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笑逍遥录(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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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笑逍遥录(清穿)-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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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尘点点头,“该娶亲了,十阿哥比你小,都纳了一房侧福晋,两房妾室了。”
  
  胤禟的笑容僵了一下,笑容有几分不自然:“爷也有两房妾室。”轻尘点点头:“我知道,还有两个通房丫头。”
  
  胤禟仔细的看着轻尘的脸色,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爷说过,爷一定会对你好的,比对任何女人都好!”
  
  轻尘静静的看着他,“可是,我没有答应!”
  
  胤禟愣了一下,恍惚道:“你说什么?”轻尘笑了一下,“我说,我没有答应过!”
  
  掩下心里的慌乱,胤禟嗤笑出声,“臭丫头,瞎说什么呢!九年前,你就被我定下了!”可是待仔细看看轻尘,依旧是一脸淡然,但是那眼底的认真坚定,丝毫不像说笑!
  
  这下胤禟真的慌了,仔细想想,胭脂真的没有给过他肯定的答复。但是,他们亲过了,抱过了,睡过了,虽然没有实质的进展,虽然当时还小,可他们患难与共过,生死相随过,这么多年来,即便以为胭脂死了,他都是一直拿她当自己的女人祭的!现在,她怎么可以不承认!
  
  胤禟咬咬牙,问道:“你不想嫁给我?”轻尘点头,“不想!”
  
  “为什么?”胤禟轻笑出声,犹自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轻尘撇眼看着昏黄的烛光,不时有蛾子飞奔过去被烧成一团漆黑掉了下来,地上已落了满地。“我是汉人,满汉不能通婚。”
  
  “弄一个旗人的身份并不是难事,连莫柳儿那样的青楼女子都进得了额驸府,爷堂堂一个阿哥,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成,跟草包废材又有何区别!”胤禟傲然一笑,混不在意。
  
  “我没有参加选秀,你如何让皇上把我指给你?”
  
  胤禟沉吟了下,抬起头来,“有了身份,就可以参加选秀了。”轻尘冷冷一笑,“我,为什么要选进宫去做奴才,让别人使唤!”
  
  胤禟一愣,看着轻尘清冷的面容苦笑道:“那就等爷大婚之后开衙建府,直接纳了你!”
  
  轻尘低头摩挲着杯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妾,还是腾妾?”
  
  胤禟的心猛地被悬到了半空,小心措辞,“一开始身份自是不会高,不过爷保证最疼你,不,是只疼你,只宠你一个!爷只疼爱胭脂!”
  
  呵,轻尘轻笑一声,歪头看着他,“我爹爹也跟我娘说过同样的话,可是在我娘去世前三年,他都没有踏进她房里一步!”
  
  轻尘慢慢站起,走到胤禟身前,“爱情,就如同镜花水月,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被轻易打碎。所以,我从来不相信承诺。九阿哥,对于皇室的婚姻来说,没有了身份的保证,再失去丈夫的宠爱,那些女子,会如何?”
  
  胤禟怔愣的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但是就自己来想,不喜欢了,一定会被他弃若敝屣吧。但是胭脂,他想了念了九年的胭脂,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正要争辩,就望进了胭脂的眼里,淡漠的,无情的,戏谑的眼睛,满含着嘲讽和不信!
  
  心蓦地一痛,胤禟一把搂住轻尘的肩膀,急切道:“你相信我,我不会的!”
  
  轻尘轻哼一声,“念着我想着我的同时,不是依然混迹烟花之地,纳妾收房么?以后当然还会妻妾成群,子孙满堂!”
  
  “那是以为你死了。”胤禟抗辩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轻尘冷冷打断,“只是太想念我,想要寻个寄托么?你敢说不是自己生性风流,乐在其中?”
  
  “我”胤禟想要否认,对着轻尘那双如有实质的冷漠眼神,嘞嘞的说不出话。
  
  轻尘闭闭眼,突然觉得很没意思,“胤禟,我们自幼相识,患难与共,同生共死,这份情谊,无论如何也是抹不掉的。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我的,但是你对我的感情,并没有深到我想要的程度。而那对你来说,实在太困难了。”
  
  “我们,做朋友吧!有一个生死过命的红颜知己,岂非胜过”
  
  “不要!”不等轻尘说完,就被胤禟粗暴的打断。“不可能!”胤禟红着眼睛看着她,心乱如麻,他是不明白,不明白她想要的程度是什么,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冷漠决绝,不明白她怎会与自己平日见过的女子相差这么多。但是他知道,知道自己喜欢她,虽然不知道喜欢到什么程度,但却绝对不可能只满足于做什么红颜知己,她是他的女人,他已经认了九年了!而她,也显然并不是对自己无情,她明明是对自己有意的。那到底为何要这么坚决的排斥他?
  
  不等胤禟想清楚,就听“砰”的一声,窗子打开了,轻尘清冷的声音传来,“时候不早了,九爷该回了。”
  
  胤禟木然的看向轻尘,对上的依然是那双冷漠无情的双眼,心突然像针扎一样的疼起来。“莫言,送九爷回宫!”
  
  胤禟仿若没有听到轻尘的声音,糊里糊涂的出了屋子,待到被外面的凉风一吹,才清醒了些。转头看向身后的屋子,门窗俱都关上,连烛火都熄了,漆黑一片,压抑的他的心沉甸甸一片。
  
  一直以为,胭脂一定就是他的,原来,从来都不曾是!
  
                  前尘往事已成空(1)
  夜,已经完全沉了下来,黑缎般的天空中一轮圆月高高挂起,清冷的月色穿透层层阻碍如寒霜般洒向大地,将她所接触的一切都染成了冰冷的银色。
  
  庭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株梧桐在微风中轻轻摇摆,沙沙作响,仿若难耐寂寞的孤客在深夜中浅浅低吟,幽幽倾诉,为夜色更添几抹幽静寂寥。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早知恁地难拚,悔不当时留住。其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处,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呵呵。”轻尘看着手上淡雅精致的短签,轻声念着,浅笑不止。待得扫视一番四周,更是冷笑出声,这屋里的一桌一椅,一杯一碗,无不跟九年前莫柳在时一般,整整齐齐,丝毫不变。桌上一丝灰尘也无,拿手一拭,仔细看去,竟是纤尘不染!
  
  摸一摸纸上的墨迹,尚且留着一分潮湿。“活着的时候连看一眼都是多余,如今死了,又做出这番姿态所谓何来!真拿自个儿当深闺怨妇了么?”轻尘扬手丢开短签,盯着手上漆黑的墨迹,眼眶湿润,心如刀绞,盼了五六年,等了一辈子,莫柳,如今,他终于肯整夜整夜的宿在你屋里了,即便佳人已去,即便,空无一人!
  
  可是,你还想要么?
  
  扭头看向窗外,突如其来的一片乌云毫无预兆的遮住了皎皎明月,夜空,黑的像一个无底深渊。孤单单的几颗星辰零零散散的点缀在夜空中,虽然孤独寂寞,却无一不是璀璨耀眼。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莫柳,在他乡,可已找到自己的幸福?
  
  “谁?”一个轻微的落地声响起,轻尘迅速闪身出了屋子。乌云已经散去,明亮的月光下,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体型纤细的女子静静伫立,看着轻尘出来,一把拉下面纱,单膝跪地,“属下隐竹楼京师分堂副堂主,隐三十九参见姑娘。”
  
  轻尘点点头沉声道:“准备好了?”
  
  黑衣女子起身恭声道:“属下奉命协助隐三十一,鱼已落网多时,随时可以收获。请姑娘移驾‘墨莲院’!”
  
  轻尘微微颔首,转眼看向屋内,明亮的月光透过纱窗洒进屋里,翠绿色绣床上一个朦胧的身影若隐若现。
  
  “把他弄醒,今晚的戏,他还要唱主角呢!”轻尘敛去眼底的幽暗,闪身上了屋顶,声音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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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更已过,夜,静悄悄的,银霜般的月光顺着柳条滑到池塘里的荷叶上,衬着露珠,清清冷冷,斑斑驳驳。
  
  墨莲院里静的连个鼾声呓语都不听闻,只那渐或的虫鸣蛙叫给死一般寂静的墨莲院平添了几分静谧幽深。
  
  “啊!”一声嘹亮凄惨的尖叫突然响起,划破夜空,直穿入耳,听者惊心,闻者动魄!直直的颤动人的心房!
  
  “哎!”轻尘懒懒的坐在房顶上,掏掏被震得生疼的耳朵,抚抚隐隐加快的心跳,抑郁道:“至于叫的这么惨吗?也不怕吓着别人。”
  
  转眼看向蹲在一旁的黑衣女子,问道:“这么个叫法,就是死人也被她叫活了,惊着了其他院里的人怎么办?”
  
  黑衣女子笑道,“姑娘不用担心,她这样叫断断续续都一个多月了!额驸府里的人都知道,端宁格格的奶娘新近死了儿子,大悲之下得了失心疯,格格仁慈,不忍奶娘老无所养,孤苦伶仃,因此留在府中延医吃药,近来已是大好。这次,也只是复发罢了!”
  
  轻尘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透过大开的窗户看进去,朦胧的纱帐里,端宁正抱着被子簌簌发抖,颤抖着喊了一声:“来人!”
  
  半晌不见动静,又听她提高音量,尖叫道:“来人啊!”
  
  院子里静悄悄的听不见任何动静,只余下端宁惊恐无端的尖叫:“来人啊,都睡死了吗?给本格格出来!出来!”
  
  在确定不会有人进来后,端宁一把揭开帐子跳下了床,赤脚站在地上四下张望,嘴里兀自叫着:“连翘,半夏,一帮死丫头都去哪里了!给我出来!”
  
  轻尘定睛望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往日端庄美丽的和硕端宁格格,此刻正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赤着脚在屋子里团团乱转。那曾经光洁细腻的皮肤此刻苍白憔悴,水润明亮的眼睛惶恐无神,青黑色眼圈就跟涂了一层墨般黝黑刺眼。嘴唇更是苍白干裂。配着那高昂尖利的叫嚷,哪里还有半分人前高傲尊贵的模样。
  
  轻尘浅笑出声,这个莫柳儿,还真有几分本事!
  
  “你在叫我么?”一个轻盈飘逸的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窗前,声音柔美婉转。
  
  由于角度的问题,轻尘只能看到女子的背影,瀑布般的黑发直垂到臀部,身姿窈窕动人。虽然看不到面部,但从端宁陡然惊恐赫怕的表情,也能猜得到那女子必是她万般不想见到的人。
  
  “你;你”端宁颤抖着手指,指着窗外的女子,哆哆嗦嗦道:“你,瓜,瓜尔佳莫柳,你”女子娇笑一声,柔声道:“我怎么?”
  
  端宁立刻收回手指,颤抖着用左手捏住,强自镇定道,:“你,你都死了,还上来做什么!”
  
  女子撩了一下头发,幽幽道:“下面黑漆漆的,没有光,没有花,没有草,也没有你们,太寂寞了,柳儿很想我的小雪儿,就想上来看看,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急迫,“格格知道雪儿去哪里了吗?柳儿,柳儿好想她!”凄凄惨惨的哭泣声毫无预兆的响起,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就如猫的爪子般,挠的人心尖尖上直起鸡皮疙瘩。
  
  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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