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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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驾崩- 第2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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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阿婆刚要关门,就看到自家老头又回来了。
    “咋啦?忘了东西?”
    “不不不!回去回去!”老李也不多说,赶鸡赶鸭似得把老婆往里一赶,自己也闪身入门,回头啪的就关上。
    关上门还不够,赶紧又拿了栓子拴上。
    “老头子,这是咋啦?不出摊啦?”
    “不出了!外头好多兵爷,乱!出大事了!”
    “哈?出大事了?啥大事?”
    “别问!回屋歇着去吧!”
    “真不出摊啦?主顾们都等着……”
    “出个屁!命要紧还是钱要紧!妇道人家,懂个啥!”
    都骂到这份上了,李阿婆也就不接话了。
    小本买卖就是图个糊口,做一天才有一天的吃喝。这不出摊就没钱赚,今儿个吃什么?罢了,米缸里还有点剩米,再熬点红薯,对付着喝稀粥吧。
    就是这馄饨不经放,这天热的。好在后院有口井,搁里面还能镇得住。
    老李已经歇了胆子回屋,李阿婆还忙着收拾,一边收拾一边停下手竖起耳朵听。
    果然,隆隆的马蹄声和噪杂的呼喝声缓缓传来。
    街上全是兵爷准没好事!这京城里才安省了几天,怎么又出乱子?
    再听听街坊邻居,也都是静悄悄的没动静。果然大家也是嗅到了危险,都躲起来不吭气了。
    唉,老百姓想过点安省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
    京城大街上全是兵,轰隆隆的马蹄碾压而过,激起滚滚烟尘。
    大街小巷一丝人声都没有,临街的店铺门窗都关的紧紧的。就连半夜里开着窗透凉的,听见马蹄声响起也都啪啪关上了窗。
    但在门窗之后,却都竖着无数只耳朵,睁着无数双眼睛,小心翼翼的观察的外面。
    人人心里都憋着一个疑问——外面这是怎么了?
    站在御正殿的柳傲君心里也憋着一个疑问——王爷这是怎么了?
    外面怎么了,他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长生观既然落在了他们手里,这一回就是不死也得来一个重伤。
    但是,王爷是怎么把祁进重伤的,他还是想不透。
    以及,明明重伤了祁进,抓住了重创长生观的机会,怎么摄政王看起来是一点也不高兴。
    难道就因为……小皇帝和长生子勾结在了一起,意图不轨?
    可他怎么瞧着,这一回能出奇制胜,是小皇帝里应外合的结果。
    难道这一场变故,不是王爷和陛下一早设计好准备坑祁进的么?
    那如果是陛下真的图谋不轨,她又想干嘛?做掉王爷?手里没兵,怎么做?路上也没埋伏,显然也不是暗杀。
    就为了陛下夜会祁进?那王爷这生气就显得有点……太像吃醋了。
    搞不懂!
    当然陛下瞒着王爷夜会祁进,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可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王爷也不能老为这种事生气呀。
    柳傲君一面心里八卦摄政王,一面竖起耳朵等着外面的传报。
    “报,庞将军座下先锋官何钱前来禀告!”
    柳傲君立刻抬头,大步而出。
    “外面情况如何?”
    何钱头脸显然是擦过了,但依然带着一股血腥气,开口就道。
    “庞将军已我等搜查了京城各处,把长生观的余孽都一网打尽。只是……”
    “怎么?”
    “只是并没有抓到多少活口。”
    柳傲君垂着眼皮不吭声,抿了抿嘴。
    这也是意料之中!这一次虽然出奇制胜,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长生观经营百年,盘根错节。想要一次连根拔起,那就是做梦。
    “山上那里,如何?”
    “山上由庞将军亲自镇守!玄灵子一干人等已经伏法!只是……”
    又是只是!他微微皱了皱眉,看了何钱一眼。
    何钱脸色也阴晴不定,面色无奈。
    “只是长生观底下有密道暗室,想要查清还需要时间。”
    是啊!狡兔三窟,祁进这样的百年老怪,又岂止三窟。重伤之后还能在摄政王眼皮子底下逃掉,也真是一份好本事。
    不过祁进这回是真狼狈不堪!连百年的老巢都舍弃了,可见真是仓皇出逃。
    “抓到的人……”他又问。
    “俱已交给了崔大人!”
    交给崔伦就可以放心一大半了,他终于点了点头。
    何钱也暗暗松了口气。
    “将军且在偏殿稍后,我这就去禀告王爷。”柳傲君伸手一招。
    一个伶俐的小太监就闪身而出,上前招呼。
    “将军请随我来。”
    “末将告退!”何钱对柳傲君抱拳行礼。
    柳傲君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回头,往内殿而去。
    *
    还未到抱厦,就嗅到浓浓的阴沉之气。
    门外伺候的小太监都把头低着,一个个脸色苍白,一副不堪承受这低压气场的惨样。
    就连里面伺候着的老油条王宝宝也满面愁容,看到他出现,宛如看到救命菩萨降世,就差直接合掌念“阿弥陀佛”。
    “王爷,柳大人来了!”
    “唔,让他进来!”
    “是!柳大人,快请!”王宝宝点头哈腰的请他进去。
    柳傲君迈步而入,一样就看到直挺挺站在窗边举目远眺的展万钧。
    身上的衣服还没换,仍旧是当天穿的那身,只是除了甲胄。
    屋子里少了清新静心的薄荷香,可仍旧压不住那扑鼻而来的血腥气。香气和血腥气混合在一起,竟也不是那么难闻。
    王爷身上沾了血,是长生子的血!
    想到这里,柳傲君脸色变了变,下意识的捂了捂鼻子,有点排斥这股味道。
    那可是神仙的血啊!虽从来不信祁进是真神,可百年老妖,心里想想也终归有所敬畏。然而王爷真是神佛不忌,杀伐决断!
    男人更崇拜强者!所以他看向展万钧的目光便带着十分敬畏和崇拜!
    看来,王爷才是真龙降世!
    展万钧转身。
    他立刻倾身伏跪。
    “王爷!”
    “是时候了!”展万钧道。
    “啊?”柳傲君愣了一下,抬起头。
    展万钧目视前方,并不看他,脸上的表情凝重而肃穆。
    啊!是时候了!是那个的时候了!王爷终于下定决心了!
    他忽而心头一震,随即又猛然低头,再次伏跪。
    “是!臣誓死追随王爷!王爷千秋万载!”
    千秋万载?展万钧是一句也不要听。他想得不是千秋万载,他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终归是要走!
    要走,那就走吧!
    说什么信任!说什么爱慕!说什么不舍!
    到头来,全是一场弥天大谎!
    关键时刻,她还是选择了走!
    她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那么现在轮到他选择了。
    所以他选择天下!
    听闻王爷下定决心夺取天下,改朝换代,柳傲君心驰荡漾的激动了一会之后,又冷静下来。
    新皇要登基,那旧的呢?
    微微抬头,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小陛下她……”
    展万钧冷哼一声,重重一挥手。
    “让她就在行宫里老实待着吧!”
    挥手间,血气翻涌,摄人心魄。柳傲君急忙又低下头去。
    *
    打算放手是一回事,可真去做到却是另一回事!
    何况目前还只是打算!
    新旧交替,不可能一蹶而就,这期间有多少繁杂俗事,勾心斗角,利益纷争,全挤在一处等他裁决,等他摆布。
    可他偏偏还要分出心去想她的事!
    想了又有何用!
    为了她,他不光想过,还做过,可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
    不过还是落得一个背叛的下场!
    想到背叛,他又想起年少时光,和那个被爱人背叛,了无生机的女人的对话。
    “不过就是个男人罢了,何必如此要死要活!天下难道就缺他不得?”
    对方怎么说来着?
    “非他莫属!”
    他又笑。
    “他既然不爱,你就当自爱。他都不爱你,你要死要活,又与他何干?他又不会怜惜你,心疼你!”
    对方又怎么说来着?
    “我乐意!”
    重重吐出一股浊气,胸膛里真是闷得慌啊闷得慌!
    当年他嘲笑别人的,如今统统报应在自己头上了!
    她既不爱,他当自爱!可这自爱,也不能纾解他心中因她不爱而生出的愤懑和苦痛。
    果然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正因为心中愤懑,苦痛连连,所以他才下意识的把自己和末璃隔开。
    倘若此刻让他见着那小混蛋,他可真保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既出手,必有反抗!长生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还没死呢。此番占了山头又如何?抄了老窝又如何?
    泱泱千里之滨,谁知道有多少狡兔之窟。就为这,也不知要整多少年。
    长生观出了事,保皇党必然也坐不住。就不知谁会跳出来当出头鸟?
    渔阳王?未必!这老滑头是越老越滑。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子孙想!保皇党硬骨头死忠派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墙头草。若是他许以重利,不去动他们的封底和食邑,估计反抗不会太大。
    可将来呢?新朝代养着旧朝代的王爷公主们,准备养到几时?便是他肯继续养,新贵们又如何肯?一朝天子一朝臣,哪有自己人不吃肉,到给别人吃的道理。
    所以,反抗也有反抗的好处。正好一锅端,干净!
    但就怕长生子和保皇党正式联合在一起,跟他唱对台戏。
    一个有天命,一个有正统,全天下都会把他当成逆贼乱党,他岂不是失了民心,失了王道。
    但好在,他手里还有一个皇帝!
    可这个皇帝现在是他心头的疤,眼中的钉,肉中的刺。摸不得,看不得,连想都想不得。
    一想,一看,一摸,他就要犯魔怔!
    真是懊恼之极!
    懊恼之间,他又突发奇想!倘若当时,他索性不出去,就让她直接走了,岂不是一了百了!
    这年头只一闪就被拍死!
    凭什么!想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当他是什么?
    要苦要累,要死要活,要爱要恨,大家一起受着!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也别想自个就痛快了!哼!
    *
    展万钧愤懑痛楚,在行宫里被软禁的小皇帝也是难受的抓心挠肺,心如油煎火烤一般。
    偏生心神备受煎熬,这脸面上她还不能表露。
    生怕自己露了怯,就被人看轻,看穿,以致失去谈判的资格。
    虽然,她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也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已经没资格跟展万钧谈判。
    她终归是错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到底是没熬住!一伸手,就被人捉了个现行!
    但对方这是钓鱼执法啊!明摆着挖坑等她跳啊!
    她真是傻!想想事情怎么会如此凑巧?刚要送穆沙走,就得到这样重要的消息。明摆着就是个套!
    然而连祁进都乖乖钻进这圈套里去了呀!何况是她!
    会这样乖乖的跳坑,一方面是着急,另一方面未尝不是因为连祁进也信了的缘故。所以,其实她还是更相信祁进一些,至少在回家这件事上。
    最成功的谎言就是九句真话加一句假话,穆沙就是祭司,祭司就是月神之石,这个核心的事实是千真万确。所以她和祁进都忽略了,消息为什么来的这么及时这个小小诡异之处。
    后悔么?怎么能不后悔!
    尤其是见识了神器的神奇之后,就更后悔了!
    但与后悔同时高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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