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双生花开如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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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双生花开如荼·上-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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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小子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我和你师父还要杀棋呢。”羁狂讨厌的声音催促道。
  静初是在天樱林边无音崖找到我们的。
  无音崖边一方玉台,一面绝谷悬崖,一面天樱飘扬。抢了元乐将将在酒宴上顺的一壶白玉酿,美其名曰“你未成年不得沾酒”。
  元乐拼死反抗,扑上来就抢,奈何他这形化得,不仅脸是一张正太脸,这身段,也是一个标标准准正太身,我将白玉酿举起,那厮如何蹦也够不到,我仰起头喝了一口,欠兮兮地对他笑。
  手中的白玉酿突然被一股绵薄的力量缠住,酒壶一斜,被另一只手接住,静初假怒的声音:“纪虞,你又欺负元乐。”
  我转身,看到的是静初灿灿然的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玉台上有碧玉桌椅,我与静初对坐桌前,元乐坐我两中间打酱油。我把将将毁掉我世界观的那件事讲给她听,免不了有些主观意愿,还加上元乐在一旁吹牛打屁,我之后回想起来,静初能将这个事儿听得基本明白,着实是个人才。
  “纪虞,我觉着,这事儿你也不能怪你师父。”静初点头,“我觉着他不告诉你是对的。”
  我很受打击:“……你也觉得我是,是那小心眼种人?”
  “不,你是睚眦必报,咳……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仇明断的人。”静初肯定道。
  我得到了些许安慰,觉得破碎的世界观片片粘了回去。
  “不过嘛,就这个情况来说,虽司命与你断不是有什么仇,可是,你总还是会耍些无伤大雅的把戏戏弄戏弄司命的,你得承认。”元乐淡定地喝了一口酒。
  我再受了打击,暗自颓废了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静初,我为你带了礼物。”我从须弥境中取出那从南荒绯冥境中摘取的那棵蓅忧草,一十三片蓝绿色叶片在九重天悠悠仙气中摇摇晃晃。
  “满修为的蓅忧草!”静初的眼睛一下子放光,“看样子要化形了。纪虞纪虞,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好不好,以后它就是我们的孩子了。”
  “……静初,你居然要放任它化形么?不用玄冰封存或者炼丹熬水吃掉它么?”
  这蓅忧草是四海八荒众仙众魔求而不得的灵草,功能众多。和某人血连服,可抓此人心意;和某人泪连服,可忘此人情缘;灵草养于房中,可集仙泽,可聚灵气,美容养颜,安神保胎……总之功能可多,我觉着吧,都比化形有用。
  “我服蓅忧草又有何用?蓅忧草本就罕见,化形的就更是少见,且它又是纪虞你给我的,来,起个名儿吧。”静初颇为高兴,捧着那株蓅忧草直乐。在我一连说了“蓅蓅、忧忧、草草”被她连甩几个大白眼之后,她自顾自地言道:“纪灵,纪灵好不好听?”
  “姐姐……它怎么能跟着我姓?我觉着静灵还要好听一些。”我汗颜道,这要是让天族那位三殿下得知此事,本神君该怎么在这天宫呆下去?本神君可没有意愿要成为一顶鲜亮鲜亮的绿帽子。
  可静初压根儿就不理我,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嬉笑道:“纪灵,纪灵,阿爹阿娘都等着呢,你要快些长大啊。”
  “死鱼,你不给静初说说给她这玩意儿的名目么?”元乐在一边不冷不热道。
  我确是忘了,连忙道:“哦,忘说了。前些日子我不是在凡间历劫么,错了你与三殿下订婚礼,今回算是补上,补上。”
  “是么。”静初的笑容霎时收敛了几分,将蓅忧草收回她的须弥境,起身,背过身去走开了几步,眼里寒光一闪,泠泠寒雪剑在手,款款回身过来,清冽寒光衬得一张面容偏的显出几分冷艳。
  “纪虞,你既封了神君,左右咱两还没有切磋过一场,今次来罢。”
  搞不清楚她在生什么气,不过嘛,我在人界历劫历得着实窝囊,手早就痒痒了。我如今神位与静初相当,这打起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升龙

  以前与静初的切磋,十有七次是以静初的剑架在我脖子上收场,另三次是我以幻术取胜。其实按理说,我历过上百回红尘劫她却只历过区区两回,我也不至于真的打不过她。确实是因为我的招式,除却幻术,就须得祭出流火来,多半都是暴戾的杀招,平日切磋,是断断不敢使用的。
  师父的教导,与仙庭大多数要求徒儿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师父们不同。他看准我们的资质,让我们精研,教我们孤注一掷,他说这个世界起手无回。
  不巧,他看出来的我的资质,总结起来八个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握住流火的时候我就是个杀神,大招一放,百里之内片甲不留。听起来霸道,可放在平日,我却只能乖得像个小绵羊。
  譬如现下,与静初切磋,我是不可能唤出流火的。
  静初站在天樱林里,手中的寒雪剑一挑,一股气流升腾而起,粉红色的花瓣被卷起,围绕着她旋转。她的长发翩飞,灿灿金色裙摆飘扬,果真像极了生就在九重天宫的神女。
  我抽出腰间的小刀,这把刀是在我两万岁上二师兄赠我的,是用他的那头坐骑夫诸褪下的角做成,二师兄诗意地给他命名为徊君刃。
  静初长剑一凛,飘忽过来,剑上寒光席卷着遍地落英,极为漂亮的一招开场。我将身一错,忽悠进一边的樱林。静初那招看似声势浩大,却居然分外灵活,卷地的落樱散开,唯余一人一剑倏然滑入樱林,追击过来,我只觉面前一片寒光袭人。
  剑逼面门,我用徊君在那剑尖一搭,借力从她头上越过,她收势不住,将前边的一棵九重天樱直接震断。待她回身攻来,我已唤出数道幻影,白衣幻影游走在夭夭灼灼的天樱林中,停于树梢、树后、树间,皆生的是我的样貌,散的是我的仙泽,我站在数个我自己中间,微笑着看着静初。
  自从我飞升神君之后,驾驭幻影越发得心应手,现在,若非师父那个级别的尊神出手,没有哪个神仙能一眼识破我的真身。
  静初闭目静止了一会儿,再环顾了一眼四周,微微皱眉,抬手挽了一个剑花,念一个诀,凭的卷起一阵龙卷大风,风中五彩巨鸟的影子渐渐凝聚,金裙的神女在风暴中心凝眸念诀,衣袂飘飘。
  狂风扑面而来。
  静初居然用了五攸诀。借来了精卫先灵的力量。
  常人见这等声势估计都当先退守入定,见机行事,却不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师父常说,天道度衡,没有谁能占尽天意,也没有谁会将之尽失,一切皆有因果,劫缘终将悉数轮回。强大的招式都有禁制,声势越是浩大的招式越是有弱点。
  我唤起狱焰,冲进风暴中间。另外数道幻影也跟将进去,同我一模一样。不过他们个个都是我本体的十分之一修为,进入风中没多久便被撕碎。
  进入风眼,静初双眸猛地睁开来,风暴消散,提剑就直刺我面门。我不避不让,突刺过去,她的长剑已到我眉心,她却忽然转身。我一笑,不出所料。
  小小切磋,静初断断不会祭出五攸诀的,不过虚张声势而已,迫我入风破诀。但若我不入,待她凝好诀那我不唤流火的话也只得认输了。若我入了,便可逼出我的本体,破掉我的幻术。然而在狂风散去的刹那,我又可唤出幻影,静初在关键时刻转身,是认定了我的本体却是在她身后,正面的这个,才是幻影。我曾经这样胜过她,她心有余悸。说到底,我们两个,就是太熟了。
  我赌她会这样判断,她果真如是,回过身去,确然又有一个纪虞。她横剑过去,与那纪虞交换一招便感不对,想要回头,却已晚了。
  我的徊君刃已指她背心,正欲回收,切磋告一段落。静初的身影却蓦地一闪。
  “纪虞!”一旁跟来的元乐大喊一声,我握着徊君刃的手一震,徊君脱手而出。我一个闪身退出两丈。
  却见静初正被一人拥在怀中,那人长剑在手,身长玉立,眉目端肃,正是九重天上的三殿下,皇舒玄。
  只听他冷然道:“纪虞神君,此地为九重天天樱林,神君此番作为,对我天族三王妃的,又是个什么道理?”
  我拱手赔罪:“纪虞过火,不辨何时何地,冒犯了三王妃,却给殿下、王妃赔个不是。”
  皇舒玄道:“单单只赔个不是?神君将将,可是险些伤了我的王妃。”
  “纪虞不会伤害静初的。他们这样切磋玩闹了上万年,也是三殿下并不了解的。”元乐在一边冷冷抢白。这个奇腓腓,虽平日与我毫不对付,但在栖梓山的脸面下,立场向来是摆得颇为端正,栖梓山的门庭,始终一致对外。
  静初也道:“是我要与纪虞切磋的,你莫为难他。”
  皇舒玄低头看她,一下将她打横抱起,叹道:“打架打得这样窝囊,你也好意思说。”转身离去,期间停了一次,丢下一句:“明日午时,升龙台候着神君,切磋切磋,不伤和气,也不碍事。天族的脸,需得天族的人找回来。”
  元乐捡起掉落一边的徊君丢给我,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元乐,你说明天这一场架,我该怎么打?”我跟上他,与他并肩走着。
  “该怎么打怎么打呗,难不成咱们还怕他天族怎的。”元乐毫不在意。
  七千年前,我曾与北海蛟族的小皇子打过一架,那一架打得颇为惨烈,那小皇子将我打得头破血流,我一激动,失手就斩了他的手臂。于是当晚被吓得不敢回去师父那里,躲在后山上三天三夜,生怕北海蛟族找上师父讨说法。三天后,师父并着元乐在后山找到我,师父告诉我说:“以后打架,除了静初以及羁狂姊姊那一双孩儿悠着点打,其余的,该怎么打怎么打,打架哪有不打坏的?打坏了师父给你罩着。”
  后来元乐告诉我,那北海蛟族是找上门来过,师父热情地接待。那一行人在北栅殿呆了三炷香,也不知怎的,气势汹汹而来,神情呆滞而去,也不知道是听了师父怎样如雷贯耳的道理。
  元乐他最后总结:“管他龙族还是凤族,这四海八荒,似乎并没有师尊罩不住的。他在乎的,只是我们不要给栖梓山丢脸。”
  “打赢还是打输?”我再问。
  元乐奇怪地看我一眼,不过他是知晓我与北海蛟族小皇子那件事的,也知晓我不会是心血来潮担心得罪天族。他估计摸不清我的路数,便试探道:“打输怎的?打赢又怎的?”
  我道:“那三殿下也不是好相与的。打输嘛,我就用徊君玩玩好了。这打赢嘛,就少不得需要流火……就是不晓得,那升龙台,是结实不结实。”
  元乐本体为上古神兽腓腓,掌握伸曲变化,对文字图画也颇为感兴趣,一万八千年来饱览群书,前些日子才编了一部《山海经》遗落凡间,活脱脱是一部移动的仙庭魔域百科全书,颇为有用。
  这部百科全书捉摸了一会儿,开口道:“当年天族孜敛帝君与九尾狐族慕煌帝君在升龙台大战一场之后结拜,五百回合回回惊天,也不见升龙台崩毁。打到后来升龙台受创严重,自招来紫色祥云护体,是为紫气东来。是以,纪虞,我瞅着,那升龙台,你是怎么也打不坏的,不必担心。”
  我放心了。
  所以翌日这一场架,我打得很畅快。
  这天一早,我洗漱干净清清爽爽出了在天族临时落脚的夫麟园,揪出还在被窝里打盹儿的元乐,一路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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