮横,还有对他娘也……
听到别人跑到学堂来和自己说自己的爹出了大事了,胡大宝脑子里当下就是一懵,任何哪怕一丁点的想法都没有,只愣头愣脑地问了一句,“我爹咋了?出啥事情了?”脚下也不挪动那一步,就是定定的看着冯翠花。
冯翠花却径自去拽胡大宝的胳膊,“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啊,你爹真的出了大事了,你赶紧回家去看看吧!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拖着胡大宝就往学堂外面走。胡大宝被冯翠花拉扯得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不再问话。
等到出了学堂了,冯翠花就对胡大宝说,“我和你说啊,你爹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以后要是不孝顺你爹的话,是肯定要被天打雷劈的!你爹也是可怜啊,变成这个样子,我看着你娘也没有什么主意,你自己好歹读了那一点书,也有胡大宝岁了,该学会自己拿主意了晓得不?”
“我就是想告诉你啊,你爹这个事情真的不能忍!真是天杀的缺大德才干得出来那种事情,把你爹搞成这个样子了啊。你知道不知道,去年田寡妇的那个事情?就是田寡妇那个儿子跑到县城里面去替自己娘伸冤那一件!我和你讲啊,那都传成佳话了,你也要学着一点人家。你爹被人弄得成了这样,以后还怎么活?这要是都不去求青天大老爷给你爹做主,还想要怎么样是?就是你爹自己,肯定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胡大宝听得稀里糊涂的,却感觉冯翠花说得很有道理,就不住地接连着点头。冯翠花见胡大宝似懂非懂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明白了没有,可想着他连半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就知道是个好拿捏的了,便也不觉得担心事情不顺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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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家,胡大宝直接被冯翠花带着进了自己爹娘住的那间屋子。他看到自己爹躺在床上,两眼闭着,气息也微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当下就吓了一大跳。前边不管听到冯翠花怎么说自己爹出了大事,也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真的看到自己爹这个样子,就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胡大宝回头看了看站在他前边的冯翠花,再看看正守在床边的自己娘,又扭头继续看着自己的爹,嘴巴张了张,没有能够说出话来。手心里不觉冒出了汗,胡大宝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终于发出了声音,嗓子里却还是干涩干涩的感觉。
“爹……这是怎么了?”
杨桂香也不看胡大宝,只是抹着泪。冯翠花内心讥笑一声,转过脸向着胡大宝,语气气愤地说,“你看看你爹,给人家弄成这个样子了!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就这么狠的心,真是太毒了。这要是你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母子两个要怎么办哟?”
“你快劝一劝你娘,这光哭,能怎么样啊?”冯翠花又安慰起来杨桂香,“大妹子啊,不是我说,真的,你光在这里哭,有什么用?你看看大福,都快要喘不上来气了!你问问大福,知不知道是哪个人害的他,好去讨一个说法啊!”
胡大宝走到床边,弯下腰喊了一声“爹”,没有得到胡大福的回应,又忍不住问杨桂香,“爹到底是怎么了?娘,你说句话啊!”胡大宝到现在才终于反应过来,他爹的情况是真的很严重,语气也跟着变得着急许多。
冯翠花这会倒是不说话,只伸手拍着杨桂香的背,好似安抚她的情绪。杨桂香始终抽抽泣泣,过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你爹受了很重的伤,不知道是谁给害了,要不是你翠花婶子瞧见了,这会还躺在荒郊野外呢……”说着又是哭。
“哎,大妹子别说这样的话。平时你也对我都挺好的,我刚好撞见了肯定不会不管。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先想想大福要怎么办吧,哎,这个样子,真的太可怜了,变成这个样子,以后要怎么办……”冯翠花半是劝半是诱导着杨桂香。
直到这时,躺在床上的胡大福才微微睁开眼睛。他感觉身体有一点僵,还有点冷,好像没有什么知觉一样。回想起之前的事情,还有点模糊。他记得自己当时是想弄了那个胡喜儿,结果就不知道怎么的被那个胡喜儿拿布捂住了嘴巴和鼻子,然后没过多久他就失去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