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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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同人)缘起-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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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见他如此,且对这其中的是非曲直也实在不了解,反倒有些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最后也只能叹一声:“暗杀手段到底是落了下乘……我观那刘伯温,倒像是个为国为民的有志之士。”
  唐玉竹抿唇不言——他又何尝不知?只不过义父下达的命令,他向来是照做便是了,又哪有什么考虑的余地。
  “嗐,先不说这个,”展昭担忧道,“我刚刚查看了你的身体……你这样子,好像是被人下了蛊了,表征与我过去所见一名‘紫烟罗‘之物有些相像,只是还能用武功……观之像是你之前所服药丸之故……”
  “蛊毒?”唐玉竹一惊,漂亮的猫眼儿闪过一丝犹疑,随即断然道,“不可能,药乃义父所赐,他定是不会害我的……你休要危言耸听!”
  展昭欲言又止,他看那药丸,倒反而是唐玉竹是不是病发的元凶——毕竟紫烟罗本是用作控制之物,幕后之人若要加以控制,那蛊毒所带的疼痛便只因做惩罚之用,必不可能在唐玉竹执行任务时干扰他的行动……反倒是那药丸,恐怕是过分摧折了人体的健康和潜力以换取武功,带来些头痛的副作用,也便不奇怪了。
  他有心要将自己的分析与唐玉竹细说,可实在没有证据,且唐玉竹又对他那个义父甚是推崇孺慕,自己贸然横加指责,恐怕反而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唐玉竹要休养,两人便相安在那幽静的竹林中度过数日。越是相处,展昭便对这个孩子越是欣赏怜惜——他的傲骨,他对亲情纯然强烈的渴望,还有他本身的良知与执行任务所带来的罪恶感交杂的脆弱和迷茫,皆让人又爱又怜。展昭旁敲侧击过几次,便将他简单的人生经历了解了个彻底,只是不论他如何解释引导,唐玉竹都执拗地尊重相信着他的义父,展昭也只得暂时作罢,先将此事按下徐图后计。
  他自己本身也被下过紫烟罗,对这毒物有些了解,再加上后来闵秀秀尽心尽力的医治,倒是有些吐纳疗养的心得,此时便尽数教给了唐玉竹,虽不能根治他的病症,但到底在因副作用而起的病发时能让他稍稍好过一点。
  两人性情兴趣相投,再加上这颇神异的处境,很快便成了莫逆之交,彼此引为知己,只是这平静的日子,很快便被有一次打破了。
  “不行,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
  “玉竹,你这不仅是要陷刘伯温于险境,更是要利用亲情去欺骗一位爱子心切的母亲!”
  “……”
  “玉竹……你想想丁冲,你难道忍心他们母子相残?”
  “……”
  展昭“看着”那个默默收拾行装不说话的人,狠狠叹了一口气:“你到现在,还觉得你那位丞相义父是个好人吗?”
  “……不管怎么说,那刘伯温当年狠心拆散公主一家,也着实可恨。”
  “那其中,也许有什么隐情……”
  “可谁知道呢!”唐玉竹低着头,声音里透出点委屈,“展大哥,就因为他与包青天一个长相,你便断定他是个好人吗?”
  “这……”展昭一时语塞,他细细一想,自己好像确实有了些先入为主的观念,可是,听玉竹平时所言那位行事,他又实在找不出怀疑自己判断的理由,想了想,只能再叹一声,“就不说刘伯温,你那样去欺骗一位母亲,也实在不妥。”
  “……”唐玉竹又是无言,半晌,他才最后一次抚摸了几下被留在竹屋中的古琴和竹箫,怅然道,“可这是义父下的命令,我除了遵从,又能如何?”
  展昭沉默着被他带着走出竹屋去,回到喧嚣的人间,一时恍若隔世。
  他又能怎么办?总不能强行占据了唐玉竹的身体,逼他离开吧……且不说唐玉竹还被他义父的蛊毒控制,就是说到底,这也是唐玉竹自己的人生,他至多从旁干涉,却着实无权操控。
  “放心吧,展大哥,”玉竹的声音又有些振奋起来,“我总不会一辈子假扮下去的……光姬公主这次来,本也便有找刘伯温晦气的意思,待杀了刘伯温,我定会告诉她真相,在那之前,我跟在她身边,也总可以阻止他们母子真的骨肉残杀呀!”
  展昭只能点头,但还是止不住地忧心忡忡,对扑朔迷离的未来,也对玉竹。
  ——还有刘伯温,若他果真是个好官,那说不得,关键时刻自己也只能暂且控制玉竹救他一命了……只是那样,到底对玉竹太过不公,而且,他总觉得,玉竹这次看似简单的任务,着实不会好过……展昭长叹一声,也不知自己这一遭神奇的际遇到底所为何事,那边的玉堂,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竹子篇】(中)

  【中篇】
  展昭的担心很快变成了现实,他看着乖巧跪在光姬公主面前的玉竹眼神犹疑,茫然无措,他看着被近藤粗鲁地扯开领口的玉竹垂着眼帘,双拳紧握放在膝上,他看着玉竹被那个虽是白发但依然美丽的女子托起下巴打量,纯澈凤目中聚起脆弱的薄雾,听他颤抖地唤出:“母亲……”
  展昭心里一沉,只是事到如今,他所能做到的,也只有默默陪伴着玉竹,静观其变了。
  夜,东瀛使馆。
  黑暗中,玉竹轻轻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看到旁边的光姬公主已经睡熟了,便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只披一件薄衫,缓缓踱出房门。
  “展大哥……我觉得,好像真的做错了……”他靠在后院寂静无人的栏杆边,仰头注视这云层中半露的明月,眼中依稀闪过粼粼的波光。
  “玉竹……”展昭不知该如何与他开解,这些天,玉竹的茫然与徘徊他都一一看在眼里——这本便是一个多么敏感而渴望母亲的孩子啊,光姬公主那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带来的却不是坦然的安心与依赖,而是愈来愈深的惶恐愧疚,他知道自己是假的,知道自己在无情地欺骗这个带来前所未有的温暖母爱的人……尤其是前日,公主抓到了丁冲,展昭看着玉竹隐藏在挑衅下小心翼翼的恐惧和自厌,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并疼痛起来。
  “她给我扇凉,还为我唱歌……”玉竹在月光下轻轻笑起来,他仿佛并不在意展昭的回答,只是手扶朱栏,笑得似乎下一秒便要消逝的脆弱与梦幻,“这就是母亲吗?我活了十八年,今天晚上,是第一次睡得那般踏实,感到那般温暖。”他清澈的凤目愣怔怔看着天空,似乎马上便再承载不住满溢的晶莹,“可我却在骗她……我求她忘记以前的夕雾,我那么自私……”终于有一道泪痕从他姣好的面庞上滑下,他仿佛受惊似的猛然抬手想要擦去,却终究崩溃般地把脸深深埋入掌心,“我多希望她对我好,只是因为我是唐玉竹……我太贪得无厌了,是不是?”
  夜风寒凉,玉竹只着单衣,不一会儿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玉竹……别这样,不如我们去看看丁冲?”展昭不知该从何劝起,索性转移了话题,却见玉竹悲伤地摇摇头。
  “何必去看呢,向他炫耀?还是在他面前看清楚我有多卑劣……我已告知他的身份,他既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玉竹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做了什么决定,“不过是一次任务,结束之后,总还是要回去丞相府‘承欢膝下’的,不是么……”他决绝地擦干净脸,转身回到了房间。
  翌日清晨。
  玉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才发现日光竟已正当半空。
  怎么会?他赶忙起身——定是昨日睡得晚了,可是,自己一向惯于早起,总不该……玉竹摇头不再多想,急急忙忙穿衣洗漱,便去向公主请安。
  展昭看着他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的样子,又是一阵心酸——不论怎样小心维持曲意,却终究,不能真正获得那不属于他自己的幸福。
  “我从小没有母亲,却时常听起别人说,有母亲的幸福和温暖,时常幻想着自己母亲的样子。”
  “见到了我,失望吗?”
  “不敢幻想自己有这么好的母亲。”
  “夕雾,这不是幻想,是真实的,从今以后,我会加倍的疼惜你、爱护你,补偿这十八年,你失去的幸福。”
  玉竹悲伤地笑了笑,美丽的眼睛又蒙上一层看不分明的水雾,只是低着头,柔顺地任公主替他将凌乱的发丝理去。
  打理完毕,公主便又带着玉竹去提审已被下了分筋错骨术的丁冲。
  玉竹现在,最不愿意见到的人,莫过于被他顶替了身份的丁冲了,不论是因私心而起一点嫉妒与愧疚,还是对他始终坚信刘伯温而诋毁自己母亲的愤怒,亦或是面对真正该享受自己现在正在享受一切的人的慌乱无措,都令他的心备受煎熬。
  然而他却不能拒绝跟去——上次,只是一时倏忽,近藤忠治便对丁冲用了那般狠毒的招数——他已经使他们母子相对不能相认,又何忍心让公主给亲子再加伤害?
  心不在焉地与丁冲答对,却不由自主被他挑起了火气——是,他就是嫉妒丁冲,嫉妒他有这么好的一个母亲,嫉妒他与刘伯温情同父子,刘伯温为了救他竟肯引颈就戮,嫉妒他与王凯纯然的兄弟之情……而自己呢?唐玉竹什么都没有,眼下,连属于自己的身份都没有了。
  “不,这是我由衷之言,我也有个抛夫弃子的母亲,可是此时此刻,我跟唐玉竹比起来,我感觉幸福多了。”
  抛夫弃子……满腔火气都化作了利刃,搅得自己心中生疼。丁冲,你便这样看待自己的母亲?你可知道,她是一个多坚韧多可怜的女子,你可知道,她有多么爱你……
  光姬公主看见玉竹痛苦的脸色一阵激怒,毫不留情地下令道:“千代,杀了他!”
  “是!”
  “住手!”折扇瞬间一横,抵住了刺下的利刃,却是展昭看情况不对,果断接管了正在发呆的玉竹身体挡下了这一击,随后便再次沉神下去,将身体的掌控权还给了玉竹。回过神来的唐玉竹一阵后怕:差一点,就差一点……若这一剑真刺下去,日后母亲知道真相,又当如何自处……
  “母亲,这个丁冲,孩儿过去与他颇多龃龉,便将他交给孩儿,可好?”玉竹垂下眼,一如既往地孺慕恭顺。
  “好孩子,随你高兴便是。”公主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膀,吩咐下人将丁冲从刑架上解下,只颈间拴着一条铁链交到玉竹手里,“去吧,小心别累着自己。”
  “是,孩儿晓得。”玉竹持扇行礼,攥紧冰凉的铁链,吩咐下人将丁冲带到自己的卧房,“孩儿不急着走,先陪母亲看看这园中景色吧。”
  公主宠溺一笑,任由他扶着自己的手臂,小心地在花园中散步。
  “夕雾,你好像有心事。”公主关切地看着身边的儿子——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每天太过心事重重了,好像心中总有着化不开的哀愁。
  “我……母亲……”玉竹咬咬唇,怯怯地抬眼看过去,终于拿定了主意般,轻声问道,“母亲,如果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您还会疼我吗?”
  这问题简直傻极了,甚至可能暴露他的身份,可玉竹根本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渴望,他那么卑微地希望得到一点爱,哪怕只有一点,只要是真实属于他的便好。
  “你怎么了?怎么会有此一问呢?”
  “请您告诉我,我究竟有什么可取之处,值得您对我这么好?”
  “傻孩子,问傻话,你当然好啊!”
  “我哪里好?您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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