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离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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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离忧公主-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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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此琴乃是赝品,若是献与陛下,岂非欺君?”
  “你……你……”今上闻言大惊,说话都不甚流利:“你说什么?”
  “陛下,”在所有人既惊且疑的目光中,魏暮从容答道:“魏暮验看多时,认为此琴当属赝品,故而阻止李蕤献琴,然李蕤坚信此琴为真,执意欲献,后来,魏暮想到一法,可一判此琴真伪且毫无疑义,但此法必须回京之后方可施行,之后,当戴翰林劝他献琴之时,他并未当场答应,非是靳固不与,而是有此顾虑。”
  魏暮说完,今上与江之咏同时陷入了沉思:不应该啊,自己花十年之功寻访此琴,终于在那个遇罗老翁手中得到此物,其所叙雷琴之来历,与国史、传说皆吻合;况且,此琴经十余名宫廷琴师共同验视,皆以为真,怎么会……
  “启奏陛下,”江之咏再次出班,他要亲自问个清楚:“臣奉陛下之命,验看证物,审问证人,此琴乃东洛至宝,本案关键,臣不敢自作主张,特地与十七名宫廷琴师共同检验,十七人皆以为真,毫无异议,臣不知证人有何自信,一口咬定此琴为假,难道证人以为,自己的见识在这十七名国手之上?”
  “魏暮不敢。”魏暮道:“若论鉴别古琴,魏暮自不敢与十七名国手相提并论,然魏暮以为,雷琴乃王者之器,不可以寻常手段鉴别之。”
  “那你倒说说,有什么不寻常的手段?”今上不以为然。
  “陛下,”魏暮道:“雷琴之所以闻名天下,原因有二:其一,此琴乃是东洛太|祖高皇帝所用之物,为东洛开国功臣公子璧人亲手所制,天下无双;其二,公子璧人制成此琴,献于太|祖,太|祖作《云龙操》以答之,此曲亦是天下无双,唯雷琴可奏,若以寻常之器演奏此曲,必定器毁弦绝。故魏暮以为,天下能鉴雷琴者,唯《云龙操》而已。”
  “江之咏,”今上问道:“此说可信否?”
  “陛下,”江之咏道:“此说虽然可信,却不可行。”
  “这是为何?”
  “此事说来,亦大可惜。”江之咏道:“《云龙操》曲谱,天下唯有一份,藏于大内,却不幸于甲申宫难中毁于兵燹,从此《云龙操》便成广陵之散,于今已二百年了。”
  “的确可惜。然此亦无可奈何之事。”今上感慨一番,又道:“魏暮,你还有何话说?”
  “陛下,”魏暮道:“江翰林之言诚以有之,但《云龙操》曲谱,并非只有一份。”
  “难道天下还有第二份曲谱?”
  “是。”魏暮十分肯定:“天下尚有一份曲谱存世,陛下只须找出此谱,用此琴演奏一曲,自可辩其真伪。”
  

☆、朝堂对峙(二)

  “此谱现在何处?”
  “回陛下,此谱现藏于澹台将军府上。”
  “澹台逸明,”今上冷声道:“可有此事?”
  “回陛下,”澹台逸明见今上面色不善,提心吊胆地回道:“确……确有此事。”
  “想不到,将军府上,竟有我东洛独一无二之物。朕怎么从未听将军提过?莫非,将军是怕朕有掠美之意?”
  “臣不敢,臣不敢!陛下恕罪!”澹台逸明匍匐于地,战栗不已道:“臣愿将曲谱献与陛下!”
  “澹台逸明,”今上神色自若,不见喜愠:“朕没说要怪罪你,起来吧。”
  “谢陛下。”澹台逸明站起身来,诚惶诚恐道:“臣未能早将此谱献上,是臣糊涂,望陛下赦臣死罪。”
  “来人!”今上并不理会澹台逸明,叫来侍卫吩咐道:“去澹台逸明家,将谱子取来。”
  侍卫领命而去。今上扫了一眼神情各异的群臣,最后将目光落在魏暮身上,眉头紧皱:江之咏不止一次对自己说,公主与八姓皆不足道,顶难对付的,只有一个魏暮。以前朕还不以为然,一介罪奴,能有多大本事?如今看来,此人谋略胆识,不在江之咏之下,如此劲敌,必须尽早除之。想到此处,今上不觉再次向江之咏看去。
  江之咏的目光对上今上,一眼便看破他的心事,然而,他回应今上的,确是一个不赞同的目光。
  这一下,今上可被他搞糊涂了,但朝堂之上无法询问,只得先放过此事,再问魏暮道:“魏暮,你是如何知道澹台逸明家藏有曲谱?”
  “陛下,”魏暮答道:“此曲乃太|祖皇帝答公子璧人而作,公子璧人曾将曲谱手抄一份,珍藏家中,澹台将军,公子之后裔也,故家有此物。”
  “原来如此。”
  今上冷冷地吐出这么一句,便不再言,众臣亦屏息凝气,静待谱子取回,水落石出的那一刻。
  大家在这种气氛中煎熬许久,侍卫终于将谱子取回,今上拿到谱子,看了几眼,道:“这是古谱,那些宫廷乐师皆不能识,众卿可有能识此谱者?”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道:“臣等不识。”
  “你们都不能识,叫朕如何验证?”
  “陛下,”江之咏看了李蕤一眼,道:“臣素闻李蕤能识古谱且精擅琴艺,何不就令他当殿演奏一曲,自证清白?”
  “好,”今上欣然同意,对李蕤道:“李蕤,就由你来演奏吧。”
  李蕤心里清楚,江之咏如此提议,不过欲羞辱自己,使自己当着满朝文武,做那优伶之事。想到此,李蕤正色奏道:“陛下,臣虽粗通琴艺,然此曲由臣演奏,证明雷琴为真还可,若证明为假,则臣难免作弊嫌疑,故臣斗胆,请陛下另择他人。”
  “陛下,李蕤所言甚是。”话音刚落,便有李氏党羽出来帮腔。
  “请陛下另择他人!”
  今上看着口口声声让自己另择他人的众臣,直恨得牙痒痒,但他偏偏无法反驳:的确,此时若由李蕤演奏,是有作弊之嫌。没奈何,只得又问魏暮:“魏暮,你能演奏么?”
  “陛下,”魏暮道:“魏暮不会抚琴。”
  今上脸色愈发难看,但依旧无可奈何,因为江之咏的眼神告诉他,魏暮说的是实话。
  “陛下,”李蕤又开口道:“臣闻朝中有一位大臣,不仅能识古谱,且琴艺精湛,堪称国手,臣斗胆,举荐此人代臣演奏。”
  “此人是谁?”
  “翰林学士江之咏。”
  果不其然。今上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陛下,”江之咏却一派从容,对今上道:“若陛下不嫌臣琴技粗劣,臣愿演奏一曲。”
  今上睁大眼睛,有些意外地看着江之咏。
  “雷琴,天下无双之器,《云龙操》,天下无双之曲,能以此琴演奏此曲,臣不胜荣幸;况臣先前奉命查察此案,验明证物证言真伪,乃臣分内之事,臣又岂敢推辞。”说罢,江之咏从宦侍手中接过曲谱,看过一遍,默记于心,又拿过雷琴,放于膝上,开始弹奏。
  琴声铮铮,众人凝神静听,李魏二人看着专注演奏的江之咏,心下竟生出几分佩服之意。一番言语,何其豁达,一番抚琴,又何其动人。小人之杰,江之咏实是当之无愧。
  “啪!”
  突然间,一声轻响,众人变色——是琴弦断了!难道——
  难道真如魏暮所说,此琴有假?
  众人惊疑不定,各怀心事,惟江之咏不为所动,专心抚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啪!”
  又是一声响,众人愈发惊诧,连今上都有些坐不住了——
  “啪!啪!啪!”
  一连数声,七弦尽断。江之咏站起身,将琴递与宦侍,道:“陛下,七弦尽断,臣无法竟此曲。”
  “朕看到了。”
  “陛下!”李魏尚未开口,便有党羽抓住时机开始反攻:“此琴七弦尽断,足以证明证人所言非虚,李蕤不献赝品,实乃爱君,并非欺君啊!”
  好一个赝品,好一个爱君!今上怒极而笑,看着李魏的模样,分明是早知如此。但事到如今也毫无办法,只得道:“爱卿所言甚是,李蕤买琴一事,并无不臣之意。”
  “陛下圣明!”李蕤言不由衷地恭维了一句,又看了一眼魏暮。
  今上所料不差,二人的确是早知如此。事实上,雷琴是真的,谱子也是真的,但以雷琴演奏此曲,须快上一拍,否则便是七弦尽断。此事惟魏暮之父魏满知晓,魏满于琴艺一端造诣极深,又曾说服过澹台逸明借《云龙操》曲谱给自己观看。虽然澹台逸明只不过让他浏览一遍,但魏满已将曲谱熟记于心,并窥破了此曲的奥秘。至于魏暮,虽未能学习琴艺,但亦曾听闻此事,故能加以利用为李蕤脱罪。
  李蕤的恭维在今上听来,简直就是在讽刺自己。藏在袖子下面的手不由得捏成拳头:好个李蕤!这都能被他脱罪!哼,朕倒要看看,悖逆之语,你还有何说辞!于是又道:“李蕤,朕可还记得,戴栩还弹劾你有悖逆之语,对吧,戴栩?”
  “陛下所言极是!”戴栩见问,连忙出班道:“臣亲耳所闻,李蕤口出狂言,说不能让此琴落入贼人之手,陛下,纵然此琴是个赝品,单凭此言,李蕤之罪绝不可恕!”
  “陛下,此一面之词,不足为据!”
  “陛下,孤证不立,戴栩之言若无旁证,则不足采信!”
  又到了李氏一党的帮腔施压时间,今上只得问戴栩道:“戴栩,此事可有旁证?”
  旁证?戴栩闻言心中暗暗叫苦,按照原定计划,江之咏先施离间计,自己只须以魏暮作证即可。但之前一番交锋,傻子都看得出来,魏暮并未中计,此时他岂会再为自己作证?他既不作证,一时之间,自己去哪再找一个旁证出来?可若说没有,自己岂不成了参奏不实?丢官罢职那还是小事,万一李氏一党揪住不放,告自己个参奏不实,加等反坐,自己一家老小可就都得搭进去了。一时间,戴栩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手足无措,愣在当场。
  “戴栩,朕问你话呢!”
  “陛……陛下,”戴栩被逼无法,只得硬着头皮以求侥幸了:“当时魏暮恰好在场,可为臣证明。”
  “魏暮,戴栩所言是否属实?”
  “陛下,”魏暮道:“戴翰林所闻之语,确是出自李蕤之口,但魏暮以为,李蕤并无悖逆之意,是戴翰林误会了。”
  “误会?”今上瞪着魏暮,他很好奇,魏暮还能说出什么话来为李脱罪:“什么误会?”
  “陛下,”魏暮解释道:“李蕤只说‘此琴焉能落入贼人之手’,并未明言贼人是谁。戴翰林之所以认为此语对陛下有不敬之意,乃是因为在此之前,戴翰林曾劝李蕤将琴献于陛下,李蕤并未答应,而戴翰林走后,李蕤就说了这么一句,正好被他听到,联系前番之事,便产生了误会。”
  “好一个误会!那你倒说说看,这个贼人所指为何?”
  “陛下,”魏暮道:“当日魏暮正向李蕤解释何以此琴是个赝品,还未说完,戴翰林便来谈献琴之事。李蕤因有顾虑,未能答应,戴翰林走后,魏暮继续向他讲述,正好说到此琴早在甲申宫难之前,便被一贼乐师以赝品换出,李蕤听到此处,义愤之下,说出那句话来,所谓贼人,乃是骂那窃琴乐师。陛下,魏暮以为,李蕤之骂并无不妥,更与悖逆无关。”
  “陛下!”今上还未表态,戴栩便急忙道:“刚才谢御史也说了,孤证不立。当时臣已出门,不知道魏暮是否真的说过此事,而屋内只有他与李蕤二人,李蕤不能自证,故臣以为,此番言语亦是魏暮一面之词,不可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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